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短篇
愚人节主题短篇（一）万怨归一 （by魔界之勇士）
要怨，就怨你生在二月廿一。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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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鬼，我看见了！”
“哈？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骗傻子呐？”
因为一双看得见魑魅魍魉的眼睛，飞禾自小就没有朋友。
每日放课后，飞禾坐在村里的林荫小道上，自己给自己唱歌，自己陪自己读书，偶尔看见路过的幽灵，画在课本上，看似无趣的童年，却过得格外充实。
一零年夏，飞禾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市里的名牌中学，半个月后便背上家里打着补丁的荷包，带上父母辛辛苦苦为自己攒下的学费，独自一人进了城。
坐在进城的列车上，飞禾暗暗与自己约定，妖魔鬼怪什么的，都只是幻觉，是再也不许和别人说起了的。
开学两个月，六十个日日夜夜都平静地过去了。城里的孩子大多都心地善良，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来自一个小村庄就欺负自己，反而处处帮忙，教给自己城里人的习俗。
飞禾很珍惜这些朋友，所以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眼睛，被别人当做疯子了。他有意地无视那些鬼怪，以至于没有发现它们的躁动，以及和与那些扭曲面孔一致的，怨念。
-2-
“你农历生日，是不是二月廿一？”
两年前，飞禾初二，上学的路上，看见树上坐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儿，身上的衣着奇怪，竟有些像古装，两条腿在荡在空中，笑得好看。
“你怎么知道的？”飞禾抬脸看着那男孩儿，第一次听说有人记得自己生日。
那男孩儿轻松地从树上蹦下来，拍拍手站在飞禾面前，“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瞳。”
-3-
自从瞳的出现，飞禾平静的生活便一去不复反了。
瞳第二天转学来了飞禾班上。
瞳的确知道飞禾的所有事——所有事。他性格又张扬，一点也不怕告诉别人。每次飞禾因为看见鬼怪吓得愣住而没有回答其他人说的话的时候，瞳就直接帮他解释，“飞禾是看见幽灵了，不是有意不理你们。”
飞禾赶忙说自己看不见，大家就把瞳当傻子，疏离了他。
-4-
一天晚上，飞禾被奇怪的撞击声吵醒，起来发现瞳竟然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床上，地上盘着一躯妖魔半死的尸体。飞禾吓得不敢动，等地上的妖怪不再挣扎，才颤抖着双手，把瞳扶起来。
“……瞳、瞳……你没事吧？”
瞳逐渐有了意识，睁开眼睛，笑道：“我没事。”
飞禾看了看瞳，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染着黑血的剑，“你刚刚……在做什么？”
瞳坐起身来，伸手指着那具妖尸，“飞禾，你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这是我们的命啊。”
飞禾不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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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飞禾，作为一个看得见鬼怪的人，注定是它们争夺的对象，又注定是它们的天敌。
十五年一届的妖祭，不是你终结世间所有因羁绊而积累了怨气的妖魔，使得万怨归一，就是一只强大的妖魔得到你的肉躯，逆天道，实现自己的愿望。
上一届妖祭，正是你出生的时候，到你今年的生日之时，整整十五年。这就是为什么上天选择让你成为这个背负了沉重命运的人。
要怨，救怨你生在二月廿一。
不管是终结众灵，还是被它们掠去躯体，最后你都是注定要死的。
飞禾，你想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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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说什么傻话，明天才是愚人节呢。”飞禾干笑着，“我怎么会死呢？就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瞳看着飞禾，“你不想死？”
“当然不想。”
瞳点点头，眉头轻轻皱着，笑得勉强，“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接着伸手摸了摸飞禾的脸，凑近，吻住了飞禾。
刹那间，世界远逝了，飞禾被瞳紧紧地搂着，只能听见两人节奏繁乱的心跳，和远处传来的午夜的钟声。
-7-
瞳从床上下来，翻身上了窗台，意欲就此离开飞禾的房间。
飞禾看着他，见他身上的血迹渐渐消失，伤口也迅速地愈合，心里才放松了些，却又意识到瞳的反常。
“瞳，为什么你说的，那么像是要离开我？”
瞳笑了笑，“我才不会离开你呢。生日快乐。”
-尾声-
翻翻万年历吧，今年的二月廿一不就是愚人节么。瞳，你个骗子。
飞禾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眼角。从那天起，他的瞳孔，再也看不见妖魔鬼怪了。
飞禾知道自己一定是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