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 Time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了。
萧瑟,孤寂。凡多姆海恩的府邸活脱的像黑夜中的诡异禁地。
梅琳正在打扫卫生,她手上的工作将地方变得更加灰蒙,却忍不住地想要叹气。至今,米福多特家族的独女——伊丽莎白小姐,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到这间宅子了。
她是多么想念伊丽莎白小姐的笑声啊,在这样的笑容从这间宅子消失以后,寂静便成为了唯一的声音。那位不常笑的少爷,似乎变得更加冰冷。
夏尔·凡多姆海恩伯爵每天都很忙碌,从一早上开始便要阅读信件、报纸、资料,除了为女王扫清烦恼之外还要兼顾凡多姆海恩家族企业的发展。
不得不说,这样的担子压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真是残忍。更何况,夏尔·凡多姆海恩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他是背负着恨意而存活的。
而他仅是经受着不同于其他人那样的成长,过于世故而清冷地活着。或许对夏尔来说,世界上没有值得他感到欢愉的吧。没有值得欢愉的?我想并不是真实的。
伦敦的十二月十分美丽,当你站立在钟楼顶端,便能望见白雪覆盖着这座古老而优雅的地方,显得纯洁庄严。无论是洛可可风格的繁美花纹,还是街上卖花的媛童,再是云层后透露的几点微光。伦敦的冬季,又仿佛掩埋了太多无法诉说的幻影。
夏尔正坐在马车里闭眸深思,马车行驶的声响和人流的吵闹声让他皱眉。而在他对过的俊美执事嘴角有一丝怪诞的笑容。夏尔穿着深色的绒大衣,显得他脸色有些苍白。拇指与小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似是象征荣耀的光辉。
“你在笑些什么,赛巴斯蒂安。”少年出声,语气是不满与高傲。睁眸而显露的瞳孔,像是深海一般让人迷恋的蓝。
“只是觉得您近日越发焦躁了,少爷。”名为赛巴斯蒂安的执事答到。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尔明显有些不满。可是他并没有继续对话,反而抬手将做工精良的玫瑰金花边的鹅绒帘子掀开一角。隔着结霜的玻璃,注目着街上的人间琐事。
“是因为伊丽莎白小姐吧。”
赛巴斯蒂安顿了顿,捕捉到少年的脸色微变。“伊丽莎白小姐将会于明日上午从亚特兰蒂斯学院返回,傍晚抵达米福多特府宅。”
“啰嗦。”夏尔伯爵打断了执事想要继续的言语,目光从窗外收回。
“米福多特家族有派送请帖过来么。”夏尔眼眸微挑,心口浮现出那个少女灿烂的笑容。
“如您所见,没有。”
像是放下了心,夏尔轻微的叹气。他一贯来难以招架伊丽莎白过度的拥抱与热情。或许正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夏尔伯爵对于他的未婚妻,并没有那么痴迷,甚至厌恶。
“听说伊丽莎白小姐在学院内有很多追求者呢。即便是知道已有婚约,却也忍不住想要挣扎一番啊。伊丽莎白小姐的珍贵之处,您明白吗,少爷。”
执事的脸上再度扬起了笑意,对于他来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显得十分有趣。
“赛巴斯蒂安,你的身份是我的执事。不要说多余的话,明白么?”
夏尔神色十分淡漠,甚至冰冷。在他双手相叠的时分,马车终于在Louis百货停靠。赛巴斯蒂安应声好,随后先行下车为他铺路。
夏尔伯爵拒绝同他人讨论关于他未婚妻的事情,似乎是一种无法改变的自我。他面对那个少女时,试图表现出来的是远离与冷漠。然而在他身边的人,总能够察觉出夏尔内心一种不能放弃的宠溺与温柔。
好比如现在,俊美执事睁着猩红色的眸子,暗藏玩味却体贴地为他的少爷系上披衣,扶着他下马车以后阖门。
内心却是有着声响询问着。
如果并不在意伊丽莎白小姐的话。
那为什么从不爱出门的您,非要今日亲自来Louis百货挑选礼物呢?如果您非要说“取悦未婚妻,是作为贵族的义务。”这样的话。
那么,您也一定会失去她的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