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竹吧 关注:18贴子:2,046
出版者记

--------------------------------------------------------------------------------

  按照作者在引言中所极力强调的,这个美国新版本添长了一章,最后一章。它在原来的英国版本中是有的,但美国版删掉了它,所以库勃里克的电影里面也没有。美国的出版商很乐意使这部引人入胜的小说版面扩大,焕然一新;但他的回忆与作者不同,删去此章节,固然戏剧性地改变了小说的冲击力度,不记得那是出版的条件呢,还仅仅是出于构思上的建议。不管怎么样,压倒一切的真理是,《发条橙》是一部现代经典,必须不折不扣地以符合作者意愿的形式呈现给美国读者。现在办到了。 

                    文里克·斯温逊 
                   一九八六年十二月 


1楼2007-06-29 22:20回复
    有意思的《发条橙》

    --------------------------------------------------------------------------------
      
    ——代序

      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一九一七——一九九三),英国当代著名作家,生于一丸一七年二月二十五日,自幼丧母。他出身天主教世家,父母都从事音乐舞蹈,但他却心安理得地背叛了在英国不算主导宗教的天主教。为此,他在小说中频频展现“自由意志”和“命中注定受天主拯救”观点之间的对立;除了《发条橙》,还有《缺少的种子八一九六二年》和《尘世权力》(一九八0年),都表明他的信仰游动于残存的贝拉基主义(五世纪在英国本上出现的基督教弄端,认为人类性本善,享有自由意志。到了近代,它演化为人道主义宗教)和奥古斯丁教义(六世纪自罗马帝国传来的基督教正宗,有原罪之说教)之间。本书的主题颇有哲理意味,原因即在于此。 
      他曾希望成为作曲家,却入读了大学英文系。前半生随军队的职务调遣而东西奔波,从事教书作曲;五十年代他在马来亚和文莱做官,负责教育,积累了大量创作素村。他着有马来亚三部曲(一丸六四年)。一九五九年,他被诊断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一年,于是他回国成了职业作家,希望为妻子留下一些生活保障。他活了下来,六十年代以后,他接二连三地发表了三十多部小说和其他作品,除了描写异国风情,也讽喻本国的奇异习俗。但没有人预料到《发条橙》的出现。《发条橙》的内容和风格被为该书美国初版写后记的评论家海门(Stanley Edgar Hyman)评为“野蛮”。连作家本人也在美国新版本引言“再吮发条橙”中对作品的成功表示意外。


    2楼2007-06-29 22:21
    回复
         正文....要累死人的...


      5楼2007-06-29 22:26
      回复
        4

        --------------------------------------------------------------------------------

          第二天早上,我在八点整醒来,身体依然感到疲惫不堪,很烦恼,像

        遭到了沉重打击似的,睡眼惺忪,黏糊糊地睁不开,我想,不去上学算

        了,我思忖,可以在床上多睡一会儿,比如一两个小时,然后随随便便地

        穿戴好,也许还能在浴缸里泡一会儿,替自己烤面包,听听收音机、看看

        报纸,多么逍遥自在,午饭后,我如果愿意,就可以去学校,看看那个练

        习愚蠢而无用的学问的伟大场所,有什么把戏好玩,弟兄们噢。 


          我听见爸爸发着牢骚跑来跑去,然后去印染厂上班;接着妈妈以恭敬

        的口吻朝室内喊,因为她看到我长得又高又大了: 


          “八点了,儿子。你不要再迟到啊。” 


          我回答道:“格利佛有点疼。别管我,睡睡会好的,然后我会乖乖赶

        去上学的。”只听她叹息着说: 


          “那我把早饭放在炉灶里热着吧。我自己得马上走了。”这是真话;

        有这么一条法律,除了小孩、孕妇、病人,人人都得出去上班。我妈妈在

        人们叫做“国家商场”的地方工作,给货架摆满黄豆汤罐头之类的货品。

        我听见她在煤气炉里哐当放下一个碟子,穿上鞋子,从门背后取下外套,

        又叹息了一下,然后说,“我去了,儿子。”但我假装回到了梦乡,没有

        回答,一会儿真的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奇怪而非常逼真的梦,不知怎的梦


        见了哥们乔治。梦中的他年纪变得大多了,非常尖酸严厉,在谈论纪律和

        服从的事情,说他手下所有的人必须招之即来,像在军队中一样举手敬


        礼,我跟其他人一起排在队伍里,齐声说“是,长官”,“不,长官”。

        我清楚地看见乔治的肩上扛着星星,活像一个将军。接着他把持军鞭的丁

        姆喊上来,丁姆老多了,脸色苍白,他看到我笑了笑,可以看见他掉了几


        颗牙齿,这时乔治哥们指着我说:“那士兵很脏,布拉提上全是粪便,”

        这是事实。我马上尖叫道:“别打我,求求弟兄们啦,”开始逃跑,我好

        像在绕圈跑,丁姆追着,笑个不停,军鞭甩得啪啪响,我每挨一下军鞭,

        就有电铃丁零零零,铃声大作,而且还激发出某种痛楚。 



          我迅速醒过来,心脏扑扑扑乱跳,当然真的有门铃声吱吱响着,是我

        们前门的门铃,我假装没人在家,但铃声吱吱响个不停,然后我听见有个

        声音在门外喊:“好啦,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睡觉。”我立刻听出来了,

        是P.R.德尔托得的声音,一个真正的大傻瓜,据说是我的教养跟踪顾问。

        他工作负荷超载,本子上记着数百名学生的事儿,我装出痛苦的声音,高

        喊对对对,弟兄们哪。我下床披上好看的丝绸睡袍,上面绣着大城市的图

        案,脚上套好舒服的羊毛拖鞋,梳好虚荣的美发,准备伺候德尔托得。我

        开门,他一个踉跄跌了进来,面容疲惫,格利佛上顶着破礼帽,雨衣肮脏


        不堪。“啊,亚历克斯同学,”他对我说。“我遇到你母亲了,对吧。她


        说你好像哪里不舒服,所以没上学,对吧。” 

          “兄弟,哦先生,是头痛难忍,”我以绅士的声音说:“我想,到下

        午会好的。” 


          “或者到晚上一定好,对吧?”德尔托得说。“晚上是好时光,对不

        对?亚历克斯同学,坐下,坐下,坐下,”好像这是他的家,而我倒是客

        人,他在我爹经常躺的旧摇椅上坐下,开始前后摇动,似乎那就是他来此

        的全部目的,我说: 


          “来一杯热茶吗,先生。有茶叶。” 


          “没工夫,”他摇动着,皱着眉瞥我一眼,仿佛用尽了世界上的全部


        时间。“没工夫,对吧?”他傻乎乎他说。我把茶壶炖上说: 


          “是什么风吹得大驾光临?出了什么毛病?先生!” 


          “毛病?”他狡黠地问;弓起背瞧我,还是摇动不止。此刻他瞄到桌


        子上的报纸广告——满面春风的年轻姑娘乳峰高耸,在推销“南斯拉夫海

        滩之光”。他仿佛两口就把她吞下了,说:“你为什么会想到出毛病?你

        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哪?” 

          “只是说惯了,先生。” 

          “呢,”德尔托得说,“我对你也说惯了,小同学,你要注意啊,你

        非常知道,下次就不是教养学校的问题噗,下次就是送上审判台了,我嘛

        是前功尽弃。你若对自己可怕的一生毫不在乎的话呢,至少也该为我稍微

        想想吧;我为你出过力流过汗的,悄悄告诉你吧,我们每改造失败一个

        人,都会得到一颗大黑星;你们每有一个人进铁窗,我们都要做失败忏悔

        的。” 


          “我并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呀,先生。”我说。“条子拿不到我什么

        证据的,兄弟,不,我是说先生。” 

          “别这样花言巧语地谈论条子,”德尔托得厌烦他说,但还在摇动旧

        摇椅,“警方最近没有抓你,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做脏事,你该心知肚明。

        昨夜打过架,是不是啊?动过刀,还有自行车链子什么的。某个胖墩有个

        朋友在发电厂附近,被连夜抬上救护车,送医院抢救,全身被砍得很难

        看;对吧。已经有人提起你的名字,我的消息,是通过正常渠道传到我这

        里的。还提到你的几个弟兄,狐群狗党,昨夜似乎发生过不少杂七杂八的

        脏事呢。咳,还不是跟往常一样,谁也证明不了谁做了什么,但我警告

        你,小同学,我始终是你的好友啊,在这个令众人悲愤、戒备、恼火的社

        区中,我是惟一诚心诚意拯救你的人。”


        16楼2007-06-29 22:42
        回复
            你们应该知道,这牢房建造的时候,是准备三个人住的,而今里面却

          塞满了六个,统统汗渍渍地挤在一块。当时,所有的监狱,所有的牢房都

          是这种情形的,弟兄们,真是肮脏,丢人现眼啊!哪里有什么体面的空间

          给人伸展手脚。说起来你们不相信,这个礼拜大,当局又扔进了一名囚

          徒,对,我们刚刚吃完难以下咽的面疙瘩和臭闷菜,正各自躺在床上静静

          地抽烟,这家伙就被推了进来。他是个瘦巴巴的老头,我们还没有机会看

          清形势,他倒开始高声抗议了,他一边摇着铁栏杆,一边尖叫:“我要求

          行使他妈的权利,这问牢房满溢出来了,该死的迫害,真是眼见为实,一

          点不错。”但一名警卫回过身来说,他必须好好适应,跟哪个愿意的人拼

          用一张床,否则就要睡地铺。看守说,“情况还会越来越糟,不可能有所

          改善的。谁让你们这帮人去营造肮脏的犯罪世界呢


          32楼2007-06-29 23:03
          回复
            2

            --------------------------------------------------------------------------------
              呃,正是这个新来的家伙,才真正引发了我的出狱,因为他是个讨厌

            的斗嘴型囚徒,思想肮脏,居心险恶,竟然当天就惹起了麻烦。他非常喜

            欢吹牛,对待同室难友竟然满脸不屑一顾的样子,傲慢的嗓门吼得震天价

            响。他声称自己是全野兽园中准一的模范罪犯,还说自己干过这个,惹过

            那个,一拳就宰了十个警察,……诸如此类的废话。可就是打动不了大

            家,弟兄们哪。所以他就向我开刀了,因为我最小嘛,说什么最小的家伙

            应该睡地上,而不是他。但其他人都向着我,高喊:“别动他!你这狗杂

            种,”接着他哭诉开了,世上怎没人喜欢他。这天夜间,我醒过来,发现

            这可怕的囚犯竟然跟我同床睡着,床在第三排底铺,狭窄得很,他还一边

            说着淫辞脏话,一边摸摸摸呀。我勃然大怒,尽管只有外面楼梯根装了一

            盏小红灯,看不大清楚,还是对他乱打一气。我心里知道,必定是这个臭

            杂种;等把事情真的闹大了,电灯点亮,我才看清他的凶险面孔,发现被

            我手指抓坏的嘴巴,鲜血直流。 

              后来发生的事是可想而知的,难友们都醒过来了,纷纷加入了朦胧中

            的混战;打架声似乎吵醒了一整排囚室里的人,只听到处是尖叫声,铅皮

            茶缸敲击墙壁声,仿佛所有牢房里的全体囚徒产生了共识,一场监狱大暴

            动正在酝酿,弟兄们哪,于是,电灯亮了,警卫们挥动大棍,身穿衬衣、

            长裤,戴着帽子冲了进来。只见打架的双方面色通红,拳头挥动,尖叫

            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接着我申诉,但每个警卫都说,也许是鄙人挑起的,因为我身上一点

            伤痕都没有,而这个可怕的囚犯却嘴里流着红红的鲜血,是我用指甲抠

            的。这就把我惹急了,我说,假如监狱当局继续容忍可怕的臭变态狂,在

            我睡着不能自卫的时候跳到我的身上的话,我就绝不在那牢房里睡一夜。

            “等天亮再说,”他们说。“阁下是不是需要一个带浴室、电视机的单间

            呢?好啊,天亮后可以解决的嘛,但现在,小哥们,快把狗格利佛放到麦

            秆枕头上去,谁也不要闹了。好吗好吗好吗?”他们严正警告了大家之后

            都走了,等电灯一关,我便说自己准备坐一个通宵,先告诉那可怕的囚

            犯:“去吧,如果你喜欢就睡我的床,我不喜欢它了。你这个臭躯体睡过

            之后,床已经脏了。”但其他人插嘴了,犹太大个经过刚才的黑夜搏斗,

            还在出汗呢,他说: 

              “我们不吃那个,弟兄们。不要向自以为是的小子屈服。”新来的就

            说: 

              “砸碎你的牙齿,犹太佬,”意思是闭嘴,但这是侮辱话。于是犹太

            大个准备发威了。“大夫”说: 

              “算了,先生们,我们不想惹麻烦的,是不是?”他以上等人的口吻

            说,但新囚犯还巴不得打一架呢。可以看出,他自以为人高马大,想想与

            六个人关在一起,却要睡地铺,直到我做出姿态,这实在有损他的身份,

            他嘲笑地模仿“大夫”说: 

              “喔——,依不想惹麻烦的,对不对,高射球?”接着,难看、热

            心、瘦削却筋骨强壮的乔约翰说: 

              “既然大家睡不好,就来点教育吧。我们的新难友最好接受一顿教训。”尽管他看来擅长的是…胜攻击”,说话方式倒不错,平静而准确。

            新囚犯嘲笑道: 

              “奇一扣一酷,小讨厌鬼。”这下真的起头了,却是以一种奇怪的温

            文尔雅方式,谁都不提高嗓门。新囚犯起先还尖叫几声,但犹太大个把他

            摁抵在铁栏杆上,让外面的微弱红灯一照,就看得见他,“城墙”拿拳头

            揍他的嘴巴,他就只能噢噢噢了。他这人不是很强壮的,还手的时候有气

            无力,我想,他是靠大嗓门和说大话来虚张声势、弥补不足的,不管怎

            样,看到红血血在红灯下流出来,我感到肚子里的欢乐又升腾起来了。我

            说: 

              “把他交给我吧,先走吧,现在让我来对付他,弟兄们。”犹大大个

            说: 

              “对,对,小伙子们,那样公平,来打吧,亚历克死①。”他们都站

            开了,让我在朦胧中揍这个囚犯。我穿着靴子,没有系鞋带;蹦来跳去

            的,把他全身打遍了,然后一个扫堂腿,他噗通倒地。我对准他的格利佛

            狠狠踢一脚,他噢噢一阵,好像哼哼卿卿地昏睡过去了。“大夫”说: 

              ① 此人发音不准。 

              “很好,我想这样教训就够了,”他眯眼看着倒在地上那被揍扁的老

            头。“让他梦见在将来做个好孩子吧。”于是,我们都爬回到自己的铺

            位,此刻已经累坏了,弟兄们哪,我所梦见的是,身处某个偌大的乐团当

            中,人数成百上千,指挥像是贝多芬和韩德尔的混合,看上去又聋又哑,

            十分厌世的样子,我位于管乐器部,但所演奏的却是白里透红的巴松
            管,.由血肉铸成,从我的躯体上生长出来,正好在肚皮中间部位;吹已
            松管的时候,我憋不住哈哈哈大笑,因为它在挠痒痒。贝多芬/韩德尔见状十分不安,气愤不已,他来到我的面前,对着耳朵尖叫,我就浑身大汗地醒来了。其实,响声来自监狱电铃,吱吱吱、吱吱吱地响。那是冬日的早晨,我的眼睛尽是眼屎,睁开眼睛,看见整个场所电灯通明,就感到刺痛。我朝下面一看,发现新囚犯躺在地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依然昏迷不醒。我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禁不住笑了笑。 
              我下了铺位,赤脚踢蹬他时,却有一种冷冰冰硬邦邦的感觉,于是我走到“大夫”的铺位摇醒他,他在早上总是醒得很晚。可他这次迅速下床来了,其他人也闻风而动,只有“城墙”还睡得死死的。“真不幸,”“大夫”说。“心脏病发作,肯定没错的。”然后他环视我们一圈说:“你们真的不该那样狠打的,十分失策的。”乔约翰说: 
              “得了得了,大夫,你对他偷拳也是不甘落后的呀。”犹太大个逼住我说: 
              “亚历克死,你太性急了。那最后一脚实在太厉害了。”我开始为此忐忑不安,说: 
              “谁挑起的呢?我只是最后进来的嘛,是不是?”我指着乔约翰说:“是你的主意。”“城墙”的鼾声响起来,我就说:“把那个臭杂种叫醒吧,犹大大个摁住他靠栏杆的时候,是他不断揍他嘴巴的。”“大夫”说: 
              “谁也不要否认轻度攻击过此人,就算是教训他吧,但是很显然,好孩子,年轻力壮,可以说不知天高地厚吧,是你把他置于死地的。真可惜。”


            33楼2007-06-29 23:06
            回复
                下面一部电影是关于开店老大的故事,一伙男孩一边大笑,一边把她

              踢来蹬去,他们先砸了店铺,然后放火烧掉。只见可怜的老太婆尖叫着,

              拼命想从火海中爬出来,但一条大腿已经被强盗们踢断,根本挪动不了。

              熊熊大火卷到她的周围,只见痛苦的面孔透过烈焰哀诉着,最终被火舌吞


              噬,随后听到一阵人类发出的最最响亮、最最痛苦、最最揪人心肺的喊

              叫。这次我自知一定要呕吐了,所以喊道: 


                “我要吐。请让我呕吐吧。请送呕吐脸盆来。”但布罗兹基大夫回

              答: 


                “想象而已。你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下面的电影要放了。”那可能

              是开玩笑吧,因为我听见黑暗中有人偷笑。下面我被迫观看了极其恶心的

              日本式折磨镜头;关于一九三九到一九四五年的二战,有士兵被钉在树

              上,在下边点火,有士兵被割下卵袋,甚至有士兵的格利佛被人用剑砍下

              来,在地上打滚,嘴巴和眼睛还会动,无头的躯体还在跑动,头颈鲜血如

              喷泉一般倒出,然后才倒地;与此同时,日本人在哈哈大笑。现在我感到

              肚子痛、头痛,口渴难忍,而且发现那恐怖的场面像要从银幕上跑下来似

              的。于是我喊道: 


                “电影停放!劳驾,停放了吧!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这时,布罗

              兹基大夫的声音说: 


                “停放?你是说‘停放’?嗨,我们才刚刚开始呢。”他和众人哈哈

              大笑着。


              38楼2007-06-29 23:11
              回复
                “你的——”他不懂纳查奇话,所以我解释道: 


                  “温馨公寓中的家长呀。” 


                  “知道了,”他说,“上次家长是什么时候来探监的?” 


                  “一个月前,”我说。“很接近一个月。有一阵他们中止了探监日,

                因为有囚犯透过铁丝网从他女人那里私运了炸药,狗屎恶作剧,跟好人过

                不去,把大家都连累了,所以离上次探监快个把月了。” 


                  “知道了,”这人说。“你家长有没有得到通知,你已经调动,并即

                将释放了?”那个“释放”之词,听起来格外悦耳。我说: 


                  “没有。”我接着说:“那对他们可是一场惊喜呀,对不对?我径直

                从门口走进去说:‘我回来啦,又自由了。’对,真畅快。” 

                  “对,”释放官说,“我们到此为止吧,只要你有地方住就行。哦,

                还有你的工作问题,对不对?”他给我看了一份我可以做的工作大清单,

                但我想,哎,这有的是时间考虑。先来点儿小假期。我一出去就可做个抢

                劫工作,把口袋塞满花票子,但一定得小心从事,而且得单枪匹马地干。

                再也不信任所谓哥们啦。于是,我告诉那人慢慢考虑工作,改日再谈。他


                说,对对对,随之准备走了,他的表现十分古怪,现在他咯咯一笑说:

                “我走之前,你想打我的脸一拳吗?”我想我没有听清楚,所以问: 


                  “哦?” 


                  他咯咯一笑,“我走之前,你想打我的脸一拳吗?”我皱皱眉,十分


                迷惑地问: 

                  “为什么?” 


                  “哦,”他说,“就想看看你的进展如何。”他把面孔凑近,嘴巴笑

                开了花。于是,我攥紧拳头,朝这个面孔砸过去,但他旋即缩了回去,仍

                然笑嘻嘻的,拳头只打到了空气,真是莫名其妙,他哈哈大笑着离去的时

                候,我皱着眉。接着,弟兄们,我又感到恶心了,就像下午时一样,但只

                有几分钟光景,随后就迅速消退,他们送晚饭来时,我发现胃口不差,准

                备大啃烤鸡了,可是老头的面孔讨打,真是好笑,那样恶心的感觉也很好

                笑。 


                  那晚我睡着的时候,还要好笑呢,弟兄们哪。我做了恶梦,可以想


                见,内容是下午看到的电影,睡梦或者恶梦不外是格利佛里面的电影,只

                不过人好像能走进梦境,参与其中,这就是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那是关

                于下午临结束时观看的镜头的恶梦,讲述笑嘻嘻的男孩们对一个小姑娘实


                行超级暴力,她倒在红红的血泊中尖叫,布拉提统统剥去了,真畅快。我

                在其中一边大笑,一边戏弄,身着纳查奇时装,充当带头大哥。就在打斗


                和推操热火朝天之际,我感到麻痹,很想大吐一番,其他男孩都冲着我哄

                笑,随后,我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踏着自己的鲜血,小桶的,中桶的,大

                桶的鲜血,最后回到房内的铺位。我想呕吐,所以颤抖着下了床,去走廊

                另一端的盥洗室。可是,弟兄们看哪,房门上了锁。我一转身,第一次发

                现窗户上有保安笼。所以,我去取放在床边小橱中的痰盂,意识到这一切

                是无可逃避的。更糟糕的是,我不敢回到自己在睡觉的格利佛里去。我很

                快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想呕吐,但此时已经不敢回铺位睡觉了。不久,我

                啪嗒一声睡着了,此后再没有做梦。


                40楼2007-06-29 23:14
                回复
                    “臭杂种,”我啜泣着说。“我对超级暴力之类的狗屎倒无可奈何,

                  我甘心忍受的。但是对于音乐却不公平。我听到可爱的贝多芬、韩德尔等

                  人的音乐感到恶心,就不公平啦。这一切表明,你们是一批丑恶的杂种,

                  我永远不会饶恕你们的,淫棍。” 

                    他俩显得若有所思。后来,布罗兹基大夫说:“设定界限总是困难

                  的。世界是一体的,人生是一体的。最最甜蜜、最最美好的活动也涉及一

                  定程度的暴力——比如说爱的行为啦;比如说音乐啦。你必须碰碰运气,

                  孩子。选择始终是你作出的。”这些话我没有全懂,但此时我说: 


                    “你们不必再搞下去了,长官。”我狡猾地调整了态度。“你们已经

                  向我证明,所有这些打斗、超级暴力、杀戮是错的错的,大错特错的。我

                  已经受到了教训,长官们,我现在明白了以前所不明白的东西。我痊愈

                  了,赞美上帝。”我以神圣的方式把眼睛抬向天花板,但两个大夫悲哀地

                  摇摇格利佛,布罗兹基大夫说: 


                    “你还没有痊愈呢。还有许多事要做的,只有当你的身体像见到毒蛇

                  一样对暴力产生迅捷而强烈的反应,不需要我们进一步帮助,不用药物,

                  只有那时——”我说: 


                    “可是,长官,长官们,我明白那样是错了。错就错在它反社会,因

                  为地球上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幸福生活不能伴有毒打、推搡、刀刺。我

                  学会了很多,真的很多。”但布罗兹基大夫听了大笑一阵,露出全副白

                  牙,说: 


                    “理性时代的异端邪说,”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我明白什么是

                  对的,并加以称许,但错的东西要照做不误。不不,孩子,你必须把一切


                  交给我们。而且要愉快从事。很快就会圆满结束的,不消两个礼拜,你就

                  获得自由啦。”随后他拍拍我的肩膀。 


                    不消两个礼拜,弟兄们、朋友们哪,它长久得就像人生一世似的,就

                  像从世界首日到世界末日。不减刑服完国监的十四年徒刑,也根本不能和

                  它相提并论,天天都是老一套。不过,与两位大夫谈心后四大,那姑娘拿


                  着注射液过来时,我说:“哦,你不能,”一边推开她的手,针筒掉在地

                  上玎玲啪嗒一下。那是为了观察他们怎么办,他们呢,就让手下四五个大

                  个白大褂杂种把我摁在铺位上,狞笑的面孔紧贴我的脸,推搡着我,随后

                  这护士小姐说:“你这邪恶顽皮的小魔鬼,”同时用另一管针筒猛刺我的


                  手臂,残酷地把这物质喷进去。最后,我精疲力竭了,同以前一样被轮椅

                  推到地狱般的电影院。 


                    每天,电影都是大同小异,全是拳打脚踢,红红鲜血从面孔和身体上

                  滴下,溅得满镜头都是。通常是穿着纳查奇时装的狞笑着的男孩子,也有

                  嘿嘿窃笑的日本折磨者,或者凶残的纳粹踢人者和射击手。日复一日,恶


                  心、头痛、牙痛,厉害厉害的口渴,生不如死的感觉正在变本加厉。直到

                  有一天早晨,我试图通过掉头撞墙,一撞撞到不省人事,来击败这些杂


                  种,可是结局却是,看到这种暴力颇像电影中的暴力,我感到恶心,所以

                  反而精疲力竭,听凭他们打针,照样推走了事。 


                    后来有一天早晨,我醒来,吃完了早餐,咽下鸡蛋、土司、果酱、热

                  气腾腾的奶茶之后,突然想到:“现在不会太久了。肯定非常接近结束时

                  间了。我已经吃尽苦中苦,也就不再有什么苦可受了。”我等呀等,等女


                  护士拿针筒进来,而她却没有来。出现的是白大褂下手,他说: 


                    “老朋友,今天我们准备让你走着去。” 

                    “走着去?”我问。“去哪里?” 


                    “老地方,”他说。“是啊,是啊,不要这么吃惊嘛。你要步行去看

                  电影,当然由我陪着的。不要再坐轮椅了。” 


                    “可是,”我说,“可怕的晨间注射怎么办?”我对此真的非常意


                  外,他们是多么热衷于把所谓的路氏物质注人我体内啊。“不用再在我可


                  怜痛苦的手臂上注射那可怕又恶心的物质啦?” 


                    “结束了,”这家伙笑笑。“永远永远阿门。你现在可以独立自主

                  了,孩子,步行去恐怖之所。但身体还要扎牢,强制观看。来吧,小老

                  虎。”我只得披上长袍,踏着拖鞋,穿过走廊,去那电影院。 

                    弟兄们哪,这次我不但分外恶心,而且格外迷惑。老套套又来了,那

                  些个超级暴力,人们被打得格利佛开花,鲜血淋漓的姑娘尖声求饶,这是


                  私下的个别戏弄和作恶;另外有战俘营、犹太人、灰蒙蒙的外国街道上充

                  斥着坦克、军装,人们在摧折一切的枪声中应声倒下,这是一般社会的暴

                  力。这次我感到恶心、口渴、疼痛,除了被迫看电影,就什么也不能怪罪

                  了;我眼睛仍然夹住张开,脚和躯体还绑在椅子上,但身体和格利佛上的

                  电线之类全部撤去了。所以,除了正在观看的电影,还有什么在对我起作

                  用呢?当然,除非这路氏物质变成了疫苗,在我的血管里游大,一看到超

                  级暴力,总是永远永远阿门地使我感到恶心。于是,我张大嘴已哇哇哭起

                  来,眼泪就像天赐的银色流动露珠,掩住了强迫我观看的东西。但这些白

                  大褂杂种很快拿来了手帕,擦去泪水说:“好啦好啦,都是些哭哭啼啼的

                  小鬼头。”老套套又来了,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德国兵在驱赶,犹太

                  人在哀乞哭泣,男女老少都要进毒气室等候毙命,我不得不再次哇哇哇哭

                  开了,他们就过来擦干眼泪,动作神速,不容我错过正在放映的一点点内

                  容。这是极可怕又恐惧的一大,弟兄们,惟一的朋友们哪。


                  42楼2007-06-29 23:17
                  回复
                      “没什么可讲的,先生,”我低声下气他说。“是愚蠢的儿戏恶作

                    剧,被所谓的朋友劝诱,应该是被迫闯入一个老虔婆——哦,老奶奶的屋


                    子。其实并不想加害,可惜那老奶奶偏偏拼老命要把我赶出去,本来我自

                    己就准备出去的,于是她死了。我被控告置她于死地,所以就坐牢了,先

                    生。” 

                      “对对对,接着说。” 

                      “后来,我被差劲部长,即内务部长挑中,在身上试验路氏技

                    术。” 


                      “详细讲讲,”他热切地凑过来,套头衫的臂弯在我推到一边的盘子

                    里蘸起大量草莓酱。于是我和盘托出,一点不剩,弟兄们。他还是十分热

                    切地听完,眼睛发亮,嘴唇张开,盘子里的油腻物开始发硬发硬发硬。我

                    讲完后,他站起来,反复点头,不断发出“嗯嗯嗯”的声音,井从桌上收

                    拾杯盘,端到水槽里洗涤。我说: 


                      “我来洗吧,先生,我很乐意的。” 

                      “休息,休息,可怜的小伙子,”他打开龙头,热气噗噗涌出。“我

                    想你确是犯了罪,但刑罚实在不相称。他们已经把你变成了非人的东西,

                    你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你已经委身于社会所接受的行为,成了只行善的

                    小机器。这一点我看得一清二楚——无非是意识域边缘条件反射的营生罢

                    了。音乐、性行为、文学艺术,全都必须成为痛苦的来源,而不是快乐的

                    源泉。” 


                      “对的,先生,”我说,一边吸着这位善人给的软木过滤嘴香烟。 


                      “他们一贯贪多务得,”他说,心不在焉地擦十一个盘子。“但其基

                    本意图是真正的犯罪,不会选择的人,就不再是人了。” 


                      “教诲师就这么说的,先生,”我说。“是监狱里的教诲师呀。” 


                      “是吗?是吗?当然他会说的。他不得不说的,是不是?他是基督徒

                    嘛,好,听着,”他说,还在擦十分钟以前就擦着的盘子,“我们明天要

                    请一些人来看你。我想可以启用你的,可怜的孩子。我想你可以掀翻这个

                    不可一世的政府的,把一个体面的年轻人变成一个发条机器,肯定不算什

                    么政绩的,除非它是炫耀镇压的。”他还在擦那个盘于。我说: 


                      “先生,你还是在擦那个盘子呢。我同意你关于炫耀的说法。这届政

                    府似乎十分喜欢炫耀。” 


                      “哦,”他说,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盘子,便把它放下了。“我对家

                    务活还不够熟练,过去我妻子是包揽一切的,让我潜心写作。” 


                      “你妻子呢,先生?”我说。“她撇下你去了?”我真的想知道他妻

                    子的情况,记忆犹新的。 


                      “是,撇下我了,”他没好气地大声说。“她死了。知道不,她遭到

                    残酷轮奸和毒打。剧烈的震撼,就发生在此屋,”拿着抹桌布的双手在颤


                    抖,“在隔壁房问。我必须硬下心肠,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但她肯定希


                    望我住在她香气犹存的地方。对对对。可怜的丫头。”那遥远的夜晚所发

                    生的惨剧,我是历历在目的,弟兄们;看见自己在干那活计,我开始感到

                    恶心,格利佛内的疼痛启动了。这家伙看见了,因为我的面孔顿时血色尽


                    失,苍白一片,他是能够看出来的。“你去睡觉吧,”他和善他说,“空


                    房间理好了,可怜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惨透了。现代受害人,跟她一模

                    一样。可怜可怜可怜的丫头。”


                    52楼2007-06-29 23:30
                    回复
                       “把东西给我,”我咆哮着把它夺过来。弟兄们。我无法解释它是怎么

                      夹到那里去的,那是报纸上剪下来的,婴儿的照片。婴儿咯咯咯笑着,口

                      边滴着牛奶,仰头对着众人笑,光屁股,胖乎乎,肉团紧挨着肉团。大家

                      嗨嗨嗨地抢夺我的剪报,我只得反复向他们咆哮,抓过纸片来撕得粉碎,


                      如雪片般撒落到地上,威士忌端来了,老太太们说:“祝你们健康,小伙

                      子们,上帝保佑你们,孩子们,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了,没错,”如此等


                      等。其中一个瘪嘴没牙、满脸皱纹的说:“孩子,不要撕钞票。如果不需


                      要,可以送给需要的人。”真是脸皮太厚。布力说: 



                        “那不是钞票,老太太哪。那是小不溜丢宝宝的照片。”我说: 


                        “我有点点累了,是的。你们才是宝宝呢,全部都是。嘲笑、取笑,

                      你们就会笑嘻嘻地、懦夫般地推搡不会还手的人。”布力说: 


                        “好啦,我们总以为你是那些事的领头,而且是教唆犯。不好,这就

                      是你的麻烦所在,哥们。” 

                        我看着面前这杯淡啤酒,肚子里真想呕吐,我“啊啊啊啊”的一声,

                      把一肚子臭泡沫吐了一地。一个老太太说: 


                        “勤俭节约,吃穿不缺。”我说: 


                        “嘿,哥们。听着。今晚我就是没有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是怎么回

                      事,可事情就是这样。今晚你们三个就自由活动吧,不要算上我。明天老

                      时间老地点见面,我希望会好起来的。” 


                        “哎,”布力说,“我真的抱歉。”可以看出,他的眼睛发亮,因为

                      今晚他可以掌舵了,权力权力,人人都要权力。“我们心里的打算,”布


                      力说:“可以推迟到明天的,这打算嘛,也就是闯进加加林街的商店。好



                      好干一把啊,哥们,捞一票。” 


                        “不,”我说,“什么也不要推迟的,可以自搞一套嘛,好了,我去


                      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 


                        “去哪儿呢?”里克问。 


                        “那就自己也不知道了,”我说。“我只想独自一人,理理头绪。”


                      老太太们见我就这样出去,感到十分纳闷;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

                      从前那样乐呵呵的,可是,我说着:“啊,见鬼,见鬼,”便独自一人冲

                      到了街上。 

                        天色很黑,刀割般的寒风越刮越猛,四周行人很少很少。巡警车载着

                      凶神恶煞般的条子开来开去游大,不时可见三两个幼小的警察在街角处跺


                      脚取暖,在寒风中喷着热气,弟兄们哪。我想,如今条子对抓获的人极尽

                      折磨之能事,大概大部分的超级暴力和烧杀抢掠已经销声匿迹了吧,其


                      实,现在的形势成了调皮捣蛋的纳查奇和不失时机舞刀弄棍,乃至拔枪相


                      向的条子之间的械斗。而这些天困扰我的问题在于,我已经什么也不在乎


                      了。仿佛某种温柔之气侵入了体内,而我却不懂得为了什么。当时,我不

                      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连喜欢躲进小室聆听的乐曲,也属于以前要耻笑


                      的曲目,弟兄们,我现在更爱听小小的浪漫歌曲,即所谓的“德国抒情歌

                      曲”,是钢琴伴唱的,很恬静,很有思慕情调;而不是从前那样全是大乐


                      队,身体躺倒在床上,夹在小提琴、长号、铜鼓之间,我的体内正在发生


                      蜕变,我不知道那是病变,还是他们那次在我身上注入的东西在捣鼓我的

                      格利佛呢?说不定它在逼我走向疯狂呢。 



                        我一边思索着这些,一边低着头在城里瞎逛,手嘛插在裤兜里;弟兄

                      们,我终于感到累了,并且极想喝一大杯奶茶。想到奶茶,我脑海中顿时


                      浮现出自己坐在紧靠大火炉的扶手椅里边,拼命喝茶的情景,有趣的、稀


                      奇古怪的是,我显得十分老迈,古稀老头已经须发皆白,且络腮胡子是新

                      留的。我看到自己成了老者,坐在火炉边上,接着该图像隐去了。奇怪透


                      了。 
                        我来到一家茶和咖啡店;弟兄们,透过长长的橱窗,只见里面挤满了

                      傻乎乎的人,普通老百姓,脸上毫无表情,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们毫

                      无害人之心,都平静地坐着闲聊,喝着无害的茶和咖啡。我进去了,来到

                      柜台旁,替自己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并添加了大量的牛奶,然后坐到

                      一张桌子边去喝。同桌坐着一对年轻人,边喝边抽着过滤嘴致癌物,顾自


                      小声说笑着。我根本不理会他们,继续喝茶,迷迷糊糊地思忖着,体内到


                      底是什么在蜕变,我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忽然,我发现同桌陪伴这位小伙

                      子的姑娘十分姣好,不是那种诱人邪念,想要去放倒来性交一下的雌儿,

                      而是体态优雅,面容美丽,口含微笑,头发金黄,诸如此类的废话。旁边

                      的小伙子呢,格利佛上戴了帽子,脸没有对着我。他转身来看墙上的大

                      钟,我这才看清他是谁,他也看到了我是谁,他是彼得,就是说当初的三

                      个哥们之一,那时候的四个人分别是乔治、丁姆、他和我。彼得已经老多

                      了,尽管他只有十九岁多一点。他留着小胡子,身穿普通的白天装,还戴

                      了这顶帽子。我说: 

                        “嗬嗬嗬,哥们,怎么了?长久长久没见。”他说: 


                        “可不是小亚历克斯吧?” 


                        “正是,”我说。“打那些死亡的、过去的好日子以来,又过了很长


                      很长很长的时间。据说可怜的乔治已经人土,老丁姆成了穷凶极恶的条


                      子,这里是你我。消息如何呀,老哥们?” 

                        “他说话是不是很有趣啊?”这姑娘咯咯笑着说。 



                        “这位,”彼得告诉姑娘,“是老朋友啦,名叫亚历克斯。请允许我

                      介绍我太太。”


                      60楼2007-06-29 23:40
                      回复
                            因为电影的缘故,很多人把小说的最后一章贬低的一文不值,不过顺应我个人的理解,在此还是保留了这一章..



                        还有....弄这玩意是要弄出人命的啊,,,,,,,以后少搞为妙......555555让我置顶几天过下瘾吧.........


                        62楼2007-06-29 23:45
                        回复
                          电影在此:

                          http://www.shooter.cn/sub/detail.html?id=59183&film=发条橙.A.Clockwork.Orange.1971/[发条橙]


                          63楼2007-06-29 23:49
                          回复
                            这里也行:

                            http://www.fifid.com/subject/1341033/


                            64楼2007-06-29 23:49
                            回复
                              百度在中间吞了好多贴……搞的小说千疮百孔的……气死我了 


                              65楼2007-06-30 10:1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