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之中,她伏案而作。
苏辞叩门进来:“公……陛下。”叫了十六年的称谓,她一时间改不过来是正常的。
雯婕头也不抬:“什么事?”
“今天天气好得很啦!陛下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吧?还可以起到减压的作用呢!”
雯婕放下笔:“辞丫头,朕认识你有十多年了吧?”
苏辞不解:“是的。”
“你可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说!是谁教你的?”
“陛下恕罪!”她“扑通”一声跪下:“是……是燕王殿下……他……他想邀约陛下您去远足呢!”
远足?!
雯婕瞄了一眼临摹了一半的《房玄龄碑》,“好啊!”
得到回复后足足一个时辰,她才姗姗到来。
“你迟到了。”
对上她讶然的目光,我嘴角上扬。
碰到陛下既不下跪行礼又不使用敬语的,我只怕是开朝第一人。
幸而她也没有过多询问,我也没有去自讨麻烦探个究竟。
香山红叶最为著名,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叶红得象火焰一样,历朝文人雅士都喜用它来作为吟诵对象。
我们所到并未是时候,但漫山青葱也不失为一幅上好的画卷。
而且还时有蝴蝶出入,引得随从的小宫女纷纷前去扑捉。
带领人是我们新登基不久的小女皇。
一转眼间她已随着一枝小花蝶跑到灌木丛里去了。
叮嘱侍卫不要跟过来,我沿着她的足迹一路走过去。
一望无际的崎岖山路,杂草丛生,一边紧挨山腹,另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独独不见她的身影。
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萦绕上心头,后背一片冰凉。
屏住呼吸,好像稍微有点声响她就会躲起来。
却又忍不住唤了声:“嘿,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独有山风从旁呼啸而过。
正想继续往前走——
悉悉簌簌……
与生俱来的警惕,我把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那一霎那间,我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淡紫色的纱裙被风吹起,她沐浴在风中,整个人飘飘欲仙。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雯婕给皇叔添麻烦了。”
一时无法适应她的称谓,我一怔。
“小心——!”
还是晚了一步,她已失足滑了下去!
庆幸的是我及时回过神来抓住了她的手。
正松了一口气,那边的重量迫使我向下滑!
不好!我暗暗叫道。
人已经重重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