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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岛】         1999的浅金色阳光少年 /微酸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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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4-05 22:04回复
    整个三月好像一直在下雨。每天的天空都是一种灰蒙蒙的青黛色,绵绵细雨把整座城市都浸润的像是水墨画里的风景。路边的柳树暴出米粒大的新绿,在春雨里显得格外精神抖擞。玉兰花树上绽立着被包裹的紧紧的花苞,一放晴就准备齐齐绽放的模样。
    虽然雨水有时让人心烦,可是或许是因为春天将至的关系,连心烦里都孕育着新的希望。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人里,肯定不包括苏夏。
    苏夏很惆怅的蹲在椅子上,抱着胳膊抽大前门,望着被雨水敲打的模糊成一片的窗户。缭绕的烟雾使她的脸看起来有一种朦胧不清的美。空气很潮湿,有点冷,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么安静的狭小空间里,不算粗暴的推门声也显得特别刺耳。发呆发到神游的苏夏像被电到一样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踩灭烟蒂推开窗流通空气——一回头,却看到林墨好整以暇的斜倚着门框,微微垂着头笑笑地看着她。
    接近一八零的身高,让这个小小的地下杂物室显得格外袖珍。
    “我X!”苏夏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然后继续蹲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还没来得及点上,叼在嘴里的烟和还有三支烟的烟盒都被抢了过去,然后掐胳膊去腿,丢到窗外的水滩里。
    “我X!你有没有公德心啊!”苏夏飞扑到窗口,可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大前门被雨水洇湿。
    怒火万丈的回头,脑门却被人很不敬地拍了一记,然后是林墨万年不变的慢悠悠的调调:“苏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这话说的,好像苏夏把他怎么了似的。
    苏夏飞了一记白眼给林墨,问道:“你来这里干嘛?很空?”
    那个小小的地下杂物室是苏夏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基地,在一楼楼梯的下面,放着些新的扫把和垃圾桶,没有锁,平时极少有人去。苏夏发现这个地方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她的私人吸烟室和发呆室,不想去上课或者心烦的时候就到这里抽一支烟——这里的空气可比女厕所好多了,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还能看到教学楼好后面的那个小花坛,风光无限。苏夏曾经就那样一边抽烟,一边看到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向隔壁班的班长表白,结果班长义正言辞的讲了一番人生哲理给拒绝了。苏夏当时乐得,把大腿都快拍青了。
    林墨无意中闯进苏夏的秘密基地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细雨绵绵的春天——如果可以,苏夏希望把这段回忆删除。因为实在让她觉得太沮丧了。
    那天上体育课,因为下雨,所以是室内学跳健美操。苏夏的性格一直都是咋咋呼呼像个男生那样,让她扭胳膊扭腿的别提有多么不乐意了。教跳健美操的体育老师是个瞄着很粗的眼线,留着一头“海藻一样”油腻的长发,把自己整成个三毛一样女人的中年妇女。很敏锐的接收到苏夏烦躁又心不在焉的情绪后指桑骂槐了几句,苏夏没忍住就和她拌了几句。结果就被罚淋雨跑八百米。
    苏夏火大的想翻脸走人,可是想着这个学期开学到现在她已经被记了一次过。想起上次她妈来学校时追着她满校园打的样子,不寒而栗,只好强压火气去跑步。
    可想而知,那天的苏夏是多么的狼狈。幸好住校的同桌女生好心的借她外套,她就乘课间去了她的秘密基地换衣服,顺便抽支烟,稳定下澎湃的情绪。
    脱了湿的外套,正准备把湿的抹胸也给脱下来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
    苏夏很震惊的望着门口,门口的人也很震惊的望着苏夏,两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那个疑似走错门的男生慢悠悠的说:“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吧……”
    来人就是林墨。
    苏夏窘的真想当场撞墙而死,或者扑上去把林墨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林墨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之外,居然没表现出太多其他的情绪,留给苏夏一小段穿衣服的时间后,再度推门进来。
    苏夏瞪着他,恨不得千刀万剐。
    林墨一边蹲在地上挑新扫把,一边说:“我是领命来拿新扫把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被原谅吗?那我‘不是故意’的一刀捅死你怎么样?”
    林墨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苏夏,他的眼神很干净,可是眉头微微的蹙着。他说:“苏夏,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那么血腥。”
    “我X,我说什么还用你教?你以为你是谁啊?”苏夏边说边张牙舞爪的推了一把身边捆在一起的拖把。倒下去的时候前端的拖把柄刮伤了林墨的眼角,立刻就泛了红。
    差一点就刮到眼睛。
    苏夏这次不是蓄意伤人,想道歉,可是又开不了口,硬撑的站在那里,瞪着林墨。
    林墨站起身——男生和女生体格上的差距立刻就显示出来,苏夏被他的影子几乎是整个罩住,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有压迫感。
    “你想干,干什么?”苏夏吞了吞口水,有点小结巴。
    “你在怕吗?”林墨眯着眼睛一笑,一点也不像平日在老师面前乖乖的优等生。
    “哈哈!”苏夏干笑几声,很大声的说“怕毛啊怕?会怕就不是我苏夏!”
    林墨凑近苏夏,压低了声音说:“那么,你为什么老是后退呢……还在发抖……嗯,脸也很红……”
    林墨靠得苏夏很近,说话吐气的时候温热的呼吸轻轻的喷在苏夏的脸上,热热的,麻麻的,像有千百只蚂蚁从她的脸上爬过。
    “我X!你这个死变态!”苏夏抬起膝盖就往林墨的下身踹,在他躲让的时候跑出了那个杂物室,边跑边不停的咒骂林墨,就差把他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了。
    南方特有的潮湿雨气和带着春泥腥香的空气迎面扑来,苏夏只觉得自己整颗脑袋烫的好像要着火。满耳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2楼2013-04-0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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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老师把小黑屋的门打开的时候,林墨立刻大哭着扑进疼爱他的老师怀里,“控诉”苏夏的暴行。
      在林墨得意的眼神里,苏夏关禁闭的时间又被延长了一个小时。
      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苏夏小时候的偶像是《神雕侠侣》里的杨过,又英俊又武功高强,最讨厌长得白白嫩嫩,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巧舌如簧的杨康。
      苏夏那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林墨像极电视里演的坏杨康,每次看到都咬牙切齿。
      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年的童年时光,两人就是在打打闹闹中度过的。苏夏身强力壮,总是靠武力取胜,而林墨总是以卑鄙的行为“借刀杀人”。
      苏夏还记得他们最后一天去幼儿园的情景。那是1990年的夏初,阳光是一种纯净的浅金色,幼儿园门口的香樟树郁郁苍苍,风轻轻吹过的时候,细小翠绿的叶子就会纷纷扬扬的从树上飞落下来。
      那时候还不懂忧伤。像过六一儿童节一样,每个人都画的像个猴子屁股,眉心还点了一点红,不敢舔嘴唇,怕把口红吃掉中毒身亡。
      林墨在台上领唱了一首歌《歌声与微笑》,苏夏和其他小朋友是他的伴舞。苏夏劈叉的时候还把裤子给劈的破掉了,林墨在台上一边唱啊一边笑,然后苏夏就丢掉手里的破纱巾,冲过去把他揍翻在地。
      刚才还歌声与欢笑齐飞的舞台上立刻乱成一片。
      那天下午,林墨和苏夏一人坐一边,谁也不说话,两个人的样子都狼狈极了。一个穿着破了裤裆的裤子,一个脸上的红胭脂被泪水冲的一道一道的。
      后来林墨的妈妈先来接林墨回家了,她给了苏夏几颗糖,然后拉着林墨回家。林墨走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苏夏,那眼神,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仇恨还是别的什么。
      苏夏望着林墨和他妈妈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点点悲伤。她不知道那些悲伤从何而来,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往下坠的感觉。
      苏夏和林墨同住一个院子,可是没过多久,那里就拆迁了。林墨的爸爸也换了工作,搬去了别城区。
      1990到1999,苏夏和林墨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城区,却再未相见。
      在这完全错开的九年时光里,苏夏零星的还是会从父母的嘴里知道些关于林墨的消息。成绩很好啦,懂事又讲礼貌啦,考入了F中啦,得了什么大奖啦……
      苏夏总是默默的扒饭,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对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小时候就很有心机,是个“两面三刀”“打架很弱”的男生,以及,最后那个回眸时的眼神——眼圈还是红的,眼神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其他的什么,晶亮晶亮的。
      而苏夏呢,九年的时光把她彻底打磨成一个剽悍的少女。男仔头,数不清的衬衣和牛仔裤,还有一溜的匡威球鞋。初三的时候因为中考压力太大开始抽烟,从此心烦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就犯烟瘾。
      桀骜不驯,不像那些同龄的女生温婉端庄,也不似其他女生爱耍心机,她总是直来直去,不爽了管你是谁,提着椅子就砸过来,刀枪匹马也敢跟人对呛。可是她不混帮派,不主动惹麻烦,有时候为了家里已经为了她操心急白了头发的二老而有所收敛。
      有人说苏夏像颗地雷,不踩她的时候她好好待着,没有任何危害性,可是只要踩上了她,那就是一个山崩地裂的结果。


      4楼2013-04-0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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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X’试试?我就管你,我就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讨厌你流里流气一副痞子样!女生就该有女生的样子!”
        “我X!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样子用的着你管?你TM是不是有病啊你?回去叫你那当医生的爷爷好好瞧瞧!我X我X我X我X我X!”
        苏夏那挑衅的眼神实在太讨厌了,林墨真想一把掐死她。
        “妈的,老子不管你了!”林墨也怒了,一把丢开苏夏,从地上捡起被踩扁的烟盒说,“什么了不起,你抽我也抽。”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爆粗口抽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的苏夏,看到林墨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时,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她抢过林墨手里的烟丢到窗外,冲他吼:“抽毛啊抽?你一边抽抽去!”
        两人互相瞪着,一步不让。像两只幼稚的,毫发毕竖的刺猬。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都翘了夜自修,一人占据杂物室的一边。
        苏夏说:“诶,你肯定很喜欢夏之安吧?”
        林墨白一眼苏夏说:“你才喜欢夏之安。我为什么要肯定喜欢她?”
        苏夏说:“诶诶,她不就是你喜欢的女生的样子吗?漂亮,温柔,有礼貌,聪明,不抽烟不打架。你不就是想把我变成那种‘贤淑女子’而不懈努力着吗?”
        林墨笑了一下说:“正常的女的都像你说的这样,不止夏之安一个。难道我都要喜欢吗?你这样是极少数的变态好吧。”
        “我X!”苏夏又怒了,可是鉴于多次交手的经验,她不敢主动扑过去揍林墨了。在椅子上焦躁的变换坐姿。


        7楼2013-04-0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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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林墨拿纸团丢苏夏。
          “你才白痴!”士可杀不可辱,当然要反击!
          两个人没消停多久,又开始打打杀杀起来。
          就这样打打闹闹着,互相看不顺眼的,走到了高三。
          苏夏终于被迫戒掉了烟瘾,因为有一次在家抽烟被她妈发现了,差点被她妈一巴掌拍飞到火星去。在生命遭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她终于含泪和她热爱的大前门彻底告别了。
          可是仍是改不了爆粗口的坏毛病,火大了还是会提着砖头冲在最前面。
          可是林墨说,对于苏夏这样的改变,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两年的交手下来,他无比深刻的认识到苏夏这块“顽石”的劣根性有多么的可怕。
          两人的关系也因为而缓和,有时甚至能像普通朋友那样好好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一起探讨下宇宙大黑洞和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问题。
          而苏夏发现自己对林墨心意的改变,是一瞬间的事情。
          爱情就像一阵龙卷风,来得那么快又那么暴力。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就夷平了苏夏豪迈的心情。
          那天是周末,苏夏和林墨约了一起去新华书店找一本很难找的参考书。经过宠物市场的时候,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红贵宾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林墨抱起它,脸上露出很温柔的表情,学着卡通片里的娃娃音说:“叫爸爸,叫爸爸。”
          苏夏觉得他简直就是白痴,笑他;“呀,那你不就是狗爹?”
          林墨斜睨看一眼苏夏,嘴角的笑容斜斜的勾起,然后把小狗抱在胸口,面对着苏夏说:“乖乖,快叫妈妈呀!”
          苏夏怔在那里,然后一瞬间脸暴红!心跳的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就像把钠投入水里,把镁点燃,化学变化在刹那间产生。一瞬间火光四射,山崩地裂。
          可是没有任何很快就高考了,还来不及把自己的心事很隐秘的透露,就要各奔东西。
          林墨意外的考上北方那所最好的大学,而苏夏将去了南方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
          分别的时候总是有些伤感。那天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吃了临上大学前的最后一顿饭,大家都喝了一点酒。
          林墨的酒量很不好,可是又喜欢逞能,结果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醉醺醺的。其他人也自身难保,而苏夏又认识林墨的家,所以是她送他回家的。
          在午夜的出租车上,死机在听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阿信高亢的声音在深浓的夜色里显得特别忧伤和声嘶力竭。
          林墨闹了很久,终于安静下来。他乖乖的靠在苏夏的肩头,很神秘的在苏夏耳边说:“亲爱哒,你租道吗?藕很耐你……藕一租很耐你……藕不敢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苏夏,藕很耐她的……”
          大舌头的普通话,口齿不清的话语,鼻息间都是浓重的酒气,这样的告白,怎么可以算数?可是苏夏捂着脸,在飞速疾驰的出租车上忽然幸福的哭泣起来。
          司机看了看后车镜,体贴的把音乐的声音加大。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爱不用刻意安排……”
          第二天林墨就要走了。
          那天苏夏穿了一条白色的棉布裙子,帆布球鞋,从高三起就没再剪过的头发已经长至耳际。她按着裙子捋着头发站在风里的样子很美好。像一朵初初绽放的小百合。
          也许和其他人相比,她的春天来得晚了一些,可是始终还是来了,不是吗?
          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林墨和大家一一告别。轮到苏夏的时候,他笑着拍拍她的头,说:“你终于像个女孩子了。”
          苏夏有些别扭,还有些忐忑,她轻轻问他说:“你昨天在出租车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林墨愣了愣,直觉反问:“昨天我说了什么?”
          所有的期待都在一瞬间化作春水,滚滚东流。苏夏的眼睛原本像夏夜晴朗的夜空里最亮的星子一样闪亮,可是一下子就暗淡下来。
          苏夏忽然蹦起来抱住林墨,很用力的拍打他的背,动作粗鲁,好似哥两好,哈哈大笑着说:“一路顺风。”
          转身的时候,眼泪就掉了下来,顺着风,滑下长长的一道泪痕。
          那条裙子苏夏只穿过一次,后来就一直压在箱底。她带往新学校的两大箱子行李里,仍是数不清的衬衣和牛仔裤。她把头发剪的更短了些,走在街上会有年幼的孩子叫她哥哥。
          和林墨依然保持联系,隔三岔五就在网上瞎聊一通,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他们两个天南地北什么都谈,可是很少谈及个人感情。
          有几次林墨似乎想和苏夏真诚的探讨一下这方面的困扰,苏夏赶紧打着哈哈把话题绕开。
          林墨后来说,苏夏你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打开你的心,让你像个女孩子一样恋爱。
          那天苏夏关了电脑,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脸,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人躲在寝室里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哭了很久。
          暗恋有多苦,明明喜欢却还要假装不喜欢,明明心事重重还要假装一切都云淡风轻有多辛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了。
          其实这样悲悲切切,凄凄惨惨的模样真不像苏夏。
          暴力,粗鲁,桀骜不驯,这才是苏夏嘛。苏夏喜欢的苏夏。


          8楼2013-04-0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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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那年,苏夏参加了学校的挑战者同盟——一群背包客的社团。跟着团里的伙伴走过了很多山川和河流,看过很多日出和日落,经过很多桥梁和铁路,像个男生一样躺哪都能睡着,最强的时候一个月没有洗澡,硬扛着走完全程。
            照片里苏夏黑黑的脸,短短的头发,牙齿洁白,笑容清澈,眼神倔强又清亮。是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那一年春天,林墨的生日。苏夏刚好和社团里的同伴走到那座北方城市的附近,偷偷请了假去林墨的学校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在林墨的寝室门口,苏夏看到林墨的胳膊被夏之安挽着。
            苏夏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她对林墨的感情已经淡了,可是在那一瞬间,仍像有万箭穿心般难过。
            明明来之前,开玩笑的问起林墨有没有女朋友时,他说没有……
            林墨看到了苏夏,他没有动,夏之安也看到了苏夏,也没有动,只是挽的林墨更紧了一些。
            苏夏忽然抬起手臂要甩林墨巴掌,夏之安伸手去拦,可是慢了一步。
            林墨没有躲,苏夏的手落在他的脸上,非常非常温柔的落在他的脸上,然后轻轻的滑落了下去。
            她垂下头,露出被阳光烤成巧克力色的脖颈,非常平静的,轻声说:“林墨,我喜欢你。”
            林墨愣了愣,然后微笑着,很坚定的把手臂从夏之安的手臂中抽出来。他轻轻抱住苏夏说:“我也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明白这件事情的,可是我想,我喜欢你的时间肯定比你喜欢我的时间要久。苏夏,我终于等来你爱我了。”
            苏夏愣了愣,看到夏之安很黯然的离开的背影。
            “误会而已。”林墨很欢喜的牵着苏夏的手,其他不相关的人,他不想多说什么。
            苏夏傻傻的被林墨牵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忽然哭出来。边走边哭,哭声澎湃又汹涌,样子非常非常丢人。
            苏夏抽泣着说:“我以为那些感情会被我遗忘在路上,我以为那些心绪会被我丢弃于时光,我以为我可以不喜欢你——因为你也不喜欢我……我多么高兴我的那些以为原来都是错的。”
            林墨擦干苏夏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也很高兴。”
            一年后,林墨保送读研,苏夏也考到了同一所城市的大学继续深造。
            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大包小包的拎回家做饭吃。
            林墨走路的时候喜欢晃手上的东西,一不小心就把整盒鸡蛋给甩了出去,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苏夏一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X,你怎么拿东西的你?”
            林墨瞪眼:“我日,你怎么说话的你?”
            两人都愣了愣,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弯着腰站在街上笑了很久很久。
            那是2009年的春天,大街上春意融融。柳树的叶子细小但是翠绿,像浓密的眼睫毛。玉兰花在枝头大朵大朵的绽放,花朵洁白馨香,风吹过的时候,厚实芬芳的花瓣就慢慢的落下来。
            空气里有一种很甜蜜温馨的气味,所有的美好正被孕育。
            那一天,他们在一起,四周年了。


            9楼2013-04-0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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