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症患者吧 关注:129贴子:18,499

YouT❤u_0421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笙离


1楼2013-04-21 13:51回复
     玩到十一点多才结束,沈惜凡没有想到和这群人处起来轻松愉快,大概医生的性子多半是细心认真,学中医的更是心思细腻,懂得为他人着想,所以和他们说话、相处,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先前在酒会的不快,一下子就没有了,现在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沈惜凡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跟何苏叶搭话,“何苏叶,你今天说的方剂好像里面都有沉香这个药,为什么?”
      何苏叶笑笑,“觉得你比较像这味药!”
      她好奇,回头等他,然后小心翼翼拽他的衣角,“为什么?”
      “沉香,就是沉香木,又叫女儿香,既是一种上等的木材,又是一味中药,沉香气味芳香,主辛散疏通,入肾、脾、胃经,是行气药中最上等的药材。沉香神秘而奇异的香味集结着千百年天地之灵气,馥郁、幽婉、温醇。觉得跟你很像,品性都是那种时间越久越让人体会,越挖掘越觉得欣喜。”
      说话时候,何苏叶脸微微红起来,可能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说话有些大胆,倘若是平时,他便是不会说的那么直接的。
      但是其实自己也没有喝多少,还十分清醒,只是今天第一眼见到沈惜凡,他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和他一起作弊时候的狡黠,输掉游戏时候的无奈和调皮,心情无限的好,就像被吹起的气球,快乐满满的膨胀。
      路灯把沈惜凡周身笼在光晕之中,白衣白裙,然后一件长长的风衣,她似乎很怕冷,不停的跳来跳去,乌黑的头发上下舞动。
      何苏叶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跟她在一起时候心情会很好,不管是她精明干练的一面还是迷糊无奈的样子,他都觉得有趣,越深入,越有东西可挖,越是有惊喜。
      圣诞夜,果然特别的煽情。
      沈惜凡犹豫半天终于说出口,“何苏叶,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就特别开心,没理由。”
      他笑起来,意料之中,他难道不知道她滴溜溜的眼睛都往哪转,喜欢不经意的瞥他,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来,跟他说话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才相处几次,她就表现出对他的好感,他居然不排斥,有时候还暗暗希望再明显一点。
      今天晚上,足够明显。
      有时候下楼去买东西会想,不知道沈惜凡这个小妮子会不会在超市,她应该多吃一点水果,而不是那些饼干之类的;有时候写论文到一半,会抬头往窗外看,不知道小妮子家住在哪,小区那么大,上次只看到她向F区那走去;小妮子会不会再失眠,或是折腾出别的什么病来,哼哼唧唧的又跑来看病。
      他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释然,何必考虑那么多自己该不该把她挂在心上,既然挂着了,那就挂着吧。
      只是他不确定,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对张宜凌,他有些依赖,因为是她,把他从深渊里拉出给他温暖,这场爱情中,他们都习惯接受对方的好,尽管相较,她并不爱他。
      很奇怪,对沈惜凡,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叫责任的东西。
      只是因为她比他小?


    12楼2013-04-21 14:28
    回复
      2025-06-06 03:29:55
      广告
      郁金香
        郁金香
        早上六点没到的时候,何苏叶就被电话铃吵醒了,他一接起来,那边一个女孩子心急火燎的喊:“刘医生,快来抢救!18号床的病人怕是不行了!”
        他立刻愣住了,刚想告诉她打错了,对方又是一阵道歉,“不好意思,打错了,打错了!”
        他哑然,笑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
        冬天早晨天亮的极晚,快六点的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他一手就着热牛奶蘸面包吃,一手翻着论文,眼睛不停的扫视,他越看越堵,叹气:李介那小子越来越会偷工减料了,这样的论文拿去交给老板,也不怕被剥皮。
        顺手抓起笔大段的划掉无用的内容,打电话给李介。
        李介正在值班室睡的天昏地暗,电话一响立刻吓的魂飞魄散,一看是何苏叶,便开始抱怨,“大师兄你内分泌失调呀?那么早就起来!”
        何苏叶愠怒,“臭小子写的什么论文,怪不得不敢亲自交给老板,你拿笔出来我给你念着,让划掉就划掉,让重改就重改,想过就不要废话。上班时候我去住院部那,你到时候电话联系我。”
        李介乖乖听话,笑嘻嘻,“我就知道大师兄不忍见我水深火热。”
        早上去住院部,他本不需要去查房,但是因为他给一些病人开了中药辅助治疗,便是要去问问药效,然后再对症下药。
        走到内分泌代谢科病房,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有个医生看见何苏叶,招呼他,“何医生,你说怪不怪,明明昨天好好的人今天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沉吟了一下,“早上六点多是你们病房急救的?”
        “可不是,甲亢突眼病人,刚入院两天今天清晨就去了。”
        “甲亢心衰?”
        另一个医生接话,“没准真是,当时谁知道,只是入院观察,现在大家都怕医院惹官司,唉,你说咱科室最近邪门不,一个星期连去了两个病人,一个甲亢突眼,另一个心衰肾衰,都要元旦了,整个病房愁云笼罩,人心惶惶。”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接口,没大没小,“还好没再爆发什么非典,比起那个这个算什么?”
        何苏叶心里一惊,两个资深的医生脸色突变,护士长训斥小护士,口气严厉,“别乱说话,该干啥干啥去!”
        有护士在病房门口喊,“主任来了!”立刻大家“呼啦”的散开,何苏叶摇摇头,径自去值班室找李介。
        非典,好久没有被提出的词语,那年,全国都为之色变的疾病。这家全国百佳医院当然也不例外,不光是非典病人接连呼吸困难,休克,最后死亡,一些医务人员也接连染上了这样的疾病,倒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非典初期,死亡率几乎为百分之百。
        那是多么惨淡的一年,在这家医院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每个人都曾经那么靠近死亡,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接连倒下,他们的遗体连同任何一件遗物一并火化。每个人都觉得,他们真实的存在过,然后又不留痕迹的消失。
        冬天的阳光总是朦胧,像是晕染在天上却不存在一样,怎么也照不进病房。何苏叶仰望天空,心,徒然被拉出一个缺口。
        他想,去看看妈妈。
        母校和医院离得很近,几乎就是隔一条马路。那年,学校封校,许多同学试图从后墙爬走,后来都被逮了回来隔离,最后还给了处分。自己曾经也想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他好久没有回家,而且他生命中至亲的两个人都在这家医院。
        但是,他不是害怕这场天灾,他只想知道他们在医院里好不好。
        终是未遂。
        斑驳的红墙上面,曾经夏日盎然的爬山虎早没了绿意,学校药剂房里面传来熟悉的中药味,操场上枯草丛生。老校区好久没有被打扫过了,如今都是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天下,来来去去都不见几个人,只有那栋五层的办公楼时常有医学界的泰斗、专家、教授出现,多半是表情温和,面带微笑。
        他敲门进去,恭谨有礼,“杨教授,李介的论文我给他送过来了。”
        老人笑呵呵,“何苏叶?李介那小子怕是自己不敢拿过来怕我把他臭骂一顿?来,先坐下再说。”接过论文,翻了两页,“李介那小子进步不少,不对,小何,你帮他改过了?”
        何苏叶只得点头,老人摘下眼镜仔细询问,“真的不打算读临床那边的博?一心要改去中医内科,做顾平的博士生?”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了,我已经跟顾教授谈过了,大概年后就可以读了。”
        老人很惋惜,不住的叹气,“可惜一块临床的好苗子,被中医挖走了,这下你爷爷得笑的高兴,你爸爸怕是气得要跳脚了。”
        他笑笑,“我本来就是一心想学中医的,和家人无关。”
        老人点头,“也好,现在年轻人很少学中医,再这样下去,祖国的传统医学都会匿迹了,我们都知道你很争气,好好读!”
        聊了一会,他起身要走,杨教授喊住他,“对了,小何,能不能帮我个忙?”
        何苏叶点头,“杨教授您说吧,我尽力而为。”
        老人笑起来,“别那么紧张,不过是美国那边大学来个教授做场讲座,不过倒是对中医很感兴趣,我跟顾平说过了,先把你要过来忙这件事,你看有时间不?”
        他笑起来,“没问题,不过您要记得请吃饭!”
        中午下班后,何苏叶去花店,辗转了几家才买到了郁金香,搭上公车去郊区。
        墓园,是个鲜有人至的地方,但是几乎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来过,而且最后的归宿,也是于此。所以,人们总是希望,来的次数越少越好,毕竟,看着熟人离去,是件悲伤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久久凝视着墓碑,妈妈在对着他笑,记忆中,妈妈总是微笑着。
        “苏叶,爸爸妈妈要去上班了,乖乖在家不要乱跑,饿了桌上有面包和牛奶。”
        “苏叶,考试没考好没有关系,只要努力就可以了,不哭了,乖!”
        “苏叶,妈妈知道对不起你,妈妈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甚至连去你家长会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可是苏叶还是很争气的长大了,而且还那么优秀,妈妈很为你骄傲。”
        他心里一阵酸涩,眼圈一下子红了,听医生说妈妈离去的时候,仍是微笑着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儿子,苏叶,你不要怪爸爸,是妈妈自己愿意去的,别怪他。
        可是,他还是怪了爸爸,他心里有个死结,时间越长越纠结,如今怎么也解不开。
        他把郁金香放下,伸手去触摸墓碑,一尘不染。
        他思绪绵长,一旦开始,断也断不了。
        “妈妈,爸爸仍是一个星期来看你两次吗,你知道吗?我好久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好不好,你知道不?”
        “妈妈,我决定去读中医了,虽然爸爸一心希望我读心血管内科。你知道吗,我高考的第一志愿是中医,但是被爸爸擅自改成了中西医结合,所以我才会对他很有成见。”
        “妈妈,我很喜欢中医,大概和爷爷有关,小时候就喜欢看他摆弄中药,给人看病,后来有一天坐在摇椅上跟我说,苏叶,你的名字是就是一味中药。中医,不仅仅是中药,也是一门学问,各味药各种名称,有苦有甜有酸有辣有辛,然后制成药剂,各有各味,各有对症,但是其中治病医人的错综原理,如人生,没有几人能参透。”
        午后的阳光突然颓败下去,阵阵冷风开始吹起,郁金香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似乎有要下雨的迹象。
        他起身,冲着墓碑微笑,妈妈,我先走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老城区的爷爷家。
        何苏叶的爷爷是极有名的老中医,祖上据说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的御医。以前是中医药大学的校长,后来又被调去卫生厅任厅长,退休之后,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何苏叶这个名字便是由他起的。
        何苏叶进门之后并不直接去书房,就着院子里晒着的药材逐个闻起来,倒是何奶奶先看见了他,“老头子,苏叶来了!”
        此时何苏叶正在对着一种药材皱眉,何爷爷站在他身后提醒他,“是郁金香根,你小子学那么多都忘掉了呀!”
        他不好意思,小声嘀咕,“平时都很少用到这味药,多半把它当成观赏性植物。”
        何爷爷“嘿嘿”蹲下去,拾起一块在手上把玩,“化痰透脑丸,启膈散里面都有,味苦,平,无毒,行气解郁、凉血破瘀。治胸、腹、胁、肋诸痛、失心癫狂、热病神昏、吐血、尿血、黄疸。你看看,小子学艺不精。”
        何苏叶正色,“我打算转去中医药学院读博,中医内科,导师是顾平。”
        何爷爷诧异,“那个老匹夫!小时候天天跟我掐架那个?他可严厉了,以前学生都喊他家叫灭绝道长,小子你去了之后非得掉层皮!”
        何苏叶并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郁金香根,轻轻的说,“爷爷,我今天带了郁金香去看妈妈。”
        很长久的沉默,何爷爷站起来,“你好久没回家了,也去看看你爸爸,虽然我是他爸,是你爷爷,但是你爷俩的事,我插不了手,虽然你爸爸有很多做错的地方,但是……唉……”
        他点头,却有些迟疑,“我抽空去吧,爷爷别操心了,其实我也有错,但是一时很难说清楚。”
        何奶奶在客厅喊,“老的小的,都吃饭了,苏叶,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何爷爷手忙脚乱的收药材,喊他,“小子,要下雨了,快去把药都收进来才准吃饭!”
        何苏叶觉得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院落里尽是药材,还有蜜丸的香味。曾经偷吃蜂蜜被罚晒药材,然后那天突然下大暴雨,自己和爷爷奶奶乱做一团的收药,虽然药材没有被淋到,自己成了个落汤鸡,还感冒了几天,但是那几天,他天天都有蜂蜜吃。
        蜂蜜罐总会见底,但是他相信,蜂蜜是不会见底的。
        何苏叶走的极晚,半路上,已经开始下了小雨。
        从公交站下来,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家,他并不着急,只是慢慢的在雨中行走。今天一天,他过得很累,很压抑,过去的事情在脑海中反复,他有些无力受挫的感觉。
        他想淋淋雨,清醒一下。
        忽然,一把蓝色的雨伞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回头看,沈惜凡正在笑着无措的解释,“哎呀,何苏叶你太高了,伞够不着,你愣着做什么,没看见我举的很辛苦!”
        她微湿的刘海搭在额前,脸上是一片笑意,她穿着蓝色的棉衣,牛仔裤运动鞋,左手上捧着大捧的郁金香,清一色的紫色,右手费力的举着伞。
        他连忙接过来,心里有些东西在慢慢的融化。


      13楼2013-04-21 14:29
      回复
         晚上轮到她值班,在员工餐厅吃饭时候,许向雅眉飞色舞,一双筷子当快板使,绘声绘色的描绘着今天在中餐厅的所见,“真是帅,不光是温文儒雅,简直就是气度非凡,可恶的是笑起来还那么可爱,疯掉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沈惜凡漫不经心的挑菜,“象牙,你吃饭能不能安稳一点?”
          “我不饿,今天汲取了好多精神食粮,够我消化好一阵的了!”说着伸筷子去捯她盘子里的肉片,沈惜凡笑,“还不饿呢,都给你了,我晚上还要吃夜宵呢。”
          吃完饭,她们在大堂看见林亿深和何苏叶站在一起,谈笑风生,毫不拘谨,两个极其抢眼的男人站在一起,回头率简直就是百分之二百,末了林亿深还拍拍何苏叶的肩膀,他点点头,然后出了大堂,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许向雅一百分的紧张和兴奋,手到处乱抓,“稀饭,就是那个帅哥!长得很帅吧?”
          沈惜凡由衷的笑,“很帅,真的很帅!和林亿深站在一起平分秋色。”
          林亿深看见她们两个在墙角边花痴,眨眨眼睛,走上来问,“是我帅还是刚才那个男人帅?”
          许向雅毫不犹豫,“当然是人家帅了!”
          林亿深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沈惜凡见机打击他,“天天看你已经审美疲劳了,换换口味也是正常的,不过人家真的很特别,气质独特!”
          她刚想问林亿深怎么跟何苏叶认识的,林亿深就被秘书叫走了,她叹气,原来以为世界上人那么多,多到茫茫人海擦肩而过不必理会,而现在,似乎认识了一个人,周围的一切都和他顺理成章的有了牵连,真的很奇妙,有些宿命的味道。
          何苏叶走的时候,轻轻朝着她笑的脸庞还印在脑海,她更觉得自己是个花痴了。
          丁维最近忙着“中宇”的新产品发布会,据说“中宇”营销部女总监的苛刻的不近人情,一个方案改了又改,最后成稿的时候,他以为就此完结,结果总监大人事必躬亲,亲自去看场地,监工,他也只好陪同,一个星期搞下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沈惜凡暗自庆幸,不用和严恒那家伙扯上关系她已经非常高兴,能够舒舒服服躺在套房里面吹暖气,不用在寒冷的户外一站几个小时简直就是恩赐。面对大本的账目,她第一次感到人要知足长乐的道理。
          不过凌宇帆倒是来找过她几次麻烦,又是投诉下水道问题又是打扫不干净问题,所幸沈惜凡已经练成了隔人看物的本领,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凌宇帆,没有焦距,倒是把他先看发怵了,以后安稳了很多。
          新年前夜,四个人去吃火锅,然后又去酒吧坐坐,先前大家还是喝的好好的,丁维怨气特别多,酒喝的又猛又急,后来许向雅提议玩牌,输的人要给大家讲自己的以前的故事。
          如果说最好的赌徒是数学家,那么最垃圾的赌徒就是沈惜凡这样的数学白痴,她打牌保守,往往是捏了大牌不敢出,结果没来几场,输得一塌糊涂。
          其他人哄笑,“沈惜凡,给我们讲讲你的初恋!”
          她不好意思,装可怜哀求,“算了吧,我喝酒好了!”
          林亿深不让,“小师妹,大学时候你老师教你耍赖这一招吗?”
          她只好托着脑袋,挖空心思的把自己恋爱史简单再简单,“大二时候,喜欢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很优秀,在学校也挺有名的,专业是工程物理,聪明的不得了,然后就糊里糊涂的和他在一起了,后来就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
          酒吧灯光昏暗,吧台流淌着Sade的“SomebodyAlreadyBrokeMyHeart”——“I’vebeentornapartsomanytimes,I’vebeenhurtsomanytimesbefore.SoI’mcountingonyounow,Somebodyalreadybrokemyheart,Somebodyalreadybrokemyheart……”
          许向雅不甘心,问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为什么分手?”
          沈惜凡觉得气氛一下冷下来,周围欢笑声徘徊,却遥远,迷蒙的灯光有种浮生若梦的感觉,酒气熏着大脑神经,她一下放松下来,轻轻笑道,“大四刚开学的时候,原因吗,他已经有了另外喜欢的女生,所以和我分手了。”
          顿了顿,她轻轻转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流光的照射下晃晃的有些迷离,继续到,“那时候失恋了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痛得连流眼泪都觉得奢侈,一连一个月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天天失眠,看到食物就想吐,然后就去实习,找工作,做毕业设计,忙得就渐渐不去想那个人。”
          她声音有些飘忽,“现在想想以前真是愚蠢,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把尊严、自尊输的一塌糊涂,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发誓自己要把他不喜欢的性子全改了——可是,我有什么错,他不喜欢了,再多的优点都是缺点。”
          她还记得大四开学的第一天,她去图书馆还书,看见严恒,他正好从图书馆出来,沈惜凡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有了种陌生的错觉,严恒只是对着她笑笑,然后就走了。要是往常,他一定会停下来等她,还会可怜的喊到,“小凡,快点,我等你等的好辛苦!”
          他们俩在暑假时候吵了一次架,沈惜凡原来以为是平常的拌嘴,事后仍是嘻嘻哈哈的和严恒顽笑,但是渐渐的,严恒的短信、电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她发过去一整天都没有人回信息,她只好眼巴巴的望着手机,一刻也不敢离身。
          那个暑假对她来说,度日如年。
          当时她只是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严恒晚上便提出了分手,第二天便和化学系的系花古宁苑在一起。
          自己是个被玩烂的玩具,终于被丢到垃圾桶里了。
          结果她发疯了似的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是一个内容“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我都改了,从此不会再惹你不高兴”,终于有一天,自己得到了严恒的答案。
          他说,当年你吸引我的优点全部变成了你的缺点,我讨厌你一刻不停的粘着我,讨厌你没事有事的打扰,你让我没有自由,总之,你现在让我觉得很烦。
          她终于死心,连呼吸都觉得痛,皮肤、骨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悲凉的呐喊——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才想和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离。
          至今她仍然想不通,为什么爱的早、爱的深的是他,而最后输的最惨的是自己。
          沈惜凡眼里有些情绪,她仍是微笑着,大口大口的喝水,若无其事的打牌,林亿深看着她,没来由的一阵难过。
          他早就认识这个小师妹,她的前男朋友是戴恒,也是严恒,在学校极有名。他见过他们几次,只是他大了他们两届,想必他们都不认识他。学校里面一对对情侣,他不过是见着笑笑而过,但是独对这一对他非常有印象。
          因为这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女孩子总是笑得神采飞扬,甜蜜可人,真心的笑容,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幸福。
          后来他再见她的时候,是在面试大厅里面,她笑起来有些勉强,但仍是舒心,当时的人力资源部的经理问她如何权衡工作和感情,他记得她清清楚楚的回答,我没有男朋友,所以用不着权衡,我只想努力的工作。
          他这才知道,那种幸福的笑容消失的原因。
         


        16楼2013-04-21 14:35
        回复
          只见他丢了烟头,从小门那穿过来,沈惜凡心头一震,完全没有主张,只想逃跑。她一向没有胆,确切的说,她在心底隐隐的害怕着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
            她刚跑到二楼,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按楼梯上的感应灯,还没有触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的,撼不动半分。
            只是她被吓着了,手里的资料一下子全撒了,白花花的纸踉跄的跌下楼,洒在地上,惨白一片,寒风吹起,“噼里啪啦”作响。
            似曾相识。
            沈惜凡努力控制自己不回头,竭尽全力的扭动着手臂,半是哀求半是无奈,“别这样,放手,资料全部都掉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一副质问的理所当然的口气,严恒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候醋意十足。
            无名业火烧上心头,委屈愤怒泛滥,她勇敢的回望他,发现他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怒意和不甘,她立刻口无遮拦,“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放手!我叫你放手!”
            谁知严恒手劲一带,她整个人跌到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带着烟草的诱惑,她忽然觉得自己空下的双手无处安放。
            因为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去回抱。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可以感受到细微的胡渣,他呼出的气暖暖的,手臂箍的紧紧的,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多像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品。
            他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今天早上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不放心,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于是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等家里灯亮,你现在还好吗?”
            全然是关心爱怜的话语,沈惜凡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关心留意自己,按照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该开心的笑出来,但是她心里有个地方被冻僵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还是该感动的哭出来,但是也哭不出来,她觉得此刻用“麻木”来形容最贴切。
            忽然严恒的电话响起来,沈惜凡挣脱他的怀抱,一眼也不敢看他,蹲在地上捡资料,只听见他回答,“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美国那边?没问题!”
            收了线,他露出无奈的笑,弯腰帮她收拾,“对不起,小凡,我太冲动了,你没事就好。”
            当他把最后一张资料放在她手上,叹气,“我得走了,明天见,晚安。”
            她垂下眼帘,“谢谢你,晚安。”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开锁,关门,去给自己倒杯茶,她发现,严恒站在宝马旁边,盯着她家看了好一会,才开车门,驾车而去。
            心乱如麻。
            她按捺下浮躁的心,准备翻资料,刚看了两页,想起手机没电了,于是取了包拿手机,一打开,她就怔住了。
            一瓶药端端正正的躺在包里,上附一张纸条,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个月的药取完了,你不去看,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失眠,如果还有轻微的症状,也不必吃中药,这瓶酸枣仁粉可以辅助治疗。酸枣仁敛气安神,和胃运脾,平肝理气,润肺养阴,温中利湿,敛气止汗,益志定呵,聪耳明目。更重要的是不会苦,直接就水就可以服用。不过要坚持吃,不可以半途而废。”
            沈惜凡小心的打开那罐药,赤褐色的粉末,粉质细腻的似乎轻轻一口气就能把吹起,显然是精心磨好的。
            她取来勺子,倒了一点酸枣仁粉,和一点水,轻轻送入口中,又甜又酸。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
            她记起看过一篇小说,记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
            “酸的滋味就是醋味,女孩子吃起醋来都是憨态可掬,迷迷糊糊,小气而可爱的。而中国女孩子吃起醋来含蓄而睿智。甜甜的滋味就是男孩子看女朋友时候买来的一个石榴,他们坐在花园的长凳上一起吃。石榴有最透明的粉红色,像南国的红豆,代表着相思。他一粒她一粒,边说边吃,可以吃一个长长的下午。”
            她以前对严恒说过,我希望我的爱情是这样的,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平淡如水。我在岁月中找到他,依靠他,将一生交付给他。做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为他做饭,洗衣服,缝一颗掉了的纽扣。然后,我们一起在时光中变老。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或是我会离开他去另一个世界里修下一世的缘,到那时,我们还能对彼此说最朴素的一句,“我愿意。”
            只是那个人,不知道是谁。
            当防备全部褪去,寂寞涌上心头,她终于不能自持,握紧药瓶,泪如雨下。


          19楼2013-04-21 14:41
          回复
            薄荷
              薄荷
              这几天忙着李介的资料,沈惜凡一直没有睡好觉,上班时候哈欠连天的,回家时候已经神志不清,走在路上,尽糊里糊涂的往雪地里面走。脚底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她觉得很好玩,所以每一脚都尽量踩的极重,“吱吱咯咯”的声音让她有种盛气凌人的快感。
              她最近总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压力太大”这个问题。
              就是苦了可怜洁白的雪,被她变相蹂躏。
              归根结底,和何苏叶那厮有点关系,她有些想他,不着痕迹的想,轻描淡写的,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绵长悠远。
              但是有些苦涩,不是咖啡的滋味,没有苦茶后的留香,是中药入口的味道,有些半强迫的味道,治病救人,不得不喝,对他,不得不想。
              懊丧的把脑袋撞到书架上,却不小心把柜子上岌岌可危的一堆书撞了下来,沈惜凡怪叫,享受那种书本砸来的淋漓快感,顺便发泄一下情绪。
              她笑起来,大笑,发现自己有些傻,但是傻的可爱,她自己都忍不住喜欢上自己。
              干脆就坐在地上整理那些散落的书籍,眉眼掩饰不住的笑意,都是自己大学时候的教科书和参考书,有些书翻上去空白一片,连名字都没有。
              逃课、上课睡觉、为考试熬夜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她独立了,开始承担责任了。
              但是那样的时光,真的很美好,但是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往后只有用无穷的岁月缅怀那段似水年华。
              只是她的手忽然滞了一下,看到夹杂在那堆书里的有一张照片,几张信纸,犹豫了下,她仍然把它们拾起来,轻轻飘飘的纸,对她来说千斤重。
              因为是痛苦,所以格外的沉重,分量不是压在手上,而是积在心头。
              照片上,她笑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出自真心的,眼眸是浓浓的甜蜜,手臂挽着严恒,他偏偏不看镜头,宠溺地望着她,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
              恋爱的时候,每个女孩子都是天使,受到神的眷顾,所以总是幸福美丽。
              可是现在,她转过身对着玻璃柜门,用力的扯出一个自认为算得上是灿烂的笑容,玻璃中的自己,眼中没有了神采,笑容勉强,和照片相比,反倒成了一种另类的讽刺。
              真的是很讽刺,她觉得,非得三年后碰见自己的初恋,似乎还有点说不上的纠缠。
              她顺手把照片和信纸往柜子里面一丢,坐在电脑面前继续翻译资料。只是没有留意,那几张信纸悄然坠地。
              “每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多出很多时间,于是我东张西望,我无所事事。
              你知道吗?每天我走过学校的街边的邮筒,发现它的一瞬间我有种冲动,我想把我们过去的日子统统写下来,然后再一股脑的塞进这个邮筒,而每个信封上都有一个共同的地址,叫爱。
              邮筒不说话,可它知道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了离开我了,我也要以这样的方式死乞白赖遥想当年。”
              “高速路上,成群的云层被日光吸引,淡蓝色的天空,月亮和太阳同时发光,好像第二次我见你时你的脸,刹那间就让我盲了心,瞎了眼,从此不管不闻不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崩地裂又如何?
              我好像一直都忘了问你,第一次见我有什么感觉?
              我不问,你就不说,现在没机会了,我觉得好遗憾。”
              “时间过得这样快,樱花散尽,蔷薇盛开,栀子谢幕,初荷绽放,转眼,我们的人生就这样疾徐不定的,一路走远了。
              其实到今日我都没后悔爱过你,只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总要学会接受一些无奈的事情,总要明白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也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而不能走到最后。”
              第二天去上班,她有些倦怠,望着窗外滴滴的雪水融化,没来由的有些沮丧,她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白雪皑皑,冰封天地该多好。
              说到底,她觉得自己是个念旧的人,总是不知道下一秒的步伐如何迈出。
              今天轮到林亿深值班,沈惜凡因为客房部预算的问题走的极晚,整栋行政楼上,只有公关部的办公室和一楼秘书处还亮着灯,她笑笑,准备去打个招呼走人。
              月光,泛着雪色照在走廊上,很美,月色清凉却透出无限的苍茫,让人透骨生寒。她手不由的触摸上去,手心透白。
              忽然电话铃猛地想起来,她慌忙把手收回,匆匆忙忙接起电话,对方却没有应答,她只好问道,“请问,您找谁?”
              他轻声唤她,“小凡……我想你了……”声线平和,穿过长长的走廊,有些隔世的迷离。
              三年前,他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冬天寒风阵阵,他们就牵着手绕着操场一圈一圈走,最后到了熄灯的时候,他才送她回去,他依依不舍不肯放开她的手,最后还是她挣脱了出来。
              结果还没有等的到她回到宿舍,他的电话就来了,“小凡……我想你了……”
              她那天晚上彻夜的失眠,手心里是他残留的体温,她躺在黑暗中慢慢咀嚼那句“小凡,我想你了”,满心的欢喜,偷偷的把脸埋在被子里面轻笑。
              那时候,他每天电话的第一句就是如此。
              只是她现在异常的平静,她告诉自己,该来的总是逃不了的,循着声音的出处,她转过身,合上手机,轻轻蹙起眉头,“有事?”
              他瘦了,很憔悴,满身的风尘,领带都没有打好,额头上细碎的汗珠,但是神情还是一如的自信,像是一切皆在把握的样子。
              以前她看见这样的他,会觉得骄傲、自豪,但是现在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有些悲哀,有些恼怒。他伤了她那么深,凭什么还把她想作当然,一如当年那个傻女孩。


            22楼2013-04-21 14:43
            回复
              严恒快步走过来,气息有些不稳,他开口轻轻说道,“我想你,那晚上和你分别,然后去了美国,在那里,我发现很想你,晚上睡觉辗转就是你的身影,我只好回来,告诉你,我想你。”
                她内心是倒海似的翻腾,脸上仍然强作镇定,“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不!”严恒说话掷地有声,走上一步,小心翼翼的试图去抱住沈惜凡,没料到她身子微微一闪,就错过了。
                他却不依,狠狠的禁锢着她的胳膊,他的下巴紧紧压着她的头,沈惜凡挣扎,但是无济于事,直到最后筋疲力尽,她无力的看着远方,黑暗的走廊没有尽头。
                长久的沉默,然后他低声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凡,三年前是我错了,现在你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
                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她只想哭,放声大哭,把三年来委屈、不满、忿恨,全都哭出去,她恨他,他曾经那么残忍的对待她。
                他现在怎么还能对她说“对不起”,他怎么能够开口,他究竟要怎么样,才会放过她。
                然后她突然就明白了,错过了一瞬,就错过了生生世世。
                感觉到沈惜凡身体不正常的僵硬,严恒不由的松开了胳膊,想一看究竟,不想她却用尽力气挣开,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他的西装上,深深的一滴泪渍。
                他打算追过去,不想后面传来冷冷的说话声,“她不会见你的,请你先走吧。”
                林亿深站在橘色的灯光下,双手插在口袋里,倚在门上,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表情是不可思议的柔和,“回去吧,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他敛去周身的凌厉的气势,朝着楼梯走去,林亿深面对着他走来,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再次回头,却没了他的人影,只有林亿深与他擦身而过时的那句“她可是我的小师妹,你怎么能让她哭”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窗外,苍白的月亮冷漠地俯视众生,冥冥的轮回中不知是谁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别哭了,小师妹……”
                沈惜凡抬起头,眼睛没有办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顿时一阵眩晕,好容易稳住了,定定的望着林亿深,想开口说话,张了几次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不会来的了,我刚才已经让他走了。”看清楚之后,林亿深很惊讶,“原来你没哭呀,害我白担心一场。”
                沈惜凡挤出一丝微笑,“怎么可能,为他那种人,哪里值得,不过不想面对他而已。”
                林亿深只好笑笑,顺手帮她撩起散落的头发,沈惜凡无奈,“师兄,你似乎很闲,可惜我可没空陪你,我要回家吃饭呢。”
                她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的问,“师兄,你知道,我和他……”
                坐在桌子上的林亿深不去看她,只是望着窗外出神,口气飘渺,字字撞在她心上,“你可是我的小师妹……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晚,沈惜凡自己觉得真的是撞邪了。
                出了酒店,却不想回家,她只好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街边还有些积雪,不过浮上了一层灰,再也不是纯洁的白色。
                她记得那天晚上何苏叶送自己回去的时候,雪下的很大,很美,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袭来。何苏叶帮她撑着伞,她却喜欢在风雪里玩闹,不肯让他打伞。那天晚上的雪,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那时候她在漫天的大雪里唱歌,“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何苏叶笑吟吟的看着她,然后告诉她“红豆性平,味甘酸,清热解毒,健脾止泻,利水消肿。红豆配以连翘和当归煎汤,可治疗肝脓肿;红豆配以蒲公英、甘草煎汤可治疗肠痛”。
                她笑他职业病,迂腐,老学究,他说她小丫头装老成,最后连他也忘了撑伞,和她玩闹了一身的雪水。
                感情是不是也是如雪,蒙尘了,再也不是原来那么纯洁了。
                走了长长的路,她有些累,想坐公车回去,结果摸了半天的包,却发现钱包忘记带了。
                苦笑一声,她又实在不想打电话回家平白招来一顿责难,只好在电话簿上一个个按去,按到何苏叶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却是坚定的拨了过去。
                “何苏叶,我可不可以不要李介请我吃饭?”
                可能他不在家里,周围还有些吵闹,但是他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小丫头,又打什么主意?”
                沈惜凡无奈的笑,“我是在想,何医生你能不能妙手仁心可怜一下我,是这样的,我没带钱包,暂时回不了家……”
                何苏叶真的赶来了,恰巧他留在学校,离她所在的位置很近,她看他从公车上下来,背着单肩包,风衣的纽扣还没有扣好,额发被风吹起,然后他站在她面前,轻轻的说,“走吧。”
                只是这样两个字,让沈惜凡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一直假装那么坚强,即使她有多恨严恒,在他面前仍是小心掩饰,不愿意输了半分半毫,即使她觉得她多委屈,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哭出来。
                但是这样温情的两个字,却让她的情绪堆积,努力找一个出口宣泄。
                大碗的兰州拉面,满满的汤料和香喷喷的牛肉,人来人往的吵杂,老板时不时和食客搭一两句话,多半是调侃,热气缭绕,熏红了沈惜凡的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吃,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眼泪就要不受控制的流出。对面这个男子,即使是在街边简陋的小食铺里,仍然是那么温情。
                他笑着为自己点大碗拉面,然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把牛肉挑完,不动声色的把他碗里的牛肉夹给自己。总是比自己后拿起筷子,却先于自己吃完,还会询问要不要再来点什么。
                沈惜凡想哭,她想找个借口大哭,连同委屈、恨意,统统哭掉。
                她看不懂,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了,她想视线模糊一点,看清最近的东西,自己的心意。
                经过小区的超市,她伸手借钱,然后拿着一包薄荷糖出来,何苏叶看了咋舌,“很辣的,这个牌子!”
                沈惜凡忿忿的瞪他一眼,“哗啦”撕开包装纸,“看什么?你也想要?”
                何苏叶摇摇头,“太刺激了,我吃不了。”说完,就转过脸去,准备回家。
                然后,她把大把的薄荷糖丢进口,一股薄荷味一下子冲上大脑,她被着实的辣到了、呛到了,薄荷脑刺激泪腺,她低着头,看眼泪滴滴,落在地上,却没有悲意。
                那样的委屈、伤痛、恨意,都抵不过零星的温情,只要一点点的温暖,她就满足了。
                何苏叶似乎觉察到什么,停下脚步,去看沈惜凡,发现她蹲在身后,头埋在衣服里,忙蹲在她面前,紧张兮兮,“小丫头,怎么了?”
                “被辣到了……”沈惜凡不愿意抬头,她的脑袋在努力的蹭着衣服,想把哭过的痕迹抹掉。
                何苏叶叹气,“让你不要吃那么多,跟藿香一样,味很刺激的。虽然薄荷疏风散热,辟秽解毒。治外感风热,头痛目赤,咽喉肿痛,食滞气胀,口疮牙痛。”
                沈惜凡终于抬头,眼圈红红的,“何苏叶,你好吵哦……你怎么老是不改你的职业病……”
                他蹲在面前,接过那包薄荷糖,思量着哪有垃圾箱,一边打趣沈惜凡,“唉,我要是不那么多废话,你能抬头看我吗?”
                “何苏叶,薄荷好辣呀,呛死我了,我要吐出来……”
                “忍着!”
                坐在小区花园的椅子上,沈惜凡好容易缓了一口气,却迎上何苏叶的笑容,“薄荷,是会让人唇齿留香的,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尝试的。”
                沈惜凡笑起来,“何苏叶,你没勇气尝试?”
                “我?不是,是单纯的不喜欢。”
                “那你觉得爱情是不是薄荷味呢?”
                “小丫头,爱情是什么味道都有的,酸甜苦辣,不是可以概括的,但是每段感情都会留下痕迹,可能是苦味,可能是清香……”
                “如果有种爱情叫失而复得……”
                “傻丫头,爱情是不会失而复得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再回来,就不是那个味了。当你丢了一颗薄荷糖进去,开始辣辣的很刺激,然后香味停驻在嘴畔,最后一抹清甜让人回味无穷。每一段的滋味都不一样,半途的爱情,就是尝了一半的薄荷糖,失而复得,哪有开始的那种滋味?
                “何苏叶,我也不知道……”
                “那就慢慢去想,时间,是会让人想明白很多事的……”
                风很急,树上的积雪被纷纷吹落,擦过她的脸,化成小小的水汽,蒸发了,就不见了,也许今年还会下第二场的雪,第三场的雪。
                时间会流逝,那些让她迷惘的感情,让她迷乱的人,就让她好好想想,等第二场雪,然后融化,第三场雪,然后等春天。
                她想,一切会有答案的,关于自己,关于严恒,关于初恋的伤痛,关于爱情。


              23楼2013-04-21 14:45
              回复
                 恍然惊梦,她果断的松开手,转身离开,只差一点点,她就重蹈覆辙了。
                  打湿了微红的脸颊,冰水让她瞬间清醒起来,她不想再回去,出去时候却发现林亿深拿着她的大衣和手袋招呼她。
                  她有些尴尬,“谢谢你,师兄,我是不是太给人家脸色看了?”
                  林亿深笑笑,“没想到师妹你也是有些臭脾气的,怎么,前男友找来了不高兴?”
                  沈惜凡皱眉,“师兄,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男生能不动声色的和女生分手,一点预兆都没有?”
                  林亿深瞪眼,“你是在谴责我花心滥情么?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似乎这是男生的一贯用法。烦了、厌了,就是一句话也觉得多余,然后消极的逃避,寻找新的刺激,直到不得已的时候就来一句‘我们分手吧’。”
                  看见沈惜凡义愤的模样,他补充一句,“那时候都有过年少轻狂,缺的只是‘责任’这一个字罢了,可是谁不是一边伤害一边长大的!”
                  沈惜凡苦笑,“要是当时大家能够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谈谈,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状况了,我不会这样摸不着状况——到底是自己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心存不甘。”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李介的电话,忙接起来,李介问,“沈惜凡,你有空没?要不要过来吃饺子,你喜欢什么馅的,对了,我们都在大师兄家里!”
                  她还没回答,李介又嚷起来了,“有韭菜,三鲜,纯肉,豆角,你喜欢吃哪种,我们多包一点?”一点都不给人回绝的余地。
                  拎着两只烤鸭到了何苏叶家,刚上楼梯口就听见李介的声音,“方可歆,你这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连个饺子都不会包,我来我来!”
                  她敲门,磨蹭了好半天才有人应门,满手面粉,脸上也被抹上一道道的白印,长得有些邪气,看样子是很招女生的类型,“小美女,找谁?”
                  她一下子就口讷起来,“何……李介……”
                  那边何苏叶把头探了出来,冲着她笑,脸上也沾着面粉,很家庭的样子,方可歆委屈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些上次聚会的人,跟她打招呼。
                  李介倒是有趣,见了她立刻说起来,“我刚才还唠叨你你就来了现在可好了沈惜凡你快来帮我包饺子你一定会包吧别告诉我你不会啊?”
                  还是被李介搞的沾了一身的面粉,沈惜凡无奈,双手沾着面粉又不能去拿纸巾掸掉,何苏叶空出手,用湿毛巾帮她擦掉,解下自己的围裙,递给她,“我去煮饺子,用不着。”
                  他转身去了厨房,邱天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惜凡一眼,转身也进去了,方可歆咬了咬嘴唇,别过脸去很不自然。邱天倚在冰箱上,看着何苏叶把饺子倒进锅里,笃定的说,“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拿着盘子的手明显颤了一下,何苏叶转过身,带着笑容,大方的承认,“啊,是呀,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倒是邱天被他吓到了,“意外!意外!”随即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我觉得那女孩子不错,挺实在的,人又和气……喂,你倒是告白了没有,还是被人家拒绝了?应该还没有告白吧,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何苏叶叹气,“你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精明,简直就是恐怖,要是方可歆知道你干的好事,非把你杀了!”
                  邱天冷哼一声,“我就是见不得她对你好怎么了,你还一副‘是嘛?’‘真的嘛?’样子,受不了,为什么喜欢你的女生总是比我多,我那个相当的不爽呀!”
                  何苏叶眯起眼睛,心里暗忖,连我都知道你对方可歆有意思,要不当初怎么老是让李介跟我灌输“她喜欢我”的信息,不过似乎有点道理。
                  邱天伸手去揭锅盖,“你干嘛不去告白呢?”
                  水汽蒸腾上去,窗户上蒙上了一层白雾,邱天的视线有些模糊,细密的水雾中,何苏叶的脸庞显出淡淡的寂寥,“不告别过去,如何有未来,我不想逼她,也不想给她压力,只要站在她身边,她幸福就好了。”
                  邱天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骡子进化的这么快,达尔文的进化论要改写了!”
                  这顿饭,沈惜凡真的吃多了,应该说是大家都吃多了,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哼哼,一动也不动,李介喊,“大师兄,健胃消食片!”
                  沈惜凡倒是想到了上次何苏叶提过的新药,噗哧一下笑出来,然后就看见他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了,黑乎乎的,倒是挺香的,难道是——新药?
                  不是还没有申请专利投向市场,连药监局批号都没有,他就拿来让我们做实验,再说,是不是做人体实验的时候都会给钱的,她沈惜凡可不要白白做小老鼠。
                  不过确实很好吃,山楂的味道,还有桔子香,邱天挑了一点尝尝,细数名字:“山楂、麦芽、青皮、乌梅、枳实,这就是顾老头搞的药?”
                  何苏叶一本正经,“这是我在实验室搞的玩的,好不好吃?”
                  全部人都笑起来,纷纷伸手去勺碗里的东西,沈惜凡不由的多看了何苏叶几眼,他撑着沙发,额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心,他靠近她,轻声的说,“小丫头,明天晚上去吃糖葫芦?”
                  她迎向他的目光,笑吟吟的,“好呀,不见不散!”
                  她想起那串糖葫芦,红色的糖浆包裹着圆圆的山楂,没有花哨的芝麻、豆沙,最最质朴的糖葫芦,却是最最美味的。
                  她一直是一个理想完美主义者,她希望她的爱情,不需要钻石装点,不需要黄金修饰,只要爱情本身,就是那串糖葫芦的味道,山楂加糖浆,有酸有甜,百吃不厌。
                  而何苏叶,会不会是在大雪飘飞、人声鼎沸的街头递给她一串冰糖葫芦的那个人。


                27楼2013-04-21 14:58
                回复
                  2025-06-06 03:23:55
                  广告
                  乌梅
                    乌梅
                    开春三月的天忽然反常起来,空气变得潮湿异常,天空中总是有挥之不去的水雾,笼罩在周身,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沈惜凡最近胳膊上出了一种奇怪的小疙瘩,很痒,她试了很多药膏,还是无济于事。
                    她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何苏叶了,听邱天说他在忙着一种新药,每天都累的半死,骡子命都比他好。捏着病历,她叹气,还是不要麻烦他了,直接找到皮肤科就好了。
                    可是她一到皮肤科就后悔了,医生扫了一眼,唰唰两下就写了个处方,她心里恶寒,这开的药能治病吗,实在是没有把握。搜各站小说,移动书城最快!
                    迷惘的站在收费处,忽然有人叫她,沈惜凡回头一看,邱天穿着白大褂、抱着病历走过来,这形象,还真有点悬壶济世的味道。可惜,离何苏叶还是差远了。
                    邱天凑过来问,“咋的?头疼脑热,感冒发烧?”
                    沈惜凡摇摇头,摞起袖子,“你帮我看看呀,这是什么东西,痒死了!”
                    邱天奇怪了,“咋不去找尖尖角?你这个是湿疹,中药三剂一吃就好了,这些激素类的药不好,还不能常用。”
                    “你不能帮我开么?”她直接把病历递上去,“何苏叶不是最近忙,我哪敢烦他!”
                    邱天脸抽搐了一下,“小姐,我是心血管科,说实话我中医学的不好,你让我给你开药不是存心让我丢人的。尖尖角在学校实验室,你过个马路就到了,发个信息给他,他绝对会飞奔出来见你的。”
                    沈惜凡笑起来,“要是他把我臭骂一顿说我扰乱公务我可要找你了哦!”
                    他眨眨眼,嘀咕到,“去吧,去吧,他会高兴死的……”
                    她第一次来何苏叶的学校,老校区已经破旧不堪,杂草生了一路,几辆校车停在路边,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坐在里面谈笑。她边走边看,好奇的很,一直从百草廊转到了宿舍区。
                    可是转完后沈惜凡傻眼了,老校区的楼没有标识,看起来有两栋楼比较像实验楼,可是,究竟是哪栋呢。她摸出手机发信息给何苏叶,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上过去,看见她便停住了脚步,微微惊讶,“有事?”
                    沈惜凡不好意思,指指左边楼,看看右边楼,“方可歆,哪栋楼是实验楼?”
                    方可歆恍然,“是不是来找大师兄的?实验楼是右边的,不过一般人不给进去的,你打电话给他了没?”
                    沈惜凡解释道,“我发信息,可是何苏叶没回。”
                    “这样呀,那我进去帮你叫一下,稍等一下。”
                    没一会,何苏叶便和方可歆一起走出来,他面色疲惫,原本清亮的眼眸因为疲劳越发的深邃,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原本沈惜凡是很想笑出来,可是当他站在面前微笑看着她的时候,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何苏叶笑着问,“找我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沈惜凡连忙指指自己胳膊,“我去皮肤科看,结果碰见邱天,他说这个中药治比较好,让我来找你,还有我最近没食欲,不想吃饭。”
                    邱天那小子真是老狐狸,何苏叶心里暗暗的高兴,不动声色的仔细看了一下,“哦,是湿疹,最近天气比较潮湿,你是要外用还是内服的?”
                    方可歆在一边打断,“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见过你那么喜欢吃中药的人。”何苏叶边写边笑,“甘草30克,黄岑10克,茜根10克,辛夷花10克,徐长卿10克,茯苓10克,乌梅2颗,去药店买免煎的好了。”
                    沈惜凡在一旁苦着脸,“自从遇见了你我就跟中药结下了不解之缘,话说我都要被中药给淹没了。”
                    何苏叶眯起眼睛偷偷看她,“谁让你病多,这么差的体质,以后没人敢要你了。”
                    她别开脸,“啊,别再说比生病更郁闷的话题了,我好不爽呀!”
                    何苏叶无奈的笑,“丫头,带你去散散心好了。”
                    原来他学校的后院中,有一块很大的中草药种植园,叫百草园。
                    沿着青石板走上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原来这些绿油油的植物,都是中草药,沈惜凡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好奇的瞪大眼睛看。
                    真是千姿百态的植物,确切的说连何苏叶都认不全,他笑着解释,“我认死的还行,活的就难了,学药学的人很厉害的,上次和他们来的时候,嘀哩咕噜的说得我都犯迷糊。”
                    小巧的叶子,滚着水珠,沈惜凡小心的用手去摸,“何苏叶,我要是摸坏了会不会赔钱?”
                    “嗯——”何苏叶凑近看,“我也不知道,反正有几株价值连城的草药……”
                    沈惜凡连忙把手伸回来,警惕的看着他,岂料何苏叶捏下几片叶子,笑嘻嘻,“框你的,这是马蓝,说白了就是板蓝根。”
                    “板蓝根就是这个叶子做的吗?”
                    何苏叶边走边说,“板蓝根,板蓝根,当然是茎和根。小丫头,这里空气不错吧,大片望去都是绿色,雨过天晴都是泥土的清香,我以前很喜欢来这里。”
                    他走远了,去角落里伺弄不知名的花,沈惜凡蹲在一盆植物面前,眯起眼睛,小声自言自语,“你是紫苏,也叫苏叶,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绿色的叶片上透出深紫,被水汽蒸的越发透亮,她轻轻晃动着枝叶,露出幸福的笑容。


                  33楼2013-04-21 15:14
                  回复
                    三七
                      三七
                      何苏叶接到学校红十字会的电话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最近发现自己常常会在一些和绳子有关的动作上出错,比如拿开电线就拽倒了笔筒,被电源线绊到脚而弄翻桌面等等,他仔细研究了一下是思维缺陷,逻辑思维很乱导致了对事物因果设想极其贫乏,是一种后天的劣势。
                      都是那份Offer的错,搞得他心思不宁,六神无主。
                      这通电话倒是让他纷乱的思绪暂时平静下来,学校红十字会年年组织的医疗队要赴山区义诊,这个地方他两年前去过,很熟悉。
                      他躲在那个小山村,那里有他之前没有见过的梯田、水稻,家家养鸡养鸭,还有浑身泥水的猪。每天去打水,烧火,然后给村民看病、授课,那里人大多很穷,买不起贵的药、住不起医院,唯一村里的医生不过是个江湖医生,接种疫苗都不知道消毒。
                      那里有清新的空气,虽然条件十分艰苦,但是他喜欢看孩子们围着他叫“大哥哥”,问他数学题,还有村里人会答谢他送来新鲜的蔬菜,老人会邀他在傍晚时候喝上几杯米酒。
                      曾经有个念头,他就想在小山村里待上一辈子。
                      那次回来时候被辅导员和老板骂的半死,室友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去女生宿舍称体重,整整瘦下来十斤。他脚踝上还贴着膏药,山村的地基不牢,常有滑坡。
                      后来忙的渐渐忘了那个地方,也许不是因为忙碌,是因为那个人再也不重要了,所有的痛苦也随之而去,回忆也变得无足轻重。
                      不是他薄情,是因为她不值得他轻贱自己。海阔天空。
                      电饭煲里炖着的是鸡汤,加了黄芪,山药。
                      黄芪补气升阳,益胃固表,利水消肿;山药,益气养阴,补脾肺肾。
                      据说婚礼那天伴娘比新娘还累,跑上跑下的,什么都要打理,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即使那个小丫头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经验丰富,他还是不放心。
                      也许除了为她和邱天额外准备的饭菜,还要准备创可贴之类的,据苏杉说沈惜凡的其中一双高跟鞋是绑带的,走多了容易把脚磨破。
                      他懊丧想,这场婚礼真是折腾人,还好自己没结婚。
                      等等,结婚?自己?和谁?
                      头脑里面一闪过的身影,他呼吸一紧,急忙打开盖子,不小心又把手给烫到了。但是鸡汤醇香浓厚的味道窜出来,让他不由的笑了起来。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穿礼服的样子了。
                      邱天——他在心里呐喊,我后悔了,早知道那三结我不让你的,起码还能赢你三结。
                      第二天,何苏叶一早就被电话吵醒了,那边邱天喊,“快来李介家看看,他穿成这样能娶到苏美眉吗?”
                      李介无奈的喊道,“我风流倜傥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怎么就是穿这件衣服这么难看!”但邱天对他的冷笑话丝毫不感兴趣,继续损到,“你确定要穿着这身龟壳结婚?要不要再戴一顶绿帽子?”
                      何苏叶听了极度无语,立刻打车去李介家。果然,除去狼狈不堪的新郎,邱天那厮把自己整的金光闪闪的,何苏叶叹气,“邱天,你很像只金鱼!”
                      最后,还是在众多礼服中挑了一套最中规中矩的礼服,他奇怪,“你们之前难道没有试穿过?搞得今天乱七八糟的。”
                      邱天颇无奈,“我是这么叮嘱他了,可是这家伙不肯合作呀!”
                      李介更无奈,“我妈不知道咋的忽然拖来这么多衣服,我也很有压力呀!”
                      倒是最后三个人出来的时候,看呆了李家的大小男女老少,李家表姐妹们几乎是眼睛发直,“天哪,这三个人可以去演青春偶像剧了。”
                      那时候天刚亮,晨曦干净柔和,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水汽和植物的清香。
                      走到屋外的庭院,邱天便很没形象的挂在何苏叶身上,凑在他耳边哧哧的笑,“尖尖角,你猜稀饭美眉看到你会不会痴了过去?”
                      他心猛的跳了几下,反手把邱天扳下来,“少胡说,好好做你的伴郎,别没事找事。”
                      邱天脑袋还不离他肩膀,“尖尖角,你为什么还不跟她告白,告白吧!快!”
                      何苏叶笑笑,有些无奈,“邱天,以前家里养过几条金鱼,那时候我喜欢的不得了,轮到我喂食时候,先撒了一点点,鱼一抢而光,然后我倒了一包下去,最后鱼被撑死了。现在也是这个状况,我不能不顾她的感受,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而且……”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现在状况很混乱,不是合适的时候。她现在还有心结,而且,我很贪心,要她全心全意的对我,而不是一点点好感。”
                      邱天叹气,“啥时候方可歆的眼睛能不在你身上打转就好了,她似乎对沈惜凡挺有敌意的?”
                      何苏叶笑笑,“那是你的事,管好自家人,锁好自家门。”
                      真正到了苏杉家,他才觉得看痴了的不会是沈惜凡,而是自己


                    37楼2013-04-21 15:24
                    回复
                      半夏
                        半夏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手指划过那几张照片,沈惜凡笑起来,坐在地板上自言自语,面前放着一个盒子。
                        都是她初恋的回忆——书信、生日礼物、照片、大头贴、钥匙扣、手机上情侣吊坠、为他折的星星和千纸鹤。她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会把这些东西烧掉,但是终是不忍心,因为她总是期望,那个人会回头。
                        “那些信件,写的誓言,不过是白纸黑字的表演。”誓言看起来很美,却不会天长地久,但是有过就足够了。
                        终于可以释怀了,她默默的对严恒说,即使你曾经给我痛苦,但是那些岁月的快乐和幸福也真实的存在过,我从没有后悔爱过你,那是我年少时候做过最好的事——是你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再学会如何成长。
                        谢谢你,这样我才会有爱上别人的勇气。
                        河岸边的咖啡馆,美味的冰淇淋球,用巧克力加以点缀,配衬草莓,沈惜凡暗叹,分手这么多年,对面的那个人还是依然记得自己的嗜好。
                        气氛却有些冰冷,一向自持的男子有些无措,“沈惜凡,你真的要去留学?”
                        她笑着点点头,“嗯,我是要去留学了,有事吗?”
                        严恒的唇际挑起,慢慢地渗出了一种浅浅的涩涩的味道,“你还恨我吗?还怪我?我只说,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多久我都愿意等。”
                        “对不起。”她艰涩的开口,“我和你,已无可能。”
                        终于,心中的那句话说出。
                        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颓废的倦意,沈惜凡抬起头,认真的重复,“对不起!”
                        她在心里咒骂自己,拒绝是一种勇气,自己偏偏最不会开口,所以她不想面对,确切的说是不愿意开口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究竟有多伤害,其中的滋味她尝过,便不想再加在另一个人身上。
                        垂下眼帘,她继续解释,“其实我不恨你。以前我总是问自己,究竟是恨你多还是爱你多一点,我问了自己好几年,现在我终于明白,没有爱就没有恨。严恒,你知道吗,我以前总是觉得离你好远,总是不停的追逐你的脚步,我曾经在你面前那么卑微,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可以很平静的看着你,所以……”
                        “不用说下去了。”他开口打断,浓浓的酸涩,“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即使现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再回来我身边。只是,我知道我自己的感情。三年前,我在美国已经深深的后悔了一次,所以,便想和自己赌一次,终于我还是高估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沈惜凡苦笑一下,“过去的就别再提了。”
                        他淡淡的笑,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好吧,不提。”
                        他起身去付账,转身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沈惜凡的人影,桌上只有一张纸。
                        “一夜繁花落尽,我将要远走天涯;送君心灯一盏,临别依依;从此相见不如怀念。”
                        颤抖的眼角,带着一股发自心底的自嘲和痛楚——年少轻狂,他负了她,再回首,她已不在原地,亦无法面对。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他希望她幸福。他已经走得太远,而她不可能永远等在原地,这些他早已知道,他只是后悔的只是自己不会珍惜,让幸福眼睁睁的从指尖流过。
                        那么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从此相见不如怀念。
                        曾经爱过她,现在爱着她,他从不后悔。那是最好的事,他知道,那样一个锦绣年华,身边有过深爱自己的人,把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奉献给自己。
                        那么从今开始有一个影子在心中,让他默默的怀念,即使夜再黑,也不会寂寞。
                        五月的城市,夏天的初始,沈惜凡走在街上,享受着微微灼热的阳光。
                        她扬起嘴角,默念到“再见”,迎上微风,觉得阳光甚好,惆怅褪去,最后一点涩意也被蒸发走了,只留下一丝影子,那么就让它深埋在心底。
                        这样的天,应该叫做“半夏”,半个夏天,有些缠绵的热,却不焦躁。
                        很温情的名字。
                        如果何苏叶知道了一定会告诉她,“半夏是中药,分为姜半夏、法半夏、半夏曲,竹沥半夏。燥湿化痰,降逆止呕,消痞散结。方剂中有半夏白术天麻汤,半夏厚朴汤。”
                        职业病的医生,沈惜凡暗笑——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了。
                        她想去买几件夏天的衣服,再给父母购置一点衣物,算是做女儿临走前能尽的最后孝心。
                        在男装柜给沈爸爸挑衬衫,沈妈妈不停的念叨,“你爸爸喜欢穿纯棉的,但是每次都要用机洗,没多久就会起球。”又拿起一件深蓝色,“你爸不喜欢浅色的,非要穿深色的。”
                        沈惜凡偷偷的笑,她打算去运动专柜给爸爸买一件大红色的T恤衫,让他好好青春一下。
                        忽然,她看见一件白衬衫,简单的款式,不菲的价格,一如何苏叶在李介的婚礼上穿的那件。那天他只是穿了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西装,因为邱天告诫他千万不能把新郎的风头盖下去,但是在她看来,所有的人都没有他夺目,只是淡淡内敛的气质,浑然天成,真的是让她看痴了。
                        摸出手机看看,没有任何信息或电话提示,她微微叹气,说不上的小小失落。
                        他只是说去山区,没有告诉她确切的时间,她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由的记挂在心上。
                        回到家,恰好姨妈一家来看她,独独小侄子缺席,表嫂叹气,“今晚吃饭后,说是胃不舒服,想呕吐,我就没让他来,马上回去时候要买点药给他,实在不行还要去看急诊。”
                        沈妈妈很有感触,“呕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对了,怎么不去看看中医。”然后又似乎想起什么,“我家有很多这种药方子,我让凡凡拿给你们看看。”
                        沈惜凡奇怪,“我啥时候看了很多中医,不过是一个失眠一个发烧。”
                        沈妈妈解释,“哎——不就那本书里夹着一叠药方子,前几天一个人递过来的,说是借你的书,我后来翻翻里面夹了不少药方,心想可能是你的,就随便给你丢书架上了。”
                        沈惜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等等,我去找找!”
                        那本中药书里,夹着厚厚的一叠药方,被她粗心的堆在一摞参考书,要是没有沈妈妈提醒她一定会错过。
                        她一张一张的翻看,上面都仔细的做了标记,“感冒”、“外感发热”、“咳嗽”、“胃痛”、“呕吐”、“虚劳”、“头痛”,最下角是医师的签名:何苏叶。


                      39楼2013-04-21 15:32
                      回复
                        竹叶
                          竹叶
                          沈惜凡回到家,沈爸爸正在书房写学习报告,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推门进去,“爸,我想跟您说件事。”
                          沈爸爸停下笔,摘下眼镜,笑呵呵,“说吧,我听着呢。”
                          她微微的眯起眼睛,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小幸福,“爸,我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很好,人好,对我也很好。”头脑中不由得闪过何苏叶的身影,笑意更浓了。
                          沈爸爸自然开心,“好呀,好呀,爸爸支持你,来,跟我八卦一下你的男朋友。”看玄幻小说首选wap.mbook.cn!
                          沈惜凡噗哧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老爸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很帅的中医生。”
                          “哦?”沈爸爸却一点都不意外,哈哈大笑,“是那个呀!我当时就觉得你们看上去挺配的,没想到……哈哈……不错、不错,那个小伙子我看不错!”
                          “可是——”她的笑意敛去,认真的说,“可是,我还有几天便要走了,一去就是一年,而且课业也很繁重,实话说,我真的,不是很有信心。”
                          “傻孩子。”沈爸爸笑笑,“你对谁没有信心,是你,还是他,是因为以前的事吗,过去的就过去了,还去想做什么。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沈惜凡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沈爸爸拍拍她的肩,“别想那么多。既然决定了就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轻易的放弃我想你也会后悔的;如果为此丢失一段感情,爸爸认为那个男人也不值得你去喜欢。这是考验你的时候,也是考验他的时候。”
                          她表情严肃,若有所思,“我也是那么想的。”
                          沈爸爸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坦然面对生活,让该发生的发生,不苛求,也不逃避,这样生活也不会为难你的。”
                          结束了谈话,她一个人回到房间,静静的躺在床上,按住心口,轻轻的叹气。
                          其实,不是我对他没有信心,而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一年的时间,天涯相隔,究竟会有多少变数。那样满满的思念如何承载,每夜梦醒,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知在何处。她已经不是那个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女孩子,一个有责任的成年人,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掂量着屈指可数的青春年华。
                          真的可以再放手的爱一次吗,她问自己,那个男子,淡定从容、青山绿水般的人,总是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他眼神纯净安详,手心温暖,身上有淡淡的中药香,笑起来酒窝深深的,让人迷醉。
                          见到他时候心情总是那么激荡,是真的喜欢他吧,那么就重新尝试去爱一个人吧。
                          窗外夜沉沉的黑,她却不再心慌寂寞,即使会睁着眼睛熬过漫漫长夜,她还是执着的相信,黑夜之后就是光明。
                          这是她的信仰。
                          几天后沈惜凡在家收拾行李,沈妈妈对女儿一再叮嘱,“能多带的就多带点,美国那边东西贵呀。都是要用美元兑换人民币呀,十块钱才算人家一块钱。”
                          沈惜凡忙不迭的应承,小心的把那些处方夹在最重要的一本书里,想起何苏叶约她下午去化台寺求平安符,忍不住又拿出处方仔仔细细的看。
                          他的字一定是练过的,签名那一档真的很漂亮,刚劲飘逸又不失稳重,字如其人。
                          她倒在地上,枕着旅行箱,傻傻的对着那三个字笑,“好不想走呀,我怎么办呀!”
                          但是这个梦想,不是说简单放弃就可以的。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知道何苏叶也理解,所以他才愿意看着她走。
                          等沈惜凡赶到化台寺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左臂打着石膏,样子看上去有些怪异,但是何苏叶旁若无人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她忽然想起,每次与何苏叶约定时间地点,他总是比她早到,没有一次例外。
                          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等待和守候。
                          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她也不由的微笑,暖暖温情的一直流淌到心底,主动的伸出手,“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下午,寺院里烧香拜佛的人少了很多。他们走进大殿,便有小和尚合掌,“师傅让二位施主去后院,请跟我来。”
                          沈惜凡显然有些云里雾里,悄悄拉拉何苏叶手,“这是做什么呀,我还没准备好和高僧对话呢,我佛理是一窍不通呀。”
                          何苏叶笑笑,“没让你去跟他说话,平安符要开光的,我家熟识这里的主持。”
                          她松了一口气,“一个地方拜一个地方神,去美国我就要上帝保佑了。”
                          “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何苏叶宠溺的叮嘱,“呆会可别瞎说什么哦。”
                          整个过程中,她倒是没注意何苏叶和主持说了什么话,也没看明白那个所谓的开光是什么。只是他们喝的茶,很特别,和她以前喝过所有的茶都不一样,青色的茶水,透着浅浅的黄色,衬着白瓷青花杯子,淡淡的竹叶香,清爽宜人。
                          这样的茶,很适合午后稍显炎热的天气慢慢品评。古刹苍松,翠竹钟鸣,给这道茶平添了一种神秘的气息——虔诚宁静,安神静心。
                          等他们走出后院的时候,沈惜凡忍不住问,“刚才那个茶是什么茶,怎么会有淡淡的竹子香味?”
                          “好喝吗?”何苏叶轻轻笑,顺手帮她扶落了落在肩头的树叶,“我们去竹林走走。”
                          整个竹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润润的,甜甜的。铺在地上的箨和竹叶,层层铺开如绿色的地毯,温暖而舒适,脚踩上去,吱吱做声。
                          沈惜凡深深的吸一口气,“这个香味就如刚才的茗香茶,清香不绝如缕。我好喜欢!”
                          何苏叶笑起来,把手递到她面前,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竹叶,“刚才你喝的就是竹叶茶呀。竹叶也是一味中药,不过中药用的是生品,茶我就不清楚了。”
                          她好奇,接过那枚竹叶看,“这个是中药,治什么的?”
                          “清热除烦,生津止渴,竹叶卷心更长于清心火,通窍清火。可以和银花,连翘,薄荷同用。”何苏叶认真的解释,“其实中药中还有淡竹叶、竹沥、竹茹,都可以治病的。”
                          “怪不得刚才那个味道那么香,原来还能清火。”一阵风吹过,竹子沙沙作响,把沈惜凡手中的竹叶吹走了,她笑起来,“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何苏叶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轻轻牵起她的手,“话中有话,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沈惜凡顽皮的笑起来,一字一顿的说,“是呀,我说的就是,指我,那个意思。”
                          他们出寺院的时候,发现寺院后墙边摆着几个摊子,一群人围在那里,沈惜凡好奇,非得拉着何苏叶凑上去看看。
                          原来是江湖半仙在摆摊子算命,她注意到墙角边,女孩子都围着一个人叽叽喳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拿着签,约莫是摊主,看见他们喊到,“月老签,本人每天只有三卦,今天免费的最后一卦就给他们好了。”周围叹息声四起,也纷纷给他两让道。
                          沈惜凡有些犹豫的看着何苏叶,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询问,“医生是不是都是无神论者呢?何苏叶,我要是抽了不好的结果怎么办?”
                          女孩子笑起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再说凡事都有两面性,不要太较真。”
                          沈惜凡犹豫的抽出一根签,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得其所哉”四个字,一脸茫然递给女孩子,没想到女孩子瞪大眼睛,赞叹,“上上大吉!”
                          周围的女孩子都羡慕的望着他们两,女孩子笑道,“得其所哉。得其所。亦即是赞颂君尔之婚姻。得其所在也。逢此非常际【wap.mbook.cn】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
                          这段话把沈惜凡唬得愣愣的,倒是何苏叶别过脸去偷偷笑,然后女孩子把签丢进背包里,笑着挥挥手,“每天三卦,四点准时营业,欢迎光临。”
                          沈惜凡兀自嘀咕,“准嘛这——看起来不是很专业呀!”
                          旁边就有人接口,“怎么不准?都那么大牌,每天才三卦,朋友推荐给我的,我已经来了三天了,都没算上。”
                          她带着求助的目光去看何苏叶,他眼神明亮,微笑点头,“我觉得算的挺准的。”
                          好吧,那就很准吧,她在心里偷偷的笑。


                        45楼2013-04-21 15:54
                        回复
                            回到何苏叶的家,沈惜凡忙着做晚饭,何苏叶在书房给何守峥检查作业。
                            乘着空闲,何守峥偷偷的问,“小叔叔,你和沈姐姐今天怎么手拉手的,对了,难为你了,还有一只手拉不起来,好郁闷!”
                            何苏叶眼都没抬,“glass的复数是加es,还有visit拼错了,小鬼你最近很不专心唉。”
                            何守峥不甘心,拿起铅笔在何苏叶左臂的石膏上涂鸦,“小叔叔,你不要转移话题。手拉手我们老师说那叫谈恋爱,那什么叫先上车后买票呢?”
                            终于停下笔,何苏叶认真的看着他,“小鬼,你坐公交车不是先上车再投币,买票是没有无人售票车时候的说法。”他在心里嘀咕,小学里都是些什么老师呀,什么都能乱说。
                            何守峥是懂非懂,直到沈惜凡喊他们吃饭,还没有明白的样子,自言自语,“虽然有道理,可是还是觉得怪怪的。”
                            吃完饭,何守峥去客厅看电视,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厨房的水声开的很大,沈惜凡在刷碗洗锅,不时的劝何苏叶,“你陪小鬼看电视好了,厨房有我没问题的,你手现在还不能沾水,一会伤口碰着了就不好了。”
                            何苏叶无奈的笑笑,“哪有那么严重,我一病了你们就不把我当医生了。”
                            沈惜凡努努嘴,“何医生,请以科学严谨的态度看待这场事故。”说完之后,还转头饶有兴致的瞥了何苏叶一眼。
                            结果一不留神,水龙头拧过了,水花溅在盆子上洒了她一身,连额前的刘海都沾满了水珠,沈惜凡狼狈不堪,但是也忍不住笑起来,“事故、事故!台风过境!”
                            何苏叶也笑起来,一脸的无奈,取了了纸巾,沈惜凡腾不开手,乖巧的任他擦。她眼睛清亮,满满的都是笑意,有些促狭有些不好意思。何苏叶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嘴唇,她脸上突然就飞上一道红晕,好似五月的朝霞,含蓄又热烈。
                            手上还残留着细微轻柔的触感,像棉花糖似的,软软的,那——是不是味道也如棉花糖一样甜,一样香。他的心猛然跳了两下,刚想控制住自己微微向前倾的身体,厨房的门被撞开,何守峥大喊,“姐姐,我要吃可爱多!”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何苏叶转过头瞪着何守峥,小孩子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问,“呃——小叔叔,我可不可以吃可爱多,我保证吃坏了肚子不会叫唤的。”
                            沈惜凡似乎还未觉察到异样,连忙回答,“拿吧,拿吧,但是只准吃一根。”
                            何守峥还是犹豫,大眼睛忽闪闪的乞求,“小叔叔——”
                            何苏叶笑起来,“小鬼今天怎么那么乖的,事事都听我的,那,只准吃一根哦。”
                            挥挥小手,示意有话跟何苏叶说,小孩子踮起脚凑近他耳朵,“小叔叔,刚才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怎么你瞪我的时候脸色铁青,跟我爸爸一个样子。”
                            他只好摸摸他的脑袋,塞了一根可爱多给他,“小孩子还是单纯点可爱,否则就没人爱了。”
                            厨房又恢复了安静,水静静的流淌,忽然,沈惜凡开口,“那个,我后天的飞机,你,能不能不去送我?”
                            “为什么?”何苏叶接过筷子放进消毒柜,定定的望进她的眼睛。
                            “因为——因为如果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她连忙解释,“不是不想你送,是自己没办法面对离别这种事。”
                            何苏叶不出声,轻轻的叹气,看得沈惜凡心里一阵酸涩,“我……我真的是没办法,肯定是舍不得,我怕我到时候一没忍住哭出来多影响形象。”
                            过了好一会,他转过身开口,“傻丫头,我理解你。那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记得走之前要打个电话给我。”
                            他背对着她,沈惜凡从身后轻轻抱住他,小声的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如此任性,不愿意让你见我最后一面,可是我又是如此的脆弱,不愿意你看见我的无助和留恋。
                            机场国际出发大厅里,沈妈妈、沈爸爸陪着沈惜凡在安检处排队。
                            沈妈妈眼圈有些红,一遍遍的叮嘱女儿各种注意事项,沈爸爸则是沉默的站在一边,只是问女儿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沈惜凡情绪也有些不稳,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过家,连上大学也是在临市,第一次和父母分离,多少有些难过。她仍是强打笑颜,试图说些笑话活跃气氛,最后自己都哽咽了,只好静静的排队等着过安检。
                            忽然,她觉得有人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直觉的转过身环顾四周。安检口里人群来往,她却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人,他明明答应了她,不来送机的,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有种不顾不管一切的冲动想跑过去抱住他,就在她想迈出步子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信息上显示,“对不起,我还是过来了,你别回头,让我看着你走,记得别回头,前面的风景更好。”
                            她笑起来,眼睛里已经水雾一片,尽管这样,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虽然那么微不足道的坚强在他到来后彻底粉碎。
                            这个的男人,是真心的为她好,好到已经不得不去牺牲自己来成全她的梦想。
                            在候机室里,看一架架客机起飞,沈惜凡终于意识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以后的一年时间里,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他的相随,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她需要成长,一个人成长。
                            排在检票口,手还攥着手机,一闪一闪的屏幕提示她有新的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邱天的,“沈惜凡,走了还不告诉我们,你真不够意思。算了,看在很好吃的海鲜炒饭的份上我偷偷的告诉你,离开尖尖角的时候千万不要伤心,千万不要哭,因为在每个善良女孩子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有奇迹出现的,相信我。”
                            走在长长的走道上,透过绿色透明的玻璃,她看见外面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工程车,不远处一架国航的客机已经开始滑行去预定的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征途,每个人都有需要完成的事情,因为生命短暂,必须忍痛舍弃一些东西和时间赛跑。
                            飞机缓缓的在跑道上前行,忽然一阵强大的冲力,脱离地面吸引巨大的力量,她的脊背很沉重地压靠在座椅上,再向窗外看去,已经离开了跑道,腾空而起,再一眼,机场便消失在眼中。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了,真的离开了,之前只会在梦境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真的成真了。
                            往事如电影一样重现,从她第一次遇见他,他为她写的第一张药方,到他为她求平安符,愿她平平安安,还有他的送别。一幕一幕的出现,躲闪不及,无法抑制。
                            只是,她没有哭,也不想流泪,只是有一种透明的液体不听话地从眼睛里滑了下来。
                            何苏叶,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46楼2013-04-21 16:00
                          回复
                              简介
                              陈皮:
                              (很遗憾的是,我们小何没有出现在美国的机场)
                              邱天和何首乌两位不停的催促小何出国(其中有软硬的手段),在小何准备出国的时候,收到了前女友张宜凌的邮件,信里真诚的恭喜他出国留学,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追到小女朋友的事情,并且告诉他自己也准备结婚了。之后小何出国,原本是打算一到美国就去见稀饭,结果被实验室的导师吓到了,“一周工作7天,工作时间为早10-晚12”,只好在圣诞节时候去。之前,张宜凌又来找他谈话,细节就是讨论小何同学对她不如对稀饭好。圣诞节的时候,他们俩终于见面了~~
                              党参:
                              话说我们小何同学去见了稀饭,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圣诞前夜。
                              在小何带她去见同学的路上,两个人终于KISS了,这个是小何同志主动的(真不容易!)
                              在见同学的时候,由于大家起哄玩笑时候,无意中给了小何向稀饭求婚的机会,随即又被巧妙的躲避过去了,最后小何走的时候郑重的问,稀饭愿不愿意考虑和他在一起(算是非常直接的求婚,小何虽然有写闷,但是还是挺直率的一个人)
                              稀饭回答是考虑一下,在回去的时候看见林忆深被一个女孩子甩了一巴掌,后来才知道是林忆深家里给找的女朋友,结果让她更惊讶的是,林忆深也知道何苏叶的存在,并且告诉她要好好把握这个男人。
                              当归:
                              因为天气的缘故,稀饭的心情一直down到了极点,再加上过两天就是中国的农历新年,家人不在一起孤单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难受。
                              因为要leaddiscussion,她的任务变得繁重不堪,回到宿舍时候,想起今天是除夕夜,朋友的祝福和家人的电话让她越发的思念家,思念小何。
                              但是在这时候,她收到了小何送给她的崭新的丝巾扣,和她摔坏的那个几乎一样,这样让她心里舒服很多,但是因为思念,让她只好借学习排遣思念。
                              高负荷的运转,论文一遍遍的修改,让她终于撑不住,身体达到了极限,接连着发烧、眩晕、心悸让她不得不休息,在一旁照顾她的林忆深拨通了小何的研究所电话,小何当机立断丢下手中的研究课题,去看望她。
                              噩梦缠身的稀饭,醒来后却发现小何守在她身边,立刻掩饰不住情绪,小何对她道歉,给她带来了中药,让她好好休息。在第二天的早上,稀饭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这次的病原来是由心而生,苦行僧似的自虐式生活只是可耻的孤独感作祟。
                              【她放下筷子,望着他的眼神执拗、坦率,轻轻的告诉他,一字一顿的,“何苏叶,我想,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就是碗筷相碰的清脆声音,他的眼睛里浮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欣喜、感动、或是别的什么,沈惜凡看不出这是什么,只任由他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轻轻的搂住。
                              何苏叶在她耳畔只说了一个字,她却觉得比任何山盟海誓更动人,更真诚。
                              他说道,“好!”
                              承诺一生。
                              这个冬天,异地他乡,她终于懂得,爱的世界里终会有幸福相随,爱的世界里终会有天长地久、相濡以沫。她在如斯的锦绣年华中遇见他,爱上他,然后决定于他相守。年华至此,圆满已无叹息。】


                            47楼2013-04-21 16:01
                            回复
                              2025-06-06 03:17:55
                              广告
                              呼 终于完了 好累 就像是我写的那样 其实只是搬运而已 我搬都搬的累死了 作者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58楼2013-04-21 16:3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