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从超市的阴暗仓库搬到宽敞明亮的写字楼中,优这几天却只做一件事情:在房间里跟个退休的老爷爷似的百无聊赖的踱步。
明亮而令人欲睡的温暖阳光,可以用来尽情挥霍的时间和轻而易举就可以拿到的高额工资。本来都是些美好的事物,却让他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也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要费尽周折的把他调到这里来:虽说拆迁办宣传室主任是个虚职,并无多大权力,却格外的清闲还可以拿到高额,怎样对比都比呆在阴暗的地下仓库好得多。
但他却并不感到开心或是庆幸,反而觉得那间仓库有他太多不舍,并不是怎样刻骨铭心的回忆,却浅浅而执拗的横贯在血脉中不肯离去,不愿忘记。他轻轻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下“宏阳。”
看着模糊的字迹氤氲着温暖的气息,优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脑海中曾经幸福而细碎的片段开始缓缓流动,勾勒着再也无法回去的美丽过往。
呐,宏阳,你,会不会想起我们的曾经呢?每每想起,总有幸福的感觉弥漫在心间,可还是有一丝丝将要失去的惶恐,那一定是错觉吧?
“请问…你是城山先生吗?”初次见到你,你用小小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一堆账目中焦头烂额的我,抬起头来,看到你温柔而微微发红的脸庞,怒气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我向你伸出手,你迟疑了下握住了我的手,纤细的手指传来的温度一瞬间就透过皮肤直达心脏。
你开始上班的第一天,中午大家都凑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饭菜,说这些或是有趣或是无聊的话题,你却一声不响的躲在角落吃冷掉的饭团。当时我看着你瘦小的背影,只觉得很心中的每一寸角落都布满了疼惜,却又害怕大声招呼你和大家坐在一起会被你拒绝,只好也买了饭团傻乎乎的坐在你的身边,却说不出什么来,以为会看到你的冷眼或是干脆被你无视,却听见你轻声说:“谢谢你。”
有次你站在我身旁半天不说话,我满怀希望的等了半天,你却只是红着脸问我借手机给家中的奶奶打个电话,我虽然嘴上说:“啊,只是借手机干嘛半天都不说话。”,心中却翻涌明明灭灭的失落,并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神,直到回到家才发现手机上多了一个桃核雕成的饰品。那一晚,就因为那一个你送给我的小小挂饰,心跳一直都不曾平静。
年末例行的加班总是让我头痛欲裂,被乱七八糟的账目折磨的头昏脑胀的时,一转身却发现你就静静的坐在我身后,最后两人一起被困在电梯中。
回忆渐渐褪去色彩,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恼人而冗长的嘟嘟声并没有使他失去耐心,但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失望起来:“你好,我找高岛宏阳。”“啊对不起,他有急事先回去了。”
挂断电话后没有几秒钟手机便响了起来,刚刚按下接听键雅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优,你来一下吧,他妈的一个老太婆抗迁,找死呢她是,不过快解决了,你快来吧,等会儿一起去吃饭。”
“雅,不要做得太过分…”优还没有说完雅就挂了电话,他皱了皱眉便快速驱车赶到雅所说的地点。
刚下车就感到气氛有些凝重的过头,他拨过重重的人群,却看见他的宏阳跪在一个老妇人残破的尸体旁,滴滴呢喃着,奶奶
整个世界,在那一刹那,都变成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