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rmth of the dust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草剃出云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之时，他会更频繁地回忆起在Homra酒吧、他和后来的恋人第一次的接吻的那个遥远的午后。
　　那时候吠舞罗还没有这个名字，他们的王也还不是赤之王，他刚刚接手叔父的酒吧。倒是十束多多良，回忆起来仿佛跟后来都没什么变化——当然或许是还没来得及有变化。
　　那天下午的阳光虽然暗淡却更显得柔和，而那时草剃出云还没开始架墨镜，他站在吧台后面环顾四周，仿佛每一粒灰尘都能看清楚，而灰尘之下陈旧的摆设显得异常亲切。他闲闲地擦着酒杯，对着杯壁上反射的太阳形状想象着门口的Homra招牌反光的角度，盘算着如果装修是不是要把那个也换一换。
　　……又或者装修酒吧之前先想想怎么装修一下自己的外表，比如改个发型什么的。草剃冲着旁边那实在无法无视掉的摄像机笑了笑。
　　十束从摄像机后面探出了脑袋，给了他一个微妙的嫌弃眼神；然后缩了回去，索性把摄像机放得离他更近。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把酒杯放回了架子上，回过身来，过于配合地看着镜头，并随着镜头的逼近把笑容调整得越发夸张，最后在最近的距离做起了鬼脸。
十束终于笑着收起了摄像机，轻轻一撑，坐在了吧台上。
“怎样，我配合得可还好。”他问。
　　“好极了吧，大概，简直是好得过分了。”十束拍拍他的肩，“我简直在想，将来我如果做独立制片人，请草剃哥来当我的演员怎么样？”
　　“卖得出钱的话。”草剃轻轻嗤笑，“总算你也不用吃白食。”脱口而出之后稍微觉得说得有点过分，但立刻又觉得既然是十束那就不要紧。
　　果然十束看上去毫不介意。“肯定要卖得出呀！至少也能养得起我们两个才对。”
“……听上去简直像是在策划私奔。”草剃懒洋洋地笑着叹了口气。
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伸开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十束微笑着的眼睛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看到那双眼睛像当天下午的太阳一般暗淡而柔和。
　　疑问、玩笑或是其他——在他开口说任何话之前，十束吻上了他的嘴唇。
　　那是个像灰尘那样轻的吻。轻到在他还没来得及从意外中采取任何行动，便已经结束。
　　有一瞬间草剃有点弄不清自己是下意识地打算摸摸还是舔舔自己的嘴唇。还好不管是哪个他都及时制止了自己。只是那一个瞬间他连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笑了起来同时皱起了眉，最后默默地摸出了烟，塞进了自己张开的口中。
　　“不是也不错吗。”而这时十束笑着，冲他眨了一下左眼。

那当然不是他的初吻，想必也不是十束的。只是越轻巧却越忘不掉。（不过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困扰的事。）在被强调了一次之后越发是如此。
　　那也不是太久之后，起码草剃出云还没往Homra的招牌上加了一圈吠舞罗口号，——虽然Homra酒吧内的陈设已经开始渐渐体现出不知道是谁的兴趣，总之不再是草剃叔父的品味。
　　草剃想不起事情的起因。能想起来的部分，开始于十束略微复杂的眼神盯着他看。
　　“草剃哥，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这个问题对他的冲击实在不能算微不足道，但也比那个（那些个）轻巧的吻大不了多少。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当然，咦这个评价有些熟悉……穗波老师讲过的什么作家的小说结尾风格——欧亨利，吧。
　　当然这种没根没梢的联想是在回忆时才会发生的。当时他只是老实地表达了意外和否定，换来十束难得地没有笑而是嘟了嘟嘴。
　　“真是的，草剃哥，以为我是那种会随便跟人接吻的人吗！话说回来草剃哥也是那种人吗！”
　　“那倒也不是……”草剃可以发誓他这个否定比上一个否定反应迅速得多。
　　然而十束却已经苦笑起来。“……啊，没准真的是呢……”
　　即使是草剃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揍揍十束了。虽然也只是考虑一下。
　　十束托起了下巴：“明明差一点都私奔了，你要是没那么回答的话……”
——那时他回答，养得起我俩怎么够。起码要养着尊吧，还有别的一些孩子。
“就算我不那么回答，也别说梦话啦，我说你是少女吗。”
　　“谁说的，”十束小声反驳，“总有办法的嘛。草剃哥你这种时候怎么就不配合我了呢。”
　　“是啦，是啦。”他笑着应。然后他第一次主动吻了十束，把两人的笑都吞了下去。
那笑毛茸茸地挠着他的喉咙。他想就算再不解风情的人也该都懂了，何况他本也不是那样迟钝的人，而发生的也并没有那样难懂的事。
　　后来这两个吻在他的梦中被播放了太多次。他索性像拿出十束的录像播放那样，把它们拿到回忆中循环。
　　而他觉得，那不知拯救了他多少次没有眼泪没有冷汗没有尖叫更加不会惊醒的冰凉噩梦。
END
PS：其实是“多出多”，很微妙暧昧的感觉，挺喜欢这种文风。

哇哇哇这样的文大爱啊大爱~雪九在哪里看到的?

太棒了

好赞！不过为什么都是这种结局啊摔 好虐的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