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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青黄】大和烟花史 之幕末青黄卷 ~雪白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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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时间差不多了,从这里到花实屋也需要一段路呢。」老板的声音从廊上传了过来。
「快点把水烧开,否则再挨打也是自找的。」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怎麼了吗?」居然看见自家的小公主从后院的灶房出来,老板诧异地问著。
「没事,只是在教他些规矩。」又补了一句,「那个老是在哭的家伙。」
「那种小事不必你来,红月你现在只需要专心学习就好了,要快点成为可以跟玉藻分庭抗礼的红牌啊。」
「那是当然。」
「玉藻……的确,他的确美艳非凡,这岛原里除了冰室太夫之外就属他最艳丽貌美,技艺也好,身为花魁该有的姿态跟气势他也俱备,但……他不如你聪明。」他把所有期望压在这根苗子身上了。
貌美不过是最基本的条件,要成为太夫花魁之流,就必须要有高傲於常人的心性,旁人才会尊为天神,空有美貌是没用的,岛原自古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敲敲短烟杆,琉璃屋老板上下打量著眼前全屋倾力栽培的新造。
赤色的发丝、血一样红的眼眸,虽然还长著张粉嫩的娃娃脸,顾盼间却流露出超龄的稳重。心性十分早熟的一个孩子。沉静而聪慧,许多事情一点就通,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最难得可贵的是那样的早熟中还有一份不怒自威的高贵仪态,敛眉横目彷佛刀刃闪过,不愧是流著武家血统的孩子;虽然有著兰人的血。
比起玉藻,红月更有被栽培的价值。
小山重叠金明灭。
那晚,他们的头牌花魁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清次郎大人传了一句话。
“今晚有事,不能来了。抱歉。”
老板当晚就安排了其他客人过夜。
没办法,谁叫他没有旦那呢。
说到底,佐山清次郎只能算是他的客人、情夫,游女的身体是只能被旦那独占的。
「不想跟其他人睡,就想办法让那个人梳拢你。」
那晚凉太半夜出来井边打水的时候,夜色昏暗,头一抬,无意间看见了疏影月淡中,独自凭红栏的花魁,披垂著一头长发,衔著长长的烟杆,仰头望月,深红长襦袢火一样地在夜色中燃烧著。
那神情,不知怎麼地看得连自己都觉得清冷了起来。
紫灰色的烟冉冉飘起,模糊了那浓艳美丽的容貌。
” ——我们家的花魁是最美艳的。就像夜空中飞舞的红蝶一样!”琉璃屋的孩子总是这样对著其他屋敷里的孩子娇傲道。
整个小小的屋敷中,玉藻的确是最华丽的存在。每一次,当他拖著长长的和服,高昂著头走过屋子时,原本昏暗的屋子里瞬间因他光彩灿烂了起来;秀若芝兰如冰室,灿若玫瑰似玉藻,人人都这样评价,大家都说雪蟾屋的冰室雪姬美貌脱俗更胜於他,但他没见过,无法想像,在他小小的世界中,玉藻前辈就是最华丽夺目的存在,就像夜色中飞舞的红蝶一样。
——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成为那样华丽又尊贵的人呢?
一不小心就想出了神,手一滑,”啪沙!”,整桶水翻倒在地。等他手忙脚乱的把水桶拉起来的时候,栏杆旁已经空无一人了。


63楼2013-03-31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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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说清次郎大人昨晚去了雪蟾屋……候了一夜呢。」「嘘,这话给玉藻大人听到了你这条命要还是不要?」「可是……雪蟾屋的繁柳就是这样说的啊。冰室太夫不见清次郎大人,然后清次郎大人就那样等了整整一夜啊。」
    「小声点,这话传到花魁耳里就不得了了……」
    「可是我看花魁今天心情还不错。」以往大人爽约的隔天,谁见到花魁谁就倒楣,摔耳光、打巴掌,拉起他们这些孩子的发髻,用力地往后扯,敢哭出声音就是在一个耳光摔下去。
    但今天负责端早餐的清硕出来的时候,脸上既没掌痕也没瘀血,别说是旁人了,就连清硕自己才是最意外的那个。
    花魁打屋里的孩子出气,算不上是什麼希罕事,老板也多半睁眼闭眼就过去了。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拧著抹布,凉太就那样从半掩著的拉门缝中偷看著花魁。其他的孩子都有进玉藻房里的机会,就除他例外——”别让那个脏人弄污了我房间。”
    玉藻特别厌恶他,其他的孩子也跟著有样学样。
    一扇薄薄的纸门,隔著截然不同的世界。外头昏暗不明一片,但里头却富丽堂皇,然后花魁就那样高昂著头,敛著画得挑扬的眉毛,玉葱般的手指执著漂亮的烟管,一身华丽的加贺友禅,好像女儿节的雏偶公主一样地坐在其中,漂亮高贵得像一幅画一样。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仍心生向往。
    不知道为什麼,原本对著半空发呆的玉藻突然转过头来发现了他的视线,凉太惊惶的想要逃跑,没想到原以为会大发雷霆的花魁却只是对他笑了一笑。
    「进来啊。」他勾著眼睛微笑著。每次屋里来了客人的时候,花魁总是这样笑著。
    「我叫你进来呢。凉太。」温柔地笑了。


    64楼2013-03-31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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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1:3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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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泪奔。。。真是个所有人都不幸福的时代


      IP属地:荷兰来自iPhone客户端66楼2013-04-01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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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烟花史番外黄濑之章~鸦杀III》—
        「医生……怎麼样了?红月他……」琉璃屋老板焦急地跟在后头问著。
        只见大夫提起了药箱,摇摇头。
        「左眼恐怕是保不住了……」
        「红月一只眼睛被打坏了……」「那他这样不能当新造了吧?」「当然,谁会要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艺妓啊?」这样的大新闻立刻就传遍了屋里。
        「老板会惩罚玉藻大人吗?」「怎麼可能?红月眼睛坏了,现在整个琉璃屋里面能见客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啊……老板不可能重罚他的。」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讨论著。
        「那红月会怎麼样……?」
        「我有听到老板说……要把红月卖去吉原……」「江户的……吉原吗!?」「嗯啊,听说吉原有些下等游女屋会收残疾或是身体有毛病的色子游女……可是真的是个很下等的地方啊……」
        「赚得钱很少,吃得也很差,而且从早到晚接客接个不停;只要付得起几文钱,就算是船夫也可以睡上一晚……听说落到那种地方去,出不了几年就会得了一身病然后死掉……你们有听说过梅毒吗?」
        秃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清硕压低了声音。
        胆小一点的孩子吓得哭了出来。他们虽然只是秃,但这样可怕的绝症当然听过,对这些梦想在花街上爬活下去的人而言,被卖到那种地方无疑是被判了绝对的死刑。
        当时花街里面最令人闻风色变的花柳病莫过於梅毒,下等游女接客量大,染上这种病的机率最大,在吉原河畔一带的下等游女甚至还因此被戏称铁炮女郎,只要打上一炮就会中标的意思;得了那种病,不但全身都会起泡,最后身上的皮肤都会一块块烂掉,容貌尽毁,最后在痛苦中死去,无药可医,也无药可治。
        一向高高在上,被捧在掌心呵护得有如公主一样的红月,居然一夕之间要沦落到那种地方,他们怎能不为自己感到害怕?是不是哪天等他们也病了、受伤了,原本和气的老板也会像对红月一样说卖就卖。
        老板以前可是最疼爱、最器重红月啊!
        玉藻拖著沉重的黑底玫瑰红莲纹的裙摆优雅而过,纤细白嫩的颈子高昂著,美丽的脸上透著一丝微笑,好像金鱼拖著华丽的尾巴在他称霸的缸里示威著。
        他才是琉璃屋里面最灿烂夺目的存在。
        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听其他人说……老板要把你卖去吉原……」刚从外头取水回来的时候听到清硕他们那样说了,凉太一边说著,一边笨手笨脚的用浸湿的手巾将红月乾到已经有些裂开的嘴唇沾湿,现在屋里面会照料他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那家伙吗?……不意外啊。」打从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救的时候,他就料到会这样了。红月躺在被褥上,平静地说著。左眼上还覆著厚厚的布条,血就从里面透了出来。
        当玉藻的烟杆那样劈头抡下,力道之大让菸杆应声断裂,然后红月按著眼睛,脸色发白,血就那样从他细白的指间涌出,然后狂滴在他漂亮的和服上,滴落在塌塌米上;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多得让他瘫坐在地上,脑筋一片空白。
        之后医生来了几次,在老板确定红月的眼睛不可能好的时候,当晚就把他的房间给搬到走廊的尽头了;现在就跟他住在一起。
        「对不起……」绞著手巾,眼泪掉了满脸;虽然知道任何的道歉和眼泪都於事无补,可是红月的确是为了他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他哭著说。
        「……你难道就不能一天不哭哭啼啼的吗?我已经够走霉运了,还要看你在这里给我晦气。」躺在床上的红月一脸的不耐烦。面色苍白如纸。
        「玉藻那家伙想找我碴已经很久了,就算不是你,他也会想办法拿其他事情朝我开刀。」
        打从老板力捧他为振袖新造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狠辣的家伙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自己。
        不然为什麼琉璃屋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的可以上台面的游女呢?
        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分占了他屋里面的地位,绝对不可能。
        「出去,你在这里哭得我烦。」
        I


        67楼2013-04-04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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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冷冷地望著那一边抹著脸颊,一边抽抽搭搭离去的背影,午后的阳光照在凉太高挑但十分缩驼的身上,一头金发灿烂得好像阳下飞舞的金蝶一样;红月就那样盯著他,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凝重地眯了起来。
          “要认命啊……”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认命……”
          ——认什麼命?他不承认这就是他的命。
          「起来。」睡梦中被猛推一把,弄得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红月就那样站在床边;
          他一只眼睛裹著纱布,另一只鲜红色的眼睛牢牢地盯著自己,神色严峻,抱著棉被,凉太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
          「你怎麼起……」「——嘘。」立刻被捂住了嘴。
          红月立刻眼明手快的掩住了自己的嘴。
          「小声点,一旦被发现我们都会一块完蛋——我要离开这,要一起来吗?」他是认真的。
          「出去?……可是……可是这里是岛原……」
          「所以就要放弃了吗?我不想认命,这也不是我的命。我不会让他们把我转卖到那种地方的。我要逃走。」
          「你不逃的话,用不了多久也是差不多的下场。正经的屋里不会要你这种金发异人的,你最后能去的地方也是那种下层的游女屋,你知道那边的娼妓一天要接多少客人吗?」
          嘴被捂住的凉太摇摇头,但从那恐惧的眼神和含著的泪水中,他也知道那是什麼样可怕的地方。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决定。
          所以,逃吧——」
          红月朝他伸出了手。眼神是如此坚决。
          深夜,天幕还是漆黑一片,整个岛原都被湿冷的浓雾所覆盖。他们两个只穿著单薄的内襦袢,牵著手在街巷中死命地跑著。
          「快点,他们用不著多久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等一下,等我一下……」
          被抓到的下场是什麼?被吊起来毒打、被饿个三天三夜,还是说被转卖到更加可怕的地方?想都不敢想。
          「快点,爬上来。沿著屋檐走,就可以到岛原大门了。」「等我一下…红月你爬得好快……」「不要给我磨磨蹭蹭的,快点!」
          夜露冻得他们浑身发颤,冷风吹来,黑冷的夜雾渐散,空中云雾排开,一轮红月就这样暗沉沉地浮了出来。勾勒出红月在屋上娇小的背影,红色的襦袢迎风招摇著,十分显眼。
          「喂!找到了!在那边!」提著灯笼和棍棒,屋敷里的杂役就著刚破云而出的微弱月光,指著屋上那娇小的红色身影大叫著。「可恶啊!小兔崽子!居然这麼会跑,看回去怎麼教训!」
          先一顿毒抽,然后吊起来三天三夜,然他尝尝只有露水能喝的滋味!
          「凉太!快点!」
          眼看屋里的人就要追过来了,红月大叫。
          「臭小子!快给我下来!」屋上屋下的追逐战。
          「不可能。」
          「你以为你们真的逃得出去吗?」「总比什麼都不做来得好!」
          沿著栉比鳞次的屋顶,那是一路通往外边的唯一一条路。
          「哼,你们真以外外边的人可以接受你们这些异鬼吗?告诉你,这里是你们唯一的栖身之处,出了这大门,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是我自己选的。——凉太,快点!」红月冲著好不容易终於爬上屋顶的凉太叫道。
          「凉—太—你真的要听他的话吗?」屋敷老板眯细了眼,他其实很意外凉太居然也有逃跑的……与其说是念头不如说是勇气。「红月只有四分之一的兰人血,就算出了这,活路也比你大,旦你跟他就不同了……你真的觉得你出了这,还有办法活下去吗?」他抬头对著那个瑟瑟抖抖的孩子说著。
          「外面的浪人、武士,只要是日本人都恨透了你这样的一头金发,你真觉得你出了这,外面的世界真的会对你比较好吗?我不相信你以前在外头的时候就没被扔过石头,没被吐口水咆啸著——”外国鬼快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去死吧!”」
          那孩子的眼中还有著迷茫,只消一眼,他立刻就看得出来那孩子缺乏勇气。他没有一定要逃出这里的勇气跟决心。
          「——在这里,至少你还是”凉太”,出了这你连这都不是!」
          「别听他鬼扯!」红月怒道。
          「红月跟你不同,他出去后还能够活下去,所以他当然敢跑——!」
          抱著手臂琉璃屋老板冷静悠然地说道;另一头,另一批杂役们已经趁隙偷偷爬上了屋上,一手就抓住了落后的凉太,拖著他的脚踝,用力地把他拽了下来。
          「凉太!」
          出乎意料的,当杂役们一握住他纤细的脚踝同时,他就立刻放弃了;红月就眼睁睁的看著那家伙,就这样被拉下了屋檐,低垂著头,毫不抵抗,任凭他们拖拉著自己,然后被粗绳捆了起来。
          「老板,逮住一个了!」
          「没用的东西!胆小的家伙!」他到底是为了什麼才带著他一起出逃!
          凉太低著头,不说话。
          「凉太都已经乖乖就范了,难道你还不认命吗?红月。」
          杂役们一个一个从四面八方爬了上来,渐渐地包围住了自己。
          认命……又是这一句话。
          听过多少次了。
          但即使听过一百次、一千次,每一次听到还是会忍不住气血上涌,全身不甘地颤抖著——
          「认什麼命……?」
          他就那样看著那些距离他咫尺,包围著他的人,又转过头去;红月朦胧,世界还沉睡在一片黑暗之中,目光所不能及的遥远之地,梦想过几千次几万次外面的世界就在眼前。
          红色的蝴蝶,在高耸的岛原上伫立著,残破的翅膀逆风凛动,彷佛下秒就会折坏。
          「认什麼命?我不承认这就是我的命。」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决定!」
          他就那样从岛原大门上跳了下去。
          (待续)
          台湾放清明连假,我也来趁机赶稿............


          68楼2013-04-04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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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歹也在路上治疗你这麼久耶……」居然还要被说是蒙古大夫,虽然他真的是啦。
            「本来就是,骗人的江湖郎中也敢自称是武士。」
            居然说可以治好他的左眼,不是骗子是什麼?
            「不行,我肚子好痛,这孩子太有趣了!留他在我们道场吧!永吉老师。」日向笑到快爬不起来了。「我本来就打算留他啊,给木吉带不出几天就会死掉了吧?」「你们对我是不是有什麼成见啊……」
            他就那样看著这一群蠢大人们又笑又闹的——这群人真的是武士吗?
            「啊啊,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要不要学学看握剑啊,大家一起练习,很有乐趣的啊~赤司征十郎。」「那是什麼?」他愣了一下。
            「新名字!你原本的名字太女孩味了,根本不适合你的眼神啊。对不对啊!」转头看向大伙。
            「俗气。」日向第一个打枪。「而且土。」其他人也跟著吐槽。
            「会吗?我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强啊,听起来就是日本最强剑客的名字啊~对不对~征。」
            那人笑著对自己伸出了手,然后把竹剑交到了自己手中。
            从双手握起竹剑的那刻起,红月就消失了。
            「那是当然——」他断然地回答。
            「——我一定会成为日本最强的剑士的。」
            睁著赤红色眼睛,侍卫馆最年轻的门生,赤司征十郎凛然说道。
            垂著头,闭著眼睛,汗水湿透身体又被太阳晒乾,然后又湿透了身体,眼前一片花白,耳中嗡嗡耳鸣作响,全身脱力地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院中已经第三天了,凉太闭著眼睛,好像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老板的确说道做到,把他逮回去后立刻在众人面前,命杂役毒抽一顿,在把他绑在院中整整三天,连滴水都不给。风吹日晒,皮都脱了一层。
            屋里再也没人敢跑了——不是所有人都跟红月一样的好运气。
            红月被一个武士带走了,一个路过的乡下武士;照理说那样的身分根本付不出红月的赎身费,三十两,再加上一把出鞘的长刀,亮晃晃地指在老板眼前,就把坏了一只眼,又跌断一条腿的红月给带走了。
            就这样,
            奇迹似地,自由了。
            他当时被杂役们五花大绑地压著,就那样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幕。不可置信。
            那高大的武士,就这样把已经摔断一条腿的红月抱了起来,就那样把他带离了岛原。
            那背影,深深地,深深地就那样映在眼中。
            闭上眼睛。
            不管几次都能清楚浮现。
            “带我走!”、”求求你带我离开!”心中疯狂地呐喊著,可是喉咙却像卡住了似地,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就被那样给拖了回去,先是被吊在院中被狠狠地抽了一顿。老板还叫醒了屋里所有孩子,要他们全围在廊下,好好地看著自己被抽打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再跑嘛!很会跑嘛!」「老板赏你一口饭吃、还给你衣服穿的恩情都忘了吗!」绳子被放下,整人被用力地按在水池中,弄得他几乎断气再拉起来——「以后还敢不敢跑?还敢不敢!」
            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哆嗦著点著头,连话都说不清。
            「想跑,这就是下场。都看到了没?」看著其他孩子吓得缩成一团的模样,老板就捧著那武士强塞给他的三十两,冷酷地眯细了双眼。
            三天过去了,他还被绑在这,别说是顿饭了,就连水也都不给他。太阳毒辣,晒得他眼前一片花白,晒得意识都逐渐朦胧了起来——
            「老板,那家伙昏过去了。」
            「该怎麼办就怎麼办。」他挥挥手,要他们别那这些小事来烦自己。然后又继续捧著他的菸斗,继续专注地在复杂的帐册上——琉璃屋没了新造,需要再提几个上来,特别是振袖新造;玉藻再过几年就要过二十八了,他们琉璃屋可不能依赖这样老的头牌继续撑场面,纵使那家伙不情愿,他也必须要再为琉璃屋养出一个可以接替他的花魁。
            养一个花魁,一路从振袖新造培养到可以独立为止开销甚钜,是极下重本的投资——红月那一跳,可把他多年来的投资全部付诸东流了。
            I


            70楼2013-04-0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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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弄著算盘,大叹口气。原本还指望再过几年,红月能自立了,他也就不必再对玉藻那个霸道的家伙客气了,但玉藻却看明白了这一点,抢先一步把红月给打残了。
              他很想在清硕或早人间提一个上来成为振袖,但又怕玉藻再下重手;琉璃屋是不能再蚀本了,一点风险都不能再冒了。
              这样的烦恼一直持续到某天。
              某天,贵客上门。
              「呀!这、这不是松平大人吗!大人远道而来!小的有失远迎!」立刻转头向秃孩子们喝道,「还不快奉上茶,要宇治丸久小山园的!」丸久小山园的抹茶”天授”,可是平等院以及表裏千家等茶道宗派指定的首品,价值等同於黄金。
              「没想到在琉璃屋也能喝到”天授”呢。」松平健义微微笑道。「品得起天授的游女又不是只有冰室太夫一个人……」说完便哼地扭过头,但手臂却很主动勾住了大人的臂膀。
              「怎麼了,很久没来你屋里坐坐,居然一来就给我脸色看啊,玉藻~」
              面对玉藻不礼貌的样子,大人也只是微笑著。
              「是啊,我这是在生大人您的气呢~吉原的游女是比岛原娇美可人吗?都把大人的魂给勾掉,忘了我们这些在岛原苦把魂都等掉的人呢!」半分嗔怒,半分委曲。红艳的嘴唇幽怨地轻咬著,双眉颦起,只差没有掉下眼泪来了。
              「我就是欣赏你这样发怒的样子,眼眸含嗔,双颊泛红,果真灿若如玫瑰啊~玉藻。」
              轻抚著他的脸庞,就这样直接入了玉藻的房。
              岛原第二人,艳姬玉藻前。
              「天啊……那不是那个、那个松平大人吗……」屋里的孩子们都吓呆了。
              「是那个松川藩的大名吗?天啊,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江户城的大人物居然亲临琉璃屋了啊!」
              像那样的大人物,不是一向只会在雪蟾屋那样一等一的大屋,或是极高级的扬屋里出现吗?
              他们全目瞪口呆地看著方才那一幕。
              「嘘,少给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松平大人可是游廊里人尽皆知的人物啊……」老板轻声地喝著孩子们,别教他们那没见识的样子给大人瞧见了。
              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花街里游历出了名气的松川大人,是德川御三家松川藩大名、幕府重臣,同时本身也是极为潇洒倜傥的风雅人士。
              「江户吉原、京都岛原、大阪新町有哪个花魁太夫跟他没过交情?可别把他当作一般的寻欢客——与其说是寻欢,不如说是评花能手,大人本身也是极风雅之人,而且修为精湛,对技艺更是挑剔。
              不然你以为像花实屋的玲央是怎样起来的?
              全都是松平大人一句”玲央之后,无人再能舞藤娘”,不然凭他那样的外来人怎能来到岛原三姝之位?所以待回拿出去的东西必须都是上选,一言一行都要万般的注意!知道吗?」哪个游女能让他称赞上一句,在整个三大游廊里的身价就跟飞一样狂涨。玉藻这次还真的是卯足了全力要力搏雪蟾屋的冰室太夫。
              「别看大人总是笑笑的,好或不好都看在眼里呢,一定要谨慎,谨慎啊!」
              老板千叮万嘱著。
              「屋里来了个好大的人物……等回房里要奉茶?谁去?」穿著艳丽,好似盆里鲜艳的金鱼苗的秃孩子们聚在廊下讨论著。
              眼睛瞟来瞟去,无人敢应。
              「我不要,好可怕。」「我也不要……」
              出了错被让重要的客人讨厌,跟在玉藻眼皮底下惹得他眼刺,到底哪个可怕?他们实在说不准。
              「上次清硕端茶进去,不过被客人随口说了一句”好清俊的孩子”,之后就被揪住硬逼他吞了菸杆里的灰。」其中一个孩子害怕地说了。
              其他人也跟著沉默了。
              他们都还记得当时被玉藻一手揪住了他头发,那样烧得滚烫的金烟杆就这样逼到了清硕面前,要他把嘴张开,"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放过我吧大人!求求您放过我……”清硕跪在地下苦苦求饶,哭得满脸泪痕,但玉藻还是直接掰开了他的嘴把一整杆烟灰给灌了进去。哭叫之凄厉,让他们都不敢再回想。
              之后,清硕嗓子被烫哑了好十天半个月……谁敢再出现他客人面前?
              尤其是像松平大人这样重要的大客人。
              孩子们面面相觑,一想到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就浑身发颤。
              「不如……叫凉太去吧?」
              (待续)
              补刀:既然赤司是冲田总司的话,那他也只能活到25岁了(肺痨死)。
              反正这是众所解知的历史,所以就不算捏他了
              新选组的大家,几乎最后全死光了
              日向总长违反局中御法度切腹。
              新选组一度分裂。
              永吉局长在鸟羽伏见战兵败被新政府俘虏,斩首后被扔入乱葬岗,首级还被悬在京都城墙上。享年35岁。
              赤司肺痨病死浅草,得年25岁。
              木吉副长最后战死北海道,享年34岁。
              最后只剩下少数几人存活到明治维新........


              71楼2013-04-0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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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说诶为啥没更结果原来是度娘抽了我没有重新按更新提醒w
                艾玛好好看www没想到赤司以前有这样子的经历呢w
                说到二黄的话,一个软趴趴的人变坚强都总有原因的呢(可是好可怜就是了
                [我看到隐赤黄了!!!!!!!!(你够
                等更wwww
                还有补刀补好狠....


                IP属地:中国香港72楼2013-04-06 02:30
                回复
                  2025-06-09 11: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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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终於从没有网路的老家爬回来的鲑鱼.......下次更新等下周末吧~[挥手]
                  感谢小黑豹赐图~~~

                  (以下是我自己在P站翻来的 都是激发我灵感的好图~特来几发分享)


                  73楼2013-04-07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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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间在P站上搜到的,黑发美人葛格真的很适合和服啊~~冰室太夫)

                    小红月的爸爸跟哥哥(大误
                    话说看到这刚永吉跟木吉我一秒脑补了新选的两位....真是适合


                    74楼2013-04-07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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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坐沙发~【油油对不起了~


                      IP属地:中国香港75楼2013-04-07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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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被看上了么


                        IP属地:陕西来自手机贴吧76楼2013-04-0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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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青黄吧追orz。
                          好吧花魁文最棒了!!


                          77楼2013-04-15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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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罗辛苦啦~沙发是我的~


                            IP属地:荷兰81楼2013-04-28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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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9 11: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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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终于更了wwwwwwwwwwwwww板凳是我的!!!!!!!!!!!!!!!!!!
                              冰室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


                              IP属地:中国香港82楼2013-04-29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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