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Y 1 撕破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愿不愿意加入神?”
中皇仍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抱歉。
这次主神居然没有生气,只是皱了皱眉头,迟疑道,“若我将智慧之神也一并授予你,你是否会改变主意?”
向宇飞还是摇摇头。
恨天默默的注视他们,心里却激起滔天波澜,因为现居这智慧之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恨天居士!她这样毫无顾忌地当面说出,就等于完全否定了他存在的价值。恨天心忖自己这数百年来在组织里庸庸碌碌,无甚作为,可能导致许多人不满甚至失望,但当下他却是以“一已之力”就取出了传说中三仙器之一的仙钟,这可是连帝尊都无法染指的仙珍,这样伟大的功绩难道还不足以消除这小小的不满?恨天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参与仙钟计划的人总共就只有七八人,算得上是至高机密。若是想秘密永远保守,让仙钟成为出奇致胜的鬼牌,最好的方法就是缩减知情者的人数,越少越好。狡兔死,走狗烹,你于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你心怀愧疚?心念几转,腹中怒火渐渐平息,却是变得明朗起来,当一个人不再迷惘,他往往是最可怕的。
自始至终恨天的表情都未改变过,他一向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这次他错了,太过理智有时也是很要命的。
“向公子英雄年少,老朽愿意将神位相让,望公子万万不要推拒。”
“是吗?”主神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你真的愿意?”
“是的,一代江山,新旧替换,本就是世间常理,我又何必在意?”
这么一句饱含诚意的话,却只换来了一声冷笑。
“可是雨馨在意,我也很在意,你让她失望的很,也着实让我失望的很。”
恨天愕然,“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协助你摧毁呀城的?你以为我不知到你背着雨馨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占着神位,你就真把自己当智慧之神了?在我看来,你最多就比猪要聪明一点。”
“你都知道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恨天的声音已有些发颤。
“我知道的好像跟你现在想的差不多。”主神盈盈一笑,恨天就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冰窟,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恨天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那还用看?有个人数百年来纵情酒色,不求上进,自暴自弃,简直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可是有一天他的脑子突然灵光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居然能够想出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壮大组织的实力,这当然让人兴奋不已,但仔细想想,这改变不会太突兀了吗?”
“所以你那时就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没错。”
“但你却仍是放心让我去做了。”
“因为我也实在想看看你的花样。我不着急,只因为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即使是在你最颓废的时候,我也没有撤消对你的监视。”
能将一个横跨数千星域的庞大组织完完全全地掌握在手中,这样一个人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恨天选择了沉默,他默默的退出了数百里,主神竟也毫不在意。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率先打破了死一样的沉默的人,却不是主神,也不是恨天,更不是向宇飞。
阴风呼号,猩红色的旋风于空中起舞,似乎是告示大家,来自黄泉的死神已经降临。
向宇飞曾在北斗的化仙池见过一次与此类似的场景,红色毛发的怪物,刀子般尖锐的嘶吼,失去人性的疯狂行径,皆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不用明说,向宇飞已与主神站到一起,准备联手对付这个敌人。
风眼处,一个红毛怪物负手而立,瞧不出容貌神情,只有那一双眸子,溪流般澄澈,大海般深邃,就如同那水中的明月,看似伸手可及,实际却远隔天地,猜不清摸不透。
主神道,“你就是公子玉?”
“我要杀你。 ”红毛怪笑道,露出一口黑牙。
“我也要杀你,”主神悠悠道,“但我现在还不想动手。”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劝说他背叛我的,我自问待他不错,该有的财富权力古经样样都不少,为了留住他我甚至都将亲妹妹许配给他,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背叛我?”
“他背叛了你,只因为他已经伤透了心。”
“他背叛了你,只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子的生活。”
“他背叛了你,只因为他想要做回那只鹰隼,翱翔九天,再无束缚,再无悲怆。”
恨天的眼眶渐渐发红,他终于忍受不住,怒吼一声,“住口!”而后,他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惨笑一声,飞快调整自己的情绪,试着用柔和的语调说道,“无论怎么样,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主神看着他的凄然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发酸。约莫七百年前,老人正值少年,意气风发,豪气干云,剑指江山,莫不快活。然而,他却肯抛下浮华,忘却盛名,加入了当时处于低谷的神组织,这不得不说是上天对神的一个恩赐。初始的百年,他殚精竭虑,以起无与伦比的天才头脑及勇气,策划了一次次轰动星宇的大事件,同时为神的再次崛起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可是就当神即将迈上正轨时,他却突然消沉下去,导致神的进度一拖再拖竟又花了两百年才真正从地府的损害中恢复过来。许多人都以为他江郎才尽,百年计划已经榨干了他所有的心血。
实看上去也正是如此,他快速地衰老,按说还未到中年的年岁,他却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多么悲哀。
主神却不信这些,但她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连妹妹都嫁了过去,却还是无法激起他的斗志,反而使得他更加堕落,竟连本来的工作也索性撒手不干了。主神心中气恼,却也无奈,只得放弃。
月匆匆,年华误人,往往物是人非,教你莫把泪珠比沁泉,白饮了许多愁。
“烟曌~”恨天的呼唤就如那年一般,充满了热情与快乐。
“你真是一头母猪!”
这是向宇飞第一次见到恨天的笑容,多么灿烂,恍惚间,他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四十岁。在那个年岁,人们活着,只有快乐。
明明是笑容,为什么看上去却如此悲伤?主神怔住,刹那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只不过她还来不及品味,便给一声鬼泣给生生打断。
公子玉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