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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封存一抹飘忽的曾经:读透水玻璃的《四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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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样来解读透水玻璃,着实考虑过的,其实对她文字老早就生发出一些亲切感,我只是要选择一种描绘方式。

细碎,时尚,敏感,游历,清冷,又隐隐透露出一些对生活的渴求对“逝去”的留恋,这是我对她的名和对她的文字的体会。

正如她的名,剔透的水,像闪烁的跳跃的游历的思绪一样漫延,稍有怠慢就会流逝,你努力的用手去抓去捧,终究无法保存,“若我离去,后会无期”,面对她的决绝清冷,你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伤。玻璃,晶莹的,易碎的,她暗示着一种两两相伤的尖锐和危险,如果有缘相遇,你要懂得珍惜,你得小心呵护。

透水玻璃的文字细碎,前段时间看见她的随记,短句叠叠相磊,梦幻的意境起落飘忽,正如她对生活方式的选择,“断断续续且互相之间无显著连结的片断式生活也许更适合我”。

生命里总有一些即定的轨道,预先设定的无法逃避,“带着满眼的期盼追寻着这个一直支撑着我鼓励着我的幻梦”,透水玻璃走进“可以勉强称为校园的地方”,最初时感到“懵懂与彷徨”,“惶惑与无助,甚至于躁动以及不安……”,她“一个人在可以容纳几个转身的宿舍里光着脚来回走动,不停地喝水”。

但终于,她在大学这座培养思绪的象牙塔里,发现“这个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几乎消失的地方”正是她所喜欢的,以“柏林墙”为分界,她为自己构建出属于她自己的心灵的剧场,于是,校园里的花草树木,一切都变的有情意,被赋予了一段时光的标志,如那首白衣飘飘的年代,青春飞扬。

“安静,远离尘嚣,以至于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心底里的每一次颤动,这些颤动,越来越细微,终至毫不可寻,成为一泓静谧而深邃的湖水。”
多么令人向往啊!

然而,在这个看上去“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象牙塔里,时间并没有停止,四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生命的列车终究带着透水玻璃走向另一个场景,就好象校园的花木“终有一天会被宏伟气派的建筑物取代”一样,在这里,花木是生动的生命的感性的,而水泥建筑是呆板的冷硬的无理的,就象现实,只能面对,无从选择……

在离开的最后一刹那,透水玻璃充满留念的回首一望,用心灵记下一些过往的片断,这些回忆不是完整的写实,或者被美化,或者被提练,经过文字点化过的场景充满了灵性,启动着读者的想象力,那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日子呀……透水玻璃用记录封存了一抹飘忽的曾经,“记忆成为珍藏在心中的梦”,读的人似乎也隐约见到了。于是,文章的精妙之处就在作者提笔 “记录”的这一行为中突显出来。

褔轲说:“话语的各个领域并非对任何人都开放,有的话语几乎人人都可进入,但有的话语则规定进入者必须具备某些条件。”我们并不肤浅的认为只有看不懂的高深的专业的文章才是好文章,是不是好文,于读者,于个人喜好,相对而论。

透水玻璃的文,语感极好,易入,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能够抓住她的游历的思绪,而真正深究起来却又发现她和她的文字一样,诗一般的空灵和飘渺。这正是她的文字让人着迷的地方,似乎是懂了,也确实感受到了,只是说不上来,胸口间流窜着一丝悠悠的气息,读过之后不免深呼一口,赞曰:“好文章!”



1楼2007-06-24 18:18回复
    关注网络,解读人生.有心了.问好晨兮


    2楼2007-06-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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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0 12: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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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9.38.196.*
      四年.离开 作者:透水玻璃 


      四年。这像是一个预先设定好的结界,而设定者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如同我坐在列车中,心里很清楚目的地在一个遥远的远方,极目望去看不见尽头。所以我可以在晃动的车厢中安然入睡,嘴角轻扬。当我日日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完美童话中,当我还丝毫没有觉察到白驹已翩然而逝的时候,当我还在目不转睛地流连着窗外美仑美奂的风景感叹着目不暇接的乱花迷人时,突然间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到站了!”于是我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来果然列车已经停止,而车中除了我只剩下那个不停按着喇叭催促我下车的司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来,紧跟着我的是车中扔出的一个颜色暗淡陈旧的行李包。 

      四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那时的我,带着满眼的期盼追寻着这个一直支撑着我鼓励着我的幻梦。等到真正来到了这里,我才知道,那确然是一个幻梦,美丽而遥不可及的幻梦,海市蜃楼一般。 

      黄土堆积,极目萧条。在那些天里,我走遍了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因始终找不到某个东西而惊慌失措,但更令我惊慌失措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找的是什么。后来在上下课的途中我习惯于仔细地观察着那些和我一起到来的孩子们,他们的眼中写满了懵懂与彷徨,写满了惶惑与无助,甚至于躁动以及不安,直至最后的失望,那么平静,那是一切最终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荒凉的景,荒凉的人。于是,心便也跟着荒凉。 
      有一段时间曾整天整天地漫无目的地游移于这个可以勉强称为校园的地方。晚上回到宿舍,一个人在可以容纳几个转身的宿舍里光着脚来回走动,不停地喝水。有时会站到阳台上,给朋友发短信,说我被判了无期徒行,现在正是执行期。朋友说,你要挺住,争取良好表现,这样还有出来的一天。我傻笑,仿佛看见徘徊于柏林上空的天使,只是我没法对着他招手。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把握生活节奏的人,断断续续且互相之间无显著连结的片断式生活也许更适合我。于是不久以后,在这里,在这个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几乎消失的地方,我很欣喜地发现,这正是我所喜欢的方式。 
      安静,远离尘嚣,以至于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心底里的每一次颤动,这些颤动,越来越细微,终至毫不可寻,成为一泓静谧而深邃的湖水。 

      随着工地上的喧响越来越热切,以及另一批更加稚嫩的孩子们的到来,心里竟有些惊慌起来。我知道,我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并爱上了这里的一切。但是我更清楚,现在的这里只是一个简陋的框架,终有一天会被宏伟气派的建筑物取代。万丈高楼平地起,车水马龙人声沸。这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于是开始分外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一草一木,一石一水。我要把它们深深地印在脑子里,等年老时也许可以透过这一层层眩目绮丽的繁华,去追寻那早已逝去的昔日烟云。 

      例如李园附近的枫树,秋天到来的时候叶子是红透透的且泛着异样的光泽,如琥珀,如珠玉,动人心魄。而桔园旁的桂花树则要低调的多,除非到一定时节里纷呈而至的馨香令人迷醉平时你几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这种朴素可爱的花儿,将自己隐藏得这样深沉。教学楼附近有终年翠绿的夹竹桃,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那是一个严冬的早晨,它们在风中柔韧的细枝仿佛在嘲笑着我的臃肿。 

      我想我要离开了,我应该和它们去打个招呼的。经过实验楼时习惯性地在小池子边站了一下,和以前一样。每每经过那里总要逗留一下,瞟一眼小金鱼们矫健而迅捷的身姿后就离开,这样就知道它们都还是好好的了。还有池子里的几朵莲花,早晨她们会尽情盛开,用最美丽的笑迎接着每个去往教学楼的孩子,晚上她们累的时候就会昏昏睡去,不管那并不算美丽的睡姿会引起多少人的驻足。 

      是的,我要离开了,我再一次地确认这一点。这时的自己,在每一件事上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犹豫,脑袋里不断充斥着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例如翡翠湖边的落日,是否还依旧苍凉?那些色彩艳丽的喷泉,曾在一个个寂寥而沉郁的夜晚照亮着一个角落里的方块天地,何时会再次吞吐风云?例如博学北楼东面一直停留着的一面孤单的墙,我还曾戏称其为柏林墙的,是什么时候被拆除的?虽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美丽葱郁的水泽,宁静而幽远。还有对面的田野,那些麦田,在某一个时期曾承载了我许多不切实际的渴盼与希冀。我曾多少次隐没于那里的黑暗中,随着火车的轰鸣声疾驶而过的,还有心里紧绷着的弦。 

      熟悉的朋友们早已离开,仅剩的影像也开始逐渐模糊,最终整个儿消失,记忆成为珍藏在心中的梦。偶尔打开,像潘多拉的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3楼2007-06-25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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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76.109.*
        校对者在工作的时候,见字不见文.字校完了,若问其文讲的是什么?一片茫然,这大约是校对的某一种境界吧。
        文字在许多时候只是一场游戏,譬如晨兮为他人作评,只能当作是一场游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是一种为文的能力,若不曾与文字真切地搏斗过,又哪能与它成为亲密的朋友。
        文字的不确定性为为文者敞开了修辞的空间,然又只有将不确定性舒缓地作为宏大游戏的替代者,才能对不确定生发一种赏玩之心。
        如此,晨兮此文非是文论,应是自我之赏玩,玩索嘻游之戏。

        总以为女子为文,难得如此。古文之意境,因有文言文语境的天佑,三五套词一出,其境自得。然现代汉语,结出冲和玄淡之意者,难矣。故常见有古诗词好手,却作不得白话文章。
        从中国20世纪革命话语的教育体制中走出来的人,深陷在文言与白话、传统与现代的裂缝中,缝合二者谈何容易,单只一个从确定到不确定的过程就是万水千山的心路历程。

        唉,看晨兮此文,一声长叹~~~~~末了再笑上一声~~~~


        4楼2007-06-25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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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的文字让我总是心生欢喜
          喜欢这样的文


          5楼2007-06-26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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