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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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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记者们在键盘上的手忙碌地敲打着。我知道我说的话很快会传遍C城的每个角落。所有的人会把我当个笑话来看,而冯佳柏不会再受到困扰,他还恢复了婚或不婚的选择自由。这真是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法。
  我思考着我的故事还有没有漏洞。思来想去,整个故事结构逻辑严密,毫无破绽,我不禁要为我的创意鼓掌。我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么复杂的内容从A面转为了B面,艾香这种蠢蛋果然不是和我一个档次的。
  于是我站起来,鞠了个躬,说道:“谢谢大家听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那请大家如实报道,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我对不起他俩的地方过多,实在不想再造成更多的麻烦了。”
  我匆匆地下了台,冯佳柏追了过来,一把把我拉住,边走边说道:“冉冉,你别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这样胡编乱造,想过后果吗?”
  他把我拉进离得最近的一个休息室,门一打开,里面站了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她穿了一条艳红色的旗袍,发髻梳得整齐,颧骨高高隆起,跟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女强人样子一样。
  韩斐款款地走过来,对着冯佳柏的脸,猛地狠狠扇了一巴掌。句子似乎是从她牙缝里流淌出来:“我韩斐工作室的名声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翅膀还没长出来,就想飞到天上去了?”
  她又转头来看我,轻蔑得如同看单细胞生物:“纪晴冉是吗?佳柏年纪轻,他想玩,我一直没怎么管,没想到玩出火来了。你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啊。不过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好在你有自知之明,不然你今天在记者台上说完话,明天就不能像这样好好地站着了。”
  冯佳柏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我站着没动,抬头看着她:“韩总,我很懂事的,你给我的钱,我收好了。既然收了钱,我就会照规矩办事。”
  韩斐冷眼看我,我对着她说道:“韩总,你也要遵守约定,以后不要找我麻烦。”然后扭头看向冯佳柏,说道:“冯佳柏,对不住了。”
  冯佳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打量了我很久,才吐出几个字:“纪晴冉,你别开玩笑。”
  我说道:“我没开玩笑,是你把我想得太好。冯佳柏,人都会变的。且不说中学时代你了解我多少,即便了解了,我们之间隔着四年,我会变,你也会变。我变得现实了,我辛辛苦苦复读,是为了考一个好的学校,到了学校后,认认真真学习,是为了一个好的前程。有了这笔钱,我会轻松很多。”
  “不可能!”
  “还有,”我看着冯佳柏说道,“冯佳柏,隔了四年,我不再爱你了。我就是这么一个贱人,得到了就厌倦了,就移情别恋了,就喜新厌旧了。那个小结巴,他让我开心,也不需要让我去考虑那么沉重复杂的家庭背景啊,也不用考虑堕胎的旧人啊,面对他,我很轻松。这是无比真的真话。”
  然后我跑了,还是跑去了季泽清的公寓。我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旦受伤了,就去找他在的地方。他是我的丈夫,那个公寓是我的家。


IP属地:上海67楼2013-04-06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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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他爱我。    季泽清过了很久,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地说道:“如果你还没考虑清楚,可以回家想想再签字,还不是那么着急。”  这是下逐客令了?“不是那么着急”是说,其实还有一点急的,对不对?我听得出你的言下之意。  我笑道:“不用考虑,我盼着这张纸,盼了四年。今天终于拿到手,有点兴奋得不知所以了。我这就签。季泽清,咱没做婚前公证,前一阵子新《婚姻法》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没留意。你不是熟知《婚姻法》吗?那你说咱这情况要是离婚了,我能分到钱吗?你的帕萨特就算了,我没兴趣,我没驾照,也没钱养车。况且你那车也卖不了多少钱……”  季泽清顿了顿,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说道:“你觉得多少合适,就写多少。”  我摩挲着这张白纸,原来空白支票是长这个样子的。我这个土人,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真实的支票长什么样子。早知道,也应该让她事后补上一张支票的,反正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要是没什么东西拿到手,就有些可惜了。没想到我一下子变得这么富裕,韩斐欠我钱,季泽清允了我没有上限的钱。  人家卖身都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白得了这么大一笔款项,真是天上掉大馅儿饼把我快要砸昏过去了。  我问:“你会破产吗?”  季泽清看着我摇头。  我拿着笔,在金额栏里,画着一个一个的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添一个1.  后来,我写零都快写到背面去了。我看了看,这张支票估计是要废了,只好对季泽清说道:“你能再给我一张吗?”  季泽清说道:“没有了。你要想要,我明天让律师给你送去。”  我摇头:“那算了。季泽清,你说得对,我真是个败家的,好端端的一张支票就被我这么胡乱浪费了。这算是给我一个教训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的面容冻如冰霜。  我重新拿起笔,摆正那张纸,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上了我的名字:纪晴冉。    签完字,我站起来打算走。季泽清也站起来,说送我回去。  我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季总,你出差刚回来,车马劳顿,先好好休息吧。”我想我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他的身体。  他犹豫了下,然后答应了。    我出了门,走了一会儿,觉得外面的风真大,我都快要被吹倒了,怎么其他的行人能走得这么自如这么坚定呢?  我在一张躺椅上坐了下来。阳光毒辣得晃人眼,我却觉得心里冷得似是北冰洋。慢慢有人频频回头,有的开始对着我拍照。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已经是名人了。作为名人,我是不能这样傻乎乎地坐在公园的躺椅上的。  那我该去哪里了?这世上还有哪里能容得了我?  父亲找了个后妈,带着后妈的儿子,幸福得快要掉渣。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看他过去那段失败的婚姻。对他来说,我已经成了一个令他痛苦的爱情标本。作为C城本地人,我和外地学生一样住校,却从来不回家。因为那早已不是我的家。  母亲早已嫁为他人妇。自从高考前那次询问户口本的电话,她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她留给我的是熬白米粥的手艺。现在唯一尝到这项家传技艺的人,也不要我了。  还是回学校吧。幸好,我离研究生毕业还有三年多之遥,足够让我慢慢疗伤了。  


    IP属地:上海69楼2013-04-06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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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1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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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跑回旅馆,从记事本里拿出那张写了德语诗的书签,又拿出我保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上季泽清的签字。虽然一个是德语,一个是中文,对比起来,竟出奇的和谐一致。我又开始翻从C城搬过来的一堆文件。那时来得匆忙,公私不分地把东西全卷了过来,现在它们正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发霉。我记得季泽清在咨询室给我做过问卷来充咨询量的数,我便觉得字迹似曾相识。印象中他写的都是英文,要是找出来,也许对比得能更加清晰一点。我一张张翻着,终于找到了它。  我把书签和调查表放在一起,像考古学的专家,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推敲,我越研究心跳就越快。我想起季泽清看见我誊写的德语诗时吃惊的表情,也想起了我跟他念中文版的时候,他疑惑又生气的样子,心里被扎进了一根小刺。  这张书签是在那叠书里掉出来的,它并不属于前任借主,它是季泽清写给我的情诗。  你就像一朵鲜花/温柔、纯洁而美丽/我一看到你/哀伤就钻进我的心里。我觉得/似乎应该用手抚摩你的头/愿上帝保佑你永远/美丽,纯洁和温柔。    对,当时他是喜欢我的,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却又纵容我犯那么多错。其实潜意识里,我一直仗着这样的喜欢,而在他前面为非作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捣再大的乱,他总是默默地护着我,纵容我。可我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在所有人面前大肆说着我对冯佳柏扭曲的爱情,没有一个男人能承受得了,是我将这一段喜欢糟蹋浪费了。  这就像你渴得要命,终于在冰箱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罐牛奶,你惊喜万分地打开时,却发现牛奶已经过期了。  我对冯佳柏的爱情过期了,现在季泽清对我的爱情也过期了。    昏睡了几天,我被杜文诺的电话吵醒,她说C城这几天有车展,让我陪她过去看看。我说我对车没兴趣,让她还是找王奎吧。杜文诺说,车展其实是胸展,让王奎去那就是把黄鼠狼塞进了鸡窝。  我被逼得没办法了,说道:“我对车实在感冒不起来。就对帕萨特熟,那还是因为看季泽清开过几次。”  杜文诺哈哈地大笑:“小家子气了吧?人家哪里是帕萨特,是辉腾。名车里最低调的一款,看着很普通,可里面的设计可一点都不比任何名车差啊。”  “什么会疼?”  “辉腾啦,让你来C城车展开开眼界,你怎么不听呢。他那辆车怎么的也要两百多万吧。不过也不怪你,是季泽清不想搞得太抢眼,可能跟之前被绑架过也有关系。他一向不爱显山露水的嘛。”  我在心里一直念叨着“两百多万”“两百多万”,我的血都在淌,这厮真会砸钱,早知道离婚的时候死也不净身出户。  我问道:“季泽清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高级的车?就算他是季氏集团副总监,他刚回国也买不起啊。”  “你疯啦?谁是副总监啊?他是季氏集团的少爷好吧?季氏集团继承人啊。”  我握着手机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说道:“文诺,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说笑话?就跟他选车一样,他为人一直低调,听泽研说,他在公司里也不随便跟人说自己的身份,还自己要求在各个部门轮岗任职。像他这样务实的豪门公子,真是越来越少了。唉,我怎么就嫁了王奎这么个矬子,我还被我爹打得脱层皮……”  我傻傻地挂了电话,以前一些碎片全都捡回来了。他跟我抱怨豪门公子没有自由,我却置若罔闻;他跟我分析冯佳柏该怎么应对韩斐,我更嗤之以鼻。他说他要啃老骨头,我以为他要抱大腿。他说他偶尔要给董事长泡咖啡,我说让他小心潜规则……我怎么会知道那个跟我吃拉面作为散伙饭的家伙,是季氏集团的堂堂太子爷!  说到太子爷,我又想到了季泽研。她那时云山雾罩地跟我说一堆有的没的,我之前当她得妄想症了,现在想起来,得妄想症的那人是我。她说我差点害季泽清满盘皆输,是怎么回事儿?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行,我要去找季泽研。  我让杜文诺帮我约了季泽研。反正杜文诺已经跟王奎结婚了,我也没什么好瞒她,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我和季泽清的过往。杜文诺在电话里愣了半天,才说道:“那天你们出现在婚礼现场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要只是曾经的同事,怎么会越长越有夫妻相呢?没想到你们真做过夫妻啊!纪晴冉,你真有你的!你在我身边当了已婚妇女这么多年!……”  她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堆,但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答应我,帮我约着和季泽研说说看。    


      IP属地:上海76楼2013-04-07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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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道:“我更喜欢你写的那首。”
          说着他就背起来: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心似沙漏,岁月如瓶,沉淀下来只剩下一首诗。
        李善军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位诗人,就别背酸文啦。来,尝尝我做的酸菜肉片吧。”
          我们被他领到餐桌旁,没一会儿的功夫,李善军已经做了四五道菜了。
          黄城没暖气,刚才进屋一直没脱外套,现在吃饭想轻便些,便把外套脱了,这才发现,脖子上还是李善军的围脖,我解了下来,还给了李善军,说道:“谢谢。”
          还完之后,又觉得在外人眼里会不会觉得暧昧,偷偷看了眼季泽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淡淡地坐在座椅上。
          因为天气冷,李善军开了一瓶黄酒,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我问季泽清,他的胃不好,喝酒有没有问题。季泽清说没关系,喝一点点,不伤身。
          然后李善军在吃饭过程中大谈特谈。我怀疑他当初不是咱黄城高中的篮球队长,而是C城一中每逢升旗仪式就一直叨叨不停的政教主任了。
          季泽清一直很安静,间或夹几根青菜什么的。
          李善军喝得越来越多,最后醉醺醺地抱着我的肩膀,说道:“纪晴冉啊,你知道吗?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气节!可是我动不动就跑到院子里去跪搓衣板,一跪就跪大半夜,不管外面打雷还是下雨呢,就得让我那么直挺挺地跪着。你说,我一个开旅馆的人,关键时刻连块遮风挡雨的瓦片都没有,我孬啊!”
          我尴尬地将李善军往边上推了推,可李善军是哭上瘾了:“好,你让我送花,我就送呗。但你非要让我给你买什么黑玫瑰!咱这小山城,哪里有什么黑玫瑰啊?结果我买了朵粉玫瑰,往上面泼墨水,才算是交差了。你说娶个媳妇不是受罪么!”
          我其实有些想发笑,我不知道李善军竟然这么有创意,这也能蒙蔽过关?!
          季泽清冷冷地看了李善军一眼,端起杯子来慢慢喝了口水。他很有分寸,一如他平时的理智,碗里的黄酒他都没怎么动。
          我跟李善军耐着性子说道:“你再扯有的没的,小心又跪搓衣板啊。这大雪天的,要跪在外面,够你喝一壶的。”
          李善军的头立刻低了下来,嚷道:“老婆,我错了,我不敢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犯了。你是咱家的指挥枪,你指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嚷了几句,他就栽在桌子上了,任我怎么推他,他也只是哼哼,醒不过来了。
        季泽清放下水杯,微笑着跟我说道:“他很怕你?”
          我摇摇头:“他怎么会怕我?”要怕也是怕他的老婆。
          他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御夫之术的。这么一比较,之前你对我真是太客气了。”
          我嬉笑着道:“看完之后,现在还心有余悸吧?是不是特别庆幸自己当时英明神武的决定?”
          他偏着头,眸色深沉地说:“我挺羡慕的。被老婆管,是一种幸福。男人只要经历过对他不闻不问的女人,都会觉得被管着才会有安全感。”
          “我之前对你不闻不问吗?我那天不是跟你做了一个深度访问么?”
          “可你从来没有像对他那样,提过稀奇古怪的小要求。诸如黑玫瑰什么的。”原来他喜欢的是李善军老婆那样作的女人……
          “黑玫瑰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说道。
          “那你可以提五彩玫瑰啊。”他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太折腾你了。那还得泼好多种颜色的墨水呢。要想有五彩玫瑰,我找几样不同花色的玫瑰做成一束不就行了。”
          季泽清柔柔地看着我:“你看,你对我就是这么客气。”
          我那是心疼你!
        旅馆所有的钥匙都是锁进钱箱里的。我没有钱箱钥匙,即便有,我也不会轻易动别人家钱箱,毕竟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我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李善军,一筹莫展。
        I


        IP属地:上海80楼2013-04-07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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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泽清说道:“房间在哪里?我扶他过去。”
            我只好把他领到我的房间,说道:“你放这里吧。”
            季泽清把笨重的李善军扶进屋,擦了擦汗,看了一圈房间,沉默了。过了会儿说道:“你们住一起?我看见你的笔记本了。”
            我胡乱地说着:“也没有,唉也算是吧,其实,也不是。唉……”
            他没有耐心听我说完,问道:“那你给我开个房间吧。多少钱一晚?”
            “钱倒不是个问题,关键是房间钥匙被锁进钱箱里了。我没有钱箱钥匙,只有李善军有。”
            季泽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是说,他每个月给你上交钱,然后你把钱锁起来,再把钥匙给李善军?为什么?”
            “啊……”我真没想到季泽清的商场头脑这么清晰,一下子把握住经济命脉的事情了。我想了半天,道:“这……这可能跟情趣有关……”
            季泽清看了我好久,才蔫蔫地道:“行吧,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想法这么离奇了。也许我从来没和别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情趣这个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我脸滚烫滚烫,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转着话题道:“那这样行不行?你跟李善军睡床。反正我写小说经常通宵,要不我在旁边看会书得了。”
            季泽清一口拒绝。
            我说:“黄城太冷了,也不能让李善军睡地板啊。”
            季泽清反问道:“你都让人家大雪天跪外面了,怎么就不能睡地板了?”
            我无话可说了。难道我现在找老板娘商量一下?
            季泽清又问:“这里有多余的被子吗?
            我点头,从柜子里翻出两床备用的被子。季泽清把一床垫在地板上,一床铺在上面,说道:“你就这么睡吧。”
            “那你呢?”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既然住在一起,为什么不弄张双人床,这样我也能和李善军挤一挤。这也是情趣,是吗?!”
            我被他说得更是无地自容了,但我坚持让他睡地板,而我趴在桌子上写写稿件就行。
            季泽清说:“你要是趴桌子,那我也趴桌子。我不喜欢看你熬夜。”
            我被逼得没办法,说:“那咱一块儿躺地板吧,反正也不是没一起躺过。”
            季泽清看了看李善军,回头看我:“这……这不太好吧?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新欢旧爱的,要是明天李善军醒过来……”
            我彻底恼了,今天这觉还睡不睡了?我说道:“你别管了。什么新欢旧爱。明儿个李善军要是说什么,让他接着去外面跪着去,行了吧?放心吧,人家不会打你的。”
            说着我把被子一掀,就躺了进去。季泽清犹豫了一下,也躺了进来。
            因为是单人被,两人凑在一床被子上,还真有些拥挤。我只好侧过身,背对着季泽清,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很久,身后没有了动静,我悄悄爬起了床,坐在写字台边,□了U盘,开始续写《跪着爱,躺着爱》。今天季泽清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很多感觉又回来了,趁他在,我多写点,省得将来忘记。
            我刚写了几行,季泽清坐在地上问我:“写什么呢?”
            我忙把U盘一把,扔进抽屉道:“没什么,我把你吵醒了?”
            季泽清指了指李善军,说道:“是他让我没法睡着。”
            此刻的李善军鼾声如雷,我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要不你把他拖外面雪地里去吧。我也没办法了。”
            季泽清说道:“你下来躺会儿吧。你要不习惯,我出去走走。”
            我说道:“出去走走?做腊肉呢?”
            季泽清苦口婆心地说着:“熬夜伤身,你下来吧。”
            我被他一劝,只好又重新躺到地上。这一次季泽清躺得离我老远,整床单人被下就剩我一个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舍不得。我把他拉了过来,他还想往旁边蹭,我一把抱住他,靠在他的肩上说道:“别动了。就跟在黄城高中的宿舍一样。那时也是单人床,咱也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季泽清就不动了。我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满足。这两年来,我时时在回味这样的时刻,今晚重温了一遍,很快便入了梦。
              


          IP属地:上海81楼2013-04-07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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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季泽清可能走了很远的路,或者他也和我一样,喜欢和习惯了和我相拥入睡,他也很快睡着。我们俩就跟以前一样,四肢绕在一起,睡得安稳,直到李善军大声的喷嚏把我们吵醒了。
              他惊慌地看着我们,指着我们道:“你——你们——”
              季泽清像做错事的孩子,说道:“昨天晚上没有钥匙,我没有地方睡,所以……”
              李善军还是结巴着说:“那——那你们刚才抱——抱在一起——”
              李善军的思想一直很保守,他很讨厌未婚同居的人,为此他不接待没有结婚证而又想住在一个房间的异性朋友入住。现在他睁眼看到我和季泽清睡在一起,难怪会震惊成这个样子。
              我说道:“你昨天醉得要死,还是季泽清帮你扛起来的。你那叫一个重,季泽清为了你差点闪了腰。”李善军的弱点在于强烈的报恩心态。我这么一说,李善军的重心一下子转移,立刻说道:“那——那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我笑道:“那不好说,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我给季泽清扫了个眼色,他就乖乖地出去了。我也跟了出去,带他去盥洗室洗脸刷牙。这里没有24小时热水,现在就我一个客人,集成的大功率热水器已经关了,平时洗脸之类的用水全靠暖水壶。
              我把热水兑好,试了试水温,把毛巾递给他。
              季泽清接过来,突然问我:“纪晴冉,你生活得这么艰苦,甘心吗?”
              我说道:“以前读黄城高中时,我也不是这么过的?”
              他说:“那不一样,那时是客人状态,你待一段时间就会离开的。可现在,你在这里定居下来了,会想念外面的世界吗?”
              我说道:“会啊,我可想坐好车,住好房,有一大堆人伺候我,一个人给我喂饭,另一个人给我捏脚。谁说不想那是装逼呢。可是,那不是我能受得起的。我平民老百姓,过这种清贫日子,也该知足了。”
            简单地吃完早饭,李善军又拉着季泽清说一堆感谢的话,快到中午的时候,季泽清说时间差不多了,雪也停了,趁天晴,他得赶紧走了。
              李善军还在热情的客气,他摆了摆手,说道:“李善军,好好照顾纪晴冉。你比我幸运很多,要珍惜。要是辜负了她,可不是跪搓衣板那么简单的。”
              他又看了看我,脸色一片宁静,他说道:“你额头上的疤快褪干净了,也是时候让所有的事情抹去了。纪晴冉,再见。”
              上次我跟他说:“季泽清,再见。”他终于姗姗来迟地回了我:“纪晴冉,再见。”
              然后他就出门了。我趴在门框上,看着他黑色的妮子大衣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慢慢变小,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我想,我和季泽清之间隔了两年的省略号,终于在今天划上了句号。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真不知道接下去该靠什么生活下去了。
            等我抬头时,老板娘回来了,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一袋鸡蛋,进来时就喊:“老公,你赶紧过来帮我一把。妈呀累死我了。昨儿晚上回不来,我可着急了,就怕你忘记把顶棚的防水布盖一盖。我家那边雪下得忒大,我妈那里电话线都被压断了,手机也没信号,这倒霉天儿!害我一大早就赶紧回来了。老公,老公,跟你说话呢,你在哪儿啊?”
              说着老板娘就进了过道里,我转身准备上楼,眼角忽然扫过一丝黑影,回头一看,季泽清凉凉地站在门口,脸上说不出是愤怒高兴还是其它。
              我急忙跑过去说:“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
              季泽清说道:“忘了你了。”
              “瞎说什么呢?怎么回来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这天说变就变的,万一再下雪,你就又出不了山了。”
              季泽清看着我,说道:“我刚才碰到了一对母子。她们是到这里来了吧?”
              “没有啊,哪里有母子?”
              季泽清指了指路上的脚印,说道:“喏,我沿着脚印过来的。”
              我说道:“那是别的客人的。”
              季泽清娓娓地说道:“哦,是吗?其实我本来都走远了,走到一半忽然觉得那个小孩长得好眼熟啊,好似在哪里刚刚见过。我走啊走啊的,我就想起来了。那个小孩不就是小了很多号的李善军吗?我连忙追了过来,老远地就听有人在喊老公、老公,纪晴冉,是你在喊吗?”
            I


            IP属地:上海82楼2013-04-07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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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次奥!!!!!!!!!!!!!! 终于发完了


              IP属地:上海88楼2013-04-07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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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3-04-07 00:56
                收起回复
                  2025-05-30 11:5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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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坟贴 ,哪里就 有我们,不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辛勤工 作,我们 不生产坟贴,我们只是坟贴的搬运工


                  来自手机贴吧90楼2015-12-15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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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有坟贴 ,哪里就 有我们,不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会辛勤工 作,我们 不生产坟贴,我们只是坟贴的搬运工


                    来自手机贴吧91楼2015-12-15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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