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克星人正是因为自己的家园被破坏才来和地球人抢地盘,想把这儿,改造成弗里克星No.2。如果地球人全部消失,这还真是一件容易事。从前的我懒得做这种假设,因为相信完全没有可能;而现在不同了,假设的结果即将浮出水面,呈现在我面前。
毫无征兆地,一个人走到我面前,两个,三个,十个,多个……至少有二十多人走到我面前,将我围了起来,让我无路可退。“请跟我们走。”领头壮汉的声音雄浑。我没有丝毫反抗,因为只是徒劳,大街上人来人往,要支援他们的人,有的是。
要不要感谢他呢?让我看到了这场电影的落幕。
我看到人群中唯一一个目光有神的小女孩怯怯地往我这里望。我不是最后一人?!心中一瞬间升腾起希望。但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光射入她的大脑,她眼中的神采熄灭了。
——连带着我的希望一起。
我再次来到他面前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他的脸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岁月的刻刀只在他的心中留下印记。他坐在豪华转椅上,背对着我,手里托着上等的葡萄酒在酒杯边沿晕上一圈浅红。
当他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如同我们初见般阳光,分不清真假。
接着眼前一黑,那笑容便成了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九』那么现在容我介绍一下虚像虫是什么,尽管这已经是个所有人都知道了的秘密。
在我刚上大学时,——尽管消息被全力封锁,我人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人类发现了一种新害虫,可能或是我们灭亡的害虫。这种生物叫做:虚像虫。
据他的说法,是一个乞讨的小男孩从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而我从表哥那知道,那小男孩并没有被寄生。然后他跑进了热闹的人群中,先后将虚像虫传染给了五个人。那五个人在人群中袭击人类,其中四人被当场枪杀,一人注射了麻醉剂后被带回当地实验室。
而小男孩却失踪了。
虚像虫是弗里克星人侵掠地球的主要“工具”。普通的弗里克星人一天可以从自己身体中分离出十条虚像虫。而能力越强所能分离的就越多。弗里克星人的各个部分皆能分离,而被寄生的地球人则需要创伤他人,才能将虚像虫从伤口中送入。
虚像虫无论从体内任何一个地方进入,最终都会停留在脑部。虚像虫透明无色,长宽皆可伸缩,在进入人体中时会产生不压于全身经脉都燃烧的痛感。而他们没有思想,一切行动由主人控制。虚像虫每天会从大脑中摄取一定的养分,逐渐把身体的主动权从人类手中夺过来。而虚像虫摄取养分的快慢则由他们的主人控制。例如说表哥,我敢肯定,给他寄生虚像虫的弗里克人在他们星球中的地位肯定不低。因为他们的地位,由能力决定。
这种几乎逆天的存在,使弗里克星No.2的梦想不再遥不可及。
『十』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小拇指后凸起一个肉团缓缓生长着,形状令人恶心,有2厘米后速度逐渐增快。
要开始了,我想。
随之,头发也开始生长。不是童话中公主的及腰长发,是乱成一团、干枯、发黄,还打结的头发。腰、臀、臂、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横向生长。
头发的快速生长使头皮从轻微的瘙痒变成剧烈的疼痛,手掌上的手指也在增加。手臂与腿虽然在以更恐怖的速度生长中,但躯体却像赛跑般更快膨胀起来,将空余处填补。
衣服被撑破,一阵阵布料的撕裂声后布全部掉落。并没有赤身**,身上的体毛快速生长,遮住躯体,拖曳在地上。
现在的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肉球。
印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一切消失在瞬息。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一张小床上,盖着色彩斑斓的被子。我坐起身,抱住双膝,有些担忧地缩成一团。
这是一个向阳的小木屋,建立在山坡上,可以隐约听见鸟鸣。阳光洪水般汹涌地冲进房间,明媚而并不刺眼。我起身面对的地方,有一扇窗。窗外层层叠叠的山影让人心境开阔。
他坐在窗边,手里拿杯红酒,几乎丝毫未减。
他转过身,笑得反而比太阳还要耀眼。
我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在同时落下。张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了音。
我曾和他一起燃烧彼此的青春。在触手可及的记忆中,我温柔地看着在时间上倒退,曾经的自己。天真、幼稚……这些丢了就再也找不回的东西,与他一起葬送。我希望谁能给我一次机会,与过去的自己谈天,笑着聊与我们在光阴中走失的人与事。然后在夕阳下微笑着说再见,踏上两条相反的路。
我何曾后悔那些落花下相视而立的日子呢?
他向我一步步走来,将红酒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忍心让你被寄生?果然,到最后,还是没办法说服你吗?”
我夺过一边的红酒,一饮而尽:“来吧!但是地球人的尊严,我永远不会舍弃。”
“你很聪明……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死在我的手上。”他喃喃着,双手缓缓伸过来,缠上我的脖子,慢慢加深力度。
毒药的剧烈疼痛无缺氧的窒息感一同传来。
我并没有挣扎,在他面前渐渐变得软弱无力,双眼也渐渐无法聚焦,一片灰色。
我还奢望什么,世界已为我陪葬。
黑暗,寂静。
连同世界一起。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