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何王宫门外。几名黑衣侍卫往来巡逻。
一名太监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侍卫喝问:谁?
太监答道:是我,主父宫里的太监孔亮,有诏令给大王。
一名侍卫道:跟我来。
将孔亮带去见高信。
高信就在赵何寝殿前亲自守夜。见侍卫领了个太监过来,轻声问道:什么事?
侍卫道:主父有诏令。
孔亮忙给高信打了一躬,道:主父夜来突发急病,命奴才传令,速请大王过去。
高信吃了一惊,道:主父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孔亮道:奴才也不确知,只知道已连传了两名太医进去,奴才听见说似乎是呕了几口血。既传了诏令要大王速去,想来是要紧的。
高信不敢怠慢,便道:你在这等着。
反身走到寝殿门前,朗声道:大王,主父有诏令。
寝殿门开,缪贤走了出来,道:高大人,大王已经睡了。
高信道:主父突发急病,要大王马上过去。
缪贤还未说话,里面赵何已经听见了,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来,问道:父王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高信道:说是呕了几口血,已有两名太医过去了。大王不要急,先去更衣。
赵何急道:缪贤,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快去拿我的衣服。
高信对一名侍卫道:快去点十名弟兄过来,随我护送大王。
侍卫答应一声正要去,高信猛然想起白天肥仪的嘱咐,急道:慢!先去前面偏殿请相邦大人过来。
这时缪贤已经伺候赵何更好了衣,赵何便道:高信,咱们走!
高信道:大王且慢,等等相邦大人。
赵何道:等相邦干什么?
孔亮也道:主父诏令并没有传见相邦大人。
高信道:相邦大人有令,任何人要请大王出宫,必须得到他的同意。
赵何怒道:什么?!谁给他这个权力?竟敢限制寡人出行?
高信道:大王息怒,相邦大人也是为大王的安全着想。
赵何道:胡说!他是把寡人当成了孩子,处处都想管着寡人。闪开!寡人现在就要去见父王!
说完,一把推开高信,便往外走。
高信不敢再阻拦,只好跟着出来。
乐容心急如焚,策马疾驰,眼见远处沙丘宫已经隐约在望,心里略感安慰,可是跨下的马儿却越跑越慢,终于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乐容腾身而起,轻轻落地。再看马儿,大口喘着粗气,口边喷出白沫,似乎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
乐容报歉地拍拍马头,道:对不起,累了你了。
说着从马背上卸下自己的琴、剑,给马卸去了缰绳,徒步向沙丘赶去。
赵何来到宫门口,命高信开门。正在这时,肥仪赶来,高喊:慢!不许开门。
赵何见肥仪当众违抗自己的命令,很是恼火,但肥仪除了是相邦,还身兼太傅,也是他的师傅,只好忍着怒气道:老相邦,因何不许开门?
肥仪道:请大王恕臣不恭之罪。只是这件事来得太蹊跷,臣职责所在,不得不先问明白。
赵何道:父王有病,在那边等寡人过去,你还要问什么?
肥仪道:就是这个蹊跷。主父正当壮年,白天臣等和大王还随主父打猎,主父精神健硕,气色如常,绝无一丝病态,怎么才回宫几个时辰就突然呕血?这难道不可疑吗?
赵何听了,也起了疑心,道:或者是父王隐疾发作呢?
肥仪道:老臣相伴主父三十年,知道主父从无什么隐疾。
赵何道:这……
肥仪道:大王且稍待片刻,等我再问孔亮。
赵何只好点头。
肥仪道:孔亮。
孔亮道:奴才在。
肥仪道:主父命你来召大王,可有诏书?
孔亮道:是主父口传诏命,没有诏书。
肥仪道:你说主父呕血,可是你亲眼所见?
孔亮道:这个奴才已对高大人说过了,奴才没有看见,是听太医说的。
肥仪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主父的病情,太医怎敢随便对你说?!你一个太监,又怎敢随便打听?
孔亮吓得忙跪下道:不……不是他们敢对奴才说,也不是……不是奴才敢打听,是……是他们私地下讨论,奴才无意间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