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3.13
木棉花开
三月了。
《花田半亩》里,田维的城市有苍白的三月,和求了五百载方早开一月的紫玉兰。我无法想象那苍白的世界,因为我的世界是彩色的。
说起紫玉兰,我不禁想起了那紫红色的木棉,木棉是三月开的吧。以往写下什么,总要去查资料求证,而这次我却意外的没查,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带我见过木棉。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有一路盛开的木棉花。它们都静静地,静静地立于枝头。从下午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变得很开心,开心得抑制不住嘴角的微笑。那时的风——莫名的——透着一股温柔。
深圳没有苍白的三月,从一月到十二月都是有色彩的。或许这也是种残缺吧,没了苍白的点缀。
不得不承认,我的记忆实在是不清楚,那些回忆都像是被模糊了的久远的图画,散乱不清。而这样也好,每天都忘记了昨日的失望与感伤,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而在看到这木棉时,终于有些记忆浮现。
记得,深圳的小学附近也有那么几棵木棉,每到三月,便会开出鲜艳的花。但它的枝干却是光秃秃的——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一丝绿叶的点缀。许是那花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竟忽略了它的枝叶。我记得,木棉的种子是像棉花一样的,白白的、一团一团的棉絮体,当时抓在手里真的感觉很有趣。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木棉的种子。
我的老家,去小学的路上,似乎也有木棉花,我曾经在上面走过,地上紫红的汁液溅了一地,如血般狰狞。外婆告诉我,那是木棉花。是的,我清楚的记得,是外婆告诉我的。老家的三月,虽不苍白,但却是清冷的,木棉的紫色为春的开篇添了一抹生机。枝头的木棉,在柔弱的风中摇曳、摇曳……
回到家,窗外的夜景被些许霓虹点亮。我问过母亲,才知——原来是今天啊。
就是今天啊,在去年的今晚,有一个重要的人的生命悄然流逝,而我却没能抓住,一如那之间流过的时光。
我仍记得,第二天见到那个被黄巾覆盖的、再无呼吸的人时,眼泪悄然从脸上划过的温度和味道。那一刻,我突然害怕了起来。我没有勇气再掀起那层薄薄的布——在听了亲戚的描述后。她们说,她一直在等我。
我忽然明了了下午的喜悦和笑意,许是她来看我了吧。那风,就是她轻柔的抚摸啊。可现在——在这夜里——我却莫名地悲伤、怀念了起来。我宁愿相信——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天堂,而她,就在里面生活。她的妈妈、爸爸和哥哥,都在那里了,她们终于团聚了。
我忽然想起了许多,却又忆不起来。或许,只有在某种时间才会想起吧?比如,今天明媚的下午。
我的世界是彩色的,所有的画面都是一幅幅用精美的彩笔画出的——纵使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而我相信,我总会想起来的。就像那汩汩的河流,虽然它是透明的、明亮的且时常将它遗忘。而我知道,它就在那儿,离我不远的那儿。
而我也相信,她也在那,在河的对岸注视着我。
世上再无她,可她又在我的世界中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