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上）
时令已过春分。三月底，街头的柳树都在不知不觉中抽了绿丝，山上一簇簇迎春花开的满满的。骤然变暖的天气让树木添了几分鲜活，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星期五，正值学校混乱的时候，陈涛早早的拾掇好了干粮袋，在校门口晃晃悠悠的踱着步。天气转暖，他也不再捂着他的大棉袄，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衣。忽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回头，正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来人冲他一笑，大花眼睛亮闪闪的，“行了，咱走吧。”
那人叫胡大炮，是和陈涛一起来县城上学的。两个人从小就在一块儿耍，十几年了都没闹过啥大别扭。大炮长的和他的名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皮肤白皙，眉目清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比城里的女孩儿都要灵动几分。
匣子村离县城不算远，也就差不多半天的脚程。只是前几日刚下过雨，路泥泞的有些不好走。过小岭子的时候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眼看过了约摸有一半，大炮却一个踉跄就栽到了水湾里，连带前面拉着他的陈涛都晃悠了两下。
“大炮！！！”陈涛赶紧回身去把大炮扶了起来，“大炮，你没事儿吧！！”
大炮艰难的顺着陈涛的力道爬了起来，看着浑身的泥点子委屈的都快哭了，还是强忍着膝盖上凉嗖嗖的痛感，“没事儿.......”
陈涛心疼的拍着大炮身上的泥土，“不要紧，回家赶紧换件袄，哪儿没受伤吧？”
“没。”大炮诚恳的摇了摇头。
确定他没受伤，陈涛才安心的松了口气。这人从小就笨手笨脚迷迷糊糊的。他把大炮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扭头对大炮说，“你好儿抓着我。”
大炮心头一暖，觉得腿也不痛了。点点头就跟上了陈涛的脚步。听着陈涛一边拉着他一边碎碎的抱怨：“这破路哪儿是人走的啊，哪天老子骑自行车压平你们。”

大炮忍俊不禁。他其实挺享受这段路的，直到几年以后大炮家里撑不住让他回家务了农，他对学校那唯一的记忆也就是每个星期五和陈涛一块儿往家赶路的时候。陈涛是他发小儿，俩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谁离开谁这问题还真没人想过。收拾行李离校的时候，他等了很久陈涛都没来送他，失望了垂头丧气正打算走时，陈涛就气喘吁吁的拎着包袱跑了过来。大炮知道陈涛仗义，但也没想到他能仗义到也跟他一起辍学务农。
听陈涛的邻居二牛说，陈涛那天被他爹用棍子撵都没撵回学校去，抱着牲口棚的柱子任凭他爹死拉硬拽就是不松手。到最后还是他爹妥协了，往他身上狠踹了两脚说他比驴还犟，可陈涛却嘿嘿的傻笑。
这事儿陈涛对他一个字儿也没说，他也装作啥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要是辜负了陈涛，做了什么对不起陈涛的事儿，自己就没脸活了，就是个纯粹的人渣渣。
辍学后大炮除了帮家里干活，也帮公社里的人跑跑腿赚赚多余的工分。跑腿多了，去县城的次数也就多了，每次遇上什么雪天雨天大风天，陈涛都要去接他。他知道陈涛有很多活儿要干，总这么来回耽误赚工分不说，对身体也没好处，所以他每次都小跑着想快点儿回去，一是让陈涛放心，而是想让陈涛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少些。乍这么一跑，他的脚自然受不了。单薄的布鞋哪儿能抵得住这么硬的石子和地面，第二天就起了一脚的水泡，晚上脱鞋的时候疼的呲牙咧嘴。
本来他是想就这么瞒下去的，可偏偏陈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正常，问出了缘由后陈涛二话没说就带他拿了些药，到公社对面的河边挑了块儿光滑的大石头安置好他，伸手抬起他的脚就要脱他的鞋。
鞋子脱下时粗糙的布料摩擦着那些水泡，他有些难受的往后缩了缩。
看着大炮伤痕累累的脚，陈涛只觉得心疼，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坐在大炮身边，把大炮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起棉布小心翼翼的沾了些药，轻柔的往大炮脚上抹。
本来以为会疼的厉害，大炮都不敢往自己脚那边儿看，可当药水凉凉的覆上他脚上的伤处时，竟然一点儿痛楚都没有。

大炮眨巴眨巴眼，到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睁眼时，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老旧的物什------自行车。他一下没反应过来，揉了揉眼又凑近仔细瞅了瞅。“你......你从哪儿弄的？”
“呃........别，别人送的。”陈涛把眼神移向别处。
“骗谁呢你！”大炮拉过他，声音很严肃，“陈涛，你实话告诉我。”
“哎，手段绝对正当啊！”陈涛看着严肃的大炮急急地解释。
“我知道。”大炮说，他知道以陈涛的性子是不屑去干那些出格的事儿的。
“那就行，以后啊，你就骑这个去县城。”
“你还没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怎么弄来的。”
“.............”
“你不告诉我我不骑。”
“算了算了败给你了，”陈涛四下看了看，凑到大炮的耳边，“我去倒了点儿药........”
“啥！！！”大炮惊讶的声音都提高不少。
“嘘------”陈涛示意他小点儿声。
大炮这才压低了嗓音，“你，你咋能去倒药呢！这让公社的人知道了，不得拉你去‘劳教’啊！”【wen ge 时期倒药赚差价的这种行为会被定义为走zi ben主义道路】
“放心，我很小心的，他们发现不了。”陈涛拉过大炮，“走，我带你溜一圈儿。”
“不行，我不要，涛贝儿，你把这个退回去吧........”
“买都买了，咋退啊。你就骑着吧。”
“我不能要。”
“要什么紧，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人，我的就是你的。”陈涛说的一脸豪气。
“可.......”
“可什么可，”陈涛跨上自行车，“你不上车可就对不起我了啊。”
大炮对耍起赖的陈涛总是没辙，只得乖乖坐上了车后座。
“那行，出发！”陈涛一用力，车子就歪歪扭扭的出去了好远。
大炮吓得一下子搂紧了陈涛的腰，脸紧贴上了陈涛的后背。
陈涛看着环着自己腰的手臂，笑的眼睛弯的就像河东的三湾桥，然后又故意把车骑的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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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不知道为啥特别喜欢这个调调～不行了涛贝儿这货骑自行车专门晃儿炮真是萌死个人～话说这坐的是前面还是后面啊？不过这大背景……一不小心就虐了……

星星~~~~好萌啊这篇~~~~~要什么紧，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人，我的就是你的。
不过，那个时候，同性恋貌似是流氓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星星啊~~哎，那时候相爱不容易啊，可是国家太病态，再坚持的爱有时候也……
所以说难道我们还应该感恩戴德了吗就现在这样儿？草！好歹尼玛不会动不动就全民暴力了操啊！好歹他妈不会骂骂某党就被逮起来了吗操！这国家打从五四以来你麻痹就没个他妈好儿，也他妈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才能好了！操！
对不起，老爸激动了~~~~文笔是相当好的，哥俩是相当萌的，但是总感觉……哎，啥时候能看见未来啊……

好怕会虐……文ge就是个渣渣的年代啊，好爱这篇的涛哥，星星文笔太好了，好爱~~~回头看自己那个……唔，幸亏被百度删掉了ORZ

我刚刚的回复被删了？靠度度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已经如此低调了……
星星我爱你啊这篇涛哥太帅了炮哥太可爱了文笔太好了对比我那个我终于知道百度为啥要删我的了ORZ
求别虐啊，wen ge就是个渣渣的年代啊5555

咦我的回复被删了？度度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如此低调了……
星星我爱你这篇涛哥好帅炮哥好萌文笔好好对比我那个我终于知道百度为啥要删它了ORZ
求别虐啊，那个渣渣的年代，想着就闹心55555

（中）
大炮不知道陈涛倒药这事儿是怎么被发现的，听见虎子说陈涛被公社的民兵小分队带走的时候吓的嘴唇都白了。只觉得脑袋“嗡”一下，眼前花白一片，
虎子也乱了阵脚，“炮哥，咋办啊？这一下涛.哥可就完了！”
大炮觉得脑袋就剩一团浆糊，搅得他心里乱糟糟的。这年头，政治声誉比吃穿还重要，陈涛要是被这么糟践一次，全家人跟着遭人指点不说，估计这工分扣的也得让他家吃不上饭。他抚上额头想了很久，忽然眼前一亮。
“虎子，你先去涛贝儿那边看看，能帮衬就帮衬着点儿，可别过了头啊。”说完，转身就跑。
虎子一头雾水，朝着大炮的背影吼，“炮哥！你去哪儿？”
大炮头也没回，“找二牛。”
二牛他三爸是民兵小分队的队长，他记得二牛小时候有次似乎隐约跟他提起过。只是二牛从小就跟陈涛和不来，俩人尽管是邻居，却总是拌嘴吵架，这节骨眼儿上二牛能不能帮忙还是个问题。不管怎么样他都想试一试，就算是磕头下跪求他也愿意，只要，只要陈涛没事儿就行了.......
二牛上县城刚回来，前脚还没踏着地就一把被人给拽了回来。正想回头表示不满，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炮，愤怒的表情立马换了个个儿，“咋来了，大炮？来看我的？”
大炮急急地摇头，光洁的额头上滑下一颗又一颗晶亮的汗珠，他笨拙的用手背抹了抹，“二牛，帮我，帮我救救涛贝儿吧........”
“啥？”二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大炮这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就知道，八成是陈涛又闯祸了。不过陈涛闯祸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干嘛让他帮忙，该不会........“你别告诉我那猴崽子被抓去劳教了。”
“对！你脑子太灵光了！”大炮一巴掌拍向二牛的后背，二牛一个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你快，你快找你三爸帮忙。”大炮说着就要拉二牛走。
“等会儿！”二牛又把大炮拽了回来，“那猴崽子被抓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老天有眼，我干啥还要去帮他？”
二牛一连串的四字词让大炮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紧紧的攥着二牛的手臂，“那，那算我求你，你帮帮他好不好？”
二牛斜眼看他，“你想让我帮他？”
“嗯。”大炮用力点头。
“那得有个条件。”
大炮二话没说又要拉着二牛走，“没问题，十个条件也答应。”
二牛再次把他拉回来，狡黠的一笑，“别着急，你先听我说。”
“再说涛贝儿就要被拉去工地推土了！！”大炮差点儿没说出来。
“那我要是不答应那猴崽子是肯定要去推土的。”二牛耸耸肩。
到底是有光景的人家，到底是念过书的，一句话把大炮整的服服帖帖，“行行，怎样都行，你说吧。”
“我要你........”二牛故意说得很慢，看着大炮紧张的像山里小鹿一般委屈的眼神就忍不想欺负他，“我要你啊.......当着那猴崽子的面让我亲一口。”
“啥？”这算个屁条件啊！！大炮在心里吼，表面上可怜兮兮的，“那啥......换个成吗？”
“不成。”二牛斩钉截铁。
“可我不行.......”
“啥不行？为啥光兴让那猴崽子亲，不兴让我亲？”
大炮脸刷就涨红了，“我俩没亲过。”
“骗谁呢！”二牛怀疑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那天在狗子家的高粱地里你俩干啥了？而且我看他亲的好像还不知嘴吧.......不是还盖了个章儿什么的么？”说着二牛就要去碰大炮的脖子。
大炮一把抓住二牛伸过来的手，“就这么地吧！！”
亲一下就亲一下，大老爷们儿怕亲么！！现就陈涛要紧！拉着二牛就要走，二牛再次把他拉回来之后他终于愤怒了，“你到底帮不帮啊！！”
“帮！”二牛吓得马上松了手，讨好的笑着，“我就是跟你说，你先去陈涛那边，三爸那儿我搞定。”
“真的？”海泉眼睛放了光。
“真的。”
海泉转身就跑。
二牛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起以后陈涛看见他亲大炮时候那个吃瘪的表情就很想笑好吗！！他回家拿了两盒“大前门”准备“孝敬”他三爸，就又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当大炮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陈涛跪在地上，他爹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就过去了，心里暗叫不妙。陈涛他们家在村里的声誉一向很好，如今陈涛闯下如此大的祸，他爹的面子丢尽了不说，本来陈涛还有指望进公社的，叫这事儿一闹，彻底的没了希望。他爹自然恼。
一旁本来还要拉陈涛推土的民兵小分队此刻正靠着看好戏，这些大部分是由各村“母老虎”“村盖子”之类的二杆子后生组起来的队伍本就没多高的素养，此刻有热闹看，自然求之不得。
“你说，你为啥去倒药？”他爹拿棍子指着陈涛，满脸怒气。
“没干啥.......”陈涛低着头，“自己花了。”
然后他爹一棍子就抡上了陈涛的后背，“你说，你说你学啥不好，非要和那些个二流子学倒药，你就是自毁前程啊你！我平时咋教你的，啊？”
陈涛叫他爹吼的一惊，后背火辣辣的，却还是低垂个头不说话。
见他没认错的意思，他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举起棍子又要朝陈涛身上抡。陈涛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听见棍子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却许久都没感受到痛楚，前方有个熟悉的声音闷哼了一声，他感觉心脏仿佛被砸了一下。睁开眼睛，大炮捂着肩膀跪坐在地上，疼的汗水直冒。
原来是他替自己挡了一下，他爹的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大炮肩颈间。陈涛一下子慌了神，“大炮，大炮？”陈涛手覆上大炮捂着肩颈的手，眼里满是关切，“大炮你怎么样了，别吓唬我啊！”
大炮艰难的朝陈涛笑了笑。
陈涛他爹都蹲下身子询问，“大炮，没事儿吧？你突然冲出来，我把不住啊！”他爹挥走陈涛的手拉开大炮的领子想看看大炮伤着了没有。一条明显的棍子留下的红印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都已经发肿了。可陈涛他爹却发现那条他打的伤处上面还有个红色的不明的痕迹，两个指甲盖那么大小。那不像是他打的啊。
陈涛看见了他盖的章，脸色一下就变了。大炮看见陈涛他爹疑惑的目光也意识到了不妥，马上拉上了领子，“叔，我没事儿，你别打涛贝儿了好不好？”
陈涛他爹知道这俩孩子感情好，大炮又向来乖巧懂事讨人喜欢，可陈涛这错不能不罚，再说他自己亲手收拾了这个兔崽子，总比叫小分队的拉着推土劳教要好得多。于是他沉了脸，道，“大炮，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给他求情。”
“不，不是，叔，这事儿是我的错，其实是.......”
“大炮！”羽凡打断他，“我爹说的对，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一边儿呆着去。”
“不是，叔，你要打就打我吧！”大炮红了眼眶。
“爹，你别听他胡扯，你打我吧。”
“叔.........”
“哎呀行了行了！”小分队的二榔头看着陈涛他爹越来越下不去手不耐烦的打断他们。“闹也闹够了吧，赶紧推土！”
一听推土，陈涛他爹就变了脸色。小分队的人上来就要拉起陈涛，海泉掰开那些人的手，把陈涛护在身后，“我替他。”
二榔头笑笑，“这也能替啊？你也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吧！”
“大炮！”陈涛吼他，“你别在这儿添乱了成吗？赶紧回家去。”说完就跟着二榔头到了推土车面前。正要开始推，围观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
“你们等会儿。”
然后一个中年男人就钻了出来。
二榔头一干人立刻像哈巴狗一样围了上去，“队长？队长你来了？”
“咳咳，”男人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大家听着，这是个误会啊，那个倒药的是隔壁村个和陈涛长的挺像一人，有人看错了，这是个误会，误会啊！！！”
陈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却看见大炮朝人群里的二牛笑。笑笑笑，冲那个玩裤子的子弟笑什么啊！
等等，小分队队长........似乎是那牛犊子他三爸！！靠，该不会这次是那个牛犊子救了他吧！！可他为什么要救自己？陈涛不解，那个牛犊子不会脑壳坏了吧！不对，牛犊子从小就喜欢欺负大炮，每次看见大炮委屈的咬嘴唇他就特开心，这次不会是针对大炮的吧！！
于是陈涛的预言在三人一起回家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陈涛要送大炮回家，二牛又和他们顺路，于是就出现了三人并肩踏着月光往家走的景象。陈涛还是想好好谢谢二牛的。且不论二牛到底憋没憋着坏，他总归是帮了他个大忙不是？刚想转头跟二牛道谢，就看见二牛朝大炮右边脸颊上狠狠的嘬了一口，还带着响儿。
大炮回头诧异的看着二牛，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陈涛像踩了雷一样跳起来，一把把大炮护到身后，伸手就揪起了二牛的衣领，“牛犊子！！你特么干嘛呢！！！”
二牛很冷静，目光直接越过了陈涛看向他身后的大炮。嘴角挂着笑。
大炮赶紧上前拦住了陈涛，“涛贝儿.......”
“没事儿，大炮，我处理。”陈涛拍了拍大炮的手背，回头那柔和的目光瞬间消失，愤怒的像只被夺了食物的狮子，“大炮的便宜你也敢占！你把他当什么了！！你特么当我死的啊！！”
相较之下，二牛倒是冷静的异常，他看着发狂的陈涛，像看着一场戏，“猴崽子，你别忘了我可救过你。”
陈涛眼神露出不屑，“那又怎么样？你敢对大炮耍流氓，我豁上坐牢也要教训你！”
大炮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上去拉住陈涛握着二牛衣领的手，“涛贝儿你别冲动........我有事儿和你说，你等会儿........”
完全不理会大炮的劝阻，看见二牛还在笑陈涛内心的火“噌”一下窜的更旺了，挥着拳头就要往二牛脸上砸。
大炮一下子挡在二牛面前，“陈涛你闹够了没有！”
陈涛力气一下子就卸了，“大炮......你为啥替他说话........我在帮你。”
“我知道。”海泉把眼神移向别处，“这事儿........这事儿我以后跟你解释成吗？”
陈涛坚决的摇摇头，“不成。”
“哎，猴崽子，”二牛叫他，“我就奇了怪了，我亲大炮，大炮也没不乐意啊，你那么上火干嘛？”
“次奥！”陈涛骂道，“特么你媳妇儿叫人亲了你不上火啊！！”
二牛有些愣怔，他真的想不到陈涛会把这事儿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说得这么直截了当，他也认真了起来，“大炮不是你媳妇儿，他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当我媳妇儿了？我以后还就要娶他！”
闻言，大炮皱起眉，“涛贝儿........”
“你是说真的？你们是真的？”二牛严肃的说道。
“我对大炮一直都是真的。”
“可你娶不了他，你知道的。”
陈涛一愣，大炮一愣，说出这话来连二牛自己也一愣。
本来他也只是想跟陈涛开个玩笑，可这个玩笑越到最后他越发现陈涛和大炮之间的感情让他害怕。尽管他一直以来和陈涛磕磕绊绊，但他仍不能否认，他把陈涛和大炮当成朋友的事实。
他出神的时候，陈涛已经站在大炮身边了，陈涛完全没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儿八经的像要参军宣誓，他一脸坚定，“我肯定会娶他，这儿不行，我们就去别地儿，我不信世界那么大，没一个我能娶他的地方。”
眼眶有些湿，念了这么多书，二牛觉得书上的故事根本比不上眼前这两个人，这是两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啊。
他们生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需要傀儡，造就傀儡。他们都是被时代抛向前方的棋子，无畏勇敢，义无返顾，却不知道最后的命运是被利用还是被判死刑，不过没关系，一辈子这么自由一次，真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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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陈涛把大炮一直送到家门口，大炮娘拄着细长的棍子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大炮一眼就看见了，急忙跑过去扶住了他娘。
“娘，你怎么出来了？”
大炮娘紧抓着大炮的手，“咋样了，涛子还好吗？”
“阿姨，我还好。”陈涛上前握住大炮娘的手。
大炮爹走得早，像是得了什么不能治的大病，大炮的娘就这么把一双好眼睛生生的哭出了病。家里没钱，大炮娘的病就这么耽误着，如今大炮又要养家，又要盘算着给他娘看病，想想就知道他担子有多重。
“好好好，”大炮娘笑了，“平安回来就好。受伤了没？进屋让大炮帮你看看擦点儿药吧.......”
陈涛有些感动，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嗯，谢谢阿姨。”
到了屋里陈涛一脱衣服，看着陈涛红肿的后背，大炮眼圈都红了。
要不是他陈涛何至于遭这种罪。
从小到大的磨练让大炮坚强，眼泪也不轻易地掉，他迫使自己一次硬着头皮接受灾难的锤打，看着自己的心脏变得坚强有力，面对困苦他从不畏惧，直到随着年岁他认清了陈涛对自己的重要性。
不管他受什么苦，身边总有陈涛陪着，在学校的时候陈涛为了他跟别人打架差点儿被开除，为了他辍学回家放弃了前程，现在又为了他差点儿被送去劳教。陈涛的陪伴让他感动也让他自责，他能为陈涛做的，真的太少了.......
大炮吸了吸鼻子，陈涛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转回头的时候大炮正看着他，大炮哭起来真的是很好看的，他眼睛大，眸子清澈再加上眼泪的点缀更显得透亮。大炮那么好看，陈涛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大炮好看。
其实大炮并不常掉眼泪，毕竟也是个大小伙子，从前在学校他被二牛欺负了也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他性子温和，从不随便跟别人起争执，那时候那些家里光景好的经常找他的事儿，大炮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就是因为那些人狠狠的刺伤了他。他一个人跑到山脚的小树林里，陈涛追去的时候他就那么坐在清浅的河水里哭，陈涛问他怎么了，他跟他说他一不小心摔倒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