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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天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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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5-02 22:33回复
      只要在他面前让阿倾“死”掉并将消息散播出去,几位皇子自然会相信她真的死了,从而放弃对她的寻找和诛杀。
      我花了半月的时间才在天牢里找到一名与阿倾身形极为相似的死囚,再不着痕迹地将晏珣与阿倾见面的地点安排为翠微峰,只需要使阿倾掉下翠微峰,人人都会以为她死了。
      我会让救她之人给她下药,趁她昏迷之际送她远离五国是非地,隐蔽于世,安度余生。
      关键时刻,那人却出现了。
      他拉着阿倾的手,任由晏珣的长剑划过手臂,任由带毒的暗器嵌入身体,不肯放开。
      我想起幼时最后一次见他,他跪在师父屋前整整三个日夜,面色苍白,表情执拧,但是始终不肯说黑煞不是他拿的。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奇怪的人。
      师父为人冷漠,收我为徒的原因,父亲曾说是为了掩盖身份,那为何会收他为徒?我装作无意地问起,师父嗤笑,收他为徒不过是因为水患之后他锲而不舍地跟了自己半个月。显然,师父是不喜他的,平日几乎对他不闻不问,甚至连唤他的名字我都不曾听见过。因此,我曾主动问他他的名字,他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说我不配知道。那之后,我与他便互看生厌。
      黑煞是父亲让我拿的。我一直觉得师父的身份肯定很特殊,但父亲从不曾告诉我,只是让我留意一样物什,若有机会拿到便带回家中,关键时刻可保一家平安。
      当时我并未想过那到底是什么,有多么重要,父亲让我拿,我便拿了。哪知师父发现黑煞消失后,问都未问就认定是他拿的。他不承认也不反驳,沉默惹恼了师父,废他武功赶他出师门。
      因此他跪了三日,三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师父始终没有出来见他。临走前我遇到他,他仍旧笑着,眸子里敛着寒意,他说:“奕子轩,你欠我的。”
      “你为何不辩解?”我问他,凭着他的才智,即便无法指证黑煞是我拿的,也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
      “既然不信我,为何要辩解?”
      他嗤笑,我沉默。
      最后他说:“他一定会后悔。你做见证,没有他,我会走地比任何人都远,爬得比任何人都高,拥有得比任何人都多。”
      此刻,他拉着阿倾的手,面上云淡风轻,眸子里却隐隐地渗着担忧与急躁。相比幼时的冷僻,我突然发现,原来,他那种人也会有忧虑的时候,会有在乎的人。
      我听见阿倾问他的三个问题,心中苦涩,她对他,始终是不同的。
      当年她虽曾与我情投意合,却从未在我面前展露过真实性情。被逼出嫁贡月,险些丧生战场,几乎命丧我手,我对她做错的种种,她从未问过一句“为何”。
      因为不曾在乎,所以连问一句,也是多余。
      


    3楼2013-05-0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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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许多个日夜,我都忍不住自问,为何那个人是他,而不是我?为何阿倾中意的那个人,偏偏是他?
        那个夜晚,在开满栀子花的院落里,我亲眼见到了她的成长。那时我还心存安慰地想,我与她之间的错过,不过是因为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倘若那时候的阿倾也能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她也就不会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从始至终,从头到尾,我都不曾了解过阿倾。譬如我费尽心血地安排阿倾诈死,安排她过安静平凡的生活,我不奢望她会感激,却也想不到她被救下后,见到我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你就如此笃定,我争不来那皇位?坐不稳那皇位?如此迫不及待地再次为我安排人生?”她质问。
        “奕子轩,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固执地把你的想法安置在他人身上!用你自以为是的‘好’来待我却从来不问我的意愿!”她吞下碗中的解药后,留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是的,我一点都没变。
        我还是奕子轩,那个深爱着阿倾的奕子轩。
        尽管我明白,曾经被我爱着的那个阿倾不过是晏倾君的“逢场作戏”,我始终深信,“她”就躲在晏倾君灵魂的某个角落,从来不曾离开。
        因此我固执地用我认为正确的方式保护着她。
        皇上将解药交给我时,苦笑着说要发挥药效,必须用人的心头血为药引。他曾经想,日后找回白梦烟,他就用自己半条性命来给阿倾解毒。这样,她母女二人一定会原谅他。
        我也想,用我的心头血来给阿倾解毒,不望她能知晓,不奢她能原谅,只求今后,它能替我跟随阿倾左右,无论生死。
        大约在我回东昭后的半月,“晏卿”遣人送来一具女尸。女尸用冰块封存着,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他不信阿倾的“死”,特地送来试探我罢了。正好当时我心疾开始发作,便将奕家大小事务交给栽培多年的奕承,再装作大受打击隐居迎阳寺。
        隐居避世,一直是我心中所求。
        宫廷里的步步算计,尔虞我诈,肮脏而复杂。
        所以让阿倾远离宫廷,远离朝堂,远离皇宫,过着简单而快乐的日子,一直是我心中所想。尽管第一次因为计划不周而失败,第二次她为此扇了我一个耳光,我仍旧认为这是对她的好。
        我固执地用我的方式对她好,她也固执地不肯接受我的好。
        直至多年以后,我病卧榻上,几乎无法起身,听到迎阳寺外新来的小和尚无限景仰地谈论着那一对人中龙凤,幡然醒悟。
        为何阿倾中意的那个人,不是我,不是这世间其他男子,偏偏是他?
        他们才是同一类人。同样被父母遗弃,同样孤军奋战,同样攻于心计,同样冰冷无情,同样追逐权势,也同样,在相互的利用中生出情愫。
        只有同类会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而我,无法体会他们的心情,无法理解他们的追求,反之亦然。
        他才知她心中所想,他才懂她生之所恋,他才会站在她身侧与她同进共退,他才会紧握着她的手携她攀上她想要的高峰。
        终究,他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迎阳寺迎来那年的第一场雪,雪瓣晶莹,干净剔透。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娇颜巧笑,他盛气逼人。金銮殿上,二人携手言欢,睥睨天下。而我是偏殿一支将要燃尽的蜡烛,融作蜡水,散尽最后一丝光亮,看着他们。
        其实,由始至终,我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4楼2013-05-02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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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奕子轩 完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楼2013-05-02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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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月,我和他短暂的痴缠岁月终于结束。他温柔地吻着我,让我等他,等他回来娶我,以天下为聘。
            我日日守望南方,东昭都城,有我最爱的男子,有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我在等他,等他完成大业,等他来娶我。我守望着我刻骨铭心的爱,却从未想过,那骨血相溶的浓烈,可是我所能承受。
            一月,两月,三月……
            春末夏初,我等来的却是许久不见的白哥哥。他一身的白衣尽是尘灰,鬓角的愁容在见到我时烟消云散,瞥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时,眼中的隐伤巧妙地藏了下去,只是笑着与我说,你没事便好。
            他不问我腹中胎儿的事,给我拿脉,开方,嘱人四处搜罗药材。
            “要想顺利生下孩子,乖乖吃药。”
            他待我仍是温柔,往日隐在眸子里的傲然之气不知何时消散不见。他也不问我为何出走,为何会在这里,不与我说他来此处的目的,不说他今后的打算,只是在小小的农户家中塞满了各种名贵药材,药方都开了厚厚一沓,何时该吃何药,何时该换药方,写得清清楚楚。他离开的前夜,我为他倒了酒,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他笑说,你幸福便好。
            第二日,突然传来消息,白子洲,灭了。
            我看着面色煞白的白哥哥,幡然醒悟。我问他如何知道我在这里,问他身边为何带着白子洲的大半精锐,问他见我的第一句话为何是“你没事便好”。他一身白衣,站在陡崖边身形微颤,不回一句。
            “晏玺与你说的对不对?”
            我大笑,笑我痴傻。白子洲的秘密我从来知道,白子洲的重要性我从来知道,晏玺利用过我我从来知道,晏玺想要坐上皇位我也从来知道,可我从来不知道,晏玺会无情到要了白子洲上万人的性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执意跟着白哥哥回了白子洲,只看到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族长死了,族母死了,白子洲的奇花异草被洗劫一空,焦黑的土地再无半点生气,我无颜再见白哥哥,无脸再见白子洲的任何一个人,我倒在那片只余死气的土地上只想永世不醒。
            可我还是醒了,醒来时,晏玺因立下奇功,被封太子,娶当朝丞相长女为妃,而我,已经是白哥哥的妻。
            “我不会让你去做那人的妾室,但也不会迫你做不喜之事。”
            我没有脸在他面前哭,极力咽下眼中的泪水,全身却还是因为羞愧而颤抖。
            “在你痊愈之前,这孩子姓白。”
            我心中明白,若无他的医术药材,莫说腹中的孩子,我这条性命也未必能保住。他若不娶我为妻,让白子洲的幸存者知道我逃婚而与仇人苟合,必然取我性命,所以白哥哥娶我,是保我安全的最好法子。
            晏玺登基,晏玺出征,晏玺选秀,晏玺得子……
            晏玺晏玺晏玺,我曾经亲昵唤着阿晏的男子,早已在我心底埋葬。我的夫婿姓白,我的孩子姓白,我的族人姓白,我生是白子洲的人,死是白子洲的鬼,我求白哥哥莫要报仇再伤及无辜,我们隐在深山好好珍惜拥有的一切,我们将孩子养大,将失散的族人们慢慢找齐……
            我的身子在白哥哥的调理下越来越好,年龄渐长却不见衰老,我的儿子一点点的长高,有着与我极为相似的眉眼,我与族人的关系愈加融洽,更似一家人,我想,这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然而,美梦的破碎,来得猝不及防。
            早在我心底死去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欣喜若狂地说找了我十年,说他来娶我,说让我跟他回去。我微笑着说不,除非我死。
            接着我看到我的孩子,我手脚俱断的孩子,我满身是血的孩子,我奄奄一息的孩子。
            什么是撕心裂肺?十年前我体会过一次,十年后再次体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瞬,我只想挖去我的眼,削去我的耳,拔去我的舌,捏碎我的心,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我只愿就此消失在天地间灰飞烟灭!
            “白玄景的孽种,死有余辜!”他的长剑指在孩子脖间,眉眼因着嫉恨而扭曲,咬牙切齿。
            我被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暗芒冲击地无法言语,无法动作,只看到白哥哥蹒跚着向前,听到他用从未有过的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你放了他……”
            “放了他?”晏玺扬眉,嗤笑着又在孩子身上化了一剑。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向来骄傲的白哥哥,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
            “哈哈……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他?”晏玺笑得猖狂,红着双目看向我,“要我放了他?可以。梦烟你随我回去。”
            我看着倒在地上早无知觉的孩子,仿佛有人拿着无数块刀片一寸寸地凌迟着我的心,疼痛终于拉回我的意识,泪水也同时弥漫了视线,我连连点头,“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马上跟你走。你放了他……放了他……”
            我急步走向晏玺,眼里却只有满身是伤的孩子。
            晏玺擦去我的眼泪,展开手心,“梦烟不哭,吃了它,你就不会哭了。”
          我仍是点头,毫不犹豫地拿起晏玺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最后,看了一眼连一句“谢谢”和一句“对不起”都不曾对他说过的白哥哥。我终于,如我所愿,不见不闻不思,长睡不复醒。


          8楼2013-05-02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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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白梦烟 完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2楼2013-05-02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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