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暑假去买返校车票的那个早晨,在路上遇见了村里的白大爷,他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青草丛旁,身边拢着一层清早的雾气,自顾自地高声唱着什么,曲调异常悲伤。父亲和我说,因为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一些事,白大爷现在精神可能有些失常了,总是这样唱,我问父亲他在唱什么,父亲说他也不知道。见我和父亲走来,他和我们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后又唱起了那悲凉的调子,我仔细地听,觉得他好像在唱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最后都化成了灰。
直到我们走了很远,那曲调依然在身后悲凉地蜿蜒,我忍不住地听,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终于有了满腹的往事可讲,却再也没有了回忆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