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宋茜从来没有听过宋尧海这么对她说过话,那种感觉无疑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割上一刀。
宋尧海强硬的语气逼得宋茜在门口站住了脚步,宋茜转回头,冲着宋尧海无奈地笑了笑,说:“爸爸,是你在逼我。”
“尧海。”宋妈妈终归心软,听到宋尧海这么说,她坐到宋尧海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宋茜的话让宋尧海坚定的心一时间有些松动,他撇开头,语气依旧强硬:“你自己决定吧。”
“董事长。”或许宋尧海可以作为一个父亲逼着宋茜必须要做出一个两难的抉择,但是郑秀晶并不忍心见到宋茜为难。“您这样做,除了逼得茜茜为难之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宋尧海心里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听到郑秀晶这么说,他的火气就忍不住地往上窜,言语也犀利刻薄起来:“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指点我该怎么做。”
“我并不想指点您什么,的确,这是您的家事,我没有资格去干涉。”郑秀晶的眼睛微眯起来,一直温和的语气急转而下,变得强势起来。“只是茜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到袖手旁观。她是您的女儿,但是她不是您的私有物也不是您任意操作的机器人,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权利去选择她想要的生活。”
明明说宋茜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可是郑秀晶语气里透出的架势,分明就像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想着,宋茜明明有些失落难过的心情,突然变得明媚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向呼风唤雨的父亲,有一天也会被人毫不客气地拎出来说教。而且这个人,还是一直装成一付温和模样的郑秀晶。
“你有什么权利来跟我说这一番话?”宋尧海气红了眼睛,他狠狠地瞪着郑秀晶,说:“茜茜会变成今天这个叛逆的样子,她会顶撞我成这样,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够了!”宋茜冷冷地打断了宋尧海,她转过身子,直直地对向了宋尧海和宋妈妈的方向,她的眼里有悲伤一闪而过,却很快被倔强掩盖下来。“如果一个家里充满了逼迫和强制,没有一点温情和宽容,那么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好啊,好。”宋尧海站起来,气得身子都有了些发抖,他指着宋茜,对旁边的宋妈妈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她如今翅膀硬了,已经开始学会顶撞我了。她的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父亲!”
宋茜胸口一阵塞滞,她停在大门前的身子又重新折回去,毫不退缩地走到了宋尧海的身前。“不要把火气往妈妈身上撒,你不要忘了,我是什么样子,骨子里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五年来的相处,郑秀晶明白宋茜的性子和宋尧海是一样的倔强,如今闹到这一步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赶紧尾随着宋茜走过去,生怕这场战火再毫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啪”。
只听到一声脆生生的掌掴声,宋茜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可是明明那声清脆刺耳的声音就近在耳边,可是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感。她抬起头,就看见郑秀晶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臂,她就挡在她的面前,明明不算宽阔的背影,却莫名得像一堵坚硬不催的墙。宋茜这才想起,刚刚宋尧海挥巴掌的一瞬间,郑秀晶就这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替她挡下了这厉害的一巴掌。
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宋妈妈甚至忍不住低声轻叫了一声,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
宋茜又是伤心又是心疼,她走过去看着郑秀晶被打得偏过去的脸蛋,瞧着她白皙无瑕的脸上硬生生地多出一片红肿的痕迹来。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郑秀晶的脸颊,心里酸疼得几乎要滴下泪来。“疼不疼?嗯?”
郑秀晶只是安抚地给了宋茜一个微笑,她抬了抬嘴角,可惜被打过的半边脸颊不论她怎么掩饰,停留在嘴角上的笑容看上去都是僵硬无比的。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郑秀晶脸上那片红肿就越来越深,看得出来,宋尧海这一巴掌是下了重力的。
“尧海,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宋妈妈望着有些怔愣的宋尧海,语气里也有了些责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要动手。”
宋尧海似乎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气得向他最为疼爱的女儿挥下巴掌,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消化过来,他沉默着,转过身子没有再说话。
“秀晶,你没事吧?”宋尧海不回答,宋妈妈也不再有心思去逼问他,她只是走到郑秀晶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郑秀晶依旧是笑着摇头,温和礼貌得让宋妈妈看了都有些心疼愧疚。
宋妈妈都忍不住心疼郑秀晶,更何况是宋茜,她眼睛红成一片,忍不住就要去跟宋尧海理论,却被郑秀晶拉住。
“什么都不许再说了,跟我先回家。”郑秀晶的话说得强势,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强势的意味,她牵起宋茜的手,也不等宋茜反对,就转身往大门外走。
宋妈妈一直送她们到了大门口,郑秀晶站在大门外,回头看着宋妈妈,说:“宋阿姨,那我就先带茜茜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宋妈妈叹了一口气,目送她们转身离开。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宋茜的小区楼下,郑秀晶低头去解安全带,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的目光一直幽浅地注视着自己。
“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没用?”宋茜难得会露出这样不自信的表情,她说着,头垂了垂,低下视线去抚摸着车椅的皮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郑秀晶不说话,宋茜也不抬起头来,她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地戳着皮套,恨不能把心里这一刻全部的无力感都发泄在皮垫上。
她是宋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瑞安的管理者,在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她宋茜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她面对自己的事情,竟然发觉她什么也做不好,不仅没能让家里点头同意,还害得郑秀晶也跟着遭殃。
想着,她似乎听见郑秀晶轻浅的叹息声,接着一片阴影覆盖过来,她就纳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明明是熟悉不过的体温触感,可是在此时却差一点没有逼出宋茜的眼泪来。她的头抵在郑秀晶的胸口,这么近的距离,郑秀晶强而有力地心跳声全部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倔强地从郑秀晶的怀里抬起头来,宋茜皱了皱鼻子,不屑地说:“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不,恰恰相反。”比起宋茜没好气的脸,郑秀晶脸上轻浅的笑意温暖而美好。“我这是在表扬你。”
“可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虽然宋茜不愿意去承认,但是事实如此。“公事上,私事上,我全部都弄砸了。”
“这不过只是开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郑秀晶说着,似乎感觉到宋茜疑惑不解地目光,她笑了笑,脸上笃定而自信的表情是那么地迷人。“我保证。”
郑秀晶说完,没有再给宋茜开口说话的机会,她低头解开安全带,随后下车走到宋茜的另一边车门前,细心地替她拉开车门。
回到了家里,宋茜拉着郑秀晶就坐到了沙发上,万分心疼地看着郑秀晶脸上的红肿,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边脸颊,问:“是不是还很疼?”
郑秀晶闻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郑秀晶的笑容让宋茜的心里酸疼得不得了,她忍不住心疼地抱怨:“亏得你平日里一副精明狡诈的样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傻乎乎地不知道躲了呢?”
“我要是躲了,你怎么办呢?”郑秀晶挑眉,脸上装出一付很困惑的样子,可是眼里的笑意分分明明地透着戏谑的味道。
“我是他的女儿,被打了也就算了,可是他怎么能打你呢?”宋茜说着,忍不住凑上去亲吻着郑秀晶的脸颊,吻得轻柔,吻得巨细靡遗。“那么重的一巴掌,爸爸也真下的去手。”
微微偏了偏头,郑秀晶躲开宋茜的亲吻,她笑望着宋茜近在咫尺的脸颊,揶揄地说:“谁叫我拐走了他的心肝女儿,他要是不打我又怎么能出心头的恶气呢?”
郑秀晶地话惹得宋茜扑哧一笑,她双手揽住郑秀晶的脖子,双腿分开跪坐在郑秀晶的身上,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付活生生的妖孽模样来。“不行,你今天表现得那么好,我得给你一些奖励才行。”
“什么?”郑秀晶也促销得笑起来,好奇地挑眉。
郑秀晶的话刚说完,宋茜的吻就追了过来,捉住郑秀晶微微带笑的唇瓣,缠绵在唇舌之间。
郑秀晶猝不及防,紊乱的呼吸就都全部化进了纠缠的吻里,再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