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离人歌

一
她在攀登楼梯，一步步，像电影放慢一样。
这是一栋五十三层的楼，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最起码 在龙川。
她抬起手，暗夜已经远离，照样隐去阴晦。
她想要抚摸的，不过是天空。
她想要接触的，不过是那片澄明的天空。
一阵阵风从她耳边吹过，然后，归于平静。
楼下，红灰分明。

二
“孙尚，韩莹死了。”
“哦。”
“你没有别的话想说么？”
“没有。”
“孙尚！”
嘟嘟嘟嘟……
他合上手机，窗外日暮西山，他早就知道了，韩莹的事，上了龙川日报的标题——坠楼少女。
后面的，他记不清了。
是“为何自杀？”还是“尸首无人认领。”亦或是什么，他统统不记得了。
黑白的照片上，依稀可以看得出那红色和灰色的分界线，尸体已是血肉模糊，可是同样白骨尽现。
即使照片模糊的看不出面容，但他知道，那时韩莹，那个倔强不屈的女孩。
乌云黑压压的按向龙川，韩莹的黑白照片贴在冰冷的墓碑上，照片上的女孩甜甜的笑。
雨倾盆而下，韩莹的母亲哭得几乎昏厥，韩莹的父亲站在墓碑旁，满脸严肃。墓碑前站着为数不多的人，远处的男孩穿着一身西装，洗去了稚气，打着一把黑伞，在距离墓碑很远的地方看着这场简单的葬礼。
没有神父，只有死者。没有祈祷，只有哭泣。
“孙尚，你不过去么？”
“不，王佶，你帮我，去看看。”
男孩转身离开了，雨帘洗的他的背影泛白。他行走时溅起的水花，重重的打在这场简陋的葬礼上，打湿了整个仲夏的龙川。
“孙尚！”
“王佶。”
孙尚转过身，看着站在天台口的王佶。丹凤眼里泛着白雾，朦胧的看不透。
“孙尚你没事吧！”王佶快步上前。
“王佶，韩莹她，至死，也算是，碰到，天空了吧。”孙尚转身，看着远处的天空。
“……”
“王佶，她的愿望，一直，一直都，很单纯，单纯的，不适合，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