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别啊,至少得让我吃一口嘛。”说完,吴邪飞速地坐回了电脑桌前。
大盘走势一直不佳,爹又更年期,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家里的面缸快要见底了。于是张起灵加大了卖艺的频率,从每天一次改为每天三次,在本市各个繁华路段流窜,靠表演胸口碎大石给他兄弟和爹赚饭钱。
这天,张起灵在街上卖完了艺,一身汗地跑回家,急急忙忙冲个澡,钻进厨房拧开了煤气灶。幽兰的小火苗舔着锅底,他爹从里屋探出头,叫道:“灵子啊,过来。”
自打被捡来之后他爹很少用这么温柔的称呼喊他,张起灵受宠若惊,擦擦手趸过去,小心翼翼道:“爹,咋啦?”
“你也知道,爹我呢把你从山上捡回来,是为了给吴邪当童养媳的。” 张起灵点点头,脸红到耳朵根。他爹看着他红透的小耳朵垂,叹口气,“不过呢,你年纪大了……肚子不争气,也生不出崽。”说着嫌弃地看一眼张起灵平坦的小肚子,童养媳立刻低下头,捏着围裙一声不吭。
“我们吴邪你配不上。所以,我给他介绍了新对象,你就……嗯,当然了,哀家也不是那么偏心眼的人,也给你找了人家。今天晚上你就去相亲去吧啊,”他恨恨地拿起枕头,想想又放下,“相不好别回来!”
虽然他爹一门心思要拆散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姻缘,不过他还算好心,没把干儿子介绍给二婚猥琐男。这位相亲对象是个穿粉红衬衫的青年,相貌十分英俊,一见张起灵就笑了,眼睛水汪汪的,特别有风情。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不过……”粉红衬衫道,“我有中意的妹子了。”
于是这第一次相亲就这么结束了。张起灵拿了好人卡回家,还没进家门就被他爹飞来的枕头打破了鼻子。
“赔钱货!!!!!连个对象都搞不定!!!!!”
这是我的错么,张起灵捂着脸低下头,人家是异性恋呀……我有什么办法。
“你他妈不会掰弯他吗!”后来他爹打够了,来了一句。张起灵鼻子很痛,他不敢顶嘴,吴邪在一边拽住他爹狂躁的臂膀,“别尼玛打他了行吗,明天他还得出门赚钱呢!”
第二次相亲很快就来了。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一张嘴每个词后面都带个儿化音,一听就北方那嘎达来的。
“哟,小可怜儿!”胖子瞅着他短了一大截的白体恤笑了,“模样不错啊,给你介绍个富婆吧,我认识……”
张起灵落荒而逃,刚进家门,迎头就是一本《超坑爹》挟风声而来,他没敢躲,被破杂志砸青了眼角。
第二天,气呼呼的爹安排了第三次相亲见面会。张起灵捂着脸去了街边一家KFC坐下,不一会儿,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怎么了啊?” 张起灵小时候被他爹无数次痛打,不幸落下了面瘫后遗症,兼语言发育障碍。见了陌生人就不太敢开口,面无表情,老多人说他高贵冷艳小龙女,其实他心里怕得要死,只是脸上看不出来。
看他不说话,制服男继续自顾自讲起来,“你怎么可怜巴巴的啊,脸上还青了一块……哎妈,你是不是叫人打的?谁揍你了,你爹?”
张起灵点点头。
“哦,真是挺可怜的。”他说,“我叫张启山,刚分配到这边来。你叫……”
“张起灵。”
“咱们一个姓啊,不错,不错。”
制服男长的挺英俊,一说话眼睛弯弯,好像在笑。“你会洗衣服做饭拖地吗?”
“……会。”
“那你会暖床吗?”
这是什么,张起灵没学过。他在家都没床睡,睡地板。幸亏邻居家看他可怜,把哈士奇不用的狗窝给了他,他才不至于天天趴在水泥地上。他那个抠门的爹,连瓷砖都不铺,更甭说实木地板了。
“不会啊?”张启山暧昧一笑,“没关系,跟着我慢慢学。”
这次相亲似乎圆满结束了。虽然张起灵有点奇怪,介绍的男人不是姓齐么?怎么改姓张的了?不过他没想那么多,张启山看着挺和气,说只要给他打扫卫生夜里暖暖床就行,管吃管住买新衣服,也不在乎他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崽,一个月还给37块钱的零花。他爹也挺开心,赔钱货好歹出手了。于是第二天就把张起灵扫地出门。趁着他亲儿子吴邪还没回家,他要赶快把他撵走,省得他天天在家晃得人眼晕,还动不动就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勾引的楼下流浪猫都比别的单元多出四五只,每天喵喵叫,可他妈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