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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潮】Chapter2 拉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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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被沉睡的希望,献给即将到来的绝对的黑暗。
I am just a ghost,with my rusty belief,cry out for my liberation.
May the Light be with me forever...Or never.


1楼2013-03-12 20:20回复


    2楼2013-03-1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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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6 18: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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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弗朗·鲁昂
      他一定是太久没离开丧钟镇了。布瑞尔、安多哈尔这种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适应。
      拉弗朗·鲁昂想着,环顾着四周。布瑞尔的炼金房传来令人厌恶的烧制药剂的声音,亡灵卫兵来回走动,铁匠铺的学徒们叮叮当当地打着铁,将一套又一套的盔甲打制完毕,估计是要送往瘟疫之地的前线。学徒虽然看不见,但声音告诉了他这一切——太压抑了。比安多哈尔好那么一点啦。他勉强对自己承认道。但他还是很想念丧钟镇的墓园和残破的小教堂。
      只可惜他不能回去。安多哈尔还在等着他,他不过是娜米菈大人派过来的信差。拉弗朗摩挲着信封,那熟悉的羊皮纸的质感……
      “鲁昂先生,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安多哈尔吗?”
      回来?不,这里不是丧钟镇。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回答道:“是的。”他顿了顿,用法杖探了探路,努力地想挺直佝偻的背,“是德洛伽先生吗?”
      “是。”
      “娜米菈大人派我送信。是给您的。”他从褪色的长袍的内袋里取出信来。信封是粗糙的羊皮纸,上面带有苦难之手的蜡封——他敏感的手指告诉他很多事情。
      对方半晌没答腔,似乎很吃惊。学徒努力地调动已经僵死的面部肌肉,想睁开眼睛——但他是个盲人,根本没有用。他只能自己想象德洛伽的表情。随后他感到信被从他的指间抽走,还听到揭蜡封的细微声响,接着是展开羊皮纸的吱吱声。过了一会儿,德洛伽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娜米菈女士有交代下次林地巡逻的事宜吗?”
      巡逻?
      “什么巡逻?娜米菈大人没交代过。”拉弗朗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我从没听到她提起这回事。”
      远处传来了一声嘶哑的咳嗽,拉弗朗可以想象出一个步履蹒跚的黑袍牧师正缓缓走来。“副队长德洛伽大人。”是埃尔法拉斯·埃德林的声音,“德拉卡特大人说安多哈尔最近还需要一批军备,让你的学徒快点打制出来,作为第二批运过去的军用物资。至于你提交的预算,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德洛伽对于高阶牧师冠以自己的头衔不予置评。只听他生硬地对埃德林说道:“这封信里提到些东西,你最好看看。”
      长袍悉悉窣窣的声响表明埃德林像往常一样深深鞠躬。学徒惊觉那封信又被塞回了自己手里。铁匠应该是点了点头吧,他那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学徒轻声道:“导师大人。”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枯朽却依然连在枝桠上的松针,带起一阵提瑞斯法那特有的死亡的气息。不知是晚风还是晨风——因为提瑞斯法永远没有晴天,而学徒的双眼前永远是一片黑暗。他无法看到那些美景,也无法提防所有偷袭,因此他十分谨慎,除非是亲人或导师,他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他的导师。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导师究竟长什么样,但他能“看”到他。在他的黑暗视界里,埃尔法拉斯·埃德林如同是一簇明火,所散发的力量令人生畏,或许还
      有……
      复仇的渴望?
      拉弗朗摇了摇头,心知不应这样私下评论自己的导师,这有违自己的道义。
      对面传来了液体轻撞容器的声音。即使他的嗅觉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迟钝异常,学徒还是能够
      闻到酒精的味道。他始终不明白埃德林酗酒的原因,这和他心目中的导师的形象出入太大。但如果他从埃德林那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保持沉默。
      “我的学徒。”导师的声音十分嘶哑,拉弗朗猜想是痛苦的嘶喊让导师的声音变成这样的。
      “娜米菈大人的信件。”长袍簌簌作响,他又听到了导师的咳嗽。暗影在上,这个人究竟经受过多少折磨啊!
      拉弗朗伸出手,递上那张羊皮纸。埃尔法拉斯·埃德林接了过去。


      3楼2013-03-1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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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埃德林平静地说着。他读信的时间比铁匠短得多,似乎对信的内容早已心知肚明。学徒听见导师将羊皮纸重新折起来。
        永恒的失去了视力让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新生,却让他无法端详自己留恋的一切,以及——阅读文字。尽管知道不应多问,但他依然按捺不住好奇心。所幸埃德林替他解了围。
        “你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对吗,鲁昂先生?”
        他点点头。导师的敏锐也是他如此敬畏对方的原因。
        “恐怕你不会喜欢。”埃尔法拉斯·埃德林嘶哑的声音掺进了几分苦涩。“娜米菈大人有很多
        斥候,为何遣你——一个盲人回来送信?”
        “因为我看不到信的内容。”拉弗朗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道,随后另一个不祥的念头在脑中升起:“因为她不想要我呆在安多哈尔。”
        学徒感到导师沉默地看着他。他真希望自己能够看进那双眼睛,好在其中寻找真理和信仰的奥义。那会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想象导师的模样令他不安。他忐忑地等待着导师的答案。
        “你很聪明,孩子。”埃德林的声音纵然轻柔嘶哑,却仿佛能穿透颅骨,震慑灵魂,“或许……有些太聪明了。是的,你说得没错。娜米菈大人不喜欢残废。她写信抱怨说她只需要‘合格的士兵,而不是浪费军饷的一群废人’。”埃德林柔声覆诵道。“她只看到了你的残疾……却无视了你的力量。”
        拉弗朗咬了咬嘴唇。导师又在咳嗽了。当他再次开口时,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可怖声响,使得学徒揪心异常。
        “为了得到我……他们毁掉了我。”埃尔法拉斯·埃德林低语道。“而当他们写信向我要求‘合格的’牧师时,却总是选择忘记这一点。”
        导师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拉弗朗知道那只是包裹烈火的坚冰。其他人恐怕很难看出来,但他可以。因为其他人用眼睛看,而他用灵魂。他并不清楚导师都经受过怎样的折磨,但导师话语中的每一分痛楚都让盲眼的学徒感同身受。他从未如此渴望为导师做点什么,只要能减轻这颗灵魂的痛苦,什么都好。
        拉弗朗听着导师蹒跚的脚步,知道他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回来,脚步声中添了达达的马蹄声。
        “当我挣扎着对抗命运的时候,他们打断了我的左腿。”学徒听着导师的说明,“请你扶我上马,鲁昂先生。现在我就站在马的旁边,你不用担心。”
        “我……能问问您要去哪里吗?”
        “当然是安多哈尔。”马儿不耐烦地跺着蹄子,盖过了埃德林的又一阵咳嗽。“而你将和我一起。我们两个残废将好好向娜米拉大人‘展现’我们的价值。”
        拉弗朗·鲁昂伸出手,他清楚地感觉到导师枯瘦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胳膊,其轻柔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教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恭敬地将导师扶上骷髅马,并站在一边。
        “我亲爱的学徒。”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导师的声音,“关于这次巡逻,你都知道些什么?”
        拉弗朗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无所知,导师大人。但是……这正是我想要提醒您的。娜米拉大人没有发布过这样的命令。我想我们该去向她汇报这一消息。”
        埃德林没有回答。学徒猜想他或许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会给你指路,而你为我牵好马匹,我们一起前往安多哈尔。”他再次感到导师轻柔的触碰,感到缰绳被交到自己手里。
        拉弗朗的道义告诉他,自己此时有保护导师的义务。他攥紧缰绳,听任导师枯瘦的手放在他的肩头,将自己转到正确的方向。初见埃德林记忆回响在他的脑中,学徒不由得喃喃道:
        “我不会让我主失望。我不会让您失望。”


        4楼2013-03-1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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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的血液。痛苦毁掉了他,但同时也铸就了他,因此学徒可怜他,但同时敬畏他。
          “靠近些……再近些……”

          他依言贴近。
          下一秒钟,埃尔法拉斯·埃德林将一柄匕首深深刺进了学徒的胸膛,刺进了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
          学徒觉得心口有一种冰凉的触感,然后是剧烈的疼痛。那正是附魔过的匕首所造成的伤害,连死者都可以再一次被杀戮。
          “我很遗憾,鲁昂先生……”
          拉弗朗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致命的伤口偷走了他的力量。他跪下来,双眼圆睁,努力想看到什么。但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轮到他无力地瘫倒在导师的怀里,埃德林枯瘦却不乏力量的手臂支撑着他。先前的病弱不过都是伪装……不,不全是。痛苦摧毁了他,又让他重生,他是痛苦的奴隶,更是痛苦的主人。可怜他是我犯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错误……
          学徒的脑袋垂在导师的肩头。埃德林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又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承诺过你真相。
          你虔诚而专注,一心卫道,更为致命的是你头脑敏锐,拥有智慧。你的智慧让你能很好地为我服务,也能让你轻易将我推上末路。你本该呆在安多哈尔……然而你却回来,知道了一次本应不存在的巡逻任务。
          你的敏锐本应让你比任何人看的都更清楚……而你却选择了让暗影蒙蔽的双眼。你曾经勇敢地面对天灾的余孽,但对于你自己,我的孩子,你却是个懦夫。现在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正如我告诉你的,我并非生而如此。我永远也不能向你描述罪人在苦修中度过的日日夜夜,不能向你描述囚徒在牢笼中经受的种种折磨,不能向你描述丈夫和父亲眼睁睁地看到妻儿惨遭屠戮的裂腑之痛。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的仇恨……对所有人……对我自己。此时此刻,它啜饮你的鲜血获得餮足,而你不是它的第一个牺牲品,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学徒瞪着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映现出另一个世界的太阳。
          我没错……从来没有。他真可怜。
          拉弗朗·鲁昂感到自己的肢体渐渐僵直。第二次死亡的疼痛让他早已死去的肌肉剧烈地收缩,他仰起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或许死了,圣光就可以再一次垂青我了吧?我也可以再次与你重逢了吧,卡莉娅……
          “快……让我……”他突然咳出一大口狰狞的、粘稠的血液,散发着亡者特有的腐臭,“解脱……”
          “愿你的灵魂安息于圣光之侧。”这是教父兰德拉斯的声音。他是多好的一位老者啊。
          脚步声远去了。在拉弗朗失去意识之前,光明刹那间回来了。他看到的是埃德林冷漠的背影,腰间闪着蓝光的匕首,东提瑞斯法明媚的阳光……然后他看到了圣光,看到了未婚妻的笑颜……他仿佛是有了什么力气,猛地按住自己的心脏,想要从那早就不再跳动的心中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跳。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还有我所没追寻到的东西,我还有我未完的愿望……!
          世界变为了血色。


          6楼2013-03-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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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瞎子也躺尸了!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3-12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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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黑啊。。。。。
              问个问题
              亡灵的感官是死的越久感官越衰退,还是不变?


              IP属地:福建8楼2013-03-13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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