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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本想去给她送上次一起在商店由于晚到而没有买到的白瓷杯,打过电话去没等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边机场的广播便没有征兆的响起,“…飞往西雅图的班机即将起飞…”
他那些酝酿许久的有关她的对话和即将要对她诉说的欣喜被完完全全的击垮、烧成灰烬。他是不是该骂她,骂她还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问她这里有什么使她愤恨,非走不可?他那些带满怒意的话语一时却全部卡壳,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听见电话那边他尴尬的笑声,竟也语塞。两人如此沉默。
终于,他先回话。她按捺住澎湃的心思,暗暗给自己警告他即使挽留也不能有任何犹豫。 “旅途愉快。”
她随即结束了通话,然后关机。
那日他发疯般的冲进候机室,早已预料的,飞往西雅图的班机刚刚启程。他盯着候机室玻璃外来去匆匆的人群,发呆许久。
回家后他仰首看着橱柜中她前不久新买的Brunello发了半天愣。试探性的伸长手臂取出。然后拿在手中又犯了半天呆。
他打开,往高酒杯中小斟半杯,映着屋内昏暗的光线,杯中的液体深沉如血,看得他直倒胃。颇犹豫的将杯沿放到唇边,小呷一口,淡淡的酒精味道直冲大脑。他想起她曾就他这不敢恭维的酒量狠狠的调侃过一番,最终赌气般的陪她灌,终究的结果是他第二天连爬都爬不起来,事情严重到她只好将他送去医院。医生大骂说他胃不好,问她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
他那时便恨不得再喝到医院去。
不过也因此他滴酒不沾,不改他本性,他天天抱着一大杯牛奶悠闲自在的喝。她深深的鄙视他,多大的人了还爱喝这个。
他十分厚脸皮的不以为然,也曾十分不怕死的抢下她手中的高脚杯,小心翼翼的推一杯牛奶过去。“这个养胃。”
她倚在沙发上挑眉,俨然一副你还不赶紧走我就亲自送你的样子。看到他那一副不容易的模样,竟不忍心的把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不要。”她自以为仁慈的说道,那不还是狠狠的拒绝了。
他微微皱眉,又把牛奶往她那挪了挪,“你三餐不规律,不能再酗酒了。”他抬眼看她一脸怨气,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笑,“你这样也蛮可爱的。”
这种人这种时候根本不能交流。她起身,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却勾动了桌上的牛奶。“啪——”杯子被席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随而不加搭理的离去。
收起回忆。他对这酒已有几分沉醉。想着又从橱柜中拿出一瓶,夹在臂弯里走回客厅。次日同伴见他一身酒气睡死在客厅里。桌上仅仅只有两瓶Brunello的空瓶。
自那以后,他虽染上了酒瘾,但每隔半月才去买一瓶。太心疼了,Brunello好贵……
受不了每日阴沉度过的生活,三个月后他买了去西雅图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