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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滴血泣露
月神与姬如早已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等待星魂和楚岚的到来。
“星魂大人辛苦了。”
楚岚循声望去，那个戴着面纱的少女应该就是继承千年血统的高月公主。她仅仅瞥了那个少女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公主，月神大人，岚祭司已经带到。”星魂的下颚微微扬起，言语中透露着些许戏谑之意，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紫发女人身上，至于她身旁的公主，他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楚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群人的一颦一笑，那个高月公主看起来和月神的关系不一般，而星魂，似乎与月神有很大的梁子。
月神却将目光投向了低头站在星魂身后的楚岚身上，“岚姑娘近年来可好？”
“我……”还未等楚岚张口，便被星魂枪去了话茬。
“月神大人，这‘千骨’你可认识？”
“自然，星魂大人有事么？”月神将目光收了回来，“这‘千骨’是楚氏祭司的信物，只要见此物，好比见到楚氏祭司。”
星魂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现下四个人，月神大人觉得如何分配较妥？”
楚岚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得听他们讲话，难道阴阳家的人说话都喜欢前言不搭后语么？再者说，这又与她何干？她听的略微有些头昏，加之之前滚下石阶弄得头晕眼花，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好掩饰一下她险些摔倒这一尴尬的情形。
“千泷与我熟识，介于岚祭司刚刚从温泉涧休养归来，所以，烦请星魂大人劳神了。”
紫发女人看了看身旁的少女，“不知星魂大人是否满意？”
“岚祭司以为呢？”星魂转向身后的楚岚，等待她的答复。
楚岚抬起头，却不小心对上了星魂的双眸，她实在读不懂星魂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悉听尊便。”她忽然瞥见了星魂嘴角的一丝寒冷的笑意。
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星魂，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么就依月神大人吧。”
楚岚稀里糊涂的坐上了马车，与她同处一辆马车上的便是星魂。
看起来他在调养真气，楚岚瑟缩在车内的一角尽可能离星魂越远越好。
这个人脾气好怪，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他眼神中的那种戾气足以让人胆寒，加之左眼上诡异的花纹，纵使长着一张再怎么俊俏的脸，他的眼神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楚岚偷偷打量着正闭眼修炼的少年，刚将目光落向窗外，少年此时却睁开了双眼。
“怎么，看够了？”微微上扬的语气好似在嘲讽着少女。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皮相本来就是让人看的，难道大人不情愿，还是怕……”楚岚话音未落，便发觉气氛有些诡异。
星魂那灼人的目光直视着她的面颊，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不喜欢有人这样看着她，何况是一个陌生男子。
“还是什么？”
“没，没什么。”楚岚将脸扭了过去，不再正视他。
“忘了提醒你，最好不要让我对你的言行举止产生反感，否则不要怪我不会怜香惜玉。”
“大人过奖了，楚岚自小就如同一块顽石，哪里配得上玉这样的美物呢？怜香惜玉，似乎对高月公主而言更在理些。”
她伸出左手的食指，缓缓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忽然从掌心中冒出月白色的火焰。蜷缩在角落里的她双手捧在了胸前。
“你做什么？”星魂看着那团月白色的火焰问道。
“初春寒，外面又下起雨了，这又不是温泉涧，我怕冷，所以用来取暖了。”
听起来似乎是句句在理，再说一个刚从常年温和之地出来的少女受不了这寒春之气也确实如此，然而星魂却不那么想。
“收回去。”
“大人还是自行修养去吧，楚岚不会烦劳大人操心。”少女的语气略微有些顶撞的意味。
她瞪了一眼星魂，不料却被星魂点中了穴道，昏睡了过去，然而在她的身边，此时却有一只紫色火焰的小炉安静的燃烧。
星魂望着少女手中缓缓熄灭的月白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眼睛微微合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张白到极致的脸在此时看起来却是那般骇人。
他们出行的第一站是咸阳，面见圣上，禀明去意，且为帝国祈福。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楚岚一直没有醒来，看来星魂此次下手是重了些，只好先将昏睡中的楚岚先安置在月神的国师府中交予姬如照料。
纵使月神再怎么不情愿，碍于面子只好应了星魂的要求，临行前特地私下嘱咐姬如小心为上。
至于原因，除了那昏睡的少女，便只有月神知晓了。
一个时辰后楚岚才醒了过来，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她不禁有些心悸。
“这里是……”
“岚祭司可是醒了，这里是月神大人在咸阳的国师府。”一位戴着面纱年龄与她相仿的少女缓步向她走来。
咸阳，曾经听娘亲说过这里，好像是大秦帝国的都城。
“让高月公主挂心了。”她的眼眸微微下垂，似乎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脸。
姬如此时却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了头，“真是个美人胚子。”
她很反感别人这样对她，“楚岚与公主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楚岚这般无教养之人怎敢让公主触碰，公主谬赞了。”
姬如将手收了回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岚祭司无需多礼。”
“看来公主对岚祭司很感兴趣啊。”
姬如却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但仍佯装镇定。
“星魂大人这么早就赶回来了？”
月神是嬴政最信任的大巫，即便是作为护国法师之一的星魂，在咸阳也未必能占据一席之地。所以有些事自然没有他的份。
“公主的表姨母今日可能留宿宫中，请公主自身小心。”
月神竟是姬如的表姨母，坐在一旁的楚岚略微有些惊讶，头向那二人的说话的方向偏去，不巧又撞到了星魂的目光。
“至于岚祭司，还是带回我的国师府较妥。”听似询问的话语，在他的口中似乎成了命令。
“是。”
星魂国师府
楚岚百无聊赖的随意翻着从温泉涧带出的竹卷。
“你为何不问问我是否愿意来？”少女终于忍不住了。
“你？应该是问我愿不愿收留你吧？”星魂戏谑反问道。
少女顿时语塞，不再吭声。
“我倒是也得有一个信你能留在那借口。”星魂放下手中的茶盏，“你和月神，什么关系？”
楚岚抬起头看向星魂，“那么依大人的意思呢？”
星魂嘴角微微勾起，抬起右手，手掌内聚成了一团紫色的火焰，似笑非笑的盯着楚岚。
“尽在岚祭司一念之间。”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想必大人未必会信。”少女起身站在垫子旁，“大人是要动手了么？楚岚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必大人亲自解决。”
一道紫光伏在了楚岚腰上，逐渐飘散开来扩散至全身，似乎有一种钻心的感觉渗入全身。双腿逐渐麻木起来，手指似乎也不怎么灵活了。
她抬头看向此时站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似乎是——读心术？
“你！”少女挣扎着抬起右手伸向腰间。
“言行不一，可不是什么好事。”少年冷哼一声，眉头轻挑。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被少女取了出来，她勉强迈出一步，不料却被裙边绊倒，只好顺势将匕首划向星魂的手臂。
他岂能轻易被她刺到？仅仅一个转身就让楚岚与他擦肩而过。
看着此时倒在地上的少女，星魂毫不遮掩他那轻蔑的眼神。
我似乎说过，那种不自量力的人让我深恶痛疾。
他俯下身，抬起少女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少女却始终躲避着他那灼人的目光。
“岚祭司的身手可真是好呢，嗯？”言语中满是讥讽，将少女的下颚捏的咯咯作响。
“你最好松手。”楚岚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我要是不呢？”此时的楚岚在他手中如同一只将死的猎物，只要他轻轻一用力，瞬间就可灰飞烟灭。
少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举起匕首直刺自己的心尖。一股鲜血喷溅到她食指上的那枚千骨上，青色的衣裙瞬间被鲜血染红。
千骨上的那颗纹饰华丽的淡红玉珠子却在血色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似乎吸进了些血液，比先前的红色更重了一些。
她用尽全力从星魂的控制范围内挣脱出来，捂着胸口勉强站了起来。
“不妨告诉大人，若不是大人的帮助，恐怕我还没有那个勇气用匕首戳自己的心呢。”少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做法，“瞧，玉似乎更红了。”
“果然是个伤敌一百，自损三千的好办法。”
星魂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眉头微蹙，漠视着千骨上那颗玉珠子。
曾经听人说过，柱州盛产美玉，看那玉珠子的做工似乎不像出自中原，玉料更像是柱州当地的珍品，一种名为泣血的玉石。
不过这种玉石极难获得，听说是戾气太重，寻常人是无法接近的。而此玉唯一的用途便是做杀人的利器。
相传激活此玉需要三个人的心尖血，一是玉主自己的，二是回到玉料的产地，去寻那守护玉料的鸟儿，将玉石浸泡在它的血中，三便是玉主的深爱之人。然而大多数人往往在这第一步就已殒命。
泣血喋血，若控制不好程度，玉主全身的血液都会被这骇人的玉吸食干净，到时候便与那干尸如出一辙。
尽管这玉如此骇人，但总有人按捺不住那颗想获得世间利器的贪欲的心。
贪得无厌，引来的不过是杀身之祸罢了。
只是眼前这个楚氏新任祭司，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哪来的这么大竟然想操纵这世间利器的胆量？
星魂看着面色惨白的少女，摇了摇头，遂即转身走出了弥漫着血腥的房间。
“好自为之。”
楚岚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却觉得一阵浓重的困意袭来。在目送着星魂的背影离开房间后，她终于合上了双眸，倒在了血泊中。
听到身后有人倒地的声音，此时正走向正厅的星魂突然击了两下掌，身后飘来两个从骊山带来的傀儡。
“去为她止血，她对我来讲或许还有用。”

沙花~~

当楚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刚睁开眼晴就被立侍床边的两个傀儡吓了一跳。
“你们……我是死了么？”
少女捏了捏自己的脸，低头看向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早已不见了踪迹，昨天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正当她起身时，一阵剧烈的疼痛硬生生的将她从梦中拽了出来。
没错，是还活着。
她本想一刀结束了自己，好让自己脱离苦海，去寻自己的爹娘，没想到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道命运就要如此残酷？自小就在苦难中成长，在楚国时成天提心吊胆，惶惶度日，幼年就失去了父母的庇护，父亲死后无依无靠，母亲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带着她一路颠沛流离，几经周折来到了骊山投奔月神。无奈事与愿违，这之后的日子似乎更加难熬，对母亲最后的印象，只有自己假寐时，偷偷看到的那一幕了。
母亲似乎是累了，语调比往日更柔和了一分，然而她只留给楚岚一个背影，仅仅一个背影，却让她此生难以忘怀。
“我欠你一条人命。”母亲的声音异乎寻常的温和。
那个紫发女人第一次进入她的视线，“这天地间的自然之理，似乎总是那么符合规矩。”
“不错，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除了还当年欠你的，我还有一事。”
“我知道，你的女儿。”月神忽然抬起右手，挥向此时偷偷注视着她们的楚岚。
之后的事情，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只有母亲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月神转身背对着她与母亲的尸体。
“岚姑娘，我们走吧，你娘亲累了。”
这世上与她血脉至亲的人都如那子夜昙花，昙花一现，如梦如幻。
花美让人醉，花谢心将碎。
她宁愿一切都是一场沉长的梦，梦醒了便是那良辰佳景，千年风雅，似乎从未让时间改变过。
楚岚忽然觉得眼睛很难受，只好将眼睛紧闭起来，好让泪水不溢出来。
三年来她从未哭过，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落到了星魂的手上，她的心里却充满了莫名的绝望。
对未来的绝望，对生命的绝望，还是对未知的绝望，一时间她已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无奈天机算尽，却也无法算出自己的命。
或许，这才是绝望的尽头。
“岚祭司似乎恢复得不错。”
又是他！
楚岚悻悻起身，面无表情，“果然大人还是不爱敲门。”
“难不成趁敲门之余好让你再偷袭我一次？”
“可我一个姑娘家的门岂能想推就推？”
“哦？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星魂语气上扬，等待楚岚的答复。
此时一个傀儡却飘了进来，“大人。”
星魂蹙了蹙眉，“什么事？”
“月神大人听闻昨日岚祭司受了伤，所以特命人送了些药材。”
星魂扬了扬手示意傀儡退下，而楚岚此时却有些愠怒，她伸手拦住傀儡。
“看来月神大人连楚岚的匕首上的有几道花纹都一清二楚？”
“属下不知。”
那灰衫伴着一道紫光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抬起头去寻那道紫光的源头，是星魂。
“岚祭司是聪明人，有些事自然不用多说。”
楚岚顺手拿起一只竹简，抽出匕首快速在上面挥舞着，不一会便递给了星魂。
——隔墙有耳
星魂点了点头，用内力让竹简化成了一堆灰。
“事到如今，不知岚祭司有何想法？”
“大人以为呢？”楚岚不知道星魂到底要做什么。
“我倒是可以为岚祭司尽一些绵薄之力。”星魂低头看向她指上环着的那千骨上的玉石，嘴角隐着些许笑意，继而抬起头看着楚岚。
“我只知道从没有白来的好事。”她倒是很坦然，有人愿意帮助自己激活这骇人的玉自然是件好事，不过对于星魂而言，依他的性子似乎不是吃亏人。
“岚祭司可是言重了哦。”星魂玩味的语调让楚岚感到浑身不自在，“仅此一点，岚祭司无需紧张。”
星魂嘴角忽然扯出一丝邪魅的笑，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凡是我说的，你只要尽力做到即可。”看到楚岚脸上掠过的一丝异样的神情，他却又补了一句。
“从现在起，你没有退路。”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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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安异梦
离开楚岚房间回到正厅的星魂此时却若无其事的捧着一只茶盏，清淡的茶香萦绕在屋内。
今年的茶品似乎要比以往的好很多，难道这就是当上了护国法师唯一的好处？
无奈苦涩一笑，难道付出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盏尚可的茶？
——我可没有这么卑微，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手中的茶盏在一瞬间被他捏碎，茶水四溅，一滴滴滚落的水珠上分明映着他那张俊俏的脸。
由于水珠滚动的缘故，映在上面的那抹笑意也变得扭曲起来。
他默默看着那滴游走在桌面上的水珠。
母亲曾说，永远不要只关注一个人的皮相，给人看的终归是最无害的一面。
相由心生，针对的不过是那一部分不懂处世之道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注定要死在自己迷梦中的人。
一个成熟的人往往不会喜形于色，愈是沉静的外表下，掩着的那颗心却会愈加狂躁。
而这个楚岚，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般。
他忽然回想起之前自己借月神的名义让傀儡前来送药一事，本以为以她的能力，应该是看不出破绽的，没想到自己却因低估她人而犯了大忌。
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将傀儡焚毁，否则她很有可能看到傀儡服饰上的记号是他星魂的而非月神。
果然，以貌取人，轻言大意，这种错误犯不得。
不过看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岚这枚棋子应该能握的稳妥些。
只是这棋局上的各位似乎还未到齐，不然定会精彩纷呈。
他勾唇邪魅一笑。
——这久违的生死局，我拭目以待。
显然楚岚的心事就没有那么多了，只是她一直想不通为何星魂总是不待见她的那团月白色的火焰。
不过对于他那种小小年纪武学与阴阳学造诣就已达到常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人来讲，她这诡异的火焰显然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罢了。
虽然这些天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被利用，因此心情也不佳，可仔细想想这世上哪个人不是在为利益而活呢？何况自己也是如此。
那些竹简上冠冕堂皇的话语读起来倒是意气风发，似乎是有那么一番大道理的样子，可一旦放进了现实，却变得空泛了很多。现实中，哪有所谓的对与错？至少在自己看来，自己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
人本身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心里向往的永远是绝世独立的生活，却始终无法脱离开这世间的一切。因为那永远无法克制的心魔，注定了必然要相生相互的活着。最大区别不过是每个人所取的利益不同而已。
道理人人都会讲，只不过是做不到罢了。
第二天清晨，楚岚方才醒来，起身梳洗完毕后，回到自己房间时，却赫然发现一个人已经跪坐在了桌旁，被惊得顿时睡意全无。
“你……星魂大人何时进来的？”楚岚看向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星魂略有些不满。
“看来岚祭司对这个门的执念倒是不小？”星魂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楚岚。
“楚岚愚钝，请大人明示。”
“今日前来，我可是按岚祭司的要求敲了门的。”
楚岚还以为他又要刁难自己什么，原来是吃了闭门羹心里不爽罢了。
“之前楚岚未在正屋，请大人谅解。”
“罢了，只是我很好奇，为何岚祭司对门如此执念？之前给我的理由似乎不够准确啊。”星魂微微上扬的语气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她不敢正视星魂，只好低下头来躲避他凌厉的眼神。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他。
“大人说笑了，楚岚能有什么理由，不过是幼年玩耍时不慎被门拍倒留了些阴影……”
楚岚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只是希望情急之下随便编出来的理由能暂时搪塞住星魂就好。
“算了，我不勉强。”星魂顿了顿身，“记得我昨日所说的话？”
楚岚点了点头，她怎敢不记得？
面对这个她到目前为止还一点都不了解的人，她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用心记住他的一言一行，好从中寻些规律，不至于由于言行不慎触到了他的逆鳞，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去激活这泣血之玉，此等好事她怎么可能淡忘于脑后，她反而还担心星魂会出尔反尔呢。
“那么从今天起开始第一项事宜，如何？”星魂缓缓起身，踱向窗旁，用掌风掀开了窗户，之后转过身来盯着正对着他的人儿。
“悉听尊便，只是不知这第一项是……”楚岚有些疑虑。
“基本功。”
星魂的声音飘至她的耳边，她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自己已经到了碧玉年华，先前学武的好年纪早已被战火与颠沛流离荒废掉了，自己的这些三脚猫功夫能防身即可，还学什么基本功？
她的眼神中略有些不满的神情，她实在搞不懂星魂这么对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想到他那日的最后一句话，免不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料他也不可能怎么下狠手，毕竟是半路出家，能有卓越提高显然是不可能的。
楚岚倒是想得轻巧，只可惜，她遇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星魂，这个在他人看来如梦魇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