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是夜,沐阳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几盏路灯寂寞地站着,带着一团明亮而冰冷的光晕。
在这片静默中,突然现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望了望街边一幢破破烂烂的小楼,轻叹了一声,语气里又含了几分笑意:“总部真是穷得连一点钱都没有了么,又租这么破的地方。”
话音刚落,那街道上再无人影。
似是到了一片仙境,绿草如茵,落花飘曳,空气中仿佛有暗香浮动。
“这里的空气还是和原来一样好。”男子像在自言自语,亦或是说给对面躺在草地上的女子听。
那女子穿着一袭浅色衣裙,黑发如瀑,美丽不可方物。听到有人声,却仍悠闲地躺着,只是转过头眯起眼看着来人,神情慵懒,却又美不胜收。
“【雾】?你怎么有雅兴来找我?”那声音清越,和她的主人一般,不似人间应有。
“我知道你无聊,来看看你。”那男子微笑,边说边席地坐下,态度同样悠闲自得。
两人相望良久,一人慵懒悠闲,一人浅笑优雅,看上去赏心悦目。终是那女子按捺不住,翻身而起:“我才不信你是来看我的,说吧,你又有什么企图。”
“我么,”男子勾唇,“为那诅咒而来。”
“就知道你这死腹黑不安好心,”那女子站起身来,“你还在纠结此事?”
男子没有说话,似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血光漫天,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跪在一片血泊里,怀中紧搂着她爱人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而他长身而立,冷眼旁观,思索着是否要抹去这一族最后的血脉。
终于,那哭声停止了。他看着那女子被泪水模糊的脸,轻声说道:“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那女子瞳孔毫无焦距,半晌才盯住他,唇边忽然泛起一丝笑意。
“你灭我族人,杀我至亲,害我爱人,你以为我真会乖乖死在你手里?”她声音嘶哑,带着森罗寒气,那笑容却越发娇媚动人。
他叹了口气:“莫再做困兽之斗。”
她大笑起来,容姿倾城,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血色,一片大火自她身边燃起,将她困在期间,而她那在火光中,表情似哭似笑,用嘶哑的喉咙吐出最后的话语。
“我诅咒你——”
男子摇摇头,不愿再回忆当时场景。对面前的女子慢慢说道:“无尘,其实,那天她不惜烧毁自己的灵魂下的诅咒,我本不在意,只是如今……”
“我明白。”无尘点头,“但是,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帮你吧?”
“我自然知道,因此,我来此地与你做一场交易。”
“你的筹码是?”
“他的消息。”那男子微笑,“我知道你会在意的。”
无尘咬唇,目光冰冷:“他么?那如此便一言为定。”
男子又轻笑起来,眼眸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如此,那【雾】便在这里与神女【无尘】定下誓约,若谁反悔……”
“便永生孤寂。”无尘接过话。
“你这可是耍赖,”男子挑眉,声音悠然,“你可是神女啊……”
“命中注定,你是孤寂一生的。”
无尘微笑,笑意未达眼底:“彼此彼此。”
可是,即使注定孤寂,也想要拥有啊,那个人的笑容和温暖的话语。就像黑暗永远追逐着光明一样,若是这样,我也便,不会再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