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田下吧 关注:33贴子:2,036

回复:长篇连载:寻龙札记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和平机场距离日喀则市区还有4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坐在机场大巴上沿途向外观望着。7月里的西藏风光很美,大巴车窗外连绵的山脉,碧绿的草场,成群的藏羊,牦牛比比皆是——与在飞机上往下看时观感别有不同,让第一次进藏的范胖子看得兴奋异常,似乎忘记了自己几分钟前还在大呼头痛。
再颠簸一个多小时,我们抵达了下榻的宾馆。这宾馆房间条件其实还不错,和内地三星级的酒店差不太多,但是极度缺乏特色——关上门窗,几乎感觉不出我们已身处西藏,其实这也是中国宾馆和酒店的一个通病,同质化现象太严重了。到宾馆后我们小睡了一会,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其实日喀则市区的海拔并不算太高,也就在3500米左右,与我曾经在那过了一夜差点死掉的纳木错4800米海拔比起来,这里的含氧量简直是犹如天堂一般了。
我们抵达时不过上午十点,休息了一阵正好挨到午餐的时间——一直向往那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生活的范胖子硬是拉着我要我带他去喝酥油茶,吃藏餐。我一看时间还早,用过餐后我们可以直接前往扎什伦布寺,就收拾好东西,和他一起出了门。
这次的日喀则之行我们仅是为了寻找线索,所以几乎没带什么装备,所有的物品加起来一个拉杆箱就全搞定了——但我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带上了一个小背包,用来随身携带贵重物品;临出门前,我将那金片揣到随身背包的夹层里,心说这玩意儿可是我现在的全部身家,可得保管好啰。
中饭倒没什么好说,满街的藏餐馆,我们随便挑了一家点了一些藏菜,只是向来喝不惯酥油茶的我看着范胖子一口一杯的干着那腥咸味的酥油茶,又用糌粑和烤羊肉将腮帮子撑得鼓涨异常,连呼过瘾……不知为什么……我却总是止不住的干呕……


24楼2013-03-14 09:53
回复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5楼2013-03-15 09:21
    回复
      龙的传说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26楼2013-03-17 10:15
      回复


        27楼2013-04-16 16:22
        回复
          深夜来客
          待我们反应过来,那小乞丐已经跑开了快几十米,赶紧撒腿追去,却哪里知道这家伙极为狡猾,根本不在主干道上停留,拼了命的往路边的小巷子里钻——扎什伦布寺旁边就是一条名叫“喜格孜”的步行街,街上行人和商铺不少,无形中也给他带来许多屏障。
          “小王八蛋!站住!若是让你胖爷爷逮着看老子弄不死你!”范胖子颠着一身肥肉,边跑边骂道——根本不去思考他自己话里是否有逻辑问题。
          那个小乞丐根本屌都不屌我们,只顾拎着我那包,在人群和店铺的夹缝中穿来穿去,满是油腻和污渍的灰色藏袍时不时地擦在路人身上,激起一声声的怒骂。
          两个成年汉人在街头追逐一个藏族小孩,这混乱的景象让周围行人纷纷侧目——可我们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只得拼了老命一般的向他追去。偏偏那小乞丐奔跑的速度极快,在人潮中犹如穿花蝴蝶一般——我和范胖子上午才到高原,现在连走路都还有几分喘,对地形也不熟悉,哪里能追得上他——眼看着就被甩得越来越远了。
          再追片刻,只见那小乞丐侧身闪进一条窄巷,我们赶紧跟上去,进巷后却发现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那窄巷是一个死胡同,可在墙壁的死头竟开了一个只能勉强容小孩弯腰通过的狗洞,我们眼看着狗洞外那小乞丐飞奔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愣在了原地……干瞪着眼的看他那瘦小的背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普一停下来,我就感觉头痛欲裂,呼吸困难了,心知万万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就不光是东西被抢这回事了——若真搞出个高原肺水肿来,指不定我俩的小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再回头去看范胖子,发现他也是如此,嘴里此刻早就骂不出来了,一脸菜色撑着双腿在不停的喘气。
          我见他脸色只比我更差,赶紧过去将他扶到路边坐了下来,休息了好半晌,范胖子才终于恢复了一些,能开口说话了,却没想到这家伙开口就是对我一阵暴喝:
          “邹党生!***的长的猪脑花吗?一个小包都看不住?你的力气还没那小屁孩大么?现在东西被那小贼抢去了,你说现在咋整……”范胖子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憋气憋的,还是因为情绪激动——我知道这事儿全都他妈怨我,自觉理亏,所以也不好还口,只得任由范胖子数落。


          29楼2013-04-16 16:24
          回复
            范胖子骂了一阵,想来是骂得累了,晃晃悠悠挣扎着要站起来,连我上去要扶也被他一把推开,然后这家伙转身就要走。
            “胖子!你去哪?”我问道。
            “还能去哪?老子去报警!”范胖子头也不回,没好气的给我撂下这么一句来。
            ……
            从***出来,我俩都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刚才那警官的一席话让我们本来就凉了的心现在更是犹如被冰封了一般……
            ……“包包里头有好多钱嘛?”正在做笔录的胖**顿了顿,用四川话向我们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西藏工作的四川人好像特别多,我上次在拉萨也发现了这个现象,所以当着**用四川话询问,我也不觉得奇怪。
            “……好像有500多……”我想了想回答道。
            “才500嗦?”那胖**放下笔,皱了皱眉,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的脸,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这个连立案标准都还没达到哦……”
            “可我那包里装着重要的物品呢!”我赶紧补充道。
            “哦?是撒子东西?值好多钱?说嘛!”听到这话,那胖**才又重新提起笔来。
            “是龙……”我话未出口,身边的范胖子踢了我一脚,我这才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将那即将出口的“鳞”之给吞了回去。
            “龙?龙撒子”那胖**见我明显的欲言又止,赶紧追问道。
            “不,不是‘龙撒子’……是‘诺’,对了……是一个诺基亚的手机!一千块钱左右……”我赶紧胡掐道,试图纠正这个错误……因为刚才一直恍恍惚惚的,我差点一时大意说走了嘴,这“龙鳞”的存在岂是能和旁人讲的?我若真告诉那**说我那包里有一片龙鳞,他要是笑着说我疯了这倒还好,若人家真是较了真,定要我说个所以然出来,然后按照文物标准一路追查下去,那可就玩大发了。
            “恩,看来损失还不算重嘛,还是达不到立案标准……包包头还有撒子东西没得?”听到我说包里有个诺基亚手机,那胖**刻意的把摆到案头的苹果4挪动了下位置,以便表现出说我们“损失还不重”的意义何在。
            “没有了……”我不敢再说,担心言多必失。
            “哦,好嘛……我们排查惯偷时会注意你们那个背包的,来,把字签老……下次小心点嘛……”听我说包里没什么东西了,那胖**如释重负的放下笔,将笔录递给我,并假惺惺的嘱托道。
            “不过,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种事情在这边几乎天天都有,既然损失不大就当舍财免灾了嘛,手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撒……”说着,他又挪动了下自己的苹果4……
            ……
            我俩顶着如吃了大便一般的脸回到宾馆,范胖子找前台借总卡开了房门,将一张纸折了几折插到电孔里取了电,接着一屁股坐到靠窗的沙发上,然后就开始一言不发的抽着闷烟。
            我们不远万里从北京辗转来到日喀则,想凭借那龙鳞里的信息寻找到线索,却不想现在脚跟还没站稳,屁线索没查到一个,就先把解开谜团的关键物件给搞丢了……
            看着一脸阴郁的范胖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也坐了下来,陪他一根根的抽烟。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仍在北京的小金通报一下这个噩耗,刚准备起身掏手机,却听到范胖子轻轻的说了一声:“……邹爷,今个在街上对不住了啊!”
            “……哎……都是我的错,不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背包里……”我知道范胖子是想给我俩都找个台阶下,赶紧应道。


            30楼2013-04-16 16:25
            回复
              “**可没说不是你的错啊!只是觉得自己在大街上给你吊脸挺砸你面儿的,但整个事情,你还是得承担全部责任……”范胖子掐灭手中烟头,又重新点燃一支,然后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咱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你看咱今后怎么办?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在这寻找线索?”
              范胖子这话又问到了坎上,今个儿在扎什伦布寺逛了一圈,我们什么都没发现——鉴于这寺在历史上曾经两次遭遇到不可逆转的浩劫,我觉得在那寺里能寻得的线索可能会非常有限;加上现在“龙鳞”也弄丢了,再听今天**那口气,能找回来的几率估计是非常有限——不过好在那“龙鳞”上边的内容我们都拍了照,所以我倒比较倾向于放弃扎什伦布寺这条线索,回到北京再另做打算。
              “砰!砰!砰!”
              可就在我准备开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范胖子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范胖子隔门问道,我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我们在这日喀则一个熟人都没有,有谁会在这个点儿来敲我们房间的门?服务员?不太可能,哪个脑残服务员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客人休息?
              “砰!砰!砰!!!”门外那人不搭话,但敲门声却更重了几分。
              他妈的是谁?”范胖子的声音也跟着升高了一些——见门口的人不回答问话,我们更加确定那不是宾馆服务员。
              “砰!砰!砰!砰!!!!”
              ……回应范胖子的却仍旧只有指关节触碰门板的声音。
              “操你丫的,***的再敲门不说话老子就报警了啊!”范胖子站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悄悄操起电视柜下的一把铁架独凳——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半夜有人来光敲门不说话,你说心里不发虚那是假的。我见胖子找到了“兵刃”,左右看了一眼,没找到什么称手的玩意儿,只得把茶几上的茶杯拿起来跩在手里,瞄准着门口的方向。
              谁知范胖子这一喝,门口的敲门声竟然停了,见久没反应,我心中奇怪,踮手踮脚的走到门口,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望去,谁知视野内竟然一团黑色,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丢的东西还要吗?”我正努力的向外张望着,突然间贴着门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将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没跌在地上。
              什么?丢的东西?惊吓过后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再细想了一下那声音,音调前高后低,话语间夹带着浓厚的鼻音与翘舌——竟像是藏人所说的汉语。我看了看范胖子,他冲我点点头,想来也是听出来了。
              门口这人既然知道我们丢了东西,那定然不可怠慢——听他的口气可不像是**,那莫非这是抢走我背包拿小孩的同伙?糟糕!我那背包里还搁着我们的房卡呢!想到这一茬,我打了个激灵,赶紧迅速把把防盗环给拉上了。
              “如果你们不准备要回东西,那我就告辞了!”门口那人又用生涩的汉语说道。
              我和范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他点点头,将凳子高举在手里,我深吸一口气,转动门锁,将已拨上防盗环的木门拉开一条三指宽的缝隙。
              随着门的打开,门口那人刷的一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因为他贴门站着,所以我刚才在猫眼中竟看不到——这人一身典型的藏民打扮,高大精瘦的体型,浓眉凸眼都显得极为深邃,鹰钩鼻下的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黝黑的皮肤上显出道道风口——让人辨不出年纪,但肯定也大不到哪去。他头戴一顶毡帽,身着黑色大领开襟长袍,腰系一条窄带,脚蹬一双大头皮靴……不管怎么看,都和我们今日所见的藏人没什么两样。
              但我的眼睛却集中在了他的手上——因为他的手上提溜着一个我非常熟悉的物件,没错,就是**间所失落的那个背包。
              ……很显然,我那背包三指来宽的缝隙是无论如何都递是不进来的——我见那藏民身上再没什么可疑的物品,再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来者的确只有他一人,所以一咬牙,压门拨开了放盗环,将大门大打开来。
              孰知门打开后,那藏民却不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挺直的站在门口,伸手将背包递了给我。
              我疑惑的接过背包……心里可劲的纳闷——这他妈是唱的哪一出呢?这藏民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今天被那小孩抢去的背包会落到他的手里,而且他还给我们送还了回来?我这是应该道谢呢?还是应该报警呢?
              范胖子显然也是被这突发的情况搞了个丈二和尚,他放低手上的独凳,凑拢过来,向我问道:“先点点,看少了什么东西没?”
              我瞟了一眼门口的藏民,却发现那家伙面无表情的正把我盯着,我心中疑惑,暗想即使真要向他道谢也得等我清点了财物过后,就冲范胖子微微点了点头,打开背包翻找起来。
              房卡……还在;地图……还在;现金…………居然也还在……
              这一路翻找下去,背包里的东西竟然一件没少,连现金都一分不差,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龙鳞”……………………没有了!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的预感成真,左翻右翻,却遍寻不着我放在贴身夹层里的那片“龙鳞”……
              眼见着最关键的东西不见了踪迹,我额头上的汗唰的一下子冒了出来,范胖子见我脸色有异,赶紧靠了过来,焦急的问道:“怎么?那东西不见了?”
              我强压着情绪点点头,还没有回答范胖子,却听门口那个藏人突然又用生涩的汉语说道:
              “你们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要见你们……”


              31楼2013-04-16 16:25
              回复
                卷轴
                跟在那藏人身后,我们疾步走在日喀则深夜的街头,这个时间,内陆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在国境边陲的小城里,夜的气息却明显纯粹了许多——街边虽仍开着一些通宵营业的店铺,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烧烤摊,但顾客却总是显得寥寥无几。
                道旁路灯昏黄的光线让那藏民魁梧的身体投射出一道硕长的阴影,我和范胖子肩挨着肩,踩着那影子,努力的迈步想要跟上他的速度,但脑袋里却一直在焦急思考着应变策略——我那背包里除了那片“龙鳞”,什么东西都没有丢——莫非是这藏民口中的“那个人”竟也通晓龙鳞的秘密?那既然他已得到了“龙鳞”,为何又要特意将我们这两个苦主带去?
                是准备要杀人灭口?还是他自己尚不能完全破译“龙鳞”里的密码?我想不明白……
                那藏民与我们的说话时一直面无表情,教人搞不清楚他的情绪——但“龙鳞”既然落到了他们的手里,我们也别无选择,只能跟他去见“那个人”,方能见机行事。但临行前我还是多长了个心眼,悄悄的在宾馆的便条上留下一句话:“如果不见我们,请报警”,并暗暗放置在了显眼的位置,希望明早清洁工来打扫时能够看到。
                饶是如此,我此刻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的落不了地,再看范胖子,也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走着,想必心里也在担忧此行的前景。
                行不多时,那藏民将我们带到马路边的一辆农用三轮车前,并示意我们坐上货箱——我和范胖子对视一眼,心道看来此行路途还不近!心中的不安于是又多加了几分……最后我把心一横,暗想——来都来了!死就死吧!咱也给他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他们真是为了图谋我们的性命,根本犯不着三更半夜的拉我们过去,随便找一地儿划啦一刀就成,还费那事儿干嘛!于是拉着范胖子爬上了农用车的的货箱里坐着。
                见我们坐好,那藏民也跨进驾驶室,发动车辆,疾驰而去。我发现他似乎是在往郊外行驶,因为路边的营业的店铺越来越少,连路灯光也逐渐昏暗起来,渐渐就只能凭着星光看到一些草垛和山脉的轮廓了,仅有远处的几间单房还透出一些光亮来。再过不久,那车似乎偏离了主路,沿着土道开去,货箱里也越发颠簸起来,让我俩臀部苦不堪言。
                我们倚靠着车斗,四周漆黑一片,被颠得好不难受,偶然间抬头竟看到了满天繁星——这着实另我惊讶不已,要知道,星星这种稀罕物件我在城市里已经有多年没见过了。
                “怎么着!邹爷!夜观星相呢?”范胖子搭话道,我没有搭理他。
                “你说咱这次出来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一路上凡事唱衰啊?什么样的屌事都能让咱碰上……你说,咱这算是被劫持不?要不要我打个电话报警?”范胖子见我没搭理他,依旧自顾自的问道。


                32楼2013-04-16 16:25
                回复
                  班禅遗物
                  我和范胖子对视一眼,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都是惊诧异常,几乎连嘴都闭不了了;我们这边还在震惊着,坐床上的老人却已经拿起了那片“龙鳞”,将它轻轻往那卷轴上的空洞一放……完美契合……果真是完美契合……那“龙鳞”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嵌入到了卷轴的空洞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连看起来也是浑然一体,就如同两者之间从未分离过一般。
                  要知道那“龙鳞“虽大概是个是半圆的形状,但这半圆却圆得并不规矩,一些细微之处歪歪扭扭,现在这东西能如此完美的镶嵌在那卷轴里,显然那卷轴里的空洞就是以此为鉴挖出的。
                  我和范胖子看得简直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嘴这下是彻底的合不拢了——脑袋里一直在不停地思索那卷轴和“龙鳞”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却完全理不出头绪来,再看那青年藏人和小藏孩,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一情景,脸上和我们一样满是震惊;我们只得又愣愣望回着那看似一脸平静的老人,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此时老人将卷轴轻放在供桌上,再抬头环视了一下大家,思索了良久,才借青年藏人之口向我们问道:“两位贵客可否知道这卷轴的来历?”
                  我们若是知道还有鬼了,我和范胖子赶紧摇摇头。
                  见我们如预想般摇头,那老人突然变得目光如炬,用虔诚的语气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来,因为他说的是藏文,所以我们完全听不懂,但见那青年藏人和小藏孩听到老者说话后,脸上的震惊之情更重了几分,搞得我和范胖子面面相窥,不知道这老人到底说了什么让人如此料想不到的答案——愣了好半天,那青年藏人才反应过来,向我们翻译道:“我爸拉说,这个卷轴是六世班禅法师的遗物。”
                  听到这话,我脑袋里嗡的一下,全然混乱了——我们在那扎什伦布寺寻了一圈,却没能找到线索,哪里却能想到,这线索——而且是这么直接的线索,竟然如自己长脚一般,凭白无故的自个儿跑到了这里——莫非这老者祖上竟和六世班禅有着什么样的干系?或者……那卷轴和我们的背包一样,也是被“顺”到他这里来的?
                  我们尚未答话,却听那老人又缓缓说道:“……此物现今由我代为保存,实属无奈……早年间,扎什伦布圣寺被暴徒打砸,寺内废墟一片,连十世班禅法师也入了冤狱;其时五、六、七、八、九世班禅法师的存骨灵塔尽数被毁,诸位班禅金身、舍利遗落满地……”话到此处,老人闭起双眼,似乎不愿再去回忆那惨痛一幕,那青年藏人见状赶紧给老人倒过一杯酥油茶,那老人小酌一口,待其稍事休息,才又继续缓缓说道:“……我等教众待乱贼离去,冒险前去给大师们捡骨,秘密的将诸位法师的遗骨搜集了起来,以便日后能重新安葬。”
                  老人又顿了一顿,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此物当时就散落在六世班禅法师的灵塔废墟前——因为六世班禅大师的灵塔是黄金所制,所以我们前去之时,那灵塔已被暴徒们敲碎哄抢一空,只留下法师的遗骨散落满在废墟间,我在为其捡骨时,意外的发现这个卷轴,竟然也藏于废墟之中——料想定是大师佛塔中的物件,为了免其被暴徒所毁,我才一并收捡了回来。”


                  34楼2013-04-16 16:26
                  回复
                    那青年藏人翻译至此,眼睛都已红了,紧攥着拳头止不住的发抖——我知道藏传佛教几乎是藏人们完全的精神寄托,班禅法师的宗教地位更是尤胜过DL,所以也能明白他们内心的愤怒——就连我和范胖子,也觉得当年烧砸寺庙之人着实可恨至极,也是不能自已的将拳头捏得生紧,手心里满是汗水。
                    “前些年间,班禅法师们的灵塔已重建了起来,但是我却始终担心往日的一幕重现,所以擅自将这遗物截留下来……偶尔也会拿出来看看,以期能亲近些佛性,但长久以来,却始终参不透这卷中玄机——为何这长卷中会凭白挖出一块来,上面所绘之山水又是何地?……直至今日我收养这无知小童擅夺了二位贵客的财物,我在训斥他时偶然发现这片金片,竟和这班禅法师遗物能拼成一套,心生疑惑更起,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邀请两位前来此地,以期能够解我心头之惑……”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者深夜带我们来此,所为的也是心中久惑……但那“龙鳞”里的秘密又怎能轻易示人?看来这老人也注定只能带着心中疑惑终老了,我强压住心中不忍,不敢再看老者的眼睛,正欲开口作答,却不想那老者又缓缓说道:
                    “此外老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这金片和那卷轴一般,也是六世班禅法师的遗物,可否麻烦两位贵客将其过继给我,让这套传世佛宝能配齐完整,方才不枉我这数年里苦守之心,以慰班禅法师在天之灵,两位定然也能功德无量。”
                    听到那老者这话,我们俩头都大了——过继给你?这怎么可能,那“龙鳞”可是我准备用来翻本的东西,若是凭白无故的给了你,那我下半生还混个屁啊!——但现在却偏巧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所有东西都还掌握在对方手里……我和范胖子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样应答。
                    那老人见我俩听话后脸色有异,倒也不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将那“龙鳞”从那卷轴上取了下来,再伸手缓缓递给了我们。
                    这一幕简直让我震惊了,我怎么也没能想到,那老者会如此轻易的将老“龙鳞”还给我们——按说这东西早已入了他的手里,如果他不来通知我们,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东西最终失落在了哪里;即使他今晚将我们邀约出来,我和范胖子也是抱着一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觉得自己是冒险来的——但此刻那老者却如此轻易的就将“龙鳞”还给了我们,丝毫不顾自己多年来对这隐秘的渴求,这不得不让我们愕然。
                    我条件反射般伸出去接“龙鳞”的手愣在了半空,竟然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它接取过来。


                    35楼2013-04-16 16:26
                    回复
                      那老人见我脸色尴尬,于是主动将那“龙鳞”轻轻放入我的手中,然后缓缓笑道:“两位贵客不需多想,佛家十戒中,‘身三’其中一戒,就是这‘不盗’……这金片是我养子违戒所得,既然两位不肯将这金片交予我,我自然也不能勉强……只当两物间的确是有缘无分吧……”老者话说得坦然,但我却分明从他那清澈的眼中,隐约看到了无比的失落。
                      我惴惴不安的接过那“龙鳞”,心中感慨万分,一方面对老者如此大义的将“龙鳞”归还,心存敬佩与感激——另一方面,却又隐约觉得,既然那卷轴和这“龙鳞”间干系密不可分,想那卷轴也定是我们此番寻龙的关键线索,但此刻若是再对老者那予取予求,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老人家,你既然有此心愿,要将这对佛宝凑完整,依我看啊,倒不如你把那卷轴转卖给我们得了——以我看啊,这东西在你手中,在我们手中,只要是整齐的,那都算了结了你一桩心事嘛……”
                      最后还是厚脸皮的范胖子镇得住场,竟然直接提出了这个唐突的请求,想与那老者做起生意来。
                      “大胆!班禅法师的佛宝岂是我辈可以擅自买卖的?!”那不通汉语的老者还没说话,他那一直充当翻译的儿子却突然蹦跶出来,对着我们就是一声暴喝!
                      却不想那老者却也是一声轻喝,止住那藏族青年,似是在斥责他不该怠慢我们,然后和那青年用藏语交谈了几句,接着那藏族青年才不情不愿的向我们译道:
                      “爸拉说,六世班禅法师的佛宝不可买卖,自那浩劫发生时,他已决定要独自将这佛宝长久保存,不会交给任何人,更不会让金钱玷污,两位的好意他心领了……”
                      其实那老者的答案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要向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去购买佛宝,也多亏范胖子想得出来——可那卷轴也的确是关键所在,现在买也买不了,抢也抢不到……我们一时间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我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我们所掌握着的那“龙鳞”的所有线索,并期许能与老人所说的卷轴来历结合起来……突然,我想到了点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定,于是一句话脱口而出:
                      “老人家,请问您那卷轴,能否能借我看看?”
                      青年藏人将我的问话翻译过去,那老人略一沉吟了,随即后点点头,双手捧起那卷轴,让那青年藏人给我递了过来。
                      我将那卷轴捧在手里,终于仔细看清了那卷轴里图画的全貌——正如我之前所想,那图画虽是以藏画手法绘制出的山水图,但无论构图与笔墨,都没有遵循绘画的方式,反倒更像是一幅手绘的地图,不过在这地图上,却没有点滴的地点标识。
                      尤其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那卷轴画的中间地带,竟有那么一块空白的区域,未施任何笔墨,似乎是有意以此将画卷前后两段分隔开一般。
                      再看那依着“龙鳞”镂空的区域,在孔位旁还用丝线绣出了一个小小的太阳,闪烁着金光,颇为精致,但因为其比例太小,所以我们在之前草看时竟没能发现……
                      等等……那“龙鳞”中暗藏着扎什伦布寺的图案?卷轴上的孔位旁绣着小小的太阳?整个卷轴看起来又像是一幅地图?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猛然意识到将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将会得到什么结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看到谜题被自己解开,我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竟然不经意间轻笑起来,范胖子被我突然展现的笑容搞得一头雾水,忙不迭的拉着我的衣服问我在傻笑些什么,我却没去理他,暗暗定了定神,将那卷轴交还给青年藏人,接着转头对那老人说道:
                      “老人家,之前我的同伴提出要购买这卷轴,无意中亵渎了班禅法师,请您见谅,在这里我向您道歉……”那青年藏人听我说了这话,至胖子说话开始就板着的脸色才稍显缓和,他如是向那老人翻译了一番,就见那老人对我们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我们知道这卷轴对您来说犹如生命般珍贵,它也的确值得您用生命去守护……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同意我们给这卷轴拍摄一些照片,不知道您能答应吗?”我突然将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提出这请求时明显见那青年藏人眉头又皱了皱——其实我知道在佛教中,很多东西是不允许拍照的,据说这是亵渎神灵的做法——何况那卷轴又是六世班禅活佛的遗物,所以我对老人能否同意我的请求,也很是忐忑。
                      果不其然,那老人听青年藏人翻译后,也是面露难色,我赶紧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也是出于好意,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让这卷轴留在您的身边,又能凭借上面的图案,去寻找这金片和卷轴中隐藏的玄机,确实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管老人家您是否同意晚辈的这一建议——我向您承诺,若是我们能揭开这卷轴中的玄秘,一定在第一时间让您知晓。”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是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老者也不例外——何况这本就是那老者追寻了半生的秘密……
                      那老者听到我的话,却还是迟迟不能表态,他闭目思考了好一阵,才终于开口对那青年藏人说了些什么。
                      青年藏人听后,转头对我说道:“爸拉说,他不知道你们是在追寻些什么,但既然你们机缘巧合,得到了六世班禅法师的遗物,就要心存善念,切莫辱没了班禅法师的加持——至于对那卷轴拍照一事,他需要思考一下,暂时还不能答复你们。”
                      青年藏人言毕,那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向我们合十行了一礼,又向青年藏人吩咐了一番,随即在小藏孩的搀扶下转身走进了内室。
                      范胖子还想叫住那老人,却被青年藏人举臂拦住,说爸拉已经休息了,让他送我们回去。
                      我见那老人离去的表情,便知已无需多言了,只是要留下时间给他静静思考便可,便拉上仍旧在喋喋不休的范胖子,又跟着那青年藏人走出门去,坐上了农用车的货箱。


                      36楼2013-04-16 16:27
                      回复
                        我的推理
                        “邹爷,你说咱只对那卷轴拍照片有意义吗?我看那图画儿倒的确像是地图,可你说它是地图吧,上边又一个字儿没有,你好歹能给我们指个东南西北呗?——莫不是那上面的文字也是如这和它配套的“龙鳞”一般,需要什么特殊的方法才能显现出来吧?若只有照片,文字怕是读不出来吧?我倒觉得不如用钱把那老头给砸晕了,再强买过来……”范胖子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雪域”,使劲的叭着。
                        待那青年藏人将我们送回宾馆,已经是后半夜了,经过这一天半夜的折腾,我和范胖子早已疲惫不堪,但身体虽然疲乏,精神却极为兴奋——我们到日喀则第一天,就可谓是硕果颇丰了。不仅“龙鳞”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我们手里,还顺带牵出了关键线索的所在——竟然还有一副和“龙鳞”配套的卷轴地图……可现在的问题却是,偏偏那卷轴的主人却似乎并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寻龙大计。
                        “嗨!你这死胖子,就知道拿钱砸,也不看看那老头的样子,像是用钱就可以收买的人么?而且你准备出多少钱来买?那可是六世班禅的遗物——一百万?两百万?你老爹若是知道你花这么多钱去买一根莫名其妙的卷轴,不扒了你的皮才怪……而且,我觉得我们并不一定需要那卷轴的实物。”我在洗手间一边用湿毛巾使劲擦洗着脸上的尘垢,一边回应着范胖子的问话。
                        “哦,此话怎讲?”范胖子听我说不需要实物,一脸的疑惑,向我问道。
                        我放下毛巾,走在他对过的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也抽出一根“雪域”来——这种仅在西藏有卖的香烟味道的确还不错——点燃后叼在嘴里,深深的吸进一口,才终于整理好思绪,缓缓说道:“胖子,你还记得这‘龙鳞’里显现出的内容吗?“
                        “废话!你当我是鱼啊,只有十五秒的记忆力?”范胖子白了我一眼。“‘龙鳞’里有那个扎什么破寺的影像——所以我们才一路追到了日喀则来;还有那阿什么王留给他那不肖儿孙的话;另外还有一个叫柏格尔的孙子,也在上边刻了个‘到此一游’……”
                        见范胖子老是记不住那些拗口的藏语名字,我觉得挺乐,不由得轻笑着拍拍范胖子肩膀,说道:“得亏你还记得,其实这玄机就在这些个内容里!”,范胖子被我拍得一脸龟毛,疑惑的望着我,想看我到底要说些什么。
                        “来,我们现在来推理一下……”我端正了下坐姿,故作正色说道。
                        “我们到日喀则前,原本以为阿旺纳姆伽尔王所遗下的东西,仅是那片“龙鳞”——虽然我们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解读出了龙鳞里的内容,却却被里面那些不着边的话搞了个一头雾水,他在里面说让其子孙去“圣山”寻龙,这圣山是哪座山?丫根本就没提——要知道这藏区中圣山神湖多了去了——他单说这句话相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根据上面那扎什伦布寺的图画,一路追迹到了日喀则来……”
                        “但从今天我们却意外的发现,原来和那‘龙鳞’相配的,竟还有一个卷轴——而且那卷轴上已经预留了正好放置龙鳞的孔位,我觉得这两者一开始就应该是配套的,应该是那纳姆伽尔王一起给他子孙留的……既然他已在‘龙鳞’上留下了的信息‘该如何去寻龙’,那么他自然不会玩自己的后代,肯定留下些什么标示具体方位的东西——不然他的儿孙该如何去寻起?而据我们今日所见,那卷轴上恰恰又绘着一幅地图般的图像——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那么那卷轴估计多半就是他所标示出的寻龙的路线了。”
                        范胖子听得连连点头,表示他也认可我的推理。


                        37楼2013-04-16 16:27
                        回复
                          “说起那卷轴,最让人注意首先就是那上边竟然刻意的给那‘龙鳞’预留下了安置的孔位,我觉得这两件东西的关系恐怕还不止“提示”与“答案”那么简单——因为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根本就没必要镶嵌在一起——做个盒子来存放岂不更方便吗?何必要刻意要破坏卷轴留下契合点呢?”我颔首说道,范胖子也皱起了眉头,看来也想不太清楚。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因为还有另一事也让我非常在意……既然这两件东西本来应该是放一起的,但现在它们却又分别是在相隔千里的两个地方寻得——我觉得很蹊跷,他们是何时被分散的呢?又是如何被分散的呢?那首先去寻龙的柏格尔,到底只是找到了一片龙鳞,还是拿到了整套东西呢?”我向范胖子提出了这个疑问。
                          范胖子见我不住的卖关子,不停的催促我赶紧往下说。
                          “柏格尔当初所获得的物品数量,将直接关系到他是如何进行寻龙的,所以我对这个比较在意——现在看来,虽然直接的线索少了一些,但我觉得还是有办法能推理出的……”
                          “哦,你准备怎样推理,说来听听?”范胖子焦急的问道。
                          “其实很简单,从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两件东西起码曾经有过三个拥有者——第一个就是那阿旺纳姆伽尔王;或者应该说,他就是这两件东西的缔造者,我们暂时不去讨论他……”
                          “比较难以判断的就是那柏格尔,以及与他同时代的六世班禅了——那龙鳞上有柏格尔的留言,而卷轴又是在班禅的灵塔中被发现……究竟这两件东西是早就分散开来,还是在他们手里才被分开的,这是一个关键点。”我抖了抖手上的烟灰,继续说道。
                          “柏格尔曾经分别在在日喀则和北京两次面见六世班禅——鉴于这卷轴出现在了日喀则,而‘龙鳞’却出现在了北京,所以这两件东西失落在他俩谁手中都能说得通——或者说……这根本有可能就是个巧合——不过很遗憾!那卷轴的出现地方却特殊了点,是老头在班禅的埋身灵塔中寻得的——而根据史料记载,六世班禅因天花圆寂于北京黄寺,他的埋身佛塔,是康熙在北京城为其打造的——也就是说,那卷轴必然也曾经到过北京!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被放到六世班禅的佛塔里。”
                          “当然,那卷轴也有可能是一直被六世班禅给带在身边——但是我们按照常理推断,那卷轴既不是金子,又不是银子,若没那龙鳞里的内容作为辅助,就仅是一张教人看不懂内容的画卷罢了——画工还他妈的一般……六世班禅又没发疯,为什么会带着这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千里迢迢的从日喀则前往北京呢?——我觉得!那东西只能是有人在北京城给他的,才能说得通。”
                          “是谁!”范胖子听得眼睛都直了,不住的追问道。
                          “靠!你傻呀!肯定是柏格尔啊!按照小金整理出的时间线,柏格尔是在第一次进藏时翘班去寻龙的,而六世班禅在北京圆寂时,已经是柏格尔寻龙后的五年了——所以,我几乎能断定,柏格尔当初所寻得的,的的确确是两件东西无疑;但他,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尾随班禅进京后,将这两件东西在北京交给了六世班禅——肯定是两件!他若是只给了一件,班禅定然不会如此重视,还随身携带着,最终在去世后被当做了贴身遗物,和自己的遗骨一起装进了佛塔——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两件东西会失落了在相隔千里的两地……”我从内揣中取出那失而复得的“龙鳞”,小心的握在手上看着。
                          “可既然那六世班禅如此重视这两件东西,那那龙鳞又怎么会失落在北京呢?”范胖子不解的问。
                          “……这个我就只能猜测了,但据史料上记载,六世班禅是因为天花圆寂的,所以应该去世得非常突然,很有可能因此引发了一场小混乱,才导致这不起眼的金片遗失在了北京城,最终流落到了我们手上——而那卷轴,则被当做他的贴身遗物被一同封存在了佛塔内,最终运回了日喀则扎什伦布寺,直到文革中佛塔被毁,才被那老头给捡了去……”我将已经燃到手指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38楼2013-04-16 16:27
                          回复
                            “呼……原来如此!这“龙鳞”里边竟然还会有这么复杂的一段故事……”听我说完,范胖子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我说的,不过都是根据现有的一些线索进行的猜测罢了,完全没办法去考证——但我思来想去,若一定要给我们现在的遭遇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恐怕已经是是最可能的结果了。”我顿了一下,对自己的推理做出了补充,心里还多少有点小得意。
                            “恩!你这样说来也有些道理——可是邹爷!你刚才这一通屁话,却只能推断出了这两件东西为什么会相隔千万里的散落着的原因——却还是没有解释出为什么只需要照片,不需要地图本身的事儿?赶紧的,你丫继续推,别他妈闲扯蛋了……”范胖子突然反应过来,知道话题被我扯得远了,赶紧不耐烦的催促道。
                            “胖子!你丫别着急啊,且听我慢慢道来——”我说得渴了,赶紧趁空档呷了口水,然后继续给范胖子解释。
                            “……按照我刚才的推论,柏格尔拿到东西时应该还是成套的,那他肯定就是破解出了两样东西的关联,才根据得出的线索开始寻龙的——现在,我们急需知道的是,这两件东西中的关联到底是在哪里——但我估计,这个谜题应该并不复杂;要知道,当时可是在17世纪,那柏格尔又是个英国人,独自身处在人生地不熟的远东,身边的随从又多是一帮啥都不懂的阿三——既然连他都能解出来,我们若是破解不了,那岂不是太掉面了……”
                            “操!你丫说得轻松,咱还是手上过吧!你准备怎么解,给胖爷我说来听听!”范胖子一脸的不屑,笑说道。
                            “胖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卷轴上安放‘龙鳞’的孔位旁绣着一个极小的太阳?”我猛吸一口烟,预备说出事情的关键。
                            “恩,太阳?自然看到了,我当时也觉得奇怪,那卷轴上其他东西都是画出的,偏偏那个小太阳却是绣出的——你说绣就绣吧!他奶奶的却又只绣了那么小的一个,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节约针线咋的?你为什要刻意去提这个太阳?”范胖子问道。
                            “你再仔细想想,本应安放在那太阳的旁边的‘龙鳞’上占据主要位置的是什么东西?”
                            “……这他妈还用说?当然是那个扎什么寺了,投影出来这么大一个,都快赶上胖爷的大肚子了……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范胖子似乎也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见他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我冲他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按照小金搜集的资料,那阿旺纳姆伽尔王一直推崇的是藏传佛教中的巴噶举派——甚至他们竺巴族,也是被格鲁派给排挤到不丹去的……但他却为何又偏要在那‘龙鳞’上蚀刻上一座格鲁教派的扎什伦布寺——直到我们今天去了那扎什伦布寺看过,晚间又看到了地图上刻意绣出的太阳,方才明白过来——他之所以在那龙鳞上刻上扎什伦布寺,也是因为不得已才为之的。”
                            “怎么说?“范胖子急忙追问道。
                            “你还记得吗?那扎什伦布寺面朝东方而建,背后紧贴着尼色日山,所以只受早间的晨光普照,却受不了下午和傍晚的阳光——所以,我怀疑,以那龙鳞作为坐标,那太阳所在的方向,估计就是日出的东方——并且,整个地图大概都是以扎什伦布寺作为绝对坐标而绘出的!”
                            “操!原来如此!”范胖子听了我的解说,竟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他站起来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隐藏得够深啊!原来这两件东西里竟隐藏着这样的玄机……照你这样说,这龙鳞在那卷轴上岂不是如指北针一样的存在?”
                            “对!就是指北针!而且,我估计那太阳也是提醒他的后人用阳光照射那龙鳞的一个提示……所以,我们只需要确定出那地图所在的具体方位,即使上面没有标示出确切的地点,根据卷轴上的的图案,也是有办法查到他所指示的大致位置的;再将那地图与附近的山脉照片进行对比,我就不信把这龙穴找不出来!”我将手中的烟头重重的楚在了烟灰缸里。
                            “这个……又怎么能办到?这藏区里附近可遍地都是高山,我怎么看,这些山都长得差不多……”范胖子疑惑的问道。
                            “嗨!这有什么难的,首先那阿旺纳姆伽尔王是不丹的国王,想必龙穴也定然是在不丹国内——柏格尔在不丹与日喀则之间寻龙也从侧面应证了这一点……如此我们就已在无形间将搜索的范围缩小了许多;再加上几百年时间过去,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古人完全无法想象的科技……”说着,我将手指冲上,向着天空指了一指天……
                            “你的意思是……飞机?你莫非想搞个直升飞机去寻那些山脉……咱先不说费用,可这地方能租到么?”范胖子揩着额上的汗,弱弱的问道……
                            “你……你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GOOGLE地球吗?”我无语的看着他……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范胖子依旧是弱弱的说。
                            “那你就只当我什么没说吧……”


                            39楼2013-04-16 16:27
                            回复
                              刀与拳
                              范胖子与时代的脱节将我搞得很是无语……但我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只能耐心给他解释道:“GG地球是一款卫星软件,它可以为普通人提供高分辨率的地球卫星照片,有些地区的清晰度相当惊人——连公路上的汽车型号、屋顶上晒太阳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只要我们能确定出那卷轴上所指的大致方位,再用卫星照片来一一比对那地图上的山脉,我觉得找到线路问题不大。”
                              范胖子听得啧啧称奇,又嚷着非要我在笔记本上给他演示了一番,这才终于相信了我的话——GG地球上西藏和不丹这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拔较高,所以还算是清晰,城市以及周围的山脉河流都能看得相当清楚——听着范胖子看着电脑屏幕,不住发出“哎呀!**!这是我们住这宾馆啊!”“这不是那扎什么寺吗?”之类的惊呼,这也让我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可是,邹爷!咱光顾着自个傻乐了,你说那老头肯让我们拍吗?他说他要考虑一下,可他根本就没说考虑的时间啊……他要是考虑个十天半个月都还好,要是他发起疯来,要考虑个一年半载的,莫非我们也要等他个一年半载啊?”兴奋过后的范胖子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向我问道。
                              “操!他要是不给拍的话,老子就天天去他门口守着,我就不信他没有烦的一天!”我应道——回程的时候GPS已经搜索到了卫星,所以我立即就在手机上标注出了那老头家的位置,准备明个一早就主动出击,杀他个出其不意!怎么着也得磨着他把那卷轴给我们拍啰!
                              又是一通又折腾下来,时间已近早晨了,我赶紧叫仍锲而不舍守在GG地图上,试图查自己老爹煤窑的范胖子上床歇了,准备稍事休息就给那老头去杀个回马枪。
                              ……
                              “操!12点半了!胖子!快起来!”
                              孰料待这一觉醒来竟已是中午时分,我们昨夜间睡觉时忘记了设闹钟……想来也的确是累得紧了——因为连范胖子摩托车一般的鼾声都丝毫没有影响到我。
                              先行醒来的我赶紧把仍在打呼的范胖子踢醒,然后两人连洗脸刷牙都顾不上了,套上衣服,拿起相机就往外冲——不过因为昨天在扎什伦布寺门口已吃了亏,我再不敢把“龙鳞”放背包里了,而是用小心的拿多层纸巾包了,贴身的放在了带扣子的内揣中。
                              出门查了查GPS,昨夜那地方的距离和我之前估计的还真差不太多,离我们现在的所在也就三十公里左右——但似乎是地处偏僻,地图上连个确切地名都没有;我担心打车过去待会回程不便,就让范胖子去租了个车——所幸这日喀则是游览珠峰的必经线路,满大街都是租车包车的中介铺子——没多久,范胖子就搞定了一辆带驾的4400,我们和驾驶员谈好价钱,便立即驱车前往了昨夜里那间屋子。
                              开始时我们还能一路跟随手机的导航走,不过刚出了城,GPS上就显示没路了——幸好那4400的司机是个本地的藏民,我们只给他指了个大概方向,他就连说:“知道、知道!”车行不远,终于又开到了土路上——随着屁股上那熟悉的颠簸感传来,我才确定我们没有搞错目的地。
                              昨夜间到处一团漆黑,我没能发现,原来这一路上周围的景致还非常不错——带着雪顶的高山包围住平整的草场,阳光洒在遍地的牦牛身上……也将我们照得暖暖的,想象着咱们已经开始逐渐接近了所追寻的真相,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竟不自觉的随着那汽车喇叭里传出来的藏文流行歌抖起腿来。
                              再行不久,我看那GPS上显示已经和目标相当接近了,我抬头看去,果然就看到那栋熟悉的的藏式民居就孤单单的立在前方不远的路边,待到了屋外停下车,我让那司机在车上等着我们,然后就拉着范胖子一齐下车向那藏宅走了过去。
                              昨夜里我们也是来到这儿,当时觉得这房虽然偏远,但外部修葺得还算不错;今个儿到了白天,我们终于借着阳光看了个真切,原来这栋藏宅外立面竟也颇为破旧,墙上的白灰已经掉落了许多,露出黄色的泥浆来,屋顶上的经幡也是破破烂烂的——而且在他的周围四面八方五百米内,竟再没有一栋房子,屋子外也没有拉电线,我心说怪不得昨夜这屋里还是用的铜油灯取亮呢。


                              40楼2013-04-16 16: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