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贴身屋檐下, 只见于承韬和那蓝衣人进了内堂,拿着一张地图样的东西比比划划之后将它装入了一个小圆筒。蓝衣人解开衣领,将它贴身缚于身上。二人神色凝重,显见得是极重要之物。蓝衣人转身正准备要走,顾惜朝见他高鼻深目,胡须卷曲,一望而知不是中原人士。暗自下了决定。他望见二人出了内堂,轻轻掠过几层屋脊,来到平常自己屋前,轻吹一声口哨,半空中传来振翅声音,一只雄鹰落于手臂上。他道:“微风,你快去叫戚少商,我先去跟踪那人。”那鹰得了口令,轻扬双翼,迅速飞去。原来此鹰是戚少商在郊外打猎,见它受伤后救治回来送给顾惜朝的,它伤好后不肯离去,两人常用它来通信。
顾惜朝跟踪那人来到郊外,见四处无人,抢步上前,便一掌攻向他的背心。那人早已知觉,错步避开。回身反击,竟是一名高手。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拆了数十招,顾惜朝焦躁道:“不信拿你不下"探手入袋,取出神哭小斧,一斧劈去。小斧一出,专破内家罡气。那人抵挡不住,被小斧打中胸口,吐血而亡。惜朝疾步上前,取出筒中地图看时。只听有人大叫:“在这里,莫走了要犯。”一霎时,空中落下七八人,将惜朝团团围住。当首一人叫道:“你这小贼,竟敢入兵部重地偷取情报,快快束手就擒,也免得我们动手。”
顾惜朝情知上当,一咬牙.拔出随身佩剑无名,向最近的一人攻去.那人一闪身避过,另一人抢上接招.惜朝一剑连挽三个剑花,将他逼退.第三人却从另一角度攻来.看似排好的剑阵.甚是巧妙.众人将惜朝围在中间,困住游斗却不急于进攻,他几次突围都被逼回.看来只能用小斧一试,惜朝心道.谁知他刚一提真气,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就此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他似乎看到那蓝衣人正冲自己笑了一笑.
戚少商来到这片树林时,只见略有打斗痕迹,却空无一人.微风似有所见,向北方飞去.戚少商只得随它追去.
顾惜朝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牢中.手脚酸软.被锁链牢牢捆住.真气仍提不上来.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迷药.只听门外有人道:"他醒了."一阵脚步声响,几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于承韬.
只见他得意道:"顾公子,别来无恙啊?我早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只不过略施小计,便将你骗倒了.什么奇才,不过尔尔."
顾惜朝冷冷道:"你以为你天衣无缝吗?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通外敌,一旦败露,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死无葬身之地!"
于承韬脸上肌肉跳动几下道:"你也只可逞口舌之快.今天本官就结果了你.哼!万人唾骂的不是我,骂的是你这个卖国贼,婊子养的儿子!"
惜朝猛地抬头,怒道:"你再说一遍!"
于承韬冷笑道:"亏你当日还侃侃而谈,道貌岸然.本官早已查清,你出身青楼,是一个婊子生的小杂种,也学人做起官来,真不要脸!"这本是惜朝心中隐痛,宋朝最重礼义道德,对出身下贱的人十分看不起.他与戚少商等人结交,口虽不言,心中却暗暗为自己出身之事不耻.今日被人猛然说破,一时如烈火煎熬,一时又有如坠入冰窟.脸上时青时红说不出话来.
于承韬见状哈哈大笑,见他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发抖,几缕卷发垂在颈侧,有说不出的脆弱之感.不由心生恶念,拍拍手道:"看你又白又嫩的,就这么死了多可惜.不如送给我这些手下乐一乐.然后就说你畏罪自杀好了.嘿嘿,赵恒这回可是哑巴吃黄连了."众人也随之大笑,笑声带有淫秽之意.
惜朝不可置信道:"你竟这般无耻!我是堂堂男儿,怎受你这般侮辱!"
于承韬道:"你出身青楼,什么没见过?别假装清高,说不定,这六品的顶戴,还是床上换来的哪,哈哈."他不理顾惜朝,对其他几个人说道:"快点完事,夜长梦多,本官先走了.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众人齐声道是.
于承韬走远了,那几人看看顾惜朝道:"老子还没上过男人,仔细看,这家伙长得真不错.还是个六品官.今天倒要尝尝鲜.看上当官的是什么味道.""大哥说的是,他不但是当官的,还是婊子养的,也就是小婊子了,让大爷乐乐吧."几人污言秽语,气得惜朝几欲晕去.
只见几人动手来拉自己衣服,嘶的一声,外衣已被扯碎.一人抚摸着他的下巴道:"好滑!"另一人已猴急的分开他的双腿,苦于不能动弹,心中暗想,不想我今日毕命于此.正要咬舌自尽,突觉一阵劲风袭来,三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自己被一黑衣人扶起,解开穴道,用剑劈开锁链,负于背上离开.门外只见东倒西歪躺着十几条牢卒.那人行走如风,将他带到一个小院前,轻扣几声,只听一个女子答道:"谁啊?"那人更不答话,再扣几声,便自飞身离去.惜朝只来得及问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那人在半空瓮声答道:"有缘自会再见."
只见小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妙龄女子出来道:"是谁?"见惜朝惊道:"公子,是你.你怎会受伤了?"正是那日在汴水桥边见到的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