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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初识杨鸿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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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好静,不好运动,加之先天不足,故儿体弱多病,成了有名的“小药罐子”。数年前偶然接触到形意拳,因曾经读过沈均儒先生的《五行拳的妙用》等书,知道此拳有很好的养生效果,所以试着跟随一位民间师傅练习,身体也逐渐由孱弱转为渐壮,并对传统拳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由于时间,工作等原因改为自学。在我学拳的过程中,曾一度将芗老的著作作为思想指导,并曾读到杨红尘先生和先生之子杨俭老师的著作、文章,其见地之精深独特,往往令我感到闻所未闻而又深受启发,然惜乎未能亲聆明师教诲,练功也谈不上什么进境,尝深以此为憾。近日有幸一见杨先生本人,心中颇有感触,故撰此小文。
近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杨先生的高徒孔老师,并在他的指导下练习芗拳桩功。几天下来,就感觉身体轻盈灵活,周身舒畅,和自己自学时的感受大不一样。一个周六的中午,孔师兄和另一位高师兄打来电话,说杨老师已经答应收我,并约我下午一块去见杨老师。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先生本人,心中十分激动和紧张。
下午3点左右,我随二位师兄来到了先生教拳的地方,这是一个单位家属院的文体活动室,即为先生平时教拳的场所。我们一进门,先生正在屋内洗头,见我们来了,连声招呼我们坐,说近日很忙,外地来学习的弟子较多,只好趁中午没人时洗一洗。先生擦干头发后,孔师兄向先生介绍我,我赶忙起身致敬,先生满面笑容,快步走到我面前,连声说“你好你好”,并要和我握手。我心中有些紧张,语无伦次的说因来时及自行车手比较脏,先生爽朗的说“没事”将宽厚温暖的大手和我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注意到先生是微俯下身,用双手和我的手相握的,握手时并不用力,而是将手轻轻的“捂”在我的手上,仪态中透着宽厚和谦和,我的心情也一下放松了下来。先生拿出纸杯,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然后坐下来和我们聊天。这时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先生中等身材,不算很高,但敦实厚重,一脸祥和,丝毫没有一般习武人的霸悍之气。先生诚挚地说,自己对传统文化的书画,音乐的热爱、向往,但因无缘 得到明师的教授,未能窥其堂奥,唯于武学一道,有幸得到诸位先辈明师的亲自教诲,得以登堂入室,有所深入,感到这一辈没有白活。我感受到先生对祖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感情,他是将芗拳当作学问来参究,当作道来修的。
提起芗老,先生的语气中充满了崇仰和感恩之情,称芗老为“老先生”。先生说他曾听老前辈们讲,老先生的涵养极深,一生从未说过打败过谁,关于老先生的比武事迹和超凡功力,往往都是从被老先生所折服的前辈那里传出来的。老先生反而经常讲自己曾败于谢铁夫、方怡庄等前辈名宿的事,并对这些前辈的指点,教诲感铭于怀,念念不忘。老先生确实经常与人发生争论,但都是为了学术问题,对自身的名利毁誉则丝毫不萦于怀。而那些曾与老先生发生争论的武术名家,在理解了老先生唯道是务的胸怀之后,大都与老先生成了莫逆之交。谈及继承和发扬芗老拳学的问题,他说在一个学科和领域内,当取得了一次实质性、时代性的飞跃之后,很难在短期内再在基本理论上有很大的发展,比如爱因斯坦后论理物理学的发展就是这样,拳学的发展也是如此。先生说,老先生留下来的东西,只有自己没有体会到、练到的,绝对还没有能超过老先生的东西,因此能将芗拳的精华继承下来、传下去就很不容易了,现在还根本谈不上进一步发扬。先生说现在大成拳界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人和事,造成了一些负面的社会影响,对此深感遗憾;但瑕不掩瑜,大部分还是好的,大成拳界在推动群众健身和祖国武学发展方面的贡献不容抹杀。
随后,我将自己的情况向先生作了间单的汇报,当提及家祖父是是省中医的老人,并在保定河北中医研究院就职期间与芗老见过面(家祖父不谙武学,故与芗老并无深交),先生听得极为关注,并连连点头。说道我是学中国古代哲学专业的主攻佛学,先生说术业有专攻,以后有关学术问题要向我垂询。这令我感到有点惶恐——一代武学大师竟如此谦瑾向学,是我未曾想到的。他还叮嘱其他入门较早的师兄,在练功经验方面要多向我传授,文化、哲学理论问题可向我咨询。这种宽松严谨的学风,正是我梦寐以求的。
谈及佛学,先生还讲了一件趣事:曾有西安的大和尚来访,看到弟子们站桩,感到并没有金刚怒目、降妖伏魔的气势,怀疑是否能练出技击的功夫。先生答曰:请看寺院中横眉立目者皆在刚进寺庙的殿中把门,而里面大殿中的罗汉、菩萨、佛则个个面露慈悲喜乐之相,正所谓“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芗老引导大家最求的,正是这种祥和慈悲的境界。两位大和尚听后有会于心,不禁点头微笑。
这时来学拳的弟子已经来了十几位,先生带我们来到小院里,开始手把手地指导大家练功。先生话语轻松亲切,循循善诱,还不时的让有的弟子在自己身上试验,亲自给弟子喂劲。外地来的弟子练得非常刻苦,一项接一项地不停地练习,先生在旁逐一指导。可能是怕我看了操之过急,先生对我说由于外地学生时间有限,所以只好采用这种“填鸭式”的教法,尽量多传授一些,回去再慢慢消化,我们本地的弟子不要着急,要一步步来,首先要练好基本功,打好基础。先生在给我纠正站桩姿势时说,站桩时最怕“放不下”,实作时最怕“舍不得”。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先生一贯的教授方法,还是因了解到我学习佛学才用了这种禅的语言,这句话确实对我很契机,让我回味无穷。我练习站桩有些累时,先生特意提示我开始不要硬撑,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们练完功告辞时,先生有亲自送出门外,直到我们上了自行车,才反身回屋。
回忆与先生的这次见面,先生给我的印象是:谦和宽厚,务实严谨,性格爽朗,是一位祖国武学真正的探索者、耕耘者和传播者。先生虽年过半百,但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单薄名利,谋道而不谋粮,是一位真正的仁者和智者。祈愿先生在武学研究和承传的道路上越走越广阔。而我能认识先生,并得先生教诲,实为平生大幸。如果在先生的教导下能有寸得,从中尽一丝绵薄之力,也就不虚此生了。
作者:何石彬2004年6月5日于石家庄


1楼2013-03-13 16:24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