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夏天的黑夜特别短,也就是天亮得很早,当我坐在窗前抽完第几十根烟以后,原本黑暗的天空已开始泛起鱼肚白。
没错,我失眠了。
今天晚上,哦不对,应该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看到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在大街上大吼大叫,我看到了她的面部表情由惊恐转为惊讶再是黯然,然后我看到了她的背影,一个让我觉得很萧瑟很忧伤的背影。
是的,她什么话都没说。
我想她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喝多酒撒野发疯的神经病,还是说,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我?
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于是我很安静地坐着,一直到第一缕晨光照射进来。
和煦的阳光和窗外清脆的鸟叫声让我稍稍振奋了些,我起身,决定去洗个澡。
很意外地在客厅撞见了她,眼圈黑黑的,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她也失眠?
她的目光撞上我的时候明显是惊了一下,我努力让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不算怪异的弧度。
“这么早。”
“是啊。”
她低下眼避开我的视线,匆匆地走向浴室。
我走到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捧着它,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暖。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咖啡已经凉了,我一口将它吞下了肚。
她看到后皱了下眉,乌黑的眸子里流露着不满。
“早上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
她走到我身边,柔柔地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去洗澡吧,我帮你热牛奶,你洗完就可以喝了。”
她此时正穿着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棉布睡裙,乌黑的短发柔和地顺着耳根耷拉下来,可不知为什么,她这个样子在我眼里看来居然很美,甚至有点……性感。
我很想冲上去抱住她,下一秒我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在她走向冰箱准备去拿牛奶之前,我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雯婕……”
我在她的耳边柔声唤着,怀里的她正不停地颤抖着,我低下头轻轻地吻她的耳垂。
一阵躁热从胸腔传来,我有些不能自已地一把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而当我正对准她的嘴想狠狠吻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推开了我。
又推我!每次都是这样!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因为两次都是在我正忘情的时候推开我。
而此时此刻地她正扬着潮红的小脸无辜又羞涩地望向我,嘴里喃喃地吐出几个字。
“力扬……别这样……”
不这样你要我哪样?我几乎想对着她大吼了,尚雯婕你不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麻烦你一次痛快地说出来,不要每次都在我充满希望的时候突然推开我!
我上前一步,用哀怨的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幽幽地开口。
“尚雯婕,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诧异地看着我,接着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
“你知道的,我有他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只要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咄咄逼人地追问她,似是不问出个所以然绝不罢休。
“我……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里是满满的不安和委屈。
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摩着她柔顺的黑发。
这就够了,尚雯婕,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