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 前夕
慕容沣所要去的地方,是天寒地冻的承江边。
承州地处北方,到了十二月份简直是要冷死个人,整条承江都结了冰,厚实的汽车都能在上面开。
慕容沣把车停在岸上,二话不说就拉着浦嘉玮下了车。
浦嘉玮被迎面的寒风冻得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地跟着慕容沣跑到江面上。他抬头一望,只见乌云蔽月,人迹踪绝,真是说不出如斯寂寞。
浦嘉玮搓了搓手,可怜巴巴地说:“沛林大哥,冷……”
慕容沣瞅了他一眼,没搭腔,拖着他的手就在冰面上滑了几个圈。慕容沣身手灵活姿势优美,一动起来就像是俊美的猎豹,掩盖不住的犀利和优雅。
浦嘉玮被这几个圈转的晕乎,但觉出了趣味,呵呵大笑了一番,倒是把寒冷给抛到了脑后。
慕容沣拉着他双臂交握换到身后,把整个人都圈到自己怀里,一边踩着冰雪一边在他耳鬓厮磨:“嘉玮,冬天里承州的一大景致,就是冬天里人和这雪国冰天最和谐的相处。你还没有试过在冰面上跳舞吧?我们一起跳舞吧!”
浦嘉玮抿嘴一笑:“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音乐,怎么跳?而且我可不会女士舞步。”
慕容沣抱着他摇晃了两下,声音软软的:“我喊节拍,我做你的女伴。”
浦嘉玮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转过身搂住慕容沣的腰,然后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形容风流,言语轻佻:“慕容小姐,我请你跳舞!”
慕容沣快乐的大笑,扶住浦嘉玮的肩膀,两人就在冰面上舞蹈起来。
在冰川上活动不仅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既要注意动作,又要保持平衡。浦嘉玮搂着慕容沣几次打滑想要摔倒,都被后者抄着腰拉了起来。浦嘉玮不介意,如此反复了几次也悟出了诀窍,欢欢喜喜拉着慕容沣跳了很久,一直累到冒汗。
“嘉玮,开心吗?”慕容沣用嘴唇磨蹭着浦嘉玮细嫩的脖子,嗅着他淡淡的汗味,真的是一点都不难闻,甚至还有些奶香。慕容沣突发奇想一下子把浦嘉玮抱了起来,逗孩子似地大转了两圈。可惜这次落地慕容沣没把握好重心,身子一歪,就一起摔倒了。
冬日里穿的厚,摔着也不疼。浦嘉玮趴在慕容沣身上精灵似地望着他笑了许久,末了却突然掉下来一滴泪。
慕容沣心里抽疼,翻身把浦嘉玮压到身下,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眼角:“嘉玮,我喜欢你。”说着嘴唇下移,又轻吻了他的脸颊:“我舍不得你。”
浦嘉玮眨了一下眼,侧过脸捉住慕容沣的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舌尖。慕容沣顺势咬住吸吮了一下,也不多做纠缠,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再这样勾引我,估计我就真舍不得放你走了。”慕容沣嗓子有些哑,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一直说要陪你过十六岁生日,没想到会等不到那一天。”
浦嘉玮歪歪脑袋,样子很纯真地问:“你是真的打算陪我过完生日就放我走,还是只是个拖延时间的借口?”
“当然是借口。”慕容沣毫不避讳的一口承认,拉着浦嘉玮站起来又说,“若是真过了生日,我还能说留你过年,逼急了我就送你从军,调教好了做我的副官,从头到尾牢牢锁在我身边。”
浦嘉玮皱眉:“我又不是宠物。”
慕容沣讪笑一下搂住他:“我知道你不是,我就是这么想想,梦想都是美好的,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我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和你一起做,可临到你走也没做完。就连这最简单的在冰上跳舞,若不是知道你马上要离开,我还会想着放到将来。”他说到这儿时叹了口气,接着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能得到,我习惯了拥有,接受不了失去。后来我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自己掌控,即使感到再孤单再寂寞,我都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
慕容沣一口气说完心里空落落的,用额头抵住浦嘉玮的额头,认真地问道:“嘉玮,你懂我的意思吗?“
浦嘉玮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慕容沣知道要他这么大的孩子理解的确太难,只能无奈的把人裹到怀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你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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