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
像泼妇一样任
你死拽住裙幅
春天也要将体温暴露得肆无忌惮
你的努力不算什么
就像蚂蚁扛着死去的同伴穿行在回家的队伍里
在你眼里不算什么
从你出生开始就开始厌烦的穿上衣服再脱下
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
是根本没有人愿意
为你放一个把北京城震动的炮仗
而你却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站在了月亮上
这无知的蠢
就像你只是打开了窗子
就以为星星是为你而亮
每一个嘀嗒声里
都有一个少年收拾好了行囊
也有一个少年把行囊丢在了一边
转而在十字路口找了另一个方向
你的孤独是你的假想
就像妈妈在抽打你不听话的屁股后
你以为你从来就是一个捡来的孩子
路上
泥巴里被脚步揉碎了的花瓣
你从中发现了伟大的尘埃
于是欣然接受路人赠与你的洗脚水
你想着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不如干了这一杯琼浆
最好找一群人欢快的跳一场舞
为了卑微而伟大的尘埃为了
走在前面的人的
鞋印
你起初以为这是一个热闹的旅程
可渐渐的你发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
于是你开始会怀念
那些咒骂你的
殴打你的人
因为至少那表示着他关注过你
你狠狠的笑
或者狠狠的哭
都会让路边的树长出一双眼睛
在你过身后漆黑的夜里
投射出你哭或笑的影子
每有一棵树长出一双眼睛
你自己的眼睛就失去一些光明
于是总有一天会永失光明的恐惧
就溶入你的影子里
和那些树上眼睛里的影子连成一块
变成拿着镰刀的梦魇
驱赶
挥砍
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少年啊少年
我也开了一扇窗
是在我路途的终点边上那个拼凑了整个人生
才搭起的草屋里
你的眼睛曾经也是我的眼睛
包括从这眼睛里抛洒的泪水
可是你看这条路
不是在我的草屋旁划上了终点
它曲曲折折还通向着更远的地方
我在最后的一丝光明里
看到了你
并且朝你指着那里
把手像路标一样伸得笔挺横直
如果你看见了
那你就要记得
从今而后
你就是我的眼
千万人
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