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一方珐琅镜细看镜中人眉眼，虽已成三子的母亲却保养得益，长眉妖邪颦蹙生媚，左手反支了一只眉笔勾画。
：本宫的小皇子呢，快带来给本宫见见。

（ 离了乾清宫，凤辇落定永寿宫前，搭了芷岚的皓腕落地拾步，不紧不缓地入了苑内，门前的太监见状立行礼了，正要急着朝礼通报，我却先他一步让芷岚抬手将他拦下，眼眸冰冷，唇角却轻勾起一个清浅笑容，温软吐字。 ）
不用通传了，熹妃才诞下了皇子没几日，是该好生休养着才是，本宫与她本就是嫡亲姊妹，不用大张旗鼓地惊动了她。芷岚随我进去就是了，你们且退下吧。
（ 那太监张口本欲再言，芷岚不动声色地往他的掌心塞了一锭银锭子，他便识趣地闭了嘴朝一边退开了。入了殿内，倒不紧着去见白魈，只让乳母抱来了十皇子，拿了个拨浪鼓儿在一旁逗着。 ）

：孩子呢？
看着一旁促促上前的温酒和突兀响起的拨浪鼓声将镜子往妆台上一掷，抬步加紧，却看到温酒紧张地唤了一声‘娘娘，他……’
：本宫只问你，孩子呢！
明眸一转心下陡生不妙，手逐渐发抖，温酒上前死死攒着手抿唇摇摇头，只身推开阻挡的宫人将小皇子室的垂帏一展。只看见明黄色宫服以及与自己相似五分的上挑眼尾，狠狠地攥拳稳了稳身形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 柔荑温柔抚着孩子的面颊，怕伤着了他，手上的护甲早已让芷岚帮着摘下，哼着一曲小调哄着怀中孩子安然入睡，看着他吸吮着手指恬静娇憨的睡颜，都说生子肖母，十皇子虽年幼，可这鼻子眼睛轮廓都透着白魈幼时的样子，没有十分肖似也像了七分了，这是白魈第三个儿子了吧，有些自嘲地弯了唇角笑笑，白魈真是好命，一个妃妾之身，一连三个生的都说皇子，而本宫贵为皇后，膝下却仅有两个女儿，老天爷还真是好不公平呵，不过无妨的，如今陛下已经允了自己将十皇子划入我的玉碟之下由我躬亲教养，如今他再不是白魈的儿子了，他的母妃该是我，皇后白珏。 ）
（ 埋首在襁褓间，轻柔在这孩子额上落下一吻，身后的珠帘起落，碰出一阵清脆，转身回首，描得精致的长眉微一上挑，饶有趣味地弯唇瞧着白魈难得的慌张模样，端得依旧是一副良善贤淑模样，让芷岚将她扶起。 ）
熹妃快起，你才诞了皇子，怎么不好生养着，身子还未养好，地上凉，沾了寒气，日后落了病根就不好了。况且我们姐妹之间素来就不必拘着这些。
（ 觉察到怀里的孩子似是感应到了母亲的到来，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着，也不甚在意。笑着将白魈焦急的神色收入眼底。 ）
本宫知晓了，熹妃是急着想瞧十皇子吧。这倒也是，过了今日，十皇子便要迁到灼华宫了，日后也没那么多机会能见着了……

：你说什么？
急切地看着襁褓中的弱小婴孩，目光再转至她面上又是那幅骨子里的蔑视。还未入宫时在府中已是二人不合，本以为在府里被人轻视但入宫之后凭借手腕利害总能博得平起平坐，但她因嫡女身份直接坐上后位，此时彼时怎可甘心。
通身产后的素服不及面容一分娇艳，更不及面色的惨白与眼底惊慌。那是我白魈的儿子，应当归在我熹妃白魈的碟下，应该在明瑟宫长大。眼看她端着皇后的架子一身轻快明艳，手心朱蔻死死攒住，待立起身后缓缓推开侍女搀扶，怕是连说话都颤巍巍的了。
：十皇子，是本宫的儿子。

看着那方旨意眼睛疼得充血而不敢掉泪，我可怜的儿子。
一侧的温酒刚待开口微抬指示意她缄口，慢悠悠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掸开灰尘看着那宫女。
：本宫与皇后小叙家常与你一个侍女何干，主子未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是皇后即将得子兴得整个乾清宫都失了礼仪分寸？
不意与那个俏色侍女争执，使了个眼色叫一并宫人退于殿外廊下伺候。看着老十在她怀里的孤零无依的模样越发心急如焚，无论陛下金口谕旨也好太后慈谕垂怜也罢，这孩子不能落到皇后宫里，即便她将我白魈儿子抚养成人也会在日后挑唆他与自己反目成仇。单想到此处变觉得心如刀绞，更何况这孩子的来源实在巧合，若那日扈卼没有带使者朝拜觐见或许这辈子都与他难再见一面。
当我知道自己有孕时孩子已快一个月，在东暖阁西室头一次用了暖情的酒引得璟之情动难耐，这才蒙骗过去，直到生产都小心谨慎。这其间心血与慰借不下第一次生老六时的惊惶，但这个孩子非同一般也非比寻常，这辈子能给扈卼的或许也就这么一点的血脉，但我怎可让白珏抢走！这不可能！
仰首看着金阶首座旁的白珏皇后，只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
：我可以不要宠爱，六宫于我怨恨深久，老六老七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娘带着我的儿子长大，我只有这三个儿子。相府的荣耀有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和两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已经足够，你知道我恨庶出，拿又何必将我这庶出的荣耀脏了相府的门楣呢！
话及此处，看着窗外帝王宫檐上扬的一处鎏金殿角，因得宠而特意安排自己的宫殿除皇后宫外离帝王宫殿最近的一处妃嫔宫殿，那金色却不知恍得刺眼不可直视，但有了这抹金色才能握紧权，才能为了扈卼尽绵薄之力。语调似乎变得娇媚柔和，教人听得酥软。
：你觉得陛下不爱你，你可曾在他的车辇刚近宫门口时不顾繁琐宫规宫人阻拦一意跑上前地迎接他？你可曾在寒雪里埋一壶新酿告诉他来年等着同他一起饮酒？你可曾在他熬夜处理国政时不眠不休地陪着他度过？
狠狠闭了闭眼，转向她。
：既然你做不到，何必求他爱你。

（看着白魈因为那一道御旨心痛的眼圈发红的模样，我只觉得快意非常，八年来的怨气终于在此刻宣泄了出来。难知，原来你也会有今日啊，呵呵。宫里人都懂得打狗也需看主人的道理，白魈的话看似在斥责芷岚，其实字字句句都是在冲着我来。转眸瞧见了芷岚气得说不出话儿来的模样，只将怀里的婴孩交入她的手中 ）
芷岚你且抱了十皇子先下去吧，这孩子看着是饿了，快去寻个乳母来。
（ 芷岚是我贴身的大丫头，自是懂得事事为我着想，我自不会怪她，也不会叫人落了她的脸面，让她先带着孩子随了众人下去，才转身对着白魈针锋相对道 ）
宫人不懂规矩可以再教，妹妹何必平白自降了身份，与她们计较呢。到底还是妹妹介怀着姨娘的出身才格外计较着呢？
（ 一句话宛如涂了毒的利箭直直地射入她的胸口，自己讨厌白魈，不仅因为白魈是庶出的，更因为白魈那个奴才出身低贱身份上不得台面的母亲！凭着一张俏丽的脸蛋，迷得父亲失了三魂七魄般绕着她转。她的母亲抢了我母亲的夫君，而她如今也要来抢我的夫君，我根本不能容忍。 ）
（ 紫金镶边绣云霞鸾纹的月华长裙拖曳在地，青白分明的翠玉嵌宝石耳珰随着我急剧的步子晃出一道明晃晃的弧线。骤然地凑近白魈跟前，鼻尖几乎要与她想碰，温热的气息只喷薄在她颈侧，而周身却散发出截然相反的寒意，眼里淌着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阴冷，她的话又一次戳到了我的软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
你以为这宠爱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么！没了宠爱的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你还想凭什么照顾老六老七长大！想让你的儿子，你的荣耀都来看清你这个母亲的无能么！
你以为我当真愿意让老十做我的儿子么，我本就不指望你庶出的血脉能给相府再添得几分荣耀，让老十做我的儿子正是我不想让他免得像你这庶出的血脉一样脏了相府的门楣！
（ 一番话说得气血翻腾，胸口起伏不停，将广袖里藏着的那一个带了古怪纹样的香囊狠狠地掷在她的脸上 ）
你自己好好看看，想想自己到底为相府为白家做了什么吧！你做的那些丑事别以为能瞒得了天下所有人！你的花言巧语骗得了璟郎却骗不了我！
（ 我本是可以忍受白魈的得宠，白魈的野心，但当我发现白魈真正意图的时候，我无法忍受她对专宠她的璟郎，对父亲，对陈国的背叛！单凭一个香囊告到璟之那儿去也无法定她的罪，她的巧言令色自会有百种方法开脱，同时又会给我扣上一顶诬告的罪名。而她就算获罪势必也会给相府给父亲蒙羞，让璟郎对白家更多一份忌惮，父亲兄长的仕途也可能会被断送，而我的后位亦可能动摇，那我又要拿什么来护住我的孩子？所以纵使再不甘愿我也要忍下此事，保住她也制住她，而抚育她的儿子正是我对付她压制她最好的方法 ）
（ 她一叠声的质问，几乎让我十指紧扣掌心沁出一道道血痕来，贝齿紧咬着水润的朱色薄唇，对着她故作姿态的模样恶心得几欲作呕 ）
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曾为他做过。就因为我是端庄稳重最恪守宫规，不越雷池半步的皇后，是他最贤良淑德，最温柔体恤的皇后。
我不能为了迎接他错了繁琐宫规，因为我是皇后是六宫表率，不能带头错了规矩。我不能乘着寒雪为他埋一壶新酿邀他共饮，因为我是皇后，我无法阻了他在宫妃那里痛饮，我只能在灼华宫里劝了他饮酒伤身保重龙体。我不能不眠不休陪着他处理国政，因为我是皇后，眼巴巴地守在他的身旁不仅半分帮不了他，平白作践了自己身子，成为他的拖累。他为前朝耗尽心力费心谋划，我更要后宫打理为他提供一份安宁。你根本不懂我与你的差别，熹妃可以缠着陛下撒娇撒痴，而皇后却不能，做皇后要海量大度，每每凉自己的夫君推入她人怀抱却依旧还要强撑笑颜。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就叫爱么？你根本就不懂爱。我为他做的从来就不比你少过，可他依旧是看重你多些！
（ 人人都只看到皇后面上的风光无比，却从不曾见我华贵外表下憔悴的心力，皇后白珏是这世间最有权势的女人却也是这世间最可悲的女人。那年我在灼华一人费劲心力九死一生诞下乔儿的时候，我的夫君，我的璟郎正陪在她白魈逗儿玩乐！我是皇后，我是他的妻，却始终得不到他的爱。涨红的眼角凝着一滴泪几乎就要落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硬生生地将它屏了回去。 ）
你以为我不想像你一样为他这般去做么？从前我是从不肯进那烟熏火燎的厨房沾上半点儿油腻的，可我愿意为了他，每日花两个时辰煲一壶补汤！可在他眼里看得到的就只有你的好，何曾有半分我的影子？我能为他做到的这一切你又可能做得到！
（ 我要他的爱，可我却不要他给的宠，虚假的爱，我宁可不要，也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清醒地疼着也许更好。 ）
纵然没有他的爱那又如何，我依旧要比你强，我是皇后啊，六宫里最尊贵的皇后，是这世间唯一能与他相配，生前与他并肩而立，死后与他同穴的皇后！

香囊砸在脸上又无声息滚在脚边，凤眸骤然圆睁，颤抖的手拾起香囊终究是一颗眼泪摔了下来。温酒机灵心下也不好受，只得旋身随众而出暗中看护十皇子。
偌大的殿宇只剩下白珏与我。
虽是咬着唇但死死扬着下颚，眼泪也未曾停过。那香囊上的云彩花式分明是晋国的式样，陈国的要事也被偷藏在其间运送到扈馗手里，如今香囊在她手上，第一反映竟然不是自己的生死荣耀，而是扈尯怎么办，没有这些他如何平定内乱后再起兵弑陈。一抬眼带着泪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的嫡亲姐姐，近乎将唇贴在她的唇边，以近乎恋人的姿态一声轻笑。
：我爱的，是扈卼。
看着她的眼眸倒影自己的风华容貌，被喻为天下里不可匹及的美貌不知怎的扭曲，白珏对自己和娘的恨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小每日往长房请安的眼神里便能察觉一二，因为那时父亲总是在母亲前一步踏进白夫人的居所，而母亲眼波横流在他身上一转再领着自己倾身一拜，再蠢笨的下人也知道白老爷昨儿个又栖在了梅娘的屋里。但凡如此，她白珏更要做了一幅高贵的神色装得平和安定。就像方才她抱着我的儿子那般，那般母仪天下的恶心的雍容。
：我在璟之的身上寻到了不少他的影子，很是欣慰。
合上眼耳边湿热仿佛是每一夜璟之的呢喃温存柔情蜜语，每次欢好都把他当一个影子对待，凭般的娇媚撒痴都对着心里那个心仪的人做的，在夜里一睁眼对着锦宵罗帐心里的空落不比她白珏的少。但凡每日侍寝，每逢有孕都是对扈卼的新一次的背叛，但身在此处，别无他法。
：老六老七摊上我这个娘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我感激璟之给了我两个生命，让我看清我自己。
：但是白珏，你知道本打算嫁给心上人又被君主以色充妃的无奈和心寒么？若无璟之那道谕旨，或许我现在就不是熹妃，亦或者，这后宫里只有你白珏独占天下，这不是我选的路。
宫墙柳栽在明湖边承载了无数宫人的卑微心愿和眼泪，自己也曾在初获宠和第一次失宠时坐在那儿想了一晚，一旦回了明瑟殿，我还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妾，得帝宠的妾，即便只是个妾也胜过你这个无宠的皇后，犹如我的母亲所得的关爱多余你那个大家闺秀的名媛母亲。
：无论你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璟之爱谁，谁才是这个后宫的王。

你终于是承认了！
（ 毫不避讳与她目光对视，眼底的寒芒宛若冷厉地毒箭一样狠狠地盯着她，几欲弑人，猛地抬手将她拉住，她刚拾起的香囊应声落地，五色鸳鸯锈鞋不带一丝怜惜地轻巧地将它踢开，纤长的十指紧扣住她的手腕，直将她拉近到跟前，面贴着面。 ）
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宠你的璟之，可对得起养育你十数年的父亲，老六老七长大以后，你要拿什么脸面去面对他们——一个背叛他们父亲的母亲？就因为你的爱，你就要用整个白府为之陪葬！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 纵然当初看到香囊之中字条，知晓白魈的图谋之时也未曾如此刻亲耳听到这般不堪之事一样愤怒。她在我眼前落着眼泪，脆弱无依的模样只让我越发地想要摧毁她，我冷笑着将她按到墙上，用力按着她的肩膀 ）
既然你那么爱他，怎么不去死呀？死了你就可以下去陪他了，他一个人黄泉路上也不会走得孤孤单单了。你这会儿下去或许还能在他喝孟婆汤前赶上他，来生在做一对苦命鸳鸯呢？哈哈。
（ 要保住白家除了压制住白魈之外，另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处理，那就是把和白魈一直往来的那人给除了，让白魈的心彻底死了。我与白魈自幼便在这书画方面得了父亲一手真传，如今用来自也得心应手。我扯开一个无比甜美的虚浮笑意 ）
香囊里的字条我已经换过了，自幼随着爹爹练得书法这回可真是派上大用处了，要我模仿你的笔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
（ 我爱璟郎爱的隐忍而痛苦，你却只将他当作他人的影子与慰藉，脸上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惨白，娇好的面容亦变得扭曲。 ）
我得不到的爱情，你也别想得到！除非是死，你这辈子就去抱着你在璟之身上寻到的影子度日吧！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 烈火燃断了我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我此刻只想让你知道痛失所爱的滋味是如何难过，把你当初给我带来的痛苦千百倍地奉还给你。对于白魈的问话只淡漠地摇了摇头 ）
我说过，我与你不同的，妃妾的路与皇后的路本就是不同的，我不需要以色侍人，又何来以色侍人的无奈心凉？你本就不该入宫来的，更不该与我相争！这条路不是你选的，也不是我选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能一直走下去，同后宫的女人斗下去！
（ 母亲自幼便告诉了我，我以后是要为人正妻的，妾可以有许多，妻却只有一个，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宠妾会一直换，而正妻永远都是正妻，处境再难也不要失了方寸，你有的是那些妾们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当你握不住夫君的爱时，一定要把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父亲对母亲说不上是爱，但二十多年来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正是因为母亲懂得其中分寸，相府的权也一刻不曾松开，因而无论家里妾室如何得宠，母亲地位从不曾动摇分毫。 ）
可惜这个王不会是你，更不会是我。没有关系，无论是谁成了那个王，我都会把她从王座上拉下来的。

：你把扈卼怎么了？
被压制在墙上的那一刻脑子里如同被撬开的木椽，崩溃和攀爬上来的寒意侵体，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声音喑哑。骤然迸发的体力想将她挣开但无劳，高挽的发鬓散落，一根老旧的玉簪掉在衣裙后摆上无声无息。
：白珏你这个jiàn妇你把扈尯怎么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把你要传给他的字条换掉了啊。把兵防最弱的地方换成了最强的那个。
（ 眼皮子也不曾抬过一下，看着白魈癫狂而又狼狈的样子心底毫无悲悯，只觉得索然无趣，只幽幽地在她耳畔低语道 ）
他死了，带着对你的怨怼死去的，都是你害死他的。
（ 白魈的身躯一震，突然爆发出的的力气大的惊人，险些就让我都要被她推倒在地，险险地松开了对她的舒服，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对她的咒骂置若罔闻，只抬手理了理云鬓，摆出一如往常的雍容端庄，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微侧了脑袋淡淡对她一笑 ）
你放心，就算我再怨毒了你，也会替你好好教导儿子的，我会对他很好，比你这个亲娘对他还要好，他长大以后也只会记得有我这个亲生母后。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