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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尽香隐荼靡处 )— :小说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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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留百度。


1楼2013-03-08 17:55回复
    文案:
    如果来不及参与你的过去是上天注定的,那么我希望,我们的相遇是有意义的。


    2楼2013-03-08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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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0 20: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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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一节
      苏镇。苏府
      正是江南烟雨连绵的季节,朦朦的细雨幽怨而缠绵。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连着生长在这里的人,亦如粉雕玉琢般的精致。
      苏瑾茹苏三小姐出嫁的那一天,正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在三四月烟雨连绵的时节里,着实难得。喜婆子一个劲儿地讨喜说道:“唉哟,咱们江南水乡第一美人儿呀,连老天爷见了也笑开颜喽,好兆头好兆头喏。”
      这些天苏家上上下下都忙乎的不亦乐乎,因为这桩亲事是从老太爷那时候就定了下来的娃娃亲。而且三小姐的夫家更是割据一方的地方军阀势力,拥兵百万,富甲一方。再者,闵家长子闵世唯与苏瑾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闵世唯对这位“小娘子”更是宠溺有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当宝石,把圆圆的月亮送给她当镜子。苏、闵两家更是多年世交,闵母对苏瑾茹也视如己出,疼爱她甚至比自家闺女还要多。如此一对才子佳人,珠联璧合的,如何不羡煞旁人?
      这一年,闵征南打了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这也是混战多年以来难得平静的一年。闵世唯,乃闵征南嫡出的长子,更是在军事上得力的助手。战场父子兵,同心同德,攻城略地,少不了世唯的出谋划策。在闵征南的心中,早已默认了这位接班人的地位。于是这一天,闵家更是意气风发,一掷千金,派的是德国进口汽车队来迎亲。前前后后一共50辆德国进口的车子,更带了一百多人组成的军乐团,途径大城市的时候吹吹打打,缓慢行进,那场面可是前所未有的盛大。苏镇的百姓人人都抢着往大街上跑,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着百年难得的盛世喜事。
      可是,苏瑾茹这一天却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她到底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孩儿,对存有守旧观念娃娃亲的确有抗拒,但更多的是她内心中对爱情的理解,使她觉得这一场联姻有着一种说不出得别扭。她认为,爱情是发自内心的自觉,而非旁人意志中的“必须”。然而,这个“必须”的爱并不是她心中憧憬的爱情。难道,她的一辈子就要像母亲那样,被丈夫和家庭牵绊在了深宅大门之中了吗?
      “小姐小姐,您快看呀,闵少爷送来的钻石项链亮堂得让人快睁不开眼睛来了。”一旁的丫鬟瞧见那条缀满钻石的项链突然惊叫了起来。
      一旁的乳母林氏听了便不高兴了,斥责道:“没瞧过世面的小蹄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帅公子。还有,谁让你叫闵少爷的,应该叫姑爷,没规矩的东西。”说罢,狠狠地一掌打在丫鬟的头上,淬了一口,“去,打盘水来。”
      那丫头吐吐舌头,飞快转身就去了。
      坐在镜子前的苏瑾茹一个早上都没有说过话,两眼直直地盯着镜子里换好了洋装婚纱的自己,不过她向来娴淑文静,不像她那些外国同学、朋友那般的开放、活跃。林乳母看在眼里,心理以为她今天是新嫁娘娇羞,也不便戳破,耐心地为她选着首饰。
      倏尔,苏瑾茹忽地站了一来,提起了裙裾,撩下一句话就往外跑去。
      “屋里好闷,我出去走走。”
      林乳母急急地喊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姑爷的车很快就到了,可别走远哟!”
      也不知道苏瑾茹到底有没有听到,竟越跑越快,林乳母小脚“哒哒哒”地地跑着也追不到了,只好瞧着她的背影气喘嘘嘘地叮嘱道:“可别去湖边,那里水深呐。”


      3楼2013-03-08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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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也就送给了她。今天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婚车还是如常地驶出苏镇,只是新郎不是原来的新郎,新娘也不是原来的新娘了。
        卫副官从看后视镜中发现了在车后扬起的滚滚烟尘中,有几辆车正急急地向着这边追赶而来。于是他立即加紧了油门,全速往前驶去。
        由于药力的减退,昏睡中的苏瑾茹双睫微颤,朦朦胧胧之中感觉自己已经在汽车上了。只是不太像唯哥哥的陈副官一贯平稳的开车风格,亦或许是山路颠簸不像平日里走在平坦的大街上那样。然而,当她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逆光中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轮廓和车上陌生的陈设。她心下一惊:这一定不是唯哥哥的车!
        苏瑾茹挣扎着坐了起来,定眼一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竟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子。与唯哥哥那充满宠溺的双眸不同,他的眸中只有冷漠,并且深邃得像是一头古井,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内心。
        苏瑾茹心下一惊,倒吸了一口气,道:“你是?”
        只见那人的唇边勾起一抹玩味而邪邪得笑意,冷哼道:“顾某并无恶意,只想请小姐到顾军作客,若小姐乖乖地愿意合作,顾某定然不会冒犯,若不从,休怪顾某不懂怜香惜玉!”
        苏瑾茹震惊,什么?顾军?虽然她从不过问唯哥哥有关于军事上的东西,可坊间盛传闵、顾两军之间的仇恨亦绝非一天两天了。在这样的一个关节眼上,顾军的企图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回过头去,在一片烟尘中,隐约看到后面追来了几辆汽车,不管是何方人马,眼下要紧的是成功地脱身,然后再想办法与唯哥哥汇合。于是她当机立断,大声地嚷道:“停车!我要下车!你给我停车!”,并伸手去拉车门。
        顾荣卿一把抓住苏瑾茹的腕荑,双眼圆瞪,发了狠话:“我看苏小姐还是合作一点比较好!否则……”
        不待他说完,苏瑾茹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大声嚷道:“你放手!唯哥哥救我!唯哥哥救我~!”
        于苏瑾茹的强烈挣扎之中,顾荣卿狠狠地收紧了手中的力度,直到她吃痛。不料,车门竟然在慌乱中被打开了。车在飞驰,山路弯多,顾荣卿为防有什么事故发生,竟将苏瑾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苏瑾茹无端端地被拥进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抱里,即既羞又愤,抡起粉拳向他打去。然而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又岂能是区区花拳绣腿就能击退的呢?他的双臂硬如铁,无论她怎么挣扎亦纹丝不动,反倒越收越紧。就在苏瑾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卫副官手上的方向盘一个打急,只见他下意识地喊道:“大帅小心!”
        话音未落,就在一个山路急弯处,一股强力将后座的两人生生地甩了出去。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地上翻滚着,竟一时刹不住,双双滚下了悬崖。
        第二节
        上海。闵府
        闵大少心烦意乱地抡起电话就要砸,却在此时,又一个电话响起了。
        “什么!下了悬崖?我不是叫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苏小姐的安全吗?巴那个妈的,给我全毙了!”
        说罢,脸上青筋暴起,抡其电话就向玻璃窗户砸去。还不忘将桌上之物狠狠地全数扫落,一脚揣翻了旁边的小茶几,操其腰间所别的手枪“砰砰砰”地向着远处连发了三枪。
        一旁的副官和侍卫可从来没见过温文如玉的大少爷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听闻了枪声,唯恐他错手伤了自己或府上的人,于是都纷纷地抢上来夺去他手上的枪支。
        “大少息怒啊……大少息怒啊……”


        6楼2013-03-08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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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你们……都是饭桶~!都给我去找!都给我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对!她如果少了那根头发,你们通通都别想活了!”被众人制住的闵世唯依然挣扎着大声喊叫。
          待众人退去以后,闵世唯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失神地凝视着那一束被他扫落于地的香槟玫瑰花球。他的嘴边勾起一抹笑,每当他想起苏瑾茹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心情,他都会禁不住露出甜甜的笑意来。然而,这一次他的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日盼夜盼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了,这一场盛大的婚礼中的每一点每一滴都熔铸了他浓浓的情意和心血。他发誓,他要给她最好的婚礼,让她做最漂亮的新娘子。于是在这些日子里,他在处理繁忙的军务之外,还细心地去关注婚礼筹备的每一个细节。他还记得当年在英国的时候,她说她喜欢坐着载满鲜花的马车和她的白马王子一齐幸福快乐地在城堡里生活。于是他特意从英国定做了皇室专用的马车和在法国普罗旺斯订了很多很多的蓝玫瑰和薰衣草空运到上海来;她说她喜欢西式的婚礼,喜欢在教堂里对着上帝许诺一生的誓言,于是他特地安排了从英国来的阿度基山牧师来主持这一个神圣而庄严的仪式;她说她喜欢听李老板的戏,于是他不远千里地亲自把李老板请来唱戏。原以为一场完美的婚礼,能够在他周密的计划与妥善的安排中圆满完成,岂料徒生变故,不单是这些日子的精力白费,更严重的是他那魂牵梦萦的妻子竟被顾军劫持,如今下落不明。从小到大,他都还未曾如此慌乱过,如今他感到无助、恐慌和心痛,就像是黑暗在不断吞噬他,他从未感到害怕,包括他20岁那年随父亲出战,那一颗子弹从他胸膛中穿过,命悬一线时,他告诉自己一定能挺过来,结果他还是能挺过来,可是如今他的小锦不见了,就像是在他的世界里没收了最后的温柔。他害怕没有她的世界将会是一片混沌。他狠狠地锤在了木制的沙发手柄上,竭斯底里地大喊:“啊……!”
          悬崖底处。
          苏瑾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掉下悬崖的了,只记得当时一个急弯,然后一股力把她从车里甩了出来,之后天旋地转地就昏阙了。待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这个林叶茂密的小山坡上了。所幸的是,这一次的劫难还不至于丧命。
          苏瑾茹极力回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随着顾、闵两军积怨的深化,每一个触点都可能引发一场战争。她曾经听世唯说过,去年冬天的那一场胜仗,几乎耗尽了闵军全部的元气,而顾军的败走在他看来却像是一场更大的阴谋。她不明白,军阀之间征战的意义,也不明白,既然要守卫一方水土,为何却要用战火涂炭无辜的生灵?以暴制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正想着,忽而觉得那只紧紧箍着自己的手微微地动了动。此时她才察觉到原来自己还没有逃离他的魔掌,更值得惊奇的是,那人竟由始至终保持着那种姿势,尽管发生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危险。她在想,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会被甩得更远。
          苏瑾茹趁着顾荣卿还没有完全醒来,立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那条价值不菲的法国婚纱,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可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从裙摆的一处狠狠地下力,“哧啦”一声,把那拖尾扯掉,如此,行动便可以更灵便一些。
          苏瑾茹大致环视了一下四周,深山野岭,树木丛生,方向难辨。当她正想着要怎么离开的时候,顾荣卿微微一动,“啵”地一声压碎了地上的枯叶。苏瑾茹回头一看,躺卧在地上仍旧昏迷的顾荣卿其实伤得要比她重些,因为至始至终他都将她死死地护在了怀里。
          苏瑾茹一咬牙,转身就走,可没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毕竟活生生是一条人命而且方才危难中也是他死死地护着自己,如今见死不救,于良心来说,会不安。于是她又朝他走了过去,细细端详了一番,只见他剑眉如峰,五官棱角分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于昏迷之中紧蹙着眉心,双唇苍白,或许是疼痛的缘故,但他至始至终也没有痛哼一声。


          7楼2013-03-08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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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的是,苏瑾茹在国外的留学的时候学过简单的医学护理。她将他平放于地,细细地为他检查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并用刚才从婚纱上撕下来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苏瑾茹褪掉了脚上那双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不远处的小水潭走去,用双手掬了一勺水后又回到了顾荣卿身边。一点一滴地把手上的水,滴落在他那龟裂的双唇上。
            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透过茂密枝叶的缝隙,看着那一缕缕投射下来的阳光出神。心里头不断在想,不知道家里头会时什么情况。她无端端地失踪了,爸爸妈妈一定会担心死了,还有最疼爱她的唯哥哥。于是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极力地仰着头,不想让眼眶里的泪水泛滥出来。
            顾荣卿颤动着双睫,缓缓地睁开眼睛,只感到从那叶子缝隙透射下来的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眼角瞥见了正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着她的苏瑾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沾满地灰土,原本精心梳就得发髻亦松松地散落几缕碎发,身上那件如雪地般纯白的礼服也已经被划破了几个口子,点缀许些尘土的酱色。此刻,他忽然很想笑,那个好看的洋娃娃,如今就像是被丢落在一旁的废旧玩具一样狼狈。
            当然,他自己也不好得哪里去。
            苏瑾茹感觉到身旁的人有了动静,连忙凑了过来,双眼中尽是关切的神情。
            “你醒了?”
            “嗯”
            “你为什么要捉我?我不认识你”说到这一句的时候苏瑾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那双原本装满关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愤怒。
            顾荣卿的眼神中尽是迷茫,蹙了蹙眉,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捉你?”
            苏瑾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浮起了惊讶的神情,道:“不会真的摔坏了脑袋吧?”
            说着就想伸手去触碰顾荣卿的额头,岂料,被他的手一下子就握住了手腕。顾荣卿借着力,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满眼都是戒备。
            “你是谁?我又是谁?”
            被他的一猛力拉扯,苏瑾茹差点而就要倒在了地上。只见顾荣卿的大手一捞,就把她牢牢地固在了怀里。此时,苏瑾茹真是又恼又羞,另一只手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顾荣卿打自娘胎出来,就没有被人打过脸,更何况是个女人。于是瞪圆了双眼,青筋暴起,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势要挥还她一巴掌,大声吼道:“你……!”
            苏瑾茹一个养在温室里头得花骨朵儿,哪里见过此等阵势,在家里头就连严肃的父亲亦没对她说过一句狠话,更别说是别人了。在他怒气冲天,将要发作之时,竟一时间手足无措。可自她骨子里头的倔强因子,却在此时全数活跃了起来。只消一刻,她扬起了头,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话:“你打啊!你打啊!打死我算了!”
            顾荣卿倒是被她这临危不乱的犟脾性给愣住了,只因他长这么大以来却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在他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脾气底下能有此番架势的。这小妮子虽说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但如果长成了男儿身,俨然能成一番的气候。他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泄气地垂了下来。
            苏瑾茹见了他的举动,在心中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因着了她那一刻是完全没有把握,要是真惹着了他,这荒山野岭的,就算被掐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虽然明知道他是顾军的人,不过看起来他也不算是坏人,这深山野林的,野兽出没多,有个健壮的男人在身旁总好过她一个弱女子在流离浪荡。再说了,从他的神态和举动来看,这人的确是撞傻了脑子,目前来说,应该不会对她有不利的举动。
            夕阳给满天的云彩镶上了一道金灿灿的边子,远处的村落飘起一道道炊烟,高高低低的


            8楼2013-03-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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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面的空气就是跟城里的不一样,三月里飘着淡淡的花香而又夹杂了青草树木和露水的味道,就像是伦敦近郊那样,连着空气也充满着惬意和浪漫的情愫。屋子前面就是一潭清水,水面如镜,在朝阳的投射下反正粼粼波光。她走进湖边,伸手掬了满满的水,轻轻敷在了脸上。清冷的水温通过她那无暇净白的肌肤,渗入到了心底里。
              当她再次把手伸入那潭清澈的水里时,偶尔几条小鱼游来轻吻着她的柔荑,于是她笑了。她那一笑,融在了初春氤氲的微醺空气中,就像是深巷中的好酒所散发出的幽幽醉人香气。
              顾荣卿站在一棵树的后面,静静地注视着这位佳人的音容笑貌,怕是早已深醉在了这样的一幅意境画中。更是醉倒在了她那一颗玲珑剔透的善心和天真无邪的慈悲之中。如果此刻即永恒该有多好呀,抛却一切名利、地位和江山,隐却在这么一个深山老林中,惬意潇洒地一生一世无烦忧。可惜,一切都已太迟了。
              或许她说得对,缘分命理皆天定,他俩要走的路子南辕北撤,注定了难以殊途同归的。只望在他往后的生命里,当他杀红了双眼,机关与阴谋算尽之时,仍然会记得这一风景如画,美人如玉,笑靥如花,一切宁静祥和而与世无争的情景吧。
              第二章
              第一节
              邺城。
              苏瑾茹和顾荣卿乘着那老人家孙子的牛车辗转来到了邺城。由于苏家在邺城也有几处产业,再加上小时候苏瑾茹曾陪同母亲在邺城暂居,所以她对邺城也是有所熟悉的。
              苏瑾茹看着邺城那条熟悉的大街依旧车水马龙,只是如今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母亲带着她和弟弟为避战乱,从锡城狼狈奔走至此,而父亲和妹妹则下落不明。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晚,而当时尚在襁褓的弟弟则高烧不止,前路茫茫,无依无靠的那种无助,苏瑾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就像是在极黒极黑的一个地方,期盼着那个不知会不会到来的黎明那样,恐慌就想藤蔓那样,从她冰冷的手脚,透过全身的血管,蔓延到了心脏那样,怎么也掰不掉似的。
              而如今,几经周转,故地重游,苏瑾茹自然感触万分。说是缘分,一点也不过分了。只因每每流连于此地,都是自己最最狼狈的时候,小时候是,现在何曾不是?于是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苏瑾茹坐在了临江酒楼,凭窗倚栏,眺望那轮红彤彤的夕阳,映红了西边的天。此时,距离顾荣卿已经离开半小时有多了。苏瑾茹心下一惊,他莫不是迷路了?不过转念一想,许是真的离开了吧,本不应同路的人,念想这么多做什么。只是想到这里,她内心中忽而闪过一丝怅然若失。
              结了账,苏瑾茹随手招来了一辆黄包车,凭着记忆说出了那间院落的地址。那车夫便笑着答应了,拉起车飞快朝夕阳的方向跑去。在这样一个富有江南小调情怀的城市里,顾荣卿在酒楼廊子下得阴暗处,看着她远去,直至消失,嘴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阳。顾家西苑小楼。
              苏瑾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千里之外的沈阳顾军大本营了,只是她尚未料及自己竟已深陷敌境罢了。苏瑾茹从那张西洋大床上起身,头痛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去,微微蹙眉,环视着四周的环


              10楼2013-03-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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