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略显纳闷地回头,越过千山万水寻找布满青春痘戴着高度近视镜的我,肉呼呼的小嘴唇儿,白莹莹的小牙儿,她性感地张开嘴:“啥?”我只好再空投了一个纸团: “每句第一个字。”于是我看见她深深地埋下头。在我这个角度看,只有一个校服领子支在肩膀上,好像脑袋被人卸了。一会,她抬头了,脖子粉白的真好看,不过 她没回头,估计是脸太红了。刘薇薇往身后扔了个纸条,正落在叉子桌上。正值高一的英语课,老师顶着满脑袋乱发吐沫横飞:乱也就算了,关键是满脑袋乱;吐沫 也就算了,关键是横飞啊;裤子拉链也不拉,半截衬衫角还冒个头;褐色大镜片从眉毛上端一直罩在眼袋下面。他左手举着课本,看见第二排有动静,就往下走,喷 完吐沫抽空问叉子:“what happened?”伸手向纸团过去了,叉子连头都没抬,直接拎起纸团扔给我。操,这傻叉,你就扔你脚底下垃圾桶里得了呗,学习好了不起啊,瞧不起我们平 民的爱情啊!我攥着纸条不吭声,直挺挺地看着英语老师,顿时觉得我这一米八的大个子,上半身怎么这么长,突兀的我想把自己掐死。这货可不是省油的灯,看着 木讷,特别能告状,每次听见他哼着“亲爱滴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滴泪拭去”悠哉地从办公室出来,就知道谁家倒霉孩子又摊事了。那时候我还年轻,还很嫩,不 过我机智地把纸条偷偷给了同桌。心有灵犀那么久了,默契还是很有的。他自然迅速地毁尸灭迹。于是,我按照大眼镜的指示,轻车熟路地来到班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