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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黑色凤尾的蝶翩跹前行,将夏梨和露琪亚带到一扇院门前.站在门外,丝毫感受不到里面的灵压.夏梨抬起手.门扉上浮现出隐约朦胧的影子,渐渐清晰冼练.她盯着那只手的影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开始在心里成形,有什么捉摸不透的感觉在一点点显现,真实.
叩门的声音响起.
脚步声接近.夏梨在心底感谢了一下乱菊小姐和市丸银,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出一句话.
来开门的,果然是那个人.月光在日番谷冬狮郎雪色纯净的发梢涂上一抹青白色调的光芒.冷碧的眸子从她身畔的黑色地狱蝶旁掠过,神色淡然.乍看之下,似乎关于他的一切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差别.眉眼依旧,那个人也依旧.可是,似乎有什么…已经变了.
夏梨感觉得到.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无言地在心里诘问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么…
日番谷伸手请她们进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似乎他已经没有了灵压这件事会再自然不过的发生,不用说明更无需解释.他也不问她们为何深夜造访,更不问她们是如何找来这里.他只说,奶奶已经睡了,不要打扰她,你们就在那间屋子歇一晚,明早见一下就回去吧.雪发的少年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屋子,示意她们在那里休息.夏梨轻轻一瞥间,见到从他浴衣的袖口处,微微露出一截手环,黑色的边缘滑过一道泠然如水的光.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腕间缀着杀气石的链.
…果然…都是为了什么吧.
日番谷微一低头,转身就要离开.
女孩子心念一动.“喂冬狮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远甚于你失去灵压这件事.
让你需要为此而变得冷漠至斯.
日番谷一顿,停下了脚步.
“如你所见,夏梨.”他侧过头来,微微耸肩,有月光从他左肩倾泻而下,“我现在只是个普通魂魄.而你会成为死神,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曾经出身流魂街的人都明白静灵廷内外的差别,你说是吧,朽木露琪亚?”少年说得轻描淡写,不着痕迹地看向夏梨身边的那个人.
露琪亚一愣.她想起曾经的自己,站在圆形围墙之外那个年少无知的自己,那个会为了一点吃的与别人一起去偷去抢的自己,那个在乱世浊流中艰难求生的自己,那个失去伙伴后最终说要去当死神的自己.然后就是墙里墙外,一隔两重天.
怎么可能不知道.
露琪亚垂眸,隐隐苦涩.“是.”
“你们听好.我会重新在流魂街住下.根据尸魂界的公文令,新的魂魄都会被分配去流魂街各区,我很可能会离开这里.所以,最好不要尝试找**番谷的话音很轻,听在夏梨耳中却有种决绝的意味.而那,绝不是一种理解错误.
“无论谁跟你们说了什么,都不要试图找我.”这一次,他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他知道那两个人还在身后看着自己,就不回头不停留一直走进屋内,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日番谷冬狮郎靠在门上,在秋夜微带着凉意的空气中颤抖起来.他知道那只是因为有一个地方冷得厉害,才会让他难以自制地颤抖.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不了解.夏梨她阿,是会为了他日番谷冬狮郎,甘心被困住甘心付出性命一般的执着.
可是.太过执着的执着,最后很可能就会变成太过绝望的绝望.
所以.所以说阿.
如果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在,会怎样?
如果有人告诉她自己其实去了哪里,会怎样?
…那怎么可以.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最能行之有效地保护她的事情,就是远离她,让她待在尸魂界,待在死神的身边.
正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举刀的力量,就更不能剥夺她接受保护的权利.
重要的,并不是由谁来保护,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
就在他还在如此这般思考的时候,有突兀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是山田花太郎.“露琪亚小姐,黑崎小姐,你们在么?”
然后是那边屋子的门打开的声音.
“卯之花队长让我来接黑崎小姐回去…啊啊还有,这只好像是露琪亚小姐的地狱蝶.”
“诶?什么?要我立即回去?”露琪亚的声音.
“日番谷队长,”日番谷在屋内听得清楚,花太郎的声音向这边传来,“那我就先带黑崎小姐回去了.失礼了.”
“喂冬狮郎,我一定会再来的!!你还没有说清楚!!”
日番谷靠在门上,缓缓闭上眼睛.什么地方有些开心,接着就疼痛肆虐.如果他能够脑子一热抛开现实,就大可以痛快地去想那个人还真是放不下自己呢所以说这是一件怎样幸福的事情,但日番谷冬狮郎从来都很理智非常理智.他只能感受到大片大片的疼痛,在左边胸口四面空落的地方不断的翻腾翻滚,长出冶艳无端的花,从伤口蔓延一地的破碎淋漓.
瞧吧.我说什么来.
她可以不再找我也不再理会我了么.
那样的话,就是痛,也不会这般绝望吧.
黑崎夏梨离开的时候,似乎听见屋中传来一句“不要再来了”,又似乎没有.她停了脚步,缓缓眨了眨墨色的眸子,不知道哪一种才是自己的错觉.然后前面的人催促起来,她就跟着花太郎和露琪亚离开了那间小院.而神明在上,如果她当时知道自己这一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她是死也不会离开的.
即使有人和她的想法刚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