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庄吧 关注:7贴子:147
  • 11回复贴,共1

情非情(原创)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魅影,是个名字,却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天下有十二大门派,其中又有许多由各门派弟子组建的大小帮派,在众多的帮派中,唯有一个帮派是人们闲谈中所忌讳的,那便是“参宿门”。
    “参宿门”是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帮派。“帮中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更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这是人们给以“参宿门”的唯一评价。魅影是“参宿门”的帮主,也是帮中的第一高手。
    “魅影”不是此人的真名,只是帮内人取得绰号,源于她那高深莫测的身法。没有人知道魅影的真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魅影是个女子,是个极其凶残的杀手——人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而已。

    十年前,建业的金氏家族中发生了一件惨案,举家上下,无论主仆、男女老少全部葬身于一场火灾之中,后来仵作检查了残余的几具尸体,发现这些人竟在火灾前就已被杀害,于是人们称这件案子为“金氏灭门惨案”。转眼十年过去了,案子依然毫无进展……



1楼2007-06-23 16:08回复
    初到长安的人,都会被这京城的繁华所震撼,金枢权便是如此。他是个刚刚迁入京城的商人,曾经也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只是被生活所迫而经了商,想不到自己竟如此上手,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了一代富豪。
     

     初到京城,自然要先在城中游历一番。京城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金枢权一边逛一边由衷地感叹着京城的繁华。不经意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夹杂着一个极不起眼的杂货摊,摊旁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并不叫卖,只是默默地看看面前穿梭的行人,与两旁热闹的商铺和热情的店家相比,实在像一个不协调的音符。
     这让金枢权兴趣倍增,于是他来到那女子邻近的一家店铺,一面佯装看货物,一面偷偷地打量着那女子。虽然是荆钗布裙、粉黛未施,却也难掩盖那女子清秀的容貌,细细品来,清丽中又不乏几分妖冶。她静坐不动,神情看似呆滞,却隐含他意,难以捉摸。她身前的货摊上,不过一些再普通不过珠宝首饰,比起路人们豪华的穿戴,显得很是寒酸。偶尔有几个行人过问一下她的货物,她才抬起头冷冷地回几句话,那副冷淡的样子又往往惹得客人拂袖而去。
     金枢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突然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回复成原来那副看似痴呆的样子。这一瞥,却大大地激起了金枢权的好奇心,因为这并非寻常的一瞥,虽然他并未读懂其中的含义。金枢权来到那女子的货摊前,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样首饰问道:“姑娘,这支钗怎么卖?”
     “十文。”女子冷冷地答道。她的声音有些粗哑,但比起那些听惯了的娇滴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金枢权把手中的钗掂量了掂量,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这才笑着说道:“姑娘,这支钗至少值二两,你卖得这样贱,可是有何隐衷?”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关你何事!你若买便买,不买便走,不要耽误我做别人的生意!”
     “姑娘莫生气。”金枢权尴尬的笑道,“这样吧,”他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女子面前,“你的东西我全要了,你看这些可够?”
     女子突然拎起了铺在地上的包袱皮的四角,将所有的东西包了起来,又一把夺回了金枢权手中的那支钗,提着包袱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打烊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
     金枢权收起了银票,站起身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真是个怪人!”
     第二日,金枢权又来到老地方想再会一会那个女子,然而当他刚想靠近她时,那女子便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竟吓得他不敢前行。随后一连几日,金枢权都受到了这种冷遇,这让他既好气又好笑。很快来了一笔买卖,金枢权忙了起来,一时间也就无暇理会那位女子了。


    2楼2007-06-23 16:09
    回复
      片刻后,一个女子走了,怀里抱着一张琴,遮住了大半边脸。她向金枢权道了个万福,柔声道:“奴家罂粟,拜见公子。”
       金枢权一惊,这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待女子坐定,他这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是妺喜!“妺喜姑娘!”金枢权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妺喜,只有奴家罂粟。”女子很礼貌地说道。
       “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就是妺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枢权焦虑地问道。
       女子叹了口气:“若不是家道中落,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妺喜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却帮不上我……”女子沉默了片刻,又道,“金公子,不要再用‘妺喜’称呼我了,在这里我的名字是‘罂粟’。”
       “你……唉……”金枢权叹了口气,“好吧,罂粟姑娘。”
       “我给您唱歌小曲吧。”罂粟抚起了琴,轻轻地唱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日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金枢权默默的听着,低低的调子,从她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中唱出来,别有滋味。曲罢,金枢权轻轻地拍了拍手:“好曲。”
       “公子过奖。”说着,罂粟又弹了一支曲子,金枢权也依然只是听,听罢便道一声“好曲”。整整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金枢权出了罂粟的厢房便急忙找到了陈妈妈。
       “公子一夜过得可好?”陈妈妈没等金枢权开口便抢先问道。
       “还好。”金枢权敷衍道,“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公子请讲。”
       “我想替罂粟姑娘赎身,不知这价钱……”
       “原来是这回事。”陈妈妈笑道,“若是别的姑娘,有人愿意为她赎身自然是好事,我也一百个乐意。只是……唯独这位罂粟姑娘,不可。”
       “这是为何,莫非她是这里的花魁?”
       “呵呵,她只是个普通的歌妓,比起花魁还差得远。”
       “那……”
       “公子莫要问了,这里有我们之间的一点私事,实在不便与公子相告。”陈妈妈依然不改笑容,“公子若是喜欢她,就多来捧场,赎身这是就不要再提了。”
       金枢权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生意场上三寸不烂之舌,到了这里却发挥不出作用来,他只得失望的离开了。
       就这样金枢权成了“留香阁”的常客,更是罂粟的专属客人。两人每次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倒也自在,可金枢权却没有真正感到高兴过,罂粟始终是一幅冷冷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对来青楼的也是原因绝口不提,甚至对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很少谈及。而陈妈妈那边,也是坚持不肯放人,原因也是一字不提。金枢权也试着问过留香阁里其他的人,可他们对此事几乎一无所知。


      5楼2007-06-23 16:11
      回复
        金枢权有个贴身丫鬟唤做小紫,与他年龄相仿,自幼便在他身边服侍他,两人的感情很是融洽。自从金枢权频繁地出入于留香阁,小紫便一直感到不满,只是碍于主仆的身份,一直没有表明。
         一天清晨,金枢权又带着一身倦意归来,小紫也如往日一样伺候他洗漱、更衣,只是这次却加上了抱怨。
         “老爷天天这样晚出早归,早晚要把身体搞垮。您到现在都不娶妻生子,身体再一坏,恐怕连个继承您家业的人都没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是天天都是,何况每次去也不过是吟诗喝酒罢了。”金枢权带着歉意地笑笑。
         “那也不行!您老是这么出去寻欢作乐,连生意也不顾了,若是有个夫人、少爷的帮忙打理打理也好。”
         “我不在的时候不是有你替我嘛!”
         “我只懂得些皮毛,能勉强维持便不错了。……老爷,您真的该娶个夫人了。”
         “唉……”金枢权笑着摇了摇头。
         “我听说,您每次去青楼只叫同一个姑娘,莫非您看上人家了?可是这青楼女子是做不得正房夫人的,即便做个妾,也难免被人说三道四的!”
         “我们只是朋友。”金枢权笑道,“我看她可怜,本想帮她赎身,来府中做个什么营生,只是她却坚决不肯……试问哪个青楼女子不希望早日脱身的,她却偏偏例外。”
         “老爷,不瞒您说,从您认识这姑娘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她很奇怪,依我看,您还是少和她打交道的好。另外……”
         “另外什么?”金枢权看着小紫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您说您和她是朋友,可是……可是这男女之间,难免……难免会……日久生情,我怕您……”小紫羞怯地说道。
         “呵呵,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金枢权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爷,您还是尽快娶妻吧。”
         “唉,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金枢权叹道,“只是……家仇未报啊!”
         “唉,”小紫也随着叹道,“好在当时我俩侥幸逃脱……老爷,您歇息吧。” 
         转眼间到了端午节,金枢权早已打发了下人们回家探亲去了,府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他想到了罂粟,不知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这么孤单呢?索性去看看她吧。
         来到罂粟的厢房,只见她正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荷塘,一副落寞的样子。
         “罂粟姑娘。”金枢权轻轻地唤到。
         罂粟转头看到他,突然变得惊喜起来,金枢权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金公子!你怎么来了?”
         “今日刚好得了空闲,便来看看姑娘。”金枢权说着坐了下来。
         “来人,快快准备酒席!”罂粟向门外的丫鬟吩咐道。
         片刻工夫,酒席便准备好了,比金枢权平日来要丰盛了许多,他不禁对罂粟今日的表现产生了一些疑问。
         “今天是端午节,金公子怎么不与家人团聚反而来我这里呢?就不怕夫人怪罪吗?”罂粟笑问道。
         “让姑娘取笑了,我尚未娶妻,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下人们也都回去探亲了,所以这端午节……反倒比平常寂寞了许多……”金枢权郁郁道。
         “原来……你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罂粟也变得忧郁起来。
         “你也是……”金枢权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说这些了,来,喝酒!”罂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干!”金枢权也饮下了一杯酒。
         罂粟兴致似乎很高,平日金枢权总是劝半天她才肯饮一杯酒,今天她却主动起来,而且是一杯接一杯的饮个不停,不大会工夫,罂粟就已经半醉了。
         看着罂粟醉意渐增却还在不断饮酒,金枢权便拦下了她的酒杯:“姑娘醉了,莫要再饮了。”
         “醉了?”罂粟一脸醉意的看着他,“醉了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又转向一旁伺候的丫鬟说道,“抚琴!我要为金公子舞上一曲!”
         丫鬟奏起了一支曲子,罂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金枢权见状,连忙扶住了她:“姑娘醉了,还是不要跳了。”
         罂粟拨开他的手,“今天我难得高兴,你就安心坐下欣赏吧!”


        6楼2007-06-23 16:12
        回复
          看着罂粟兴致高昂的样子,金枢权也不便再阻拦,只得任由她去。罂粟随着曲子舞动起来,因为醉酒,舞姿自然也谈不上优美,但金枢权看得出,罂粟今天很高兴,自认识她以来,从没有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她总是那样平静,从不表露出一丝感情,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金枢权心里充满了疑问。
           罂粟渐渐向着金枢权的身边舞来,突然一个趔趄跌向了他,金枢权立即拦腰抱住了她,罂粟也顺势躺在了他的怀中。看着罂粟的脸几乎紧贴着自己的脸,金枢权心中突然慌乱起来,身体也有些发热了。
           “金公子,你喜欢我吗?”罂粟突然问道。
           “这……我……”金枢权感到不知所措。
           “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为什么总向陈妈妈提起为我赎身的事?”
           “我……我只是不忍看到姑娘在这里以卖笑为生……”
           “公子可知道,罂粟心中……已有了你……”
           金枢权猛然一惊,他看着罂粟通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番表白而起,还是只是酒醉引起的。
           “公子为我赎身吧,娶我做妻也好,妾也好,只要能与公子长相厮守,我便心满意足了……”罂粟看着金枢权,眼里竟是一种哀求的目光。
           金枢权不禁有些心动了,“好……明日我就去和陈妈妈谈……”
           猛然间,罂粟双手钩住了金枢权的脖子,用自己的双唇贴住了他的双唇,金枢权顿时感到一股滚烫的热流涌进了身体里,他紧紧抱起罂粟,走向了床榻……
           这一夜,两人成就了好事。
           第二天早上,金枢权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全身酸困无力,突然他发觉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罂粟,顿时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他轻轻起身,尽量不惊动沉睡中的罂粟。穿戴完毕,他便立刻去找了陈妈妈。
           “陈妈妈,我想赎出罂粟,您开个价吧。”金枢权向陈妈妈作揖道。
           “金公子,您不是在说笑吧?我跟您说了多少次了,哪个姑娘您都可以赎就是罂粟不行!”陈妈妈很诧异。
           “这……昨夜罂粟姑娘亲口对我说的,要我为她赎身。”
           “有这等事?”陈妈妈仍然觉得不可信。
           “千真万确!”
           “那我去问问她。”陈妈妈说着便向罂粟的厢房走去。
           “且慢!”金枢权急忙拦住了她,“罂粟姑娘她……尚在熟睡中……”
           看着金枢权一副羞愧的样子,陈妈妈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既然如此……我还是等她醒来再去向她确认一下吧。”
           “那就有劳陈妈妈了,在下明日便来听您的答复。”
           “金公子慢走。”
           回去的路上,金枢权心中很不平静,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件错事,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罂粟突然对他表白,让他完全不知所措,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究竟是对是错?就这样金枢权带着极不平静的心情回到了府中,小紫迎了上来,扶着他向卧房走去。若是以往小紫又会唠叨一路,可今天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好像心情并不好,然而金枢权也是心乱如麻,并为注意到她的反常。
           “小紫,我打算……把罂粟姑娘赎出来,接到府中,你看……”犹豫了许久,金枢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爷想做什么事,我哪有权利反对。”小紫漠然地说道。
           “我怕你会介意……”
           “老爷把她带回府中打算让她做什么?”
           “这……”金枢权觉得说不出口,同时也觉得自己并不是那样想。
           “老爷,您真的要娶她吗?”小紫似乎明白了金枢权的意思,语气也重了起来。
          金枢权沉默不语。
           “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小紫再也按捺不住,甩手离开了。
           金枢权惶惶不安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他如约来到了留香阁,心里却忐忑不安着。一进门,陈妈妈便笑迎了上来,但一见是他,马上变了脸色。金枢权心知不妙,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妈妈好。昨日的事……不知谈妥了没有?”
           “金公子是在拿我开玩笑吧!”陈妈妈白了他一眼,“昨天我问过姑娘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回事!”
           “这……她明明亲口说的……”金枢权很吃惊。
           “那你就亲口去问她吧!”陈妈妈说完招呼其他客人去了,把他晾在了一旁。
           金枢权尴尬的站了片刻,才向罂粟的厢房走去。来到房门前,他敲了敲门,并无人应答,于是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罂粟依旧倚坐在窗边看风景,丝毫没有在意金枢权的到来。


          7楼2007-06-23 16:13
          回复
            “罂粟姑娘……可安好?”金枢权轻轻的问道。
             “还好。金公子请坐吧。”罂粟看也不看他机械的说道。
             金枢权坐了下来,却感到了阵阵的尴尬和不安。两人一直沉默着,许久后,金枢权忍不住打破僵局问道:“姑娘……可还记得前夜的事?”
             “不记得。”罂粟很干脆的答道。
             金枢权又是一阵尴尬,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那一夜我也姑娘饮酒直至深夜,姑娘有些醉了,告诉我说想让我为你赎身,还说……还说想要……将终身托付于我,后来,我们又……又……”他越发的尴尬起来。
             “酒后的醉话你也信以为真了?”罂粟嘲讽的说道,“更没想到你还酒后趁人之危占便宜!”
             “不是……是你……”金枢权羞愧的低下头。
             “是我主动投怀送抱?哈哈哈……”罂粟突然大笑了一阵,“金公子,我本就是个妓女,这种事,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买卖,你这副模样,实在……实在好笑啊!”说着她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金枢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他忍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却又被罂粟叫住了,于是他回身看着她。
             “金公子,你若为我赎身可愿娶我为妻?”
             “这……在下曾发过毒誓,家仇不报,誓不娶妻!”
             “家仇?”
             “十年前一伙贼寇夜入我家,将我全家老小悉数杀光,又将宅子烧毁!这种深仇大恨,若不能报,岂能对得起我惨死的全家!”
             罂粟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若是一辈子不能报仇,你就一辈子不娶妻吗?”她略带讽刺的问道。
             “这……”金枢权无言以对,他承认自己确实从未这样想过。
             “那日的事,你我权当没发生过,今后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你我之间毫无瓜葛。”罂粟冷冷的说道,“公子走好!”
             金枢权无语,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只得知趣的离开了。
            从这以后,两人的交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然而金枢权却感到与罂粟之间反而更疏远了。他越发觉得她难以捉摸,谜团越来越多的笼罩在她身上。
             得知了金枢权在留香阁有了红颜知己,潘黎也很想见识见识,金枢权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带他见了一次罂粟,潘黎对她也很有兴趣。然而他们再次来访,罂粟却推脱说有病,再也不肯见他们了,一连多次都是如此。
             碰了几次钉子之后潘黎不禁起了疑心,莫非罂粟不肯见他们与自己有关?于是他与金枢权打了一个赌,若金枢权单独去见她她肯见的话,他就认输,赌银五十两。
            于是答应打赌的第二天金枢权就来到了留香阁,罂粟不再推脱,接待了他。想到马上到手的五十两银子,金枢权禁不住喜形于色。


            8楼2007-06-23 16:15
            回复
              “金公子何事如此得意?”罂粟见他一脸笑意便问道。
               “多日不见姑娘了,今日得以相见自然高兴了。”
               “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吧。”
               “呵呵,被姑娘说中了。”金枢权略带尴尬的笑道,然后把与潘黎打赌的事告诉了她。
               罂粟听完,淡淡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害我空欢喜一场。我在公子心中竟不如五十两银子。”
               “不不不,在下并无此意!姑娘肯相见,在下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
               罂粟浅浅一笑,带着一丝不屑:“只怕这是我最后一次与公子相见了。”
               “这是为何?”金枢权大吃一惊,“是不是因为打赌的事?那我想姑娘赔罪了,若姑娘肯原谅我,我宁可不要那五十两银子!”
               “哼!与此事无关!”
               “那……又是为何?”金枢权看着罂粟那副冰冷的面孔,竟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来。
               “金公子最近可曾听说过京城多位富商遇害的事?”
               “有所耳闻。”
               “那些富商皆为同一人所杀,而杀人者也是受同一人指使。”
               “你……是怎么知道的?”金枢权很吃惊。
               “这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自己今后外出要多加防范,切记不可与生意场上的熟人发生争执。”
               “多谢姑娘忠告,只是……”
               “来人,送客!”没等金枢权说完,罂粟便叫丫鬟送客了。临走时,金枢权听到罂粟说了一句话:“金公子,但愿我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
               在这之后罂粟就从留香阁消失了,金枢权派人四处打听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下落,渐渐的他也就放弃了。在生意场上,他听从罂粟的告诫,时时处处小心经营、与人为善,于是他的生活也一直很平静。由于前段时间多位富商被害,他们的产业也就慢慢集中到了金枢权、潘黎等少数富商的手中,很快,金枢权跻身进入了京城位居前列的富豪之中。然而慢慢的金枢权就将罂粟的告诫淡忘了,他和潘黎逐渐开始了激烈的竞争,两人的交往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
               一日,金枢权带着商队从长寿归来,途经长寿郊外的树林时,突然被一伙人拦住了,他们却并不图钱财,只是点名要取金枢权的性命。顿时商队慌了阵脚,本以为来时一路平安,回去自然也无太大风险,于是金枢权只雇了几名普通的保镖,心想能够对付一般的山贼强盗就可以了。然而没想到竟来了这样一伙武艺高强的劫匪,何况还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几个蹩脚的保镖抵挡了一阵便慌忙逃脱了,商队的人马也迅速作鸟兽散,很快没了踪影。
              金枢权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从府中带来的家丁,对付这伙人,无异于以卵投石。金枢权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了,心中不禁后悔起来,若是自己有点戒心也不致如此了。眼看着一把钢刀就要劈向自己,却听见“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持刀的人顿时应声倒地,接着又是嗖嗖几声,另外几个人也倒下了。金枢权连忙上前查看,原来每个人的要害处都中了暗器,已经一命呜呼了。他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定是有人路见不平暗中相助,于是他大声喊道:“不知哪位大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可否现身一见?”
              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出现,金枢权又呼喊了几次,依然没有人现身,他不禁叹道:“大侠不肯现身,这救命之恩,教在下何以回报啊!”突然一个身影从他面前一跃而过,他还没看清来人是什么样便不见了,这时树林响起了一个声音:“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就够了!”金枢权失神的望着那片树林,“这声音……好生熟悉!”


              9楼2007-06-23 16:16
              回复
                “师姐,你快来,这里有个死人!”玩得真开心的莫喜突然叫道。
                 “一个死人有什么稀罕的!”莫忧说着走了过来。
                 只见草丛中躺着一个男子,身上受了多处伤,鲜血染得衣服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真可怜……”莫忧轻轻的说,“就这样被抛尸野外了……”
                 “有什么可怜的,死了就死了!”
                 “别这么说……师妹,我们……把他就地埋葬了吧?”
                 “什么!师姐,你……”看着莫忧恳求的目光,莫喜还是心软了,“唉,好吧……”
                 两人很快挖好了一个土坑,就在她们准备搬那具尸体的时候,尸体竟突然动了一下。
                 “啊呀!”莫喜发觉了尸体在动,不禁惊叫起来。
                 “怎么了?”
                 “尸体……尸体在动!”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尸体”上发了出来:“救……救救……我……”
                 莫忧蹲下试探了他的气息,“他还活着!”她又惊又喜。
                 “居然没死?”莫喜也很惊讶。
                 “师妹,你快去附近找点水和草药来!”
                 “可是,师姐……”
                 “别‘可是’了,快去快回!”
                 莫喜很快找来了水和草药,莫忧立刻为男子清洗伤口、敷草药,一番忙碌之后,男子渐渐苏醒过来了。
                 “多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男子缓缓说道。
                 “哦,那你要拿什么来谢我们呢?”莫喜笑嘻嘻的问道。
                 “别这样。”莫忧轻轻碰了碰莫喜。
                 “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纵有千金……也不足以相报,怎奈……在下被山贼所劫,已是……身无分文。”
                 “原来你是遇到山贼了,难怪身上都是刀伤。”
                 “公子怎么称呼?”莫忧问道。
                 “在下金开阳,两位姑娘的芳名是?”
                 “我叫莫喜,这是我师姐莫忧。”莫喜爽快的答道。
                 “莫喜,莫忧,好名字!”
                “糟了!”莫喜突然叫道。
                 “怎么了?”莫忧问道,金开阳也很奇怪。
                 “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再不赶快回去就被师父发现了!”
                 “啊!”莫忧这才发觉,刚才的一番忙碌竟不知不觉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既然如此,二位姑娘就请快些回去吧。”金开阳见状也催促道。
                 “可是,公子你还受着重伤……”莫忧有些担心。
                 “我已经不碍事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是啊师姐,快走吧。”
                 “你们等等,我去去就回!”莫忧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跃入密林中。
                 金开阳看着莫忧灵敏的身手很是吃惊。片刻后莫忧便回来了,衣裙中包着满满的野果。
                 “这些野果先给公子充饥吧,”莫忧把野果散放在金开阳的身旁,“明日我们再来看你。”
                 “姑娘……多谢了!”金开阳很受感动。
                 “公子保重,我们走了!”莫喜拉着莫忧急忙走了。
                 望着两人飞一般离去的身影,金开阳不禁叹道:“真是两位‘侠女’啊!” 这一夜,两人没有被允许吃晚饭,整整一夜都被罚跪在柴房中。
                 “师姐,你真不该救他!”莫喜抱怨道。
                 “唉,你没听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别人可以这么说,可我们不一样啊!”
                 “我知道,可是,我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师姐……”
                 第二天,莫忧和莫喜还是偷偷跑了出去,给金开阳带去了食物和衣物,回来时,仍旧挨了罚。尽管如此,两人依然是隔三差五的前去探望金开阳,一直到他痊愈。


                11楼2007-06-23 16:19
                回复
                  这一天,金开阳准备回城了,莫忧带着莫喜来为他送行。
                   “两位姑娘又偷跑出来了?这……这教在下何以回报啊。”金开阳惭愧的说。
                   “这还不好办,等你回了城,就准备一车金子来谢我们吧!”莫喜顽皮的笑道。
                   “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岂是着一车金子能够报答的!”
                   “金公子,我师妹她和你开玩笑呢,你莫要当真。”
                   “莫忧姑娘,我是说真的,你们对我的恩情,我真的无以回报啊!”
                   “金公子只要别忘了我们就好。”莫忧微笑道。
                   “对了!”金开阳把手伸进怀中掏了一会,拿出了一个指肚大小的珠子,“这颗明珠是我家的传家之宝,还好没被山贼掳去,姑娘就收下吧!”
                   “这如何使得!”莫忧连连摆手道。
                   “比起我的性命,这颗明珠算得了什么!”金开阳说着拉过莫忧的手,把明珠塞在她的手中,“莫忧姑娘,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我们日后相见的信物吧。”他顿了顿,又轻声道,“我不会忘记你的。”
                   莫忧的脸顿时红了,她轻轻地抽回手,手心中紧握着那颗明珠,“公子多保重。”
                   莫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假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两位姑娘,在下告辞了,若日后有机会来建业,请务必到寒舍一坐,我一定好好款待你们!” 
                   
                   “这就是师姐与那个男人初遇的情景,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也许师姐现在还和我在一起……” 每年的八月十五是“参宿门”帮众闯关的日子,所谓“闯关”,就是在规定时间内成功摧毁十二个机关人,这些机关人内部充满了复杂的机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危及性命,因此要摧毁它并非易事。这是参宿门的帮主与长老们考验众弟子的方式,每年到这个时候,帮中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帮众都必须参加,成功了就可以离开参宿门在江湖中独当一面,失败了便只能继续留在帮中等待下一年的闯关。然而,如果到了二十岁这年仍不能通过的话,便会被处死。
                   这一年是莫忧第二次闯关了,莫喜距离她的十六岁生日也不过半月之余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长老们破例允许她参加闯关。最后两人都成功通过了,只是莫忧过得很勉强,而莫喜则看起来十分轻松,这令长老们对她刮目相看,尽管他们很想把她留下培养成帮中的骨干,但迫于规矩,还是让她出山了。
                  莫喜和莫忧依然结伴而行,出了参宿门的势力范围,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接着她们就前往了她们的第一站——建业。
                   莫喜知道莫忧一定会首先来这里,因为这里有她牵挂的人。不止一次,她在梦中醒来时看到莫忧握住那颗明珠发呆,偶尔自言自语。莫喜很想劝她放弃这段感情,然而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美梦。也许她真的能得到幸福吧,莫喜只能在心里为莫忧默默祈祷。
                   到了建业金府,两人受到全府上下的热情接待,尤其金开阳,更是放下手中的活计,亲自带着她们在城中游玩。莫喜看得出,金开阳毫不掩饰他对莫忧的好感,莫忧也是如此。于是,在她们来到建业的一个月之后,一段姻缘结成了。
                  看着莫忧披着大红的嫁衣和金开阳拜天地的时候,莫喜觉得自己快哭了,她从心底为莫忧祝福着,希望她能这样幸福一生。只是,作为一个被培养成杀手的人,这样的幸福会长久吗?莫喜心中隐隐的感到不安。


                  12楼2007-06-23 16:20
                  回复
                    “就这样我抱着师姐的身体直到它变冷,那一夜,我从没有流过那么多的泪,仿佛一生的泪都在那一夜流尽了……
                     “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早起的下人路过,被屋内的情形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我急忙冲过去一下结果了他。那一刻,我心中顿时充满了恨意和杀意,于是我闯进每一间屋子,杀死里面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我一个都没有放过。待到天明的时候,宅子里已经血流成河,除了我,没有一个活人了……那天夜里,我一把火点燃了这座宅院,带着师姐的尸身离开了。
                     “这件事令我在参宿门中名声大噪,而后我回到了参宿门,接替了长老的位置。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杀戮,后来,‘魅影’成了我的名字,也成了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一个词语。”
                    “这就是全部故事。”魅影似笑非笑的看着金枢权,“有趣吗?”
                     金枢权许久说不出话来,脸上一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原来……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仇人……”
                     “仇人?”
                     “金开阳……是我大哥!”金枢权痛苦的说道。
                     “想不到,你竟然逃脱了。”
                     “不,那时我正求学在外……”
                     “原来如此。”
                     “想不到我金氏一门,竟全部死在你的手中,就连……就连我也不例外……”金枢权叹道,“你为何要杀死我的家人!他们与你何仇之有!”
                     “你恨我吗?”
                     “我恨……我更恨我自己,竟然……和仇人成了朋友!”
                     “当!”一把匕首突然被扔在了金枢权脚前,“用它杀了我吧,”魅影说道,“这样一来,你既报了家仇,又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动手吧!”
                     金枢权拿起匕首对着魅影,却迟迟无法动手。魅影笑盈盈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你……不怕死吗?”
                     “像我这样终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生与死并无太大区别。”魅影微笑道,“不过,死对我来说或许算是一种解脱吧。”
                     金枢权依然犹豫,手微微颤抖着。
                    “知道我为何要接近你吗?”魅影突然嘲讽的笑道,“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你是金氏一门的人,我设计好了陷阱,就等着你一步步往里跳,待你完全陷入之后,再告诉你真相。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你!想不到你……”金枢权顿时被激怒了,他紧握着匕首向魅影用力一刺,刺进了她的肩膀。
                     “你……你怎么不躲?”金枢权反而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
                     “可惜,你这一下不能致命。”魅影用力拔出插在肩上的匕首,递给金枢权,“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行,我做不到!”金枢权打落了匕首。“我是那么信任你,把你当作知己,当作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没有。”魅影冷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你!你应该杀了我!”
                     “我知道,其实……你也是刚刚知道我是金氏一门中的一员,你骗我……也是情非得以……我还记得,端午节的那个夜晚……”
                     “不要再提那件事……”魅影盯着他,目光中竟有哀求之意,“那只是属于我的一场梦……”
                    “如果,我们可以忘记所有的仇恨,或许我们可以……”
                     “这不可能!”魅影冷冷的打断了他,“师姐的惨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也一样。”
                     “我们可以试试看……”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魅影走近他,贴近他的脸紧盯着他,“告诉我你爱过我没有?”
                     “……”金枢权无言以对。
                     “可是我爱你,所以……”魅影绝望的一笑,“我要杀了你。”
                     金枢权无比惊讶的看着她,突然一阵剧痛从腹部自周身传开,他低头一看,原来,没影已经用手中的刺贯穿了他的身体。“为什么……”
                     “我宁可爱一个死去的人,也不愿爱一个活着却不爱我的人……”
                     魅影把刺从金枢权的身体中抽了出来,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只是,没有了鲜血的覆盖,那把刺依然红艳如血。“这把‘贵霜之牙’不知陪伴我杀了多少人,竟被染得擦也擦不干净了……”她自言自语道。
                    金枢权捂着腹部的伤口,缓缓跌坐下去。“你……好狠毒……”
                     “因为我是个杀手。”魅影也坐了下来,她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浸湿了半边衣服。“看来我要陪着你一起死了……”
                     “你不能死!我要你……为我办两件事。”
                     “我以为我会答应吗?”
                     “你一定会的。”
                     魅影淡然一笑:“你说吧。”
                     “第一,你要保证……我府中其他人……不受伤害,尤其是……小紫,她的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我答应……”魅影的神情中隐隐有几分痛楚。
                     “第二,我要雇用你……杀了潘黎!”
                     “没有报酬吗……”
                     “当然有。”金枢权在怀中艰难的掏了掏,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府中金库的钥匙,除了我……没有知道了,全归你了……”说完,他把钥匙用力掷到魅影脚前。
                     “好,成交了。”魅影捡起了钥匙,在手中玩弄着。
                     “你说……如果……当初遇到你……和你师姐的……不是我大哥……而是我……会怎样……”
                     魅影嫣然一笑。屋子里面再也没了声音,连呼吸声也剩下了一个……
                    第二日,小紫醒来,发现枕边放着一把沾血的钥匙和一张用血画的地图……
                     半月后,京城富商被害案得以告破,幕后主使潘黎被抓拿归案,就在他被押进死牢的当天夜里,竟莫名其妙的死了。从此这一切如十年前的“金氏灭门惨案”一样成了悬案。
                     小紫最终接管了金枢权的家业,她终生未嫁,独自将她的独生子抚养成人。成年后的金氏独子成了刑部重臣,“金氏灭门惨案”和“京城富商遗案”在他的努力下最终得以告破,两件案子的凶手同为“参宿门”的帮主“魅影”。然而,“参宿门”早已在多年前解散,而“魅影”,也永远成为了一个传说……


                    16楼2007-06-23 16:25
                    回复
                      也是那个


                      17楼2007-06-24 18:20
                      回复
                        • 221.7.194.*
                        Hanon


                        18楼2008-07-06 10:4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