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有窗帘,
是我为了遮住夏日夺目的阳光照射而挂上去的。
其实,所谓的窗帘不过就是买人家的这个二手房时候,对方给的那种金丝绒黄色老的有点掉牙的窗帘。
房东要住新房子了,于是这种被淘汰的东西自然也要随之而扔了。我便要了下来,也好,阳台是可以的。
这消费就是这样,如果说要跟得上时代,又有谁能够永远不落伍呢?还是实用为第一吧。
每天,都重复着拉窗帘,开窗帘的动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着。
昨晚不知为何竟然忘记了关窗帘,早上,迷迷糊糊梦中呢,孩子叫我醒来。结果,就发现今晨的光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就和往日不一样了呢?仰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没有了窗帘的缘故。虽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种了,但是太阳好像并没有出来,感觉到灰蒙蒙的亮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有种凌晨的感觉,是的,就是这样子的感觉。
这种没有窗帘的情景,让我想起了许多记忆。
儿时自家的东西?也不是!
记得姥姥家是没有窗帘的,在我幼年的时候,在我的记忆当中。她老人家居住的北屋,是木头的小格格窗户,也没有什么玻璃和窗纱,就是薄薄的帖了一张纸。
记得更小的时候,依稀还记得姥姥家每到天色已晚,实在是漆黑的不能见物的状态下时,才拿出一个煤油灯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它点燃,于是堂屋便有了亮光,我们几个人围坐在屋中间,听大人们唠嗑,讲些久远的事,说些话,再看着他们干点农活,比如掰玉米之类的,反正手是不会闲着。
记得每年忙完农活,姥姥会来到我们家里住些时候。
她老人家是到哪里都是闲不住的人,她不像有些老人摆出那种老人的架子让晚辈们搀着,扶着,伺候着,而是不停地干活,干活,给我们做饭,给我们洗衣,给我们缝缝补补,她好像永远都有着干不完的家务活儿。
她没上过学,后来在农村那个扫盲运动中,进过两天识字班,能简单的认识一些字,自己也会算点账的。她却不认识我们家的钟表因此也就不会看时间,好像我们家以前是那种道道的表。可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耽误过做饭的点儿。
我后来无意中知道了她能按时做饭的原因了,原来她一直都在操心地看着院子里的太阳光走到哪里了?如果太阳到了伙房墙的上某个点时,她就知道要做什么时候的饭了。这个方法祖上不知道传了多少代,多少人,老一辈的人们其实就是靠着这种法子来过日子,去生活的。还有什么?她们那个年代不同于我们现在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有的甚至说起来,今天的很多年轻人仿佛如同在听天书,很多东西也包括我。
对于那个年代里的许多零星的东西,我也只有现在为数不多的这点可怜的小回忆了。
现在我的生命里,能够带来美好记忆的,我和她老人家的生活点滴,竟然贫瘠到再也找不到更多。
又或许是我不愿意再刻意想起?我在逃避,我在压抑?许多,许多,回忆起来都是一次次伤痛的层层剥离。
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很淡然地再将这些提起:
那些逝去的,那些经历的,那些拥有的,那些曾经和你一起度过这人世间许多美好时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