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_明夕何夕，君已陌路__
你不知世上有我，我不知世上有你，岂不干净？一朝偶相逢，三载苦相思，情到浓处伤人深，宁愿无心对无情。何必呢，何苦呢？但愿此生，从未邂逅。
——题记
四月初旬，满地桃花堆积。是可谓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隐约，依稀瞧见那娇羞的面容带着恬静的微笑。竟恍惚间发现时间已过去那么多年。
脸色苍白的素人儿揉着睡眼走出了房门。“姑娘，桃花落了吗？”看着手中那凋残的花瓣，“昔日有那林黛玉葬花，今日这花凋落倒也没那么个诗意，只是...还是少了些什么。”
素人儿轻笑道：“姑娘是个怜花之人，倒也懂得这些。只是我们这些个粗人，倒也只觉得它好看，品不出什么味道。”
我顿了一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这儿天凉，回去吧。”
身后那飘零的桃花为谁写下了半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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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在这里给本大爷丢人。
- 滚开，母猫。
- 北园寿叶，你真让本大爷失望。
- 北园寿叶，听说你订婚了？
- 再见。
他对她说的所有的话，仅仅五句，却放不开。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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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开始的。
呵呵，早就已经忘记了。如果这注定是你少爷的一场游戏——
那，从一开始，我便输了。
— —忍足侑士

Chapter.3
「迹部财团的接班人迹部景吾近日已从英国回来，据迹部董事长所言此次回国是为了迹部景吾筹办婚礼，女方是日本的铃木财团铃木董事长的女儿铃木清子……」
这则新闻还在继续播出，准备出门的忍足却僵硬了身体。隐约间仿佛知道了那个骄傲的少年昨晚为何会出现在酒吧的缘由。
手机铃声轰然响起，僵硬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侑士侑士，你听我解释.，新闻上说的迹部…」
掐断了岳人的电话，关机。窗外的太阳刚刚升起，忍足侑士的太阳却像永远停留在了落日那般。忍足侑士躺在沙发上，新闻还在继续播报，夹在两指间的香烟还在泛着红光，一时间寂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忍足摸索着香烟，打开却发现早已空了，烟头早已满地狼藉。
看了看时间，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半，电视里已经换成了综艺节目。想起自己还未吃早饭，才想起微波炉早就停止，便当已是冰凉一片。
只得拿起钱包便出了公寓。
森岛饭店。
忍足是这里的常客，不因为其他，仅仅因为这是他们以往经常去一家饭店。没有五星饭店的华丽，只是咖啡色的格调，四周弥漫着G大调的曲子。
「呵呵，小景，约会才应该来这里的。」记得当时自己挂在迹部的身上，笑眯眯的解释着。大少爷当时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回忆吗？苦笑不已。
推门而入。
「啊嗯，就在这里吃午餐吧。」
「嗯，都听你的。」
身体僵直在了原地，迹部抬头，两人便对视了。
忍足只得讪讪的打招呼。「嗨，小…迹部，好巧。」
迹部盯着忍足，点头示意。
「景吾，不为我介绍吗？」
「嗯，忍足侑士，本大爷的…朋友。」
「忍足君，你好。我是景吾的未婚妻，铃木清子。」
忍足忍不住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迹部的未婚妻…
「你好。」
她笑了。「忍足君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从来没有听景吾提起他的朋友，所以…啊，一时太开心，太冒昧。会不会耽误忍足君呢？」
她抿起唇角，抱歉的笑着。让人不忍拒绝。心中不由猜测，小景，这样一个女子，你会不会有一丝动心呢。
打破三人的尴尬，寻问道：「铃木小姐怎么会选择这家餐馆呢。」
「是景吾要来这。」优雅的放下餐具，说道：「说什么约会才应该来这里的。真是的。」
忍足低下了头。呐，小景，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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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烟，随波烟云____OA向。

——“空有琴技，弹者无心，不弹也罢。”
晚间，夜色如稠浓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醉红院内还是一片莺歌燕舞，醉意迷离。
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
而今独自睚昏黄，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锦字都来三两行，千断人肠，万断人肠。
雁儿何处是仙乡？来也恓惶，去也恓惶。
我和往常一样抚着古琴隐于帘后。日复一日的抚琴，久了，累了。精神不由有些恍惚，帘外声音传来拉回了思绪。
「里间的琴师可是曲水？」蓝发男子揽着鸢歌轻笑着问道。不等我开口答道。「[呵呵，曲水吗？流觞曲水也就这般吧，曲水姑娘可会<平沙落雁>？」
琴音嘎止。「会些，不精。」我佯装不高兴，垂下了眼。
鸢歌轻笑出声：「既然忍足公子想听，曲水你便弹上一段，以免冷落了公子雅兴，这罪名啊，鸢歌可担当不起。」话音刚落，忍足便在那朱唇上轻啄一口，叹道：「知我者，果然非鸢歌莫属。」引得鸢歌一阵娇笑不已。
我轻笑着点头应允。忍足侑士是这凌江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流连于烟花场所，更是鸢歌的常客。心中不由的有些沉闷，鸢歌在笑，但是她眼中就像死水那般毫无波澜。心下一叹。
一串音乐自指尖流出。平沙落雁节奏凡三起三落。我却独取“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州三匝”而弹。
不由苦笑一声，其中韵意岂不明了于心。
夜里寒意甚浓，门忽然被掀开。一名紫装男子迈步而来。冷冷笑道：「啊嗯，空有琴技，弹者无心，不弹也罢，这样名曲听来倒不如那酒楼唱小曲的来得好。」
我全身一颤，握紧的双手漫出一抹血丝，却毫无痛意，好半天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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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觉到似乎有说不尽的话在我脑海里流淌，想要辩解却无从辩解。
忍足侑士轻轻一笑，带着些许无奈，站起身来。打笑道：「景吾，你也真是，不来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倒还嫌弃起人家姑娘的琴技，唉，也不知该说你什么。」
迹部景吾斜过一眼，微微扬起下颚，不屑道：「忍足侑士，本大爷空闲出来一趟，你便带本大爷来这种不华丽的地方？」
忍足正欲开口，便被身后一声娇笑打断：「公子初来，自不知这醉红楼有何等妙处。奴家鸢歌，愿为公子舞上一段，助兴。」鸢歌轻轻笑着。
迹部景吾微微眯起双眼。「好，本大爷倒要看看是何等风采让忍足流连忘返。」
上前几步，倚案而坐。
鸢歌微叹，俯身对我耳语几句便走进了里屋。
一袭妖艳红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鸢歌娴熟地踏曲而舞，舞的正是那首平沙落雁。鸢歌舞到迹部身侧手捧玉壶，以舞的姿态斟满了迹部面前的酒，回眸一笑回到了大厅。
「区区一舞，鸢歌到献丑了。」
「啊嗯，还算不错。不过那曲配上这舞...当真有点可惜了。」
迹部说完便回身离去。
我猛然起身，不顾鸢歌焦急的呼喊。看着那个背影追了出去，放下女子该有的矜持。焦急喊道：以舞的姿态斟满了「公子且慢。」
此时，夜已深沉，街道上早无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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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闻言，忽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傲俊美的面容，惑人心神的泪痣，嘴角漾着慵懒笑意。我这才看清那精致的五官，一时竟忘了最初的目的。
「有事？」
「刚才楼中，公子所言，奴婢不懂。所以望公子指点一二。」说道此处不由停顿下来，抬眸偷看他的脸色，攥紧了衣角。
他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你便是方才弹琴之人？」
「是。」
「呵呵，适才所言你应该比我更懂所谓何意。连自己心事都隐藏不住，漫不经心弹何琴？即想离去，离开便是，又何苦糟蹋了这<平沙落雁>之美。」
我憋红了脸。被说中心事是其一，其二，想离去又岂非这般容易。垂下了头。
「方才跳舞之人是叫鸢歌吧，你应该和她好好学学呢。那个女人....哼。」
我微微一愣，那双蓝紫色的双眸看着不远处歌舞升平的醉红楼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色彩。和初遇鸢歌时，鸢歌的眼神出奇相似。身体微颤，难怪方才他便一直盯着鸢歌.....难怪......胸口涌上一抹复杂感觉，说不清，也不道明。

仅你一人。耳畔低喃。
鸢歌倚在迹部景吾怀中，她微微张口，欲言又止，垂下了双眸。贪恋着此时的温柔。
沉默中窗外吹来阵阵清风，荡漾在室内，带着丝丝的凉爽，平抚了慌忙的心。
鸢歌紧抿着唇。迹部景吾开口问道：鸢歌，「你可信本大爷？」
鸢歌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笑了。摇了摇头，轻启朱唇：「不信。」
鸢歌离开那个怀抱走至窗前。抬起手抚摸着那纱窗凹凸不平的纹路。
打趣道：「那你娶了我，可好？」那日，她也成这般打趣过那人，想到那惊诧失措的人，眸里染上一抹浓浓的笑意。
「好。」
鸢歌猛然回身，望着那个笑得如斯高傲的男子。几次张了张口，却未说出半句言语。
「鸢歌，你是本大爷的人，本大爷自当要娶你。」你微杨起下颚，如同帝王那般。迹部，你一定不知那日的你有多耀眼，有多......可笑。
「噗嗤。」鸢歌掩唇笑出了声。「公子，鸢歌是风尘女子，这般不干净，那还轮到我们谈婚论嫁.....唔.....」尽数话语，全然淹没在唇齿间。
鸢歌只记得那夜迹部一直未曾离去，只记得他揽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鸢歌，我的妻；只记得他说，呐，本大爷要了鸢歌以后所有的时间；只记得他执起眉笔为她一次又一次画着黛眉......却不记得，那颗芳心遗落何方。
*************
夜里寒意甚浓，我独立园里，抱着古琴。望着那灯光扑朔的小屋，心底渐凉。
迹部景吾.....迹部景吾！�

「曲水，你进醉红楼多少年月了？」鸢歌轻声问道。
我疑惑的抬头望着她，不明所以道：「已有五个年头。」
「五年了，呵呵，真快。」她喃喃道，用指尖稍稍蘸了些丹朱，细细地涂了唇，抹了胭脂。
「曲水，你可曾记得初遇你时，我便问你是否姓柳？」她忆起那日穿着破烂，满脸污垢的女孩，皱起的眉头不由舒展开来。
「嗯，记得。」我当时只当是鸢歌随口一问，却从未想过此间另有深意。不由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她慢慢走近，纤细的手指擦了擦我的眼角，笑容中极力掩饰着什么，「泽青…泪腺瞬间崩塌，她蹲在了地上，双手掩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彼时三月桃花正盛。
鸢歌和柳青泽相识在雨水充斥的季节。
雨水顺着三十根骨的纸伞留下，许是雨水太大，桥上竟无一人。鸢歌莞尔一笑，撑着雨伞，提着裙衫，便玩起了水。一时竟忘了时辰。
一袭青衣狼狈的从桥的另一头奔跑而来，鸢歌来不及躲闪便被撞倒在地，「你…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这般莽撞。」
「我…我，小姐，小生绝不是有意而为之。只因…只因这雨水太大…」
「哼，自己莽撞也就罢了，怎么还怪起这天来了，你这人当真无耻。鸢」歌撅起嘴唇，抛下平日里学的礼仪，大呼起来。
「这…那小姐要怎样才肯饶了小生。」柳泽青只得作辑道歉。
鸢歌一时怔住，她只因他打扰她玩耍之意，怒火中烧，一时到未想到该如何是好。鸢歌眼珠一转，看到他身上背着的古琴。「你给我弹一曲，我便饶你这次，怎样？」
柳泽青望着淅沥不断的小雨，犹豫道：「小姐给小生留个地，此曲小生定会送上。现下这天…. 」
「好，你记住，醉红楼，鸢歌。」
鸢歌捡起一旁跌落的油纸伞，回眸一笑，便迈步离去。
红尘茫茫便这般相遇，蓦然回首，那如花的容颜，铭刻在书生心尖留下不灭的痕迹。
情之一字伤之最深，落了多少泪为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思绪。那拨动的情弦留下不灭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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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青…」我舔了舔干裂的唇角，一切都那般戏剧化。干涩的眼眶却再流不下那泪水。
柳泽青，我那上京赶考的兄长，那年三月离家，至今未归。家破人亡之际，柳家也仅剩我一人流落在外。而此时，那个收留我的人却告诉我，她识得他，也是她害死了他…
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了了一般，初遇时她莫名的眼神，三月里她每天夜里偷偷哭泣的原因，她听琴时发愣的思绪。
一夜之间，什么都明了…�

——“在为我描眉一次，可好？”
距离那夜已经好几日，我却再没见过鸢歌。
只是从他人耳中听得只字片语。
「迹部家的公子送来了聘礼，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那位姑娘因嫉妒，砸碎了多少值钱的东西。」
「忍足家的公子又恋上了醉红楼的莺语。」
这些言语多不胜数，听后不由嗤笑一声。
倘若今天迎娶的不是迹部家的公子，倘若今日没有那么多聘礼，苏妈妈又岂肯轻易放了鸢歌这块活字招牌，只怕连赎身也做不到吧。
成亲前那夜，迹部景吾找到了我。
「曲水，为什么不去见鸢歌呢？」
我说：「没有，只是最近事多，故未相见。」我将手背在身后，在抖。
他迈步上前，揉了揉我的头发。「去看看她吧。她…一直想见你。」
屋内。
还和以往那般一样，我弹着琴，鸢歌扶着下颚，发愣。仿佛一切都从未改变过。
终止了琴音。
我问她：「鸢歌，你爱过迹部景吾吗？」
她神色暗了几分，许久，摇了摇头。
「既不喜欢又为何要招惹他。」
鸢歌，你一直在利用迹部公子，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对吗？
鸢歌，你真正爱的人是柳泽青吧。
鸢歌，你知道吗？我恨你。
那晚，她没有说话，我却说了许多。
明明想哭的，为什么我却笑了。鸢歌，其实真正傻的人是你。
她哭了。第一次看到她哭了那么真实。她抱着我，一直哭。
她说：「对不起曲水，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