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实上,云天青虽然说的这样简单,但其实当初为了给夙玉找阳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吃了不少苦。他现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再提起当年的心酸旧事罢了。
望舒的感应,其实并不强烈。那时,他已经是身染寒毒,还要持着一把冰冷透凉入了骨的剑,一步一个脚印,几乎地毯式走过了青鸾峰的每一寸土地,希望手中的望舒能有哪怕一丁点的反应。他体质本就阴寒,又不能把望舒收起来,整个人被冻得几乎迈不开脚,只能走走歇歇。地面上,他走过的地方几乎都留下霜雪般的脚印。
最后他终于再走不动,抱着望舒坐于一棵参天古木之下,周身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霜。
当时他想,老子难道就要冻死在这儿了。
心里无数不甘,却最终没有力气再用法术生起一把取暖的火——他的法力,早已为了帮夙玉驱寒而散尽。被望舒作为宿体的夙玉,身体简直像是一个无底洞,什么火暖魄什么炎神咒用出来,产生的暖意还不够融化她身上的薄冰,就被体内深重的寒气卷了进去,不见踪影。每次云天青几乎用尽所有法术也起不了一点作用的时候,都很是挫败,简直恨不得把结冰的夙玉和那见鬼的望舒一起扔到火坑里去。
云天青为她驱寒,全身修为几乎都搭了进去。此刻,早已无力自救。
云天青有些挣扎,又有些无奈。最终,是在一片刮骨一般的寒冷里耗尽了体力,沉沉闭上眼,睡了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云天青眨眨眼,发现身上冰雪尽消,还隐隐透着一股暖意。
一瞬间,他有些不清楚,自己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去、脱离了那凡间种种苦痛。
后来,他在身后的古树里挖出了阳阙。
那时天色已昏,寒鸦枯啼,月霜初降。一片寒意之中,唯有手中的阳阙是温暖的。
当时的他笑了。他抚摸着手中的阳阙轻声,老子果然命不该绝,哈哈。笑着笑着,蓦然就眼眶微湿。
……其实,并不是没有苦涩的。只是掩藏的很好。夙玉是从不知道的,但是他自己清楚。
“……想什么呢?”眼睁睁地看着云天青魂飞天外的状态,玄霄终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云天青茫然返魂,眨眨眼睛,半天才露出一个笑容:“……没啥,没啥。哈。”
——无论如何,都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