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由11宗命案组成的故事，当然这11宗命案之间并无关联。11起犯罪事件有的是由读者杜撰，有的是由真实故事所改编。炸毛我的文笔并不好，并且这部小说是我第一次决定要写完的故事。炸毛在这里申明，这篇文章绝对不会太监，并且我会努力的在接下来的创作中完善每一个角色的性格和每一个故事背后的内容。当然，这取决于大家对我在天涯第一部作品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给我提出宝贵的意见，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也会不断尝试与各位朋友互动，吸纳你们的意见以更好的完善我今后的写作。可能因为是第一部比较长篇的小说，所以我的文笔和角色个性的渲染没有大家期望的那么鲜明，还是那句话，各位看完之后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们针对于这个故事或者故事中角色不完善不鲜明提出来的意见和批评，我一定保证努力修改。但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是盲目的批判和辱骂性的文字。谢谢大家了，下面开始更新本文第一个故事）

第一章：老楼惨案
　　“我要他死！不是因为我不原谅他，而是如果他不死！我永远没办法宽恕自己。”
　　第一节 阁楼藏尸
　　“我们才不要跟你玩呢！你是个傻子！”大院里，一群10岁左右的孩子正围着一个个头比他们高出一截的男孩。
　　“我不是傻子！我只是想和你们一起玩，只是想和你们做好朋友！”
　　“你凭什么和我们做好朋友，我妈妈说叫我离你远一点！你爸爸是杀人犯！所以你也不是好人！你说！杀人犯和傻子！你要做哪个？”那4个小孩中胖乎乎的小男孩推了那傻高个儿一把
　　“我……我都不想做……”高个子男孩一脸沮丧委屈的样子，吃力的说
　　“不行！你必须选一个！不然你就别想和我们玩儿！”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叉着腰摆出一副训斥的姿态朝傻高个儿吼道
　　傻高个儿听罢脸上沮丧委屈的表情立刻消失了，突然睁圆了一对眼珠子看着那女孩儿：“是不是只要我选了你们就会和我玩儿了？”
　　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小胖子笑着：“当然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儿！我们不和傻子玩！”说罢，便和他身旁一光头男孩相视而笑。光头男孩立马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是要做杀人犯呢？还是做傻子呀？”
　　那傻高个儿立马就中了套，连忙摇晃着头说：“那我不做傻子！我做杀人犯！”
　　他身边的三个孩子听罢哈哈大笑！女孩儿从地上拾了几颗石子就朝傻高个儿脑袋扔去
　　光头男孩冲着他叫骂：“你是杀人犯我们就是**专打杀人犯！打他”话音刚落，三个孩子不断拾起地上的沙子和石块儿朝他脸上砸去。
　　傻高个儿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喊着：“我不是杀人犯！”可那三个小毛孩儿根本不搭理他，相反则越发嚣张，无论地上沙石也好，盆栽里的泥土也罢抓起一把便朝傻高个儿丢去！吓得他落荒而逃往楼里跑。
　　三个小屁孩相视大笑，正要追进楼内，却被一个声音从后面喊住。
　　“站住！”三个小孩儿回头一看，不约而同的丢下手里的石子，把手藏在身后。而那小女孩还算机灵，立刻躲进楼道的墙边观望着。

　喊住他们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妇女，穿着一件素蓝色的睡衣，扎着个马尾辫。眼睛细长还有厚厚的眼袋，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手里提着一袋青菜，青菜好像并不是一棵棵精心挑选的干净菜叶，反倒像是捡了人家丢掉的被虫蛀过的一样。
　　妇女朝那小胖子走去，二话不说红着眼睛冲小胖子脸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巴掌。
　　小胖子先是被吓得呆了几秒然后立刻捂着他那有些泛红的脸蛋子大声的哭喊。站在一边的小光头也着实被吓着了，往后挪了几步。躲在墙边的女孩见情况不妙，赶紧向后面那栋楼跑去。
　　妇女也许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着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孩子下手，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她又冷静下来，决定语重心长的和这些孩子对话。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和我儿子玩，你们大可不必理他。去干你们想干的事！但是你们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原来这妇女是刚才那傻高个儿的母亲，难怪刚才会有那番举动。
　　两个孩子没有说话，小光头不屑一顾的看着地面。而小胖子则继续捂着半边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似乎已经不再大声哭喊，而是冷静下来。双眼充斥着怨念死死盯着眼前的妇女一动不动。
　　“你们不喜欢他，如果他还是缠着你们，你们骂他打他把他赶走，我没有话说！但是你们凭什么以作弄他为乐？！”妇女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起自己的儿子，天生低人一等，想起这些年辛苦把他拉扯大，她就再也抑制不住，抽泣起来。
　　“凭什么？我来告诉你凭什么！”不远处，一胖妇人快步朝着妇女走来，身后跟着刚才偷偷溜掉的小女孩。
　　“兰姐！对……”妇女似乎见到这胖妇人就心生畏忌，刚想弯腰道歉，不料却吃了胖妇人迎面而来的一记耳光！这巴掌的力气似乎太大了，加之妇女身子骨本来就薄弱。可想而知，这记耳光直接将她扇得倒坐在地上，手里的那提烂菜叶也散落一地。

“就凭你老公是杀人犯！***就是个害人精！我们家孩子我都舍不得打一下！你居然还敢打他的脸？这巴掌是我还给你的！这次是你自讨苦吃！”胖妇人一脸凶神恶煞走到那妇女身边。
　　“看看……你这些菜是人吃的吗？卖菜的前脚扔掉的烂菜叶你后脚就跟上去捡！难怪你儿子是个傻子！摊上你这样一妈他能不傻吗？”
　　妇女听了这番话立刻像发了疯似的！迅速爬起身来，揪着胖妇人的头发，恶狠狠的低吼：“你可以诋毁我！可以骂我！我一条贱命活到30来岁我无所谓！但是你不准再伤害我儿子！不然我要你和你的小孩不得好死！听到没！！！”妇女顿时如猛兽一般，也不知她瘦弱的身躯哪来那么强大的力量差一点儿把胖妇人推倒！一旁的三个小孩见妇人此刻如同疯狗，吓得立即躲到胖妇人身后。
　　胖女人也懵了，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敢打我？？”
　　妇女憋红了脸，此时的她恐怕早已为了自己儿子将来在社会生存的一丝尊严，把自己的尊严和脸面丢至九霄云外了。
　　“打得就是你！怎么？打你还要选日子吗？你不让我们母子活！你和你儿子也休想过得好！”
　　两个女人相互对峙着，胖妇人果然只是只老虎，见那妇女如此发狠已经开始胆怯了。而就在此时：“啊！！！！”傻高个儿跑进的那栋楼传来一声惨叫。妇女一听，这不正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吗？则不再理会那胖女人，拔起腿往楼上跑去。
　　“没事的！龙龙！没事……妈妈来了。”
　　龙龙妈大气不喘一口，爬上了7楼，只见龙龙已经倒在了7楼防盗门的门口。龙龙妈随即扶起龙龙，不断摇晃着他的身子。“龙龙你快醒醒，你不要吓妈妈……快醒醒”
　　龙龙缓缓的睁开双眼，身体一直不断哆嗦，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颤抖的手指着7楼通往顶层天台的地方。
　　“眼睛……眼……”
　　龙龙妈起身朝龙龙手指的方向走去……通向天台的那个门已经被许多陈旧的家具和木头挡住了，因为东西实在太多，所以几乎留不开缝隙，龙龙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龙龙妈此时只有壮着胆子翻查到底有什么猫腻。这楼又已经很老了，每一层的灯都因为不断的坏了修修了又坏而早已没人管理。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光线太暗，可见度极低导致龙龙妈不得不用手触摸。这时，她似乎摸到一张陈旧的被横置的饭桌与沙发夹层中间留有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她尝试着把饭桌往一边调动了位置，发现桌子后面竟然有一块白布。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块布掀开……之后出现的画面更是让她此生难忘！她看见白布下有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瞳孔周围布满了血丝异常狰狞。

“张队！”小言朝我后面喊道。
　　张队是我的直属上司，也将会是这宗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年近40，工作时不苟言笑非常严肃。
　　“警队那边还有些没处理完的事，我过来现场看看。小刘，具体情况你给说说。”张队因为还有要务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与我们共同抵达现场，看来有些不好意思。
　　“报案的是坐在那颗树下的妇女，他儿子发现的尸体。死者姓蒋，年纪大概在67至69岁。发现尸体的时候我们检查过现场只找到了尸体头颅的部分，其他部分不知所踪。案发现场除了放置头颅的地方，其他地方没有发现血渍。看起来并不像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尸体有可能已经遭到肢解，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的抛尸地点。凶手的犯罪手段极其残忍，并且案发现场就在死者的家门口，以此看来，凶手对死者的情况有一定了解，很有可能是仇杀。”我把具体的情况告知张队长。他默默听着，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再询问一下街坊，看看还有没有人知道一些情况。等会儿把他们带回警局做份笔录。”张队吩咐完后径直朝7楼案发现场走去。
　　小言看着张队离开的身影准备跟上去。
　　“你去哪？”我喊住她。
　　“哦.....我去看看张队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说罢便追了上去。我无奈得摇了摇头，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堂堂刑侦队队长呢？走到哪手下就跟到哪，想找个人帮我打打下手都难。不过也好，以小言刚进入警队半年，说话心直口快不打草稿的性子，她不在我身边反而是帮了我一忙了。
　　“**叔叔.....”转身低头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扯着我的裤子。
　　我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怎么啦，小朋友？”
　　“**叔叔，我妈妈叫我来喊你过去。”我看着小朋友手指的方向，一个矮胖的妇女杵在那尴尬地朝我笑着。
　　“请问您有事吗？”我问她。
　　“呵呵.....警官，我是有些事想告诉你，说不定对你案子有帮助呢。”胖女人呵呵的笑着说。
　　“哦，您贵姓？”
　　“我姓方，叫方兰......”说罢她把声音放得很低，凑了过来：“我怀疑那个钟碧霞就是凶手！”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还坐在树下搂着孩子的钟女士。
　　“你说的钟碧霞不会就是.....那边抱孩子的钟女士吧？”
　　“对！就是她！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对！就是她！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方兰睁着一对圆圆的眼睛，嘟着嘴笃定的说出了”很有可能”四个字，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
　　“方女士，说话要有根据。你凭什么认为钟女士就是凶手呢？”虽然我并不把方兰刚才说的一番话往心里去，因为这样的妇孺连看见尸首都怕成这样，她怎么敢杀人呢？尽管如此，但是想到她目前为止一问三不知却又主动报案的反常表现，我心里还是没了底。就算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还是先听这方兰把话说完吧。
　　“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她可能装了！他老公就是个杀人犯！现在还关在牢里呢！他儿子！天生就是个傻子！可怜之人必有可嫌之处，这女的，在这里住了好歹有4年了。见到街坊连招呼也不打。我们都知道她没有固定的工作。每天早上呢去菜市场捡卖菜的丢掉的菜叶子。平时没事就帮人做做家务打打散工，起初还有老板找她呢，就前几个月！那老板把她赶出来说她偷东西，她也不解释就这么走了！”
　　“继续说。”
　　“就在发现尸体之前，她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打我儿子！”听到这儿我更觉不可思议，看上去，钟女士那么疼自己的孩子，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动手打别人的孩子啊，于是我朝那小胖子看了一眼，那小胖子很委屈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孩子应该没有撒谎。
　　“她为什么打你孩子？”我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打我小孩！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啊，我就打了她一巴掌。训了她几句，然后她突然发了疯的揪着我的头发。然后骂我，说要我和我的小孩不得好死，要让我们没好日子过，其他两个孩子也在场！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你可以问问，小孩子最不懂撒谎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还有她身边站着的几个孩子，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看到我，笑了笑，我弯下腰，问：“小朋友，叔叔是**，不要对**撒谎哦！告诉叔叔，阿姨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小女孩非常肯定的点头，说：“真的！她说话的样子好凶！还差点把小胖妈妈给推倒了！”
　　方兰接着孩子的话往下讲：“对啊！你别看她身子骨弱！刚才推我那下力气特别大，足足把我推得退了好几步，不是我扶着旁边的树我就要摔倒了。”
　　看来这件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复杂，而那个钟女士也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方女士，希望你提供给我们的资料是真实的，我想你等会儿和我们回一趟局里，给你做份笔录，你看成吗？”
　　“好的好的，配合你们破案是我们这些小市民应该做的嘛！但是你看，我都给你们提供了这么多线索了，你们警方是不是也应该.....呵呵”方兰嬉皮笑脸的说完我就对她彻底没了好感。原来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只是想为了图些好处。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们警方能做的就只有尽力保护你们小区其他居民的安全。而且你说的这些事情无关痛痒，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你说的这些对我们破案有没有帮助。等会儿还是先陪我们回趟局里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吧。”
　　方兰这人还是比较识相的，听我这么一说还是乖乖应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来到钟女士身边，钟女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看来她的情绪相较之前已经稳定了许多。
　　“钟女士，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尽早破案。小区里发生这种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早一天破案，大家心里的恐惧才能早一天消失，你看行吗？”
　　钟女士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和我们配合。
　　“那行，准备准备，等会儿和我们去趟警局吧。”钟女士仍旧发着呆，真的有些担心，待会儿同事给她做笔录以她和她小孩现在的情况，能否顺利完成。

案发当日下午14时 N市**分局
　　“方兰女士，我的同事说案发当日发现尸体的今天中午11点25分之前，你曾与报案人钟碧霞女士发生过冲突，是这样吗？”我的同事周志邦和小言正在为方兰做着笔录。
　　“是啊，那女人打我小孩！然后我就打回去咯，谁知道她像疯了似的揪着我头发，还说叫我小心点，不然要我和我儿子没好日子过。”
　　“然后呢？”小言问。
　　“然后就听到7楼传来他那傻儿子的声音，她就很慌张的跑了上去。”
　　“我的同事向我反映你主动找到他，告诉他你认为报案人钟碧霞极有可能是疑凶，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她这人品行不好嘛！他老公以前杀过人，现在还在坐牢。她又神经兮兮的，平时压根不太爱和我们这些人说话。以前她是做保姆的，现在她连保姆都没得做了，听说就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主人的东西。主人看她可怜就没有报案追究，只是把她赶出来。她也没解释。而且她这人，脑子有问题！他那傻儿子生下来就傻啦吧唧的天天在院子里缠着我儿子和其他小孩，她儿子多大！15岁！我儿子和他那些同学10岁都不到。你说像话吗？我就叫我儿子离他儿子远一点咯。真想不通，一个傻子也能当成宝！她也够蠢的！长得也不磕碜，趁早改嫁了就算了，非要带着儿子守着她老公回来。而且我们这些街坊还不能议论她老公儿子，一旦被她听到，她就马上和我们翻脸，她.....”话还没有说话，一旁正在记录的小言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方兰女士，我们请你来这里是来配合警方破案的，不是来听你说人是非的！我们的问题是，你凭什么觉得钟碧霞女士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你似乎扯得太远了吧！”小言这丫头虽说长得秀气，看起来小家碧玉的，但是性格完全就是个男生，她非常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讨论是非，而方兰刚才所说的一切则是触了她的大忌，小言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她看了。
　　而离方兰做笔录不远的另一间房，我和同事许闫正在为钟碧霞做着笔录。
　　“钟碧霞女士，请问你是怎么发现受害者尸体的呢？”许闫问。
　　钟女士舒了口气，看了看坐在她身边低着头凝视着水杯的儿子。
　　“钟女士，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情绪冲击很大，但是如果你想早日脱离这样的阴影，你就该和我们配合。你是这宗案子的报案者，是你第一个接触到犯罪现场。所以你说出来的线索在目前为止是对我们最有帮助的，拜托你了。”我诚恳的看着她，她点了点头。开始慢慢悠悠的讲述起她发现尸体头颅的具体过程。
　　“所以，你和方兰发生冲突，是因为他的小孩和其他几个孩子欺负你儿子。你无法控制情绪才会动手打她的孩子？”看来做**的不能只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在方兰讲述的过程中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钟女士点了点头。
　　“那你是否认识死者？”许闫继续问道。
　　谈及死者，钟碧霞立刻色变。情绪又开始波动，身体开始发出颤抖。
　　许闫看见钟女士如此异常的反应，不禁向我看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钟女士，你还好吧？你能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隔了许久，我知道许闫一定按捺不住会往下追问。
　　“我再问您一遍，请您如实回答我。你认不认识死者？”许闫拉高了语调问。
　　“不，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不要再问我了！”钟碧霞连忙摇头，她又搂着她的孩子，就像谁会把她的孩子抢走一样。
　　“那你的孩子呢？小朋友，小朋友。”许闫把目光移向被钟碧霞紧紧搂住的小孩儿。
　　那孩子抬头看了许闫一眼，眼神呆滞。但是显而易见，孩子的反应并不像她的母亲那么强烈。
　　“叔叔问你，你是怎么发现案发现场的，就是那栋楼，你怎么会跑到那一层去呢？”
　　许闫是个急性子，此时他正值工作状态，虽然进入警队已经长达一年，但他似乎没有经历过这样子的情况。他的质问简直让后面的笔录没办法继续。
　　“够了，许闫！先别问了！”我立刻制止他，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钟碧霞的儿子做出了一串让我们意外的举动。
　　突然间他浑身颤抖得比他母亲更加厉害，吓得她母亲诧异的望着他。他手里那个一次性水杯被他的指甲揪烂了。水杯里的水开始向外溢出。他不断的摇晃着头，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我和许闫并没有听清楚。
　　然后念着念着他就开始发了疯似的哭吼，他好像还在继续说着刚才那些话，但是因为他口齿不清，又哭得厉害，我依旧没办法听懂他在说什么。
　　“龙龙！龙龙你不要吓妈妈！”男孩的身体不断摇晃颤抖，可能用了很大的力气。导致钟碧霞根本没有办法稳稳地抓住他让他冷静下来。
　　接下来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他开始暴躁的把自己的头往满是水的桌面砸。钟碧霞吓得慌神了。立刻趁他抬起头的刹那把手垫在他的头底下。
　　“龙龙！不要这样！妈妈好怕！”钟碧霞满脸泪水，左手试图搂着男孩的头，右手垫在桌上。但仍旧无济于事，男孩的头部因为前两次的撞击太猛烈已经擦破了皮开始渗血。
　　别说许闫，就连我任职的这些年从来没有在做笔录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许闫已经目瞪口呆了，我连忙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和我一起抓住这个已经疯癫的男孩。
　　男孩被我和许闫用力的抱着，远离了桌面。但是我们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们两个人都没办法把他牢牢抓住，他不断地挣扎不断的哭喊，终于我听清楚了他嘴里反复呼喊的那句话。
　　“我没有杀他！”

第二节 裘龙
　　“我真是服了你！你第一次给别人做笔录吗？在你进入警队之前你没有修好心理学吗？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个人！应该明白，在别人表达出怎样的情绪和状态的时候说怎样的话！”张队叉着腰恼火的指着许闫训斥道。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我怎么知道那男孩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许闫虽然知道自己在做笔录的时候有些操之过急但是对于张队如此的怒斥他显然还是不服气。听到他反驳我更是心慌了，看了一眼张队恼怒的模样，推了许闫的手示意他闭嘴。
　　“你能控制？如果你什么都能控制的话！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应该是你！”会议室里张队的话音落下后便是一片死寂。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就是引火自焚。
　　张队仍然怒视着许闫，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不过你小子走运，人家忍气吞声没有投诉你。”张队停止训斥，目光转向了小言。
　　“孟言，方兰那边的笔录做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小言被他突然的提问弄得有些慌了手脚，全队的人都知道张队的脾气。小言又是加入警队时间最短的，根本没有应付上司的经验。
　　“啊？”她呆呆的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哦......除了方兰的片面之词指责钟碧霞品行有问题之外，从她的笔录里没有找到其他对案子有帮助的线索。”小言回答道。
　　“楚樊，法医的鉴定结果和从现场搜集到的线索你整理好了吗？”张队问我。
　　“已经整理好了。”我示意道。
　　“那你和大家分析一下，这起案件的案情吧。”
　　“是。经过死者家属的证实，已经确定。死者名为蒋志雄，男，69岁。因为我们目前找到的尸体并不完整，法医经过血渍的取样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48小时内。死因是被消防斧，开山刀及大砍刀之类的武器直接砍断头颅致死然后丢尸于死者家门口阁楼的缝隙里。死者身高一米七六，身材壮硕，能在一刀内直接砍掉死者头颅，初步认定凶手为男性。死者除头颅以外的部分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已经被凶手肢解。发现死者头颅的是一个叫做裘龙的男孩，有一定的智力障碍和双相情感障碍。第二个接触案发现场的是他的母亲，钟碧霞。在对她的调查中得知，虽然钟碧霞有抑郁倾向，但在精神方面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因为在调查过程中裘龙突然发作失控，导致我们对他的调查没能继续下去。调查的另外几个对象，其中一个叫方兰。这个女人在案发当日曾与钟碧霞有过冲突，志邦将这两个人的笔录和案发现场向街坊做的笔录进行了对比。我们可以暂时推论，方兰是出于个人因素而对钟碧霞做出主观的判断。另外我们曾在一位老人口中得知。蒋志雄很少甚至几乎不在案发的这栋楼居住。而凶手却将死者头颅弃置于此，表示凶手对死者有一定的了解。初步认定凶手的犯罪意图是仇杀。来认尸的家属是死者的女儿女婿和孙子。认尸时死者的女儿当场昏阙，接着被送往医院，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笔录程序。”做完报告后我放下资料示意张队。
　　“现在我们除了凶手的犯罪意图和犯罪手段外，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头绪。本案目前的突破点就在于钟碧霞的儿子裘龙，但是裘龙抵触情绪激烈，没有办法问出什么。死者身首异处，死者的家属情绪也很激动，我们目前为止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调查，还要尽快找到死者的身体！好安抚其家属的情绪。楚樊，孟言明天起你们必须开始深入调查和监视裘龙和钟碧霞，他们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之一。另外，治邦你走访死者的家属，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许闫从今晚起你要调查出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看看哪些人最有可能具备犯罪动机，明天把他们的名单和调查的结果交给我。其他人记得留意最近这几天的案件，看看有什么案子是和这起案件有关联的！特别是分尸肢解这类案件。因为凶手作案方式极其残忍，上头要我们盯紧这个案子，所以这几天要辛苦大家了！”张队安排完工作之后，我们立刻开始工作，看来最近这几天，有得忙了。

九月的N市虽然到了夜里但还是非常炎热。自从钟碧霞上午买完菜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我和小言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小言说她睡不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便把凳子搬到阳台上，吹着电扇乘凉。小言这丫头对这案子非常上心。几乎跟我聊了一天的案情，问了我很多的问题。虽然最后问得我有些不耐烦，但是没办法，答应了张队要替他好好调教许闫孟言这两个家伙。说起来，虽然小言进入警队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她比我小不了多少。说到工作经验和办案的能力我还能好好指导她，但说到为人处事我还真没什么可以教这小丫头的。
　　前半夜我不断的向小言讲述以前我跟着张队办案的经历，小言听得津津有味。她似乎对张队挠有兴趣，听到张队从前的英勇事迹就拍手称赞，把张队视为偶像般崇拜。我便跟她开了个玩笑。
　　“你对张队这么有兴趣？人家有老婆孩子的！”我笑道。
　　这小丫头立刻提高了警惕，没大没小的拍了我脑袋骂道：“你脑子有病吧？我是觉得张队这人聪明谨慎！把他视为我的偶像！才不像你想得那么龌龊！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什么都往男女之事上想！没劲！不跟你聊了！我去睡觉！”说罢便走进了房间。
　　我吐了吐舌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她脸臭成这样。
　　下半夜我靠在阳台的门边睡着了，直到天亮了起来我便自然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小言房间门口敲着门。
　　“死丫头，别睡了！今天换你跟了！起来。”门从里面反锁了，小言喊了半天也不理看里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我摇了摇头。没办法，估计今天又得我跟着钟碧霞了。
　　早上7点半左右，钟碧霞果然准时走出了小区门口朝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和昨天一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塑料袋。开始挑拣那些菜堆里还算干净的菜叶。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在菜市场内徘徊，看了看卖鸡的摊位。向老板问了些什么又失落的走开了。走到卖猪肉的摊位前停了停，和老板砍了半天的价只买了一小块瘦肉。然后见她心满意足的笑着离开猪肉摊。
　　观察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心酸，连续三天钟碧霞都只穿着那件轻薄的素兰色睡衣。人也无精打采的，看起来那么落魄低着头在菜市场穿梭，可能对于她而言能让她开心的很简单，无非是用多么便宜的价钱买到一小块瘦肉，回到家可以看到自己儿子安然无恙的喊自己一声妈妈。那些曾经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发生着。钟碧霞，这个女人活得微不足道，但是却活得很有骨气......
　　她走到卖水果的摊位，拿起几个苹果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又和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摇了摇头，她便放下苹果走开了。接着她离开了菜市场往回家的那条路走去。
　　“神经病！”老板看着她走开以后暗暗骂道。
　　我很好奇，走到老板身边，询问道：“老板，那个女的怎么了？好像搞得你很不开心似的。”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隔三差五往我这跑。先是问问我水果的价钱！然后又问我有没有烂掉不要的！这不是骂人吗？我家水果生意在这是这出了名的好！怎么可能会卖烂掉的水果！”老板答。
　　“哦，这样啊.....老板，给我称几斤橙子苹果香蕉吧。”
　　“诶，好嘞！”老板拿起塑料袋便开始给我装水果。

下午一点，我和小言提着一袋袋的水果敲开了钟碧霞家的门。这时的我内心难免忐忑，想起她儿子在笔录过程中那种抗拒挣扎的行为，仍然忧心忡忡害怕她儿子见到我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抵触情绪。
　　”谁？”钟碧霞家里的门并不是我们平时装的防盗门，没有门铃也没有猫眼，而是那种很老旧的铁门。
　　“是我，钟女士，刑侦队的小刘。”
　　钟碧霞打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和小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她没有前两天那种紧张感了，她看到我们还微微笑了笑把我们请进她家。
　　“随便坐吧，别嫌我这儿简陋。”我走进门，大致的观察了她家里的布局，门边就是一扇窗户，上面沾满了油烟。窗户下面放着一张木头桌子，桌子上是一个电磁炉和锅。木头桌子一米不到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床边是一个小电扇。
　　“怎么会呢？”我和小言把水果放在床边便坐了下来。
　　“其实你们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想这两天去警局找你们的。上次在警局，我儿子那样的举动把我都吓着了...没有办法配合你们，对不起。”钟碧霞走到木桌前，倒了两杯水然后递给我们。
　　“钟女士，真的别这样说，那天的情况是你和我们都没办法控制的。对了，您孩子呢？”我问。
　　“哦，龙龙在隔壁房间看电视呢。”说罢她便带我们来到她说的那个房间。
　　说是说房间其实连门都没有，两间房仅仅用白墙隔着。龙龙的房间只有一张很小的儿童书桌，一张足够他一人睡下的小床，和一个破旧的柜子，柜子上放着的是一款老式的电视机，没有遥控器的那种。而且画质极不清晰。电视里放着《新白娘子传奇》
　　龙龙坐在床边看着电视，看到女扮男装的叶童在电视里唱着黄梅调嘻嘻的笑着，那样子就像个几岁的孩童。
　　“龙龙，叔叔阿姨来看你了。”钟碧霞对龙龙说道。
　　“叔叔阿姨好！”龙龙看见我似乎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和那天做笔录时的状态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没再理我们只是继续看着电视。
　　钟碧霞把我们请到门口的那张床坐下，虽然整个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家具也很简陋部分电器看起来都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但是却很干净也没有奇怪的味道，看来钟碧霞是个非常注重卫生的人。
　　“两位警官，你们请坐。”钟碧霞搬了张凳子坐到我们面前。
　　“钟女士，其实这次我们来没有别的目的，我们同事那天可能太急于破案，所以刺激了您和您的孩子，我们队长叫我们来看望你们。”小言说。
　　“没关系，我儿子发病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你们同事的错。”
　　“钟女士，我能不能问问您儿子的情况。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您儿子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的呢？”我问她。
　　“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儿子虽然天生智障但是像前天下午那种情况并不是先天的。他有双向情感障碍，这是摆他爸所赐。”钟碧霞说道。

接着，钟碧霞向我们诉说了她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段经历。而那段经历把她的整个人生蒙上了阴影甚至冲垮了她今后的生活......
　　钟碧霞和丈夫裘戌结婚后生下了儿子裘龙，裘戌给儿子取名叫裘龙是因为他今后能健健康康生龙活虎干出一番事业，别像他自己那样无能。本以为一家三口从此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但不想在儿子6岁那年发现儿子有一定的语言障碍甚至是学习障碍，去儿童医院检查后才查处，裘龙是个先天有智力障碍的孩子。裘戌是个民工，整天日出晚归。自从发现儿子是智障儿童后便一蹶不振，成天酗酒到儿子10岁的时候甚至演变成了以殴打钟碧霞和儿子裘龙解气为乐。直到有一天钟碧霞发现裘戌赌博，赚到的钱向朋友购买烃粉。钟碧霞的苦口婆心和隐忍最后都换来了丈夫对她的一阵毒打，即使这样，钟碧霞还是教育儿子，要听爸爸的话，爸爸是疼爱他的......钟碧霞甚至想过放弃裘戌带着儿子回到乡下的娘家。但每每看到裘戌一身酒气回到家里躺下呼呼大睡又在梦中哭泣，她又忍不下心。直到有一天，儿子裘龙放学后到工地找爸爸，亲眼目睹裘戌将一个工友殴打致死......
　　“***给老子进来！”裘戌扯着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男子的衣领，直到把他拖到了工地一处无人的角落。
　　“说！还有没有货了？！***这几天躲着老子是什么意思？装孙子？！”裘戌朝那男子吼道。
　　那男子挣开裘戌紧紧抓着衣领的手，说：“***才装孙子！玩不起你还玩？你知不知道你在我这拿了多少货？你欠了我多少钱？！老子是捣货的！不是做这个的！你问我要一两次说你没钱，看你是兄弟的面子上给你垫着了！怎么？***玩起瘾了就问我要？把我当什么啊？”
　　“过两天发了工资我还你还不行吗？兄弟之间这种事都没得商量？”裘戌喊道。
　　“就是没得商量？你那点钱够个屁啊！老子捣几次货都不止赚你这点！兄弟，听弟一句劝！这东西不是你玩得起的！”
　　“***这么说什么意思？！”
　　“劝不听是不是？非要我翻脸你才懂是吧？好！我就给你撒开了说明白！以后你不要想从我这里拿到东西！除非你把你之前欠我的债给还清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吗？你欠了老五多少钱了？你现在就差没穷到当内裤借高利贷了！你还玩烃！吃屎吧你！”男子指着裘戌的鼻子骂道。
　　生性暴戾的裘戌哪经得起他这么骂，一阵怒火中烧后，他咬牙切齿，放低了语调冷冷的问那男子：“对不起哥们，我最近真的拿不出钱来....我都想过几天给我儿子办退学。我最近烦得很，就当我求你.......最后一次！下次我一定把钱还你......”
　　那男子不屑的冷笑道：“还最后一次？你都最后几次了？你儿子是智障你也是智障吗？没得商量。”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躲在沙堆后面的龙龙见男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立马把头埋低准备藏起来。突然听见一声闷哼。
　　“啊！”裘戌用手死死的遮住那男子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他的头紧紧靠着那男子的头。龙龙抬起头一看被惊呆了。爸爸正像条疯狗似的发狠咬着男子的耳朵，他看到了好多的血，从那男子耳垂流到了颈脖处！那男子也发起狠抬起脚用力的往裘戌的脚踩去，裘戌痛得立马将他松开。
　　“杀人啊....杀人啊！...啊！”男子刚喊出声立刻被一根钢筋从后面抽倒。
　　“***！***！”裘戌满嘴都是血，目露凶光，不断的将钢筋朝倒在地上的男子头上砸去。
　　龙龙被吓得尿了裤子，一直往后腿大声哭喊：“爸爸....爸爸杀人了！爸爸杀人了！”
　　龙龙的呼喊立即引起了裘戌的注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的忽然出现让他从麻木不仁中全身而退，他丢下了手里那根钢筋。朝裘龙走去。
　　“儿子，儿子........”裘戌朝裘龙逼近，他的嘴上滴着血，手和工作服上一已经溅满了血。此刻龙龙眼里的他，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个嗜血的恶魔.........
　　最后这个故事的结果所有人都应该猜到，裘戌被判了40年。儿子因为亲眼目睹浑身是血杀人如麻的父亲精神受到了刺激，从此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而为了逃避流言，钟碧霞带着儿子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
　　钟碧霞哭泣着，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残忍.......残忍的听着这个女人说她最痛苦的往事，看她挖自己的伤疤，而我除了对她和她的人生感到同情和遗憾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而小言也则是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从钟碧霞家出来，我和小言都一脸沉重的表情。我知道这丫头现在在想什么。
　　因为钟碧霞讲述完那段经历后一直抽泣不止，我和小言也就没有再问任何关于案子的事情。即便对她和她儿子的遭遇充满同情，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我和小言回到出租屋里几乎没怎么说话。看得出小言已经被钟碧霞的情绪影响。夜深了，我让小言回房休息。而我仍旧杵在阳台上。脑袋放空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命运弄人，即便钟碧霞和她的儿子拥有这般遭遇，但是命运对他们的戏弄仿佛从没有停止而是变本加厉，此刻的她万万想不到，她和她的儿子已经被卷入了她们无法想像的黑暗中。我和小言对他们时时刻刻进行着监视，她也毫不知情........
　　那些我们不想面对的痛苦，和我们不断回避的眼神和耳语。尽管我们极力掩盖避而远之，它们也只是被一层沙石覆盖。风一吹，就又出现在我们眼前......
　　翌日
　　今天的情形似乎和昨天一样，钟碧霞早上去菜场约莫上午十点回到家开始洗菜做饭。大约下午13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刘哥，快出来看！”小言在阳台上喊道。
　　我放下手里的汉堡和可乐走到阳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胖女人拖着身边一个发福的男子往小区外走去，那个胖女人就是方兰。身边那个人似乎是她的丈夫，她们要去干什么？为什么她丈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过张队只是叫我们监视好钟碧霞母子，我就没往心里去。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张队打来了电话。
　　“小刘啊，钟碧霞那边还好吗？”张队问。
　　“哦，还行，昨天我和小言买了些水果去看她。她和她儿子的状态都不错，对我们也没有抵触情绪了。”
　　“那就好，你现在带她来局里。”张队的命令让我突然懵了。
　　“为什么？”
　　“一个小时前方兰和她的丈夫来局里向我们透露，她的丈夫曾经亲眼见到钟碧霞和一个与死者身高，年龄相仿的老人接触。我们怀疑钟碧霞对我们有所隐瞒，她根本就认识死者。”
　　我心里不禁一怔.......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答应了张队。
　　挂下电话，小言见我表情凝重，便不停的问我怎么了。
　　“刚才方兰和她丈夫是去了警局，她丈夫向警方反应曾见过钟碧霞与一个和死者身高年龄相仿的老人在一起。张队叫我们把她带回去.......”
　　小言听罢，露出了应该和我当时一样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表情.....但我好不容易暂时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钟女士，在吗？”我敲开了她家那生了锈的铁门。
　　钟碧霞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赶紧打开门，看到我和小言她慈眉善目的准备请我们进屋：“小刘和小言啊，来，进屋坐吧！”
　　“对不起钟女士，我是刑侦队刘楚樊，这位是我的同事孟言，我们今天来是要您和我们去一趟警局配合警方调查有关蒋志雄被杀一案，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第三节 窥
　　那些躲在远处窥视我们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N市**分局内
　　“钟女士，案发当日下午，也就是9月4号的下午14点。你在配合我们做笔录的时候曾反复强调声称你自己不认识死者蒋志雄！如果是因为你当时受到惊吓我们可以谅解，今天我们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照片里的这个人，也就是死者蒋志雄？”许闫取出一张照片放在钟碧霞的面前，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蒋志雄，这张照片是他60大寿的时候拍的，老人笑着看着镜头，虽然有一定年纪，但还是显得非常有精神。
　　钟碧霞望了一眼照片，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她连忙把照片放回许闫面前。
　　“不....不认识......”
　　“你撒谎！你的邻居方兰，她丈夫向我们反应。他下晚班回家时亲眼目睹这个老人敲了你家的门！你根本就认识他！对不对？”
　　“不....我不认识这个人！是他..是他看错了。”
　　我见钟碧霞很激动，就吩咐小言再给她倒了杯水。
　　“钟女士，请你再仔细想想。给假口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一定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此刻的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够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能够让我们相信她是无辜的。现在有人指证她与死者认识，她之前给出的所有口供都是假的，这样就更难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说出来！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儿子！”
　　钟碧霞听到这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龙龙现在正在休息室等她录完口供回家。
　　“对不起.....没错，我认识这个人.....”钟碧霞的这句话让我如释重负。
　　“那请你把你和死者认识的经过告诉我们。”许闫说。
　　“4年前，我决定和我儿子搬到现在居住的小区，蒋志雄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房东。但是后来，他同情我和我和我儿子的遭遇就决定将他的那套房子便宜租给我们.....我和我儿子刚搬进去不到几天，他又告诉我们他决定不租了。就给我们找了另一个房东，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屋子的主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口又不租了呢？”我问。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嫌我们给的房租太少所以反悔了吧。”
　　“那之后呢？你搬出去以后，你们应该还有过来往吧？”许闫问道。
　　“有，但是很少。他觉得我们母子无依无靠很可怜。所以会偶尔买些水果来看我们母子俩。”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就在8月底，不久前。他晚上来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
　　“他....找我借钱......”
　　“根据我们对死者家庭情况和背景的了解，死者有个弟弟有个女儿，死者的弟弟早年前已经和死者翻脸并且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虽然女儿已经退休。但是还有一笔储蓄，死者的孙子做化工品生意，日子过得不错。他为什么要向一个一贫如洗的女人借钱？”许闫质疑道。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他最近手头很紧...所以向我借钱，但是我没有钱借给他....然后就打发他走了。”钟碧霞低下头，我和许闫都看出来，她对我们仍然有所隐瞒。
　　“钟女士，请你诚实地告诉我们真相......”我问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他确实向我借钱........”
　　许闫无奈的看了看我，接着问她：“好，你说你和死者曾经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然后慢慢变成了朋友对吗？”
　　钟碧霞点了点头。
　　“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别的关系？”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许闫，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扯哪去了？
　　许闫知道我在想什么，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听下去。
　　“没有....只是普通朋友.....”
　　“我再问你一遍！是什么朋友？普通朋友？”
　　“是！只是普通朋友！”钟碧霞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
　　“你说谎！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朋友对不对！”我连忙阻止许闫的继续追问。
　　把他拉到一边，问他：“你小子在想什么？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吗？张队骂你骂得还不够啊？你这调查越扯越远！你赶快给我打住！”
　　“刘哥，别拿张队来压我！是他让我这么做的。”许闫凑到我耳朵边低语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这句话，调查线索现在变成了审问犯人甚至已经到了逼问的程度！跟了张队这么久，这从来不是事事谨慎的张队办事的风格。
　　许闫走到钟碧霞的面亲继续问：“我希望你老实交待一切！你和死者蒋志雄到底是什么关系？”
　　“够了！别再问了！你给我出来！”说罢我愤怒的扯着许闫的衣领离开了问讯室。
　　“刘楚樊你想干嘛？”许闫挣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