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有今日,何必当初】
何书生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梦。
梦里一只小狐狸变做了他案上的笔墨纸砚,然后他画出最出色的山水,写出最令人拍案叫绝的诗篇。
她在夜色四合的时候出现,然后在晨光初露的时候消失。
累的时候它会变回身子,然后自顾自的打哈欠,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睡下。
变成笔墨纸砚的时候有时候它无聊极了也会和他讲些天外的趣事,就算他只是淡然一笑还是乐此不疲。
不知因为是梦,还是他觉得它本该这样。他一点也不觉突厄。
每日起来,案台上都是他前日所做。一日日,一年年。
他的名气渐渐响了起来,在京有了一席之地,渐渐平步青云。
上门求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可是他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每每想要成婚为家里传宗接代,小狐狸趴在他腿上蹭的可爱小样子就会跃上心头,然后一拖再拖。
所谓熟能生巧,他不需要借助小狐狸也已经满腹经轮,他一颗七窍玲珑心,忧国忧民却不张扬,扶危济贫却不独揽功劳。所谓树大招风,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平白天下安生,他没有太过风华毕露,心性淡泊,平生也没有树什么愁怨,倒也乐得清闲。
他还是像以往一样,薄幕而眠,待佳人入梦。
可惜,那只灵性的小狐狸却再也没有出现。
一日他梦中惊醒,那狐狸还在身边,眉眼弯弯的,蹭他的下巴讨好着。
他伸手想扣紧一点,可惜那小狐狸却换成轻烟,朦胧中有一个人形的样子。
娇娇俏俏,甚是可爱。
“谢谢你不负众望,帮我积成功德一件,千年苦等,可算有了一览天宫,俯望天下的机缘。就此别过了,望你继续施恩放泽,造福百姓。”她笑了,笑的狐狸一样。
轻烟般的上升,终于化成了朦胧的空气。
“不要——”彭咚!人仰马翻,跌落床下。
下人们匆匆赶来,只见平素脸不变色的大人脸色青白,满头是汗,一概都吓变了脸色。
何然摆了摆手,声音有些疲倦:“无事,一场梦,一场梦,罢了——”
年年月月,岁岁年年。
他还是那个天下第一才子,只不过脸上温和的笑容更加温和了一点而已。
每次午夜梦回,他总是要端坐一宿。提起笔,想要写一些奏折诗篇之类的,三两下就会变成一幅画,带着朦胧的颜色。
少女的样子,娇娇俏俏,甚是可爱。
窗明几净。
他上楼,打开窗,默默的望着天空,好像这样就可以离她近一点。有时候他甚至卑劣的想,如果他坏事做尽,她会不会下来谴责他?
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
窗子外的月光凉凉的,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甚至把整个脸都遮进去了。
他忽然想到一首诗: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多少年了,他孑然一身,也许真像个痴痴的等相公回家的小妻子。
他忽然笑了,第一次放声大笑,不是含着疏离的温和。
笑的眼角犯潮:“你既无心,又何必招惹我?”
@忆忆忆忆白痴 请查收,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