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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cross [南宫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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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华丽的暗黑哥特~吸血鬼风啊张小灵同学


1楼2013-04-12 21:5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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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回复:【原创架空】《Cross》伪巴洛克风 治愈向 HE
    惨淡的月光从正面的三扇彩绘玻璃窗中泄进,落在其下的台阶上,薄薄蒙上一层寒意。
    礼拜堂灰暗的色调与这巴洛克大宅格格不入,成排的长椅被撤走,露出灰白的地面。
    两侧廊柱浮刻着传说里狮鹫,钙华石台阶延伸至彩绘玻璃窗下的圆形祭台上。 我看到祭台上摆放着一张铺着白布的石桌,石桌后是整块大理石碑刻。 祭坛上人影一晃,速度快的我还没有任何反应,那冰冷冷的刀身便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而后,我听见了细微的惊讶声。 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看到那是个身形纤长的男子,一身黑衣无声无息,刘海下的双瞳深不见底。 “…咦?怎么是你啊!”
    那人的手臂上还绑着我白天的杰作。
    “呼…吓死我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吸血鬼,什么都好说… “你怎么在这?”
    他冷不丁口。 “嗯?”
    我眨眨眼,原来他会说话啊。
    “我以为有小偷嘛,所以就追过来看看。不过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吧?” 他不回答我,只是转身一步步回到祭坛上。
    “你走吧。” “可是…你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如果感染成了破伤风会很糟糕的!”
    我看到他脚下蔓延的血渍。 “不用你多事。” “放心,只要你不拿这宅子里的东西,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儿!”
    我跟着他上了祭坛。
    “喂,血流多了真的会死掉!” 我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推开。 “走!” “我是为你好哎!要不是因为咱都是耀家人…喂,你没事吧?!”
    我的话未说完,他便一个踉跄跪倒在石桌旁。 这人的伤口比起白天遇到我时又增加些许,要不是那黑色衣物,这样的出血量绝对可以吓死我。 “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快跟我上楼止血,你死在这麻烦的是我啊!”
    我转到他面前蹲下,试图将他扶起来。 “…别管我…”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我不能理解的压抑,“不想死…就别管我!” “我不想死,但也不会丢下你不管。见死不救我会良心不安的。”
    我白了他几眼,把他的手臂架在我肩上。“呆在这可不是办法…” “放开!” 我几乎是被他扔出去的,脊梁骨狠狠撞在石桌上,手掌还被锋利的棱角划出一条口子,血液立即涌出来。 “…你丫…真他妈不识好歹…”
    我痛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只是还未抱怨完,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至冰点。
    我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那啥…我说你没事吧…” 黑色身影伫立在惨白的月光之下,隐隐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几乎是本能,我想离那个人,远一点,远一点… 我刚打算翻身逃跑,却被一只手利索的揪了回来,而后猛地天旋地转,后脑勺重重撞在坚硬的石桌面上,磕得我眼冒金星。 “你到底想干嘛?!”
    我从下而上瞪着他,却看到那双深黑色的眼瞳里,如今翻腾着骇人的血光。 那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跨坐在我身上,手腕被他牢牢摁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慢慢俯下身,吐息落在我脖颈上。
    老天爷…越过他的肩,我看到彩绘玻璃窗下雕刻的巨大蝙蝠。这不是真的吧?!他是…吸… 脖颈上突然一阵湿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上面游走。 舌…舌…舌头?!我全身的汗毛顿时倒竖。
    “你等下,等下,听我说…呀啊啊啊——”
    只是没等我说完,尖锐的刺痛立即让我惨叫出口。这个人是…吸血鬼?! 我听见了自己血液被吮食的声音,那真是可怕的经历。 但是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逐渐有种奇异的酥麻从伤口处浮现,随即流便全身,我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口而出的呻【河蟹】吟。
    慢慢,其它感知似乎钝化,只有被吸吮的地方,快【河蟹】感不断增加。 意识越飘越远,身体沉重的连手指都抬不动一根。
    模糊的视野里,我看到那俊秀男子唇边挂着血渍,舌尖伸出一勾一抹,神情迷醉的像那剧毒曼陀罗…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望着明黄色顶棚脑袋混乱如同一滩浆糊。 昨晚好像被吸血鬼咬了…咿——我被咬了!!! 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定睛仔细一看,我正呆在我的房间里,窗户和窗帘都是入睡前的样子,地毯上也没有任何泥土跟血渍。
    做梦? 手掌一阵刺痛,我翻开掌心,那里仓促的包裹着纱布,点点血渍渗出来,扎眼的猩红。
    不是梦!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扑到镜子前拉开衣领—— 脖颈上贴着大号OK绷,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尝试了好几次才颤巍巍的撕开胶带——
    两个深深的牙印愕然闯进眼帘。 脚一软,我跌坐在地毯上。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儿子吴邪,昨晚被欧洲传说了几百年的生物袭击了…


    4楼2013-04-1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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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E
      ——张起灵—— 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是不能见到光亮的。
      因为会被那热烈高傲的光芒,灼伤的体无完肤。即便如此,那些生活在最最黑暗里的生物,却比谁都要渴望光明。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惹人注意,然而那些所谓的‘吸血鬼猎人’却总是对我穷追不舍。
      不留神被银弹擦伤,火烧火燎的疼痛让我在街角不小心撞了人。
      那是个不过弱冠的少年,相撞的那一刻,我嗅到了某种眷恋的味道。 少年痛得吸溜吸溜抽凉气,我抬起眼帘,那吸溜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一声小小的惊呼。 我看到那东方少年瞪着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明亮却不灼人。 “啊,抱歉,你不要紧吧?”
      他突然凑过来,我又嗅到了那温暖的味道。 “咿——血啊!” 明明不是自己受伤,却手足无措的像流血的人是他一样。 我的手臂上被扎了一条绢帕,帕子原本装在锦囊里,被那人仔细藏着。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能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喂喂,要去看医生!”
      他在我身后喊。 我停了脚步,略侧过头瞄他一眼——
      “怪人。” 是的。
      今天遇到怪人了。
      手臂上的帕子即使沾满了这灰暗的血,仍依旧透着明亮的气味。
      太久没有摄入鲜血,再加上被猎人的银弹射中,压抑在体内深处的本能正慢慢复苏。
      记忆里,这附近似乎有座家族的庄园。
      就去那里熬过今晚吧。 漆黑一片的宅邸,只有顶层一扇窗中微微泻出淡黄的光芒,温和柔软,成为这黑夜里唯一的色彩。
      渴望那微弱的光亮。几乎像是着了魔,十几米的高度,对身为血族的我来说不算什么。 推开窗,一头栽进亮光里。第一次站在光亮的地方却没有灼伤。
      被浅黄的明亮包裹着,空气里漂浮着温暖的气味。 我看到白天的少年窝在被子里睡得沉沦。
      …是他… 我还记得这少年有一双明亮的眼眸,不晓得那年轻肌肤下的鲜血是什么味道…
      本能呼之欲出。被我一把揪住,毫不留情的抹杀。
      明知没用,我却始终不愿遂入本能。
      不愿承认对鲜血的依赖,即使知道没有血液会痛不欲生,我也不愿摄入。
      因为,我不想被当做…怪物。 躺在礼拜堂灰白色祭坛上,月光惨淡的从玻璃窗中流进,彩绘拼图人像扭曲了面孔,角度狰狞的触目惊心。
      这就是我的世界。
      没有色彩,更没有光亮。
      突然又想起那少年。帕子早就被血浸了透,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但愿还给他的时候不要吓到他。
      这或许只是个借口。
      我想要再见一眼那个少年。 门闩动了动,我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找到这里来了吗?难缠的家伙…
      刀子迅雷般出鞘,看清来人的那一霎,我忍不住轻轻惊讶出声。 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眸子,却掩不了深处的明亮。
      是他。 “…咿?怎么是你啊!”
      他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
      我突然问他。 “嗯?”他眨眨眼。
      “我以为有小偷嘛,所以就追过来看看。不过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吧?” 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看到他睡衣下健康的浅蜜色肌肤,我甚至能感觉到其下流动的温和血液。被扼杀的本能再度蠢蠢欲动。
      我转身回到祭坛上。
      “你走吧。”没错,必须让他离开。 “可是…你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如果感染成了破伤风会很糟糕的!” “不用你多事。”
      快点离开这…野兽如果发狂了,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只要你不拿这宅子里的东西,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儿!”
      他竟然跟在我后面上了祭坛。“喂,血流多了真的会死掉!” 他伸出的手,被我推掉。 “走!”
      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喉咙干的几乎冒火,那是喝再多水也解不了的饥渴。
      能救我的只有一样,游走在柔软皮肤下鲜艳的液体… 体内一阵疯狂的翻涌,我踉跄一步跪倒在石桌前。
      …极限了… “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快跟我上楼止血,你死在这麻烦的是我啊!”
      他转到我面前蹲下,我嗅到了白天那抹清爽的味道,血液迅速冲向大脑。
      这也…太TM刺激我了… “别管我…不想死就别管我!” “我不想死,但也不会丢下你不管。见死不救我会良心不安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这年头,他这样的白痴好人可都死得越来越早… 他把我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年轻生命富有弹性的肌肤就在唇边,天知道我是怎么拼了命才忍住没有一口咬下去。
      “放开!”
      我几乎是竭斯底里的把他扔出去,只是还未等我稳住思绪,一种让我渴望到发狂的气味丝丝弥漫开。那是血液独有的腥甜气息。
      他的手掌被锋利的棱角划开,我看到那妖娆的液体顺着手腕下滑,而后在我体内,那道监禁许久的闸门,被打开了。
      等我回过神时,身体已经遵从本能把他摁在了石桌上。我在他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俯下身,扯开睡衣领口,嘴唇印在他光洁的颈上,舌尖重重舔抵过。
      作者:南宫苓2009-6-16 1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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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3-04-12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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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 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温度,余下只是一望无际的严寒。 事实上,我的世界也正是如此。 人,除了活着就是死。 那这样的我算什么? 明明死去了,却仍然活着。 ——怪物! 是了。
        我搂住自己的肩膀,冷得牙齿微微打颤。 汗水却从头顶滑下,濡湿了前发。 温度是什么,我几乎已经遗忘了。 成为吸血族的那一刻起,体温,心跳,这些人类的特征就不在属于我。 那是被神抛弃的证明。 堕入深渊的烙印。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窗外,雷愤天怒。 剧烈的轰鸣几乎要将我挤碎。 我到底做了什么,要把我推入这没有一丝光亮的地底。
        猛地拍亮吊灯,我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喘息。 这个身体,从来就没有缓和过。
        “怎么了?” 我听见他迷糊的声音,而后是微微的抽气声。 …又吓到他了…
        “你没事吧?” 他的手刚触到我的前额,就像被火燎了一样迅速撤回。 没敢抬头,我怕见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和他,是不同的。
        “…我没事。” 压低了声线,我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嘶哑。 真难听,果真,野兽就是野兽啊… “别关灯,我讨厌黑暗…” 居然会有野兽不喜欢黑暗,说来还真讽刺。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窗外翻腾的落雷触目惊心。 如果想要逃开,是可以理解的。 谁都不喜欢和野兽为伍,不是吗? 够了。 你走吧。 再靠近,就吃了你。 即使没有光,我也能够独自走下去。 无论选择哪条路,最终迎来的都是毁灭。 那还有什么区别?
        他在我身前安静的一动不动。 良久,伸出手,拉开被褥。 棉质的睡衣袖子慢慢抹去我额前的冷汗。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没事?”
        我瞄了他一眼,他正撅着嘴望我。 别这样看了,我们是不同的。 “…有点冷而已。” 我低声说着,将掀开的被子拉回身上。
        他静默了一阵,举起手,贴近我的面颊。
        温热淡淡的弥漫开。 似乎有些不真实,我伸出手,握住他的。 然后清楚的感觉到他细微的战栗。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他轻轻的开口。
        相当笼统的一句话,却意外包含了很多内容。 我点点头,算是回答。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
        他没说话,我也不再开口,只是握着他的手没松。 末了,轻轻放开。 “你去睡吧。” 说完拉起被子,一头蒙上。 没错,该松开了。
        掌心里还残留着点滴温度。 我握紧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但事实上,任何东西也没有。 抓不住光。 是啊。 怎么能够抓住光?
        呼啦—— 被子一把被掀掉,我略略瞠大了眼睛。 他想干嘛?
        少年对着我嘿嘿一笑,那白灿灿的牙齿似乎在酝酿什么。 还未等我回神,他张开手臂,大剌剌的朝我扑上来。 一下子,就被温暖包围了。 我嗅到他身上的气味。 金黄色的太阳。 明亮,只是包容着,称不上热烈,但足够温暖。
        “冷的话,就要找人一起睡!” 下颌搁在我肩上,他拍着我的后背。 手掌的温度透过睡衣传来。 “我家娘亲老说我冬天是暖炉,夏天是祸害。所以大家夏天都不喜欢跟我睡呢!” 他笑嘻嘻的说着,跳下床把被子扔上来,然后手脚利索的滚进去。
        “…你干嘛?” 我愣了好一会儿。
        “陪你睡啊。” 他理直气壮的伸出胳膊拍拍身旁的空隙。 “两个人的话,就不会怕黑了!其实我小时候也很怕黑的!”
        我叹了口气,手指抚着太阳穴。 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无力感。
        挑起眼皮,他正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好吧,败给他了!
        我掀起他的被子跟着钻进去。 而后一把将他扣在怀里,力道大的让他一阵吱哇乱叫。 “咿!你不是有被子嘛!”
        下颌搁在他头顶上,我轻声回答。 “你不是要给我暖床吗?”
        “喂喂,不要说的我好像热水袋一样…” 他哼哼唧唧的抗【河蟹】议几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垂下眼帘。 …好像…看见了一只死猪… 我是该说你适应力超强,还是该说你缺筋少弦?
        晨曦。 吵醒我的是手机闹钟。 怀里的人迷糊着伸手到处捞,我抢先一步捡起搁在床头的手机挂了闹钟。 那挣扎的手立刻停下,我凑过去看到他就着往外爬的姿势呼呼大睡。 脸上还有枕头的褶子印。 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把。 他嘟哝了一声滚个圈继续睡。
        恐怕现在世界末日了他也不会醒… 我一手撑着下颌,一手继续蹂躏。
        “我说…咱脸上没麻子也给你戳出来了…” 他推开我的手指,极不情愿的揉着眼睛。 然后摸出手机。 “啊啊啊啊!!迟到了!!为什么闹钟没响?!我明明定了三遍啊!”
        …大清早真有活力。 我的耳朵嗡嗡响。
        我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看他手忙脚乱的穿鞋。 “你去哪?”
        “上学啊。” 他嘴里叼着吐司说话含含糊糊。 “傍晚就回来,我不会跑掉的。”
        我拿出张书写纸摇了摇。 “卖身契在这,我不担心你会跑。”
        “…你果真是吸血鬼啊…= =” 他龇牙咧嘴的抱怨着,一转身跳进晨曦中。
        “…喂,我问你。”
        “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 “怎样,才能抓住光?”
        “抓住光?” 他回头看着我,朝阳在他身后拖下长长的阴影。 “很简单啊,只要抓住发光体不就好了。”
        发光体…是吗? 嘴角稍稍扬了扬,伸出手,他肩上轻轻一拍。 裸露的皮肤被晨曦灼得有些疼痛。 然后看见他不明所以的皱眉。
        抓到了。
        我一直在寻找,能照亮我世界的光。 有了光,才能有希望。


        10楼2013-04-14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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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艾特吧@伍wu龠yue


          13楼2013-04-14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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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随随便便的算是回答。
            那边噗一下笑起来,絮絮叨叨的例行电话开始了。 照旧是没养分的内容。
            实际上,只是想听他软绵绵的咬字。 偶尔还会哼哼唧唧的抱怨下11月潮湿的气候。 我基本上是不答话的。 但我知道,那头的人晓得我在听。 莫名其妙的心理,却好像有着充分的理由,从不怀疑。
            那边停下话匣子,我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不管怎样…都得说点什么吧… 透过彩绘窗,天空的颜色还有些灰沉。
            “今天…要下雨。”
            “嗯,我知道,所以没有晒被子。” 他轻快的回答。
            “…伞…” 突然很庆幸电话看不到表情。
            “啊?”
            “伞。” 我略略加重了语气。
            “哦…带了。” 那边似乎在很辛苦的憋笑。
            … 有种出洋相的窘迫感。 胸腔里又是一阵上蹿下跳。
            “…挂了。” 总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
            “嗯,我会早点回去的。” 他说完,停了会儿挂上电话。 直到听见忙音,我才放下话筒。
            不对劲。 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闷不吭声想了很久,我还是K了响指。
            “Boss,您找我。” 管家像是滑行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应声,只是微微蹙眉。 “…吸血鬼…也会生病吗?”
            管家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很古怪。 以往他一年都不会有这么多表情…
            他咳了一声。 “失礼了,Boss。” “恕属下直言,您这不是生病。”
            嗯? 这种反常状态还能有其他合理解释吗?
            管家看了看我,犹豫一下,吐字缓慢清晰的说道。 “Boss,您只不过是恋爱了而已…”
            … 感觉似乎被人从身后偷袭了一闷棍。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变得很无措。
            我可以单挑西西里三大家族。 但我不知道要拿‘恋爱’怎么办。
            似乎是比三大家族更棘手的事情。
            我默默的转身,一头栽进靠枕堆里。 突然能很够理解鸵鸟的心态。
            下午变得很难熬。
            恋爱。 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自己会跟这两个字眼扯上关系。 传说杀伤力巨大。 当初还曾经不屑一顾。 不过现在深刻的体会到它足够冲击的杀伤力。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快要混乱成浆糊了。 接手家族这么久,从未遇到过这种状态。 还真是前所未闻的困境啊。
            光线从黑绒窗帘的边缘偷偷溜进来,在地板上越爬越长,最终延伸到我的脚边,慢慢消失不见。 黄昏撕下外衣,露出深蓝色的夜晚。 我拉开黑绒帘幔,身影清晰的映照在落地窗上。
            以往这个时候,大宅是不会如此冷清的。 隐隐一阵寒意袭来,我抓紧自己的肩。
            心就像个毛线球,绕在一起找不到头绪,被不知哪来的猫咪拨几圈,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不可否认,我是喜欢那个人的。 但是具体应该做些什么,要怎样去做,我没有任何概念。 从未有人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去做。 相比之下还是单挑三大家族更容易。
            转身,走出几步。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好烦。
            其实是很想见他的。 非常想。
            天空早已黑了透。 手掌握紧,又放松。 “拿外套给我。”
            “Boss您要出门?” 仔细熨烫过得风衣落在肩上。 “需要我同行吗?”
            “不必了。” 我镪一声打开门,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晚,那是属于我的世界。
            并不是特别喜欢烟草的味道,但这会儿却有些想念。
            “不要抽了。” 烟从指间被轻轻取走。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他站在我面前,微微撅着嘴唇。 很想咬下去试试看。 我没接那个问题,只是站直了身子。 “结束了?”
            “没有,从楼上看见你在下面,我就翘课啦…” “你也真是的,怎么就突然跑了来,好歹跟我说一下嘛。” 他嘟嘟哝哝的抱怨,逆光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走吧。”
            “哎?” “去哪?”
            “回家。” 头也不回的,我丢下两个字。 其实我没有家的概念。 不过是住的地方而已,为什么要叫做‘家’。 只是这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脱口而出。 似乎非常理所当然。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几步追上来拉住我。 “等一下。” “明天是周末,所以今晚城市会很热闹哦。” 他把我往相反的方向拉去。 “等等再回家,我们去走走吧。”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的脚步很是犹豫。 即便是夜晚,我也不愿呆在人群中。 这似乎是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没关系。” 他转过身,我看见他微微一笑。 “有我呢。”
            开始是他牵着我,我抽出手掌,迅速反客为主。
            虽然在罗马呆了很久,其实我并不熟悉这座城市。 漫无目标的步行。 偶尔偷袭他的冰淇淋,无视他轻轻的抗【河蟹】议。
            土风舞是个意外。 回神的时候才觉得,还真是相当不好意思的事。
            错过了公交车,硬生生走得筋疲力尽才回到家。
            “决定了,宗教选修不上啦,学分另修吧…” 他趴在玄关的深色大理石上有气无力的说。 “上完那东西,回家实在太晚了。”
            “…没关系。” 我坐在他旁边,转过去不看他的脸。
            “我去接你。”


            15楼2013-04-14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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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随随便便的算是回答。
              那边噗一下笑起来,絮絮叨叨的例行电话开始了。 照旧是没养分的内容。
              实际上,只是想听他软绵绵的咬字。 偶尔还会哼哼唧唧的抱怨下11月潮湿的气候。 我基本上是不答话的。 但我知道,那头的人晓得我在听。 莫名其妙的心理,却好像有着充分的理由,从不怀疑。
              那边停下话匣子,我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不管怎样…都得说点什么吧… 透过彩绘窗,天空的颜色还有些灰沉。
              “今天…要下雨。”
              “嗯,我知道,所以没有晒被子。” 他轻快的回答。
              “…伞…” 突然很庆幸电话看不到表情。
              “啊?”
              “伞。” 我略略加重了语气。
              “哦…带了。” 那边似乎在很辛苦的憋笑。
              … 有种出洋相的窘迫感。 胸腔里又是一阵上蹿下跳。
              “…挂了。” 总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
              “嗯,我会早点回去的。” 他说完,停了会儿挂上电话。 直到听见忙音,我才放下话筒。
              不对劲。 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闷不吭声想了很久,我还是K了响指。
              “Boss,您找我。” 管家像是滑行一般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应声,只是微微蹙眉。 “…吸血鬼…也会生病吗?”
              管家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很古怪。 以往他一年都不会有这么多表情…
              他咳了一声。 “失礼了,Boss。” “恕属下直言,您这不是生病。”
              嗯? 这种反常状态还能有其他合理解释吗?
              管家看了看我,犹豫一下,吐字缓慢清晰的说道。 “Boss,您只不过是恋爱了而已…”
              … 感觉似乎被人从身后偷袭了一闷棍。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变得很无措。
              我可以单挑西西里三大家族。 但我不知道要拿‘恋爱’怎么办。
              似乎是比三大家族更棘手的事情。
              我默默的转身,一头栽进靠枕堆里。 突然能很够理解鸵鸟的心态。
              下午变得很难熬。
              恋爱。 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自己会跟这两个字眼扯上关系。 传说杀伤力巨大。 当初还曾经不屑一顾。 不过现在深刻的体会到它足够冲击的杀伤力。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脑子里快要混乱成浆糊了。 接手家族这么久,从未遇到过这种状态。 还真是前所未闻的困境啊。
              光线从黑绒窗帘的边缘偷偷溜进来,在地板上越爬越长,最终延伸到我的脚边,慢慢消失不见。 黄昏撕下外衣,露出深蓝色的夜晚。 我拉开黑绒帘幔,身影清晰的映照在落地窗上。
              以往这个时候,大宅是不会如此冷清的。 隐隐一阵寒意袭来,我抓紧自己的肩。
              心就像个毛线球,绕在一起找不到头绪,被不知哪来的猫咪拨几圈,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不可否认,我是喜欢那个人的。 但是具体应该做些什么,要怎样去做,我没有任何概念。 从未有人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去做。 相比之下还是单挑三大家族更容易。
              转身,走出几步。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好烦。
              其实是很想见他的。 非常想。
              天空早已黑了透。 手掌握紧,又放松。 “拿外套给我。”
              “Boss您要出门?” 仔细熨烫过得风衣落在肩上。 “需要我同行吗?”
              “不必了。” 我镪一声打开门,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夜晚,那是属于我的世界。
              并不是特别喜欢烟草的味道,但这会儿却有些想念。
              “不要抽了。” 烟从指间被轻轻取走。 “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他站在我面前,微微撅着嘴唇。 很想咬下去试试看。 我没接那个问题,只是站直了身子。 “结束了?”
              “没有,从楼上看见你在下面,我就翘课啦…” “你也真是的,怎么就突然跑了来,好歹跟我说一下嘛。” 他嘟嘟哝哝的抱怨,逆光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走吧。”
              “哎?” “去哪?”
              “回家。” 头也不回的,我丢下两个字。 其实我没有家的概念。 不过是住的地方而已,为什么要叫做‘家’。 只是这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脱口而出。 似乎非常理所当然。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几步追上来拉住我。 “等一下。” “明天是周末,所以今晚城市会很热闹哦。” 他把我往相反的方向拉去。 “等等再回家,我们去走走吧。”
              “…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我的脚步很是犹豫。 即便是夜晚,我也不愿呆在人群中。 这似乎是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没关系。” 他转过身,我看见他微微一笑。 “有我呢。”
              开始是他牵着我,我抽出手掌,迅速反客为主。
              虽然在罗马呆了很久,其实我并不熟悉这座城市。 漫无目标的步行。 偶尔偷袭他的冰淇淋,无视他轻轻的抗【河蟹】议。
              土风舞是个意外。 回神的时候才觉得,还真是相当不好意思的事。
              错过了公交车,硬生生走得筋疲力尽才回到家。
              “决定了,宗教选修不上啦,学分另修吧…” 他趴在玄关的深色大理石上有气无力的说。 “上完那东西,回家实在太晚了。”
              “…没关系。” 我坐在他旁边,转过去不看他的脸。
              “我去接你。”


              16楼2013-04-14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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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猎人联手。
                吴三省踹门进来时,我正在查阅手抄。 动作粗鲁的让我微微蹙眉。
                “我家大侄子在哪?!” 他冲到我对面,锦面沙发被他坐的咯吱一声响。
                “他不是在学校吗?” 我合上手抄,忍住了把他踹出去的冲动。
                “就是不在学校我才上这来的!” 吴三省把玻璃茶几敲得乱响,他身后的伙计拉都拉不在。
                我心里一沉。 “那个家伙在不在?”
                “…你说那眼镜仔?” 吴三省眯了眯眼睛。 “我操,不是吧!”
                “他干的出来。” 我站起身,窗外是越渐沉沦的天色。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三大家族Boss之一,这种做法太正常了。” “他想吃掉我又不是一天两天。”
                “老子跟你一起去!” “操!你们之间火拼的烂摊子为什么要把我家大侄子卷进来!”
                我没理他,径直出门。
                “喂!我们上哪找眼镜仔啊?”
                “Via Zanardelli,13号。”
                “啧,他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接这烫手山芋了!” “喂喂!眼镜仔底下的那个娘们毒的很,你可悠着点啊!”
                “不用你多嘴。”
                刀尖划了个圈,严严实实的深红灯芯绒帘幔被撕开。 “因为他是叛徒。”
                Via Zanardelli,13号。 三大家族的隐秘地点之一。 从外边看去毫不起眼,里面的空间却广大到让人咂舌。 甩掉吴三省,因为我很清楚我的目标在哪。
                “唷,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嘛。” 黑眼镜咧嘴一笑,顺手把吴邪拉到身前。
                “什么叛徒?” 他困惑的望着我。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说了多少次不要靠近他… 就是不听!
                “这个还是我来解释吧~” 黑眼镜竖起手指晃晃。 “很简单,只要跟圣职者签订契约就好啦~~”
                “家族的一半掌控归梵蒂冈,教廷便会出动圣职者消灭其它家族的Boss。” “坐收渔利,算盘打得不错啊。” 我微微挑起眉梢。
                “谁叫你不愿意听我的呢~” “如果你肯合作,也不至于会弄到这种地步。”
                “做梦。” 刀刃寒光一闪,直指他的鼻尖。 “你抓他不就是为了让我来吗。” “现在我来了,放开他。”
                黑眼镜笑得很欠扁。 “这是我的地盘,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伸出手,擒住吴邪的下颌。 “是他自己来找我的,我可没打算放他走。”
                “前辈!”
                “你有种试试看。” 喀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无比。 眉梢一挑,我看见吴三省一手扶着宽沿破帽,一手银灰色的左轮顶在黑眼镜后脑上。
                “三爷,教廷好像不是派你来杀我的吧?” 黑眼镜笑意盈盈,慢慢举起了双手。
                吴三省拇指一动,拉开保险栓。 “大侄子,到那小哥旁边去。” 边说边推了吴邪一把。
                我伸手想去接他,却被他险险躲开。
                “我管你是谁,敢动我大侄子老子崩了你!” “喂,那小哥!” 吴三省瞥我一眼。 “带我大侄子走。”
                我看看他又看看吴邪,微微点头。 只是还未转身,黑眼镜猝然开口。
                “虽然杀了你我确实有很多好处…” “但想真正杀你的其实并不是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教廷的容忍范围,他们可不想再出现个德古拉。” 黑眼镜难得没有嘻嘻哈哈的说话。 “我跟教廷的契约,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站在同类的立场上,我最后再说一句。” “祝愿你能成为逃出教廷猎杀是第一个血族。”


                23楼2013-04-14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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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路障都被清的差不多,回去就显得轻松容易。 只是我跟他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
                  我现在心事很重。 教廷吗… 虽然教廷早已没有了往昔的呼风唤雨… 但还是要比家族难对付许多啊…
                  我知道黑眼镜没有说谎。 从古至今,没有一个血族能逃过教廷的指定追捕。 所以我基本上已经很清楚往后的命运了。 只是… 我怕那些宗教狂热份子会把他当作‘同罪者’…
                  “…张起灵…喂!张起灵…” 突然听见他叫我,我收住脚步。
                  他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见我转过来,眼神立刻移开。 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孩。 “那个…你生气了…?”
                  没听见他叫我不过是因为想事情太专注。 只是见到他畏首畏尾的样子,恶劣的性子又有些冒头。 我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
                  “哎?等,等等我呀!” 他小跑着追上来,只是依旧不愿意靠的太近。 “我知道我错啦…” “我不该一个人跑来找小黑前辈…” “不要生气了…” “我保证下次不敢啦~~”
                  我猛地急刹车,他险些收不住势子撞在我身上。
                  “我是生气了,不过也早就消了。” 我勾勾嘴角。 “刚才逗你的。”
                  他气急败坏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拳头挥了两下变成摸鼻子。 “…不要随便停下来啊…多危险…”
                  吴三省你还真TM多事,钱多撑得慌啊,泼什么不好泼‘圣徒之泪’… 心里忍不住骂了他几句。
                  咬下手套,刀刃抹过手掌,用力一握,深红色液体流了出来。
                  “…你干嘛…”他略微吓了一跳。
                  “还不是你家三叔干的好事。” 不待他躲开,我的手掌扣在他前额上。 就像是热油里泼了碗冷水,顿时炸开锅。
                  ‘圣徒之泪’的效用可以随时间流逝,但我等不了那么久。 手抄里唯一记载的方法就是—— 亵渎。 黑暗一族的血液是最好的渎圣物。
                  “你放开啊!手会废掉的!”
                  “不是惯用手,没差…”
                  “不是惯用的也不能这么胡来啊!” 他终于挣开了我,确切的说是我没力气再抓住他。
                  左边一直到肘部都没了知觉。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拂过。 “要抱怨就去找你三叔。”
                  他瞪着我完好无损的指尖。 “…没事了?”
                  我点点头,略微张开手臂。
                  他先是愣,而后笑了笑,扑上来。
                  其实也就只有24个小时多一点,却感觉似乎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如果要把这光带走,那我宁愿被他烧死。 也好过在那无止境的黑暗中,独自生存。
                  “哭什么?” 额头抵住他的,我轻声问。
                  “…我没哭…” 他瞪我一眼,恶狠狠的抹了把脸。
                  我笑了笑。 “回家吧。”
                  他点头。 “我饿死了,可不可以打电话让管家先生做饭啊?”
                  我心里一阵好笑。 “谁让你跑来的。” “活该。”
                  “哎?” 他歪着头看我。 “我怎么发现你今天话特别多呐?”
                  刚想驳回他,一丝隐约的杀气瞬间绷紧了我的神经。 “退后!”
                  砰——
                  只是快了一分一毫,那枚子弹还是没进他的大腿,射了个对穿。
                  “吴邪!”
                  “…没事…” 他龇牙咧嘴的对我说。 “就是…有点疼…”
                  那子弹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他。 如果不是那零点几秒,射穿的就不是大腿了。
                  “这就是野兽的直觉?果然很可怕啊。” 循声而去,身材火爆的俏丽女子扛着把狙【河蟹】击【河蟹】枪啧啧有声的说。 “难怪教廷说不能再放任了。”
                  “你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他吧。” 因为枪一直用的不顺手,这种情况下反到成了死穴。
                  “可是…” 阿宁撩了撩短发。 “杀他比直接杀你有趣多了。”
                  话音未落,阴影里迅雷般闪出个人形,手背做刀狠狠砍在她脖根处。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那女子吭都没吭就被放倒了。
                  “潘子!” 我听到他惊喜的呼声。
                  “小三爷你少整点事吧,否则大嫂非扒了三爷皮。” 吴三省那理着平头的精壮伙计说。
                  “大侄子!我刚摆平那眼镜仔你咋就弄成这样了?” 吴三省一把推开我。 “谁干的!”
                  “教廷派给眼镜仔的那个女人。” 精壮伙计指了指身后。 “不过已经给我暂时放倒了。” “那女人是个疯子啊。” 他皱着眉说。
                  吴三省看了我一眼。 “潘子,你带我家大侄子先走,我有句话跟这小哥说。”
                  “等下三叔!我没事的!你要跟他说什么?”
                  “带他走。” 我静静的说。
                  “喂!喂!为什么你们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小三爷你悠着点!刚才那枪已经伤到血管了!你不要命啦…”
                  吴三省默默的站在一边。 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掏出根香烟的吞云吐雾。 末了,慢条斯理的说。 “下次再见,你一定会死。” “就算不是死在我枪下,教廷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靠在大理石墙面上,我平静的连自己都惊讶。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结局。
                  “教廷那帮疯子会干出什么来,刚才你也看到了。” “所以…”
                  “所以带他走吧。” 我接过吴三省未说完的话。 “否则迟早会被杀掉的。”
                  “你…”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
                  “教会如此拼命打压临界血族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笑了笑,转身,踏进黑暗。 “全世界人死了都好。” “我只要他活着。”


                  24楼2013-04-14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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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SEVEN ——吴邪——
                    我醒来时,鼻腔里满是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墙壁扎眼的苍白。 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吃枪子是感觉果然很不好。 我瞪着天花板心想。
                    “小三爷你醒啦?” 潘子摸摸我的额头。 “你知道你烧了好几天吗?”
                    “好几天?” 我不由大为皱眉。
                    “是啊,伤口很深,我们没敢让你随便出院。” 潘子拿起颗苹果,找了半天没有水果刀,只好掏出把夜魔暴殄天物。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回忆起那一枪至今还让我心惊肉跳。
                    “你们…没有为难他吧?” 这么多天没有回去,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你说那小哥吗?暂时还没有。” 潘子停下手里的动作。 “只是,再过一阵子怕是就凶多吉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潘子。”
                    “怎么了?”
                    “我要出院。” “我现在就要出院。”
                    潘子看了看我,说。 “三爷确实打算今天就让你出院。”
                    “那就不要等了!” 我边说边考虑要从哪里下床。
                    “你听我说完啊小三爷…”
                    我抬头望着他。
                    潘子叹了口气,才慢吞吞的说道。 “然后由我送你回国,学校那边的手续也已经办理妥当了。”
                    “…哎?” 心里突然被戳了个洞,一点点扩大。 “可是…”
                    潘子示意我什么都别说,这才垂下手继续道。 “这也是那小哥的意思。”
                    洞口像是被刀子使劲割开,心里的一切全都漏下去,变得空空荡荡。 灵魂被抽干,大致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刚来罗马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好几种回去时场面。 娘亲憋不出,打电话call我回来啊; 学业有成风风光光的回去啊,最好还能拐个洋妞老婆… 反正有的没的全想过。 只是,现实喜欢开残酷的玩笑。 我做梦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是这样子。
                    管家先生已经整理好了我的行李。 我看着他手边的箱子一阵苦笑。 原来我只带了这么点东西来罗马吗?
                    客厅严密的拉着帘幔,阴沉沉不透光亮。 我扫了眼大宅。 马灯,楼梯拐角,灰色礼拜堂。 突然连苦笑都扯不出来。
                    就算他没告诉我原因,我也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管家先生想说什么,我摇摇头,止住他。 不愿意见我就算了。 来到罗马的种种,全当是黄粱一梦就好。 伸手,摸摸后颈。 或许会有点难度吧…
                    “唷,小邪,这就走吗?” 一双手蛇一样缠上来。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就谁。
                    “前辈,我现在可是伤患,不要压在我身上好不好?” 我略略瞥他一眼。
                    黑眼镜前辈松开手,看看我又看看行李。 “就这样走?你不去看他?”
                    我奇怪的瞪着黑眼镜前辈。 “…前辈你…吃错药了?”
                    他无辜的耸耸肩。 “我有那么万恶嘛~~” 边说边把我拉进宅子。 “他在礼拜堂,去不去还是你自己的事。” 说罢倚在门框边,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静默了片刻,跨出脚步。
                    ——张起灵——
                    时间,对我来说基本上没有概念。 一年还是一天又有什么不同。 晦暗的,阴沉的,千篇一律。
                    礼拜堂里撤走的座椅已经重新摆放回来,遮住了灰白的地面; 钙华石台阶上的彩绘玻璃窗暗淡无光。 我已经在这坐了很久很久。
                    橡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就是清脆的脚步声。 在我身后停住了。
                    我知道是谁。
                    “小邪他今天就走哦,你都不去看看吗?” 他压低声音开口。
                    双手交握在膝盖上,我静默着。 自己决定的事,自己会承担。
                    “你还真舍得…” 黑眼镜笑了笑,有点莫名其妙。 “换作我可不会放他走,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我挑起了眉梢,又慢慢放下。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是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只是,我自私的近乎有些变态。 全世界都死光了也与我无关。 我只要他还活着。
                    “那为什么你不肯活下去?” “为什么,不跟他一起活下去?”
                    “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回头略略瞥他一眼,他站在阴影里,我看不到表情。 “牺牲是由必要的,我想,你不会不懂。”
                    为了要完成某件事,牺牲是有必要的; 越是重大的事,牺牲的比例也会随之增加。 但,这绝对不是放弃了自我。 因为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
                    过程比结局更重要。 最起码,我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我会承担后果,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刻… 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 只要能够记住我,就可以了。
                    “狡猾的人。” 他细不可闻的说。
                    我笑了笑,无可置否。


                    25楼2013-04-14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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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能力,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他隔了一会儿,问道。
                      我略微叹了口气,圈起手臂,慢慢解开被自己压制住的某种东西。 礼拜堂瞬间像是增加了几倍的重力,我听见他噗通落地的声音。
                      “…难怪教廷怕你怕的恨不得立刻杀掉你…” 他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 “这种能力下,所有血族都会无条件听从于你,即便是我也一样…” “就算你现在让我们去袭击梵蒂冈也会前仆后继…” “我靠,你已经是君王了?”
                      我看着他嗷嗷乱叫,无奈的笑笑。 “如果你想,我会把这能力想办法转嫁给你的。”
                      “免了免了。” 他挥挥手。 “我还想安心过日子呢!”
                      隐约,能听见院子里引擎的声音。 有些莫名焦躁起来。
                      他的手掌按在我肩上。 “我去帮你叫他吧。”
                      “不用。” 我摇摇头。 不愿见我就算了。
                      黑眼镜笑嘻嘻的靠过来。 “你们俩,有时候还真像。” 说罢大摇大摆的出去。
                      “你说,我们到底该不该存在?” 他在门口收住脚步。
                      “…谁知道…” 我看着彩绘玻璃上的血染圣母像。
                      他没再说什么,带上门闩。
                      礼拜堂恢复了它惯有的晦暗。 只是没有多久,橡木门再次缓缓打开。 脚步声我很熟悉,只是因为主人受伤的缘故,略微有些不太利落。
                      我没有回头。 确切的说,是不敢。
                      他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慢慢转到前方,隔着排长椅站到我面前。
                      我略微偏过头,无言。 让他走的理由,他不会不懂。
                      片刻,温暖的手掌伸过来,贴在我脸上。
                      “你一定在想,就算不说我也会知道理由对吧?” 手突然用力,他硬生生在我脸上捏了把。
                      我还是不去看他。 原来有的时候,居然可以胆小到这种程度。
                      “看着我!” 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我的脸掰到他面前。
                      他的腮帮气鼓鼓的很高,我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还好意思笑,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 他撤回双手,叉在腰上气呼呼的说。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被卷进来的。” 我摇摇头。 “这些与你无关。”
                      “我已经置身其中了,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手撑在长椅靠背上,他弯下身子说。 “我原本对命运这种说法不屑一顾,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他跟往常一样,笑得无比明媚。 “从我捡到传单的那一刻…不对,是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不对不对…好像应该更早…” 他掰着手指自言自语。 “说不定…我的出生就是为了遇见你…” “…咿…好狗血…= =”
                      心里的某样东西被轻轻触动,不需要经过思考,身体本能的站起来,抱住他。 如果不是我,他一定在跟同学享受大学生活; 说不定在我偶尔路过那所学校的时候,能够见到一个笑容暖洋洋的少年。 因为我吗? 这都因为我吗?
                      “我是不是不该存在。” 越过他的肩,我能看到血染圣母像紧闭的双眼里,流下的泪水。 为什么要流泪呢… 是怜悯,还是悲伤?
                      “为什么这样说?” 他挣开我的手臂,清澈的瞳间映出我的影子。
                      “对人类而言,我们应该存在吗?” 我继续反问。
                      他静静的看着我,伸手,搭在我肩上。 目光清澈坚定。 “不该存在的之所以会存在,那是因为他一定有他存在是理由。” “只要他存在了,就谁也不能否定!” “你的名字是张起灵,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吸血鬼又怎样?是谁判定吸血鬼是不该存在的?” “是耶稣?还是上帝?” “如果他们要否定你,那我就先否定他们!” “所以…” “至少在我面前,你是真实存在的。” “谁也不能否定你。”
                      他抓住我的肩,使劲摇晃。 好像这样就能把某些不好的东西摇出来丢掉。
                      “我会听你的话回去。” “但前提是,你一定要活着。” 他抱住我,说的很轻很轻。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你必须活下去。” “给我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那样会死很多人。” 我感觉到他细微的颤动。
                      他停了好一会儿,咬字缓慢却无比清晰。 “‘全世界人死了都好,我只要你活着。’” “这样的话,我没办法说出口。” “娘亲,三叔,潘子,小胖,前辈…还有你。” “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活下去。” “但是…” “如果你去了那个地方…” 他回头看了眼血染圣母像。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不想让我去的话,就好好活着吧。”
                      “你这是威胁。” 我用额头轻叩他的。
                      “错。” 他笑得一脸得意。 “这是交涉。”
                      嘀嘀叭叭的声音不断的催。
                      “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啦。”
                      他的腿还有些不太利索,我伸出手。 “送你吧。”
                      大门边靠着黑眼镜,从我手里接走他的那一刻,快速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我只是怔了怔,没有否定。
                      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还是听不见了。 客厅里的古董电话上还粘着写了号码的便笺,只是再也没有用处而已。
                      黑眼镜的话只有五个字: 善意的谎言。
                      这都能给他猜到,还真是小看他了。 我扯了扯嘴角。
                      再见。 即便我真的去了那边,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我会让你在谎言里活下去。
                      再见就是永远不再见。 善意的谎言。 戳破的那一天。 不知道还会不会泪流满面。


                      26楼2013-04-14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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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
                        天空中没有月亮。 阴沉沉看不到任何光芒。 不过在这地下墓穴里,有没有光亮都一样。
                        那座教堂,依旧和我记忆中的相同。 穹窿顶挑高了数十米,描绘着各种壁画图案; 一层层延展开的骨架券上满是眼花缭乱的雕刻; 大理石地面冰冷且光亮,两排座椅毫无声气的并列躺着,蒙上一层浅暗的岁月之尘; 没有了彩绘玻璃窗,烛台里的浅蓝色火焰摇曳着奇异的光芒; 过道尽头,巨大的金色管风琴占据了整面墙壁,手指在琴键上按下去,轰鸣被穹窿顶反射出一层层波涛。
                        “这就是吸血鬼的教堂?” “建在圣彼得墓旁边?” “亏你们想的出来啊…” 他坐在神父的长桌上,安定到让我都觉得惊讶。
                        “罗马的地下墓穴,最不缺的就是秘密。” 我合上管风琴盖子,轻轻抹去上边的浅尘。
                        穹窿顶细微的震颤了几下,落下些细小的尘埃。
                        “这么快就追来了,看来教廷打算今夜做个了断呢。” 他望着紧紧封闭的大门。 “开始吧。”
                        “…你确定了?” 双手撑在桌面上,我问。
                        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轻但是很坚决。 “是的,我决定了。”
                        门闩咣一声响,我听见吴三省在外头嚷。 “大侄子你在里面吧!不要做傻事啊!”
                        “你三叔会气死。” 我撩开他略微有些长的发梢。
                        “那也没办法啊。” 他笑了笑,拉近我。 “没时间了,快点吧。”
                        我微微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肩,推倒在桌上。
                        “哎,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那天。” 他望着天花板,一边撞门的动静更大了。
                        “怎么劝都不肯走,简直快把我恼死。” 我弯下腰,吐息落在他隐约有些苍白的脖颈上。
                        厚实的橡木大门被硬生生轰开,吴三省一拳头捶倒旁边打算开枪的教士。 “都他妈给我住手!我大侄子还在那!”
                        我的动作顿了顿。
                        “别管那么多,快点。” 他推推我的肩。 “再犹豫可就来不及了。”
                        “小哥你冷静点!” 吴三省丢下左轮举起双手,他旁边是拼命点头附和的潘子。 “咱有话好说,不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法嘛…”
                        “快点,别管他。” 他再度催促我。
                        我楞了一下,吐出口气。 他的肌肤就在我唇边,只要张开嘴咬下去,契约一旦成立就什么都结束了。 只是,我迟迟没办法这么做。
                        嘴唇落下去,在那齿痕上轻轻滑过。 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把这细微的光亮拖进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做不到。
                        起身,他诧异的望着我。
                        “为什么…”
                        低头,堵住他的嘴。 余光瞄见吴三省快掉出来的眼珠子,突然觉得很好笑。
                        “你…” 他愣愣的看着我。
                        “办不到。” 我轻声说。 “办不到啊…”
                        拉他起来,抚掉那些细微的尘土。 “吴三省。” 音量不大,我确定他可以听得见。
                        乒乓几声,跟随而来的教廷人员已经被爽快的撂倒在地。 还站着的只有吴三省跟他的伙计,还有阴影里一直没现身的黑眼镜。
                        穹窿顶上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把他往前推了推。 “带他离开,办得到吧?”
                        “你又说这种话!” 他挣开我的手。 “我是不会走的。”
                        “你很清楚同化意味着什么。” 我抓住他。 “我不想让你跟我一样。”
                        “但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他固执的回答。
                        我摇摇头。 “两个人,是两倍的痛苦。” “那样做,总有一天你会恨我。”
                        “你不相信我?” 我好像又要把他弄哭了。
                        “相信你我才这样说。” 上面的骚动越发剧烈。
                        “小哥你可得决定好了。” 吴三省的枪喀嚓一声上膛。
                        “走吧。” 我轻轻推了推他。
                        “那就一起走。”
                        他伸出的手,被我再次推开。 我摇摇头。
                        穹窿顶一声爆破,碎裂的骨架券纷纷掉落下来。
                        “我操,强行突入也不能这样啊!” 吴三省将他一把扯到旁边。 远处的尘埃里涌现出大量光斑,教廷这回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手里的龙脊背愈发锋芒。 生死在此一回了。
                        “我猜你其实也没多少把握对不对?” 黑眼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我瞄他一眼。 “没把握也得上。”
                        “难得你今天说这么多话。” 他拨开保险栓,一枪崩掉迎面射来的银弹。 “我刚才问小邪,你知道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我奇怪的看着他。
                        他轻轻一笑,抹去了玩世不恭,意味深长的让我有些愕然。 “我们没有心。”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并没有再解释,只是继续说。 “我把你家小可爱带来了。”


                        28楼2013-04-14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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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
                          爆炸突如其来,我还未有所反应便被三叔一把抓开。 远远的,只看见一片尘埃,遮住了他。
                          “三叔…放开我!” 那只手像钳子一样,掐得我生疼。
                          “放开你?让你去找死?!” 三叔揪住我的后衣领,我从不知道他有着如此大的气劲。 “大嫂就你一个!你敢胡来试试看!”
                          “可是三叔…”
                          “我不听你说!潘子,带他走!敲晕了都给我送回去!”
                          “三叔!” 身边穿梭着一枚枚流弹,不是有崩掉的碎屑划过脸颊,很疼很疼。 看电影的时候还觉察不到,原来生死一线竟是如此简单。 “三叔,三叔你听我说一句…”
                          “我不听,快走!” 他抚了抚帽檐,大手一挥示意潘子带走我。
                          “三叔!你可以把我带走,但是…” 我在那一声声枪响中竭力喊道。 “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他!”
                          三叔的身子微微一震,我知道我说中了。 “三叔…从小就是数你最疼我…” 泪水划过伤口,渍得生疼。 我知道,三叔比我更了解那种痛苦。 虽然文锦姨失踪的时候,我才6岁。
                          他垂下肩,我突然感觉他苍老了很多。 我们周围依旧是枪林弹雨。 “去吧。” 他说。 “去做你想做的事。”
                          “三叔…”
                          “臭小子!知道我最疼你还拿我开涮!” “别以为翅膀硬了就敢胡来!给我好胳膊好腿的活下去!” 他一巴掌拍在我背上。 “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我看着他潇洒的抬起左轮。 “三叔你今天真帅!”
                          “我平时也很帅!” “臭小子,快去快回!”
                          战局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 所以找到他变得异常困难。
                          突然有人戳了戳我的肩。 匆忙回头,黑眼镜前辈对着我咧嘴一笑。
                          “前辈?”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忙捂住嘴。 “前辈你来干什么?”
                          “小邪你跟他的同化没有做下去吧?” 黑眼睛前辈拉我蹲下。
                          我点点头。
                          “小邪你果然看了手抄。” 他搔搔头,无视混乱的局面掏出烟来。 “问你个问题。” “知道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聊天的闲情。
                          “是心。” 小黑前辈吐出口烟雾。 “我们没有心。” “可如果我们有了心,我想,那就应该不再是血族了。”
                          “…前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的盯着他。
                          他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好好想想,你会懂的。” 他站起身,拍到尘屑。 “走,我带你去找你家那口子。”
                          我知道吸血鬼没有心,那胸膛上的冰冷和寂静我不止一次体会过。 可如果,他们有了心呢? 有了心,那就,那就…
                          “前辈!吸血鬼有了心就不再是吸血鬼了吗?” 我对着前方的他说。
                          黑眼镜前辈点点头,然后一闪没了影子。
                          有了心的吸血鬼,会变成什么?
                          突然有人一把拉住我,子弹险险的擦着脸颊飞过。 我看到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三叔同意我来的!” 我连忙在他质问前抢先回答。
                          他瞪我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我又把他惹生气了。
                          “黑眼镜前辈说,我们最大的不同是吸血鬼没有心。” 我拦在他面前。 “这就是说,吸血鬼有了心,就不再是吸血鬼。” “那会变成什么呢?” 我轻轻笑了笑,弯腰捉住他的手。 “是人类。”
                          “…不,从没有血族还能变回人类的例子…” “因为没人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血族拥有一颗心。” 他想抽出手,我紧紧的握着,怎么也不放。
                          “没关系。” 我摇摇头。 “确实,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血族拥有一颗心。” “但是,但是…” 深吸口气,抬头,吐字清晰而不容置疑。 “我可以把我的心,分给你。”
                          没有心的吸血鬼,就像童话里没有心的稻草人一样。 稻草人在爱丽丝的帮助下得到一颗心,那他就不再是稻草人,而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小人鱼有了灵魂,就不会变成海上泡沫。 有了心,就有了灵魂。 吸血鬼也一样。 有了心,吸血鬼也是人类。


                          29楼2013-04-14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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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
                            他的手很紧,也很热。 热度似乎有了生命,沿着手臂迅速蔓延开。
                            “啊…那个…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凑过来问我。
                            “…” 这个我要怎么回答… “没什么特别的…”
                            “咿…难不成还真得做手术?” 他眨巴着眼睛。
                            温热逐渐在胸腔里凝聚,我被堵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
                            我挥挥手示意没关系。 …多少年都没有想要吐过了…
                            温热凝集成了团块,安静的旋转着,突然猝不及防—— 噗通! 它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我几乎被掀翻在地…
                            啵… 某种液体从头浇下,不痛不痒,只是有点凉。 什么东西? 我看着从发梢上滴下的水珠。
                            “…你,没事吧…” 他几次想伸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水渍。 “这是…什么?”
                            他指了指我身后。 回头,只见个红衣主教大张着嘴巴,手里举着一个玻璃瓶,空的。 “为什么会有不怕圣水的血族啊?!”
                            …你那是劣质的吧… 我心想。
                            突然主教身后伸出把左轮,枪托一转利索的敲晕那上了年纪的老头。 “大侄子你们没事吧?” 吴三省的胡渣脸冒出来。
                            他侄子没理他,抓住我的肩硬是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一遍。 “真没事?”
                            “那是劣质的。” 我无所谓的回答。
                            他看我一眼,伸出手,按在我左胸口上。 很久很久,我听见他的声音里有颤抖。 “你是白痴啊,什么劣质的…”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胸口上。 “你自己摸摸看…是什么在跳…”
                            手掌下的皮肤还是冰冷的,但是那跳动清晰的让人没办法弄错。 那是我已经停止运动许多年的心脏。
                            “怎么样?” 他从下往上看着我。
                            那个东西在噗通噗通的跳着,每一下都那么的努力和认真。 “…不太习惯…” 我如实回答。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习惯它。”
                            “恭喜恭喜~~” 黑眼镜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你们会被载入史册哦~”
                            “那就不必了…”
                            “不过现在…” 他站直身子。 “教廷可不会承认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变回人类。” “你让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前辈…三叔…你们还要抓他回去吗…” 吴邪那双眼睛顿时水汪汪,我却看到他在下面使劲掐自己大腿。
                            吴三省摸摸额头,隐约骂了句什么。 随后转身,一脚踏在张还算完整的长椅上。
                            “都他妈听好了!我管你是教皇也好上帝也好!老子首先是个中国人,其次才是赏金猎人!黄毛鬼子那套狗屁教义少在我面前胡扯!” 左轮潇洒的一挥,吴三省痞气十足的说道。 “那小哥跟了咱大侄子就是咱吴家人了,你TM有种追到东方去啊?看那票山野狐媚跟道士爷们怎么招待你!” 他恶狠狠的说着。
                            “那个…三爷…” 潘子忍不住泼了把冷水。 “不是咱小三爷娶媳妇,是人家娶了咱小三爷…” “是那小哥把小三爷拐走的,所以您就甭在硬撑了…”
                            吴三省脸一黑,转过来对着我吼道。 “要不是看在我家大侄子面子上,老子早把你绑去梵蒂冈领赏金了!” 说罢大手一挥。 “你们走吧!先去威尼斯避一避,现在回国还有点困难。”
                            潘子悄悄凑过来在我耳边说。 “小哥你甭气,其实三爷就是恼你拐跑了他宝贝大侄子…”
                            啊…这个我理解…
                            “真不用担心教廷追去国内?” 黑眼镜燃着嘴里的烟。 “顺便说一句,威尼斯很安全,那是我的地盘~~”
                            吴三省信心十足的回答。 “有我大嫂在,你们就放心吧。”
                            我低头问吴邪。 “你娘很厉害?”
                            他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 “娘亲她,拧耳朵的功夫很强…” “三叔以前经常被当茶壶拎…”
                            “…” 其实心情挺复杂的。
                            “你们快走。” 黑眼镜推了把我跟他。 “烂摊子就交给我吧。”
                            “你…”
                            他摆摆手,嘿嘿一笑。 “反正你也不做黑手党了,家族我就接收啦!” 他拍拍我的肩。 “你出的价比教廷高,所以我决定,被你雇佣一回。”
                            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阳光从裂缝里渗出,流进这许久未见光芒的地下教堂。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走吧,你自由了。”
                            他转身,背对着我挥挥手。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30楼2013-04-14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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