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三千年前
三千年前紫火山有一条恶龙。
有一天被一个上神捅了。
然后这个上神被罚三千年禁足,在殿内思过。
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
第一章.罚期已至
我曲着手指轻叩着檀香木桌,垂着双目看着地上跪倒的一大片仙娥。
她们慌乱的脸颜上带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手足无措的动作让我无言以对。
“好了,都不要跪着了,起来吧。”我站起身打开殿门走了出去。刺目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疼,我便用手挡了太阳。唔,下次得着人来帮我做个帘子挡挡这灼人的光了。我这般想着,迈着步子来到了院子里。
自当年犯下滔天过错被天君罚入我的连钥阁闭门思过后,我便再也没有出过门了。如今三千年罚期已过,想必我要出去,也没有人胆敢拦我。而三千年已过,不知这天上成了什么样子。飞升的上神一定是有的,修得仙胎的人是不会少的,纳妻妾得子孙的帝君是不会缺的。也不知当年那一个个嘲笑我的神仙们,是不是还健在呢。
既然是出来了,这笔账,也是要一个个算的。
之前曾听守门的护卫说过,当年的一些我的仇家,已经将我的家族全部血洗,想来我这毕方一脉也就剩那么寥寥可数的几个了。终究,错还是我造成的,必然是应该由我去了结的。我召了那火灵化为手中的绸扇,然后唤了一朵祥云,打算去那饕餮盘踞的地方。
然而一名经过的小仙唤住了我:“姑姑可知天阙山怎么走么?”
我愣了愣,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个唤我姑姑的小仙,是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神女,模样还算是小巧精致,看来这几年飞升的神仙一个个都长得还不错么。我仔细琢磨了天阙山的具体位置,不料却已经忘了。我摇了摇头,看到这个神女有些失望的神情,突然觉得很是可怜,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其他的上神。
看来是迷路到我这里的么,我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扯了扯这神女的袖子:“既然你好歹唤我一声姑姑,我也便亲自送你去一趟吧。”这神女的法力是不够唤来祥云的,我好歹也有那么十三万岁了,法力还是要高出很多上神几层的。她欣喜地点了点头,告诉我:“谢谢姑姑,小仙本是去天阙山转达天帝交代花妖山鬼族长一些事的,只是不记得路。小仙名为安夏,姑姑可以唤我蝶子,不知姑姑名讳?”我勾起唇角笑了笑,“老身名为林杏,就是三千年前犯错被罚的那位,姑娘相必是知道本上神犯的那些事的,只是不要同姑娘就此有了生疏感便好。”
我果然是看到蝶子的神情怔了怔,旋即颓废地低头轻叹一口气。毕竟当年只身一人屠了紫火山那恶龙的事情实在令人咋舌。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我的事情被那么些个上神说成什么样,指不定把那条恶龙说成善良的代表,而我自己便成了这千古罪人。毕竟天帝还是怪我,还罚了我,这人间上下谁不会见风使舵,谁不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只是我不在乎这么些名声,惨无人道也好,不配为神也好,什么样的话我没听过,什么样的事我没做过,什么样的人我没遇过,我就笑他们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就笑他们一直期待什么所谓的机会运气,自己不好好修身养性,以为天上掉下馅饼你就成了神了是么。
“上来吧,我送你去天阙山。”我神情低迷地笑笑,向她伸出手。她很快回过神来,豪不犹豫地伸出手抓住我。我感觉到有一丝暖意划过我冰封了多年的心脏,眯着眼笑笑,看她欣喜的神情。“年轻真好呢。”我看着她的脸,轻叹了一句。她怔了怔,旋即笑着说:“姑姑还不老呢,再说了,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就连小仙自己,也是会老的呢,谁不会老呢。”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是了,谁不会老呢,谁又没有年轻的时候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纵然成为神仙,容貌不会改变,生命能够长存,但终有一天,即便强如天帝,势如鬼君,或者残暴如我自己,都有一天会羽化归去,化为天际的一颗孤老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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