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从未尝试过在意什么事物的人,那么他的心底一定会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不希望他人知晓,也不希望被人揭露。
狡噛慎也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思考,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处理掉所有的麻烦与苦恼。
这一切,在过去的28年里从未改变过,直到现在他在陌生男子的床上浑身无力的躺了三天也没有任何变化。在有限的清醒时间里,他仔细查看了自己能够观察到的所有角落,教授的授课很明显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尼采的书摆满了书架,高低错落,不死板,也不凌乱;乳白色的窗纱让这个房间的光线看上去永远那么柔和,角落点缀的盆景此时看上去也似乎能给这个不能动的男人带了一些生机;落地窗边的扶手椅,床下地板上铺着的米色地毯,以及自己身上一只盖着,除了受到虐·待之外不会离身的浅青色的薄被。
恢复感官是上一次清醒时候的事儿了。他虽然逐渐意识到自己可以活动,但并没有急于起身出逃,而是等到傍晚时分加害者靠近自己时才出手。
尽管在公·安局里多次和模拟罪犯交手、也不只一次将他们暴打到直接报废,但很明显,这一次突袭带来的效果非常糟糕。至少,让他在一定的范围内又失去了一些自由。
麻醉剂混在水中让他喝下,男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做作,也是当面把那些药剂加入了水中,搅拌均匀的过程中一直把目光凝聚在床上的执行官身上。狡噛慎也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退缩,他沉静的回应着男人的目光。
虽然他们的表情都很沉静,但很自然,心里的想法却大不相同。
执行官在用自己稍有些疼痛的大脑综合分析了对面桌边男人的行动能力和缜密头脑后,明智的选择了暂时放弃抵抗,不仅是早些时候用麻绳牢牢捆住他的手腕并留下的屈辱痕迹,或是能够对身为同性的自己出手,还有自己已经很明显失踪了至少三天却没有任何救援动静的现状。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如果在执行官本身活动能力上且有把握时,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对手。现在?没门。
“把这个喝下去——只是普通的麻醉剂。”
“……”
不意外看到了执行官的沉默。男人嘴角微微的上扬了小小的角度,迈着闲适的步伐走到床边,看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加害者。
药效很不错,十几分钟之后,执行官就不得不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陷入了他不怎么乐意的梦乡。
在槙岛圣护看来,自己的计划才不过进行了一个开始,想彻底得到这个美好的猎物,就要伏下身段,好好的和公·安局的“猎物保护人员”们对峙,当然了,这一切,都不能够表露出来。
至少现在,还不行。
================================================================================“征陆先生也认为这一次的失踪案件不是狡噛出于自愿的行为?”
常守朱拿着一个有点可爱风格的马克杯,靠在自己常用的办公桌旁,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宜野座的方向,那个男人的胳膊下压着的,就是上一次在搜查一课引起爆炸的一沓照片。
“大小姐,现在上面的只是还没有下来。这很明显,他们有了放弃狡兄的意思。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哦……但我们不能放弃啊,狡噛他……狡噛他,他一定很需要我们的帮助。”因为凭借他的能力和冷静,怎么可能都三天了依然杳无音讯?
征陆也有些焦躁,他抽出了烟,顿了顿又塞回了烟盒。
就在整个办公室因为这几句对话的终止而陷入沉默时,大门被毫无预警的推开了。
所有人都反射性的抬头看向来人。
“哟,怎么今天大家都有点沉默?”
宜野座听到来人轻佻的语气,叹了口气,深呼吸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滕,狡噛失踪了——而且,你无故旷工的这几天……”
毫不客气的一顿说教之后,滕秀星摸了摸后脑勺。拉开自己的座椅后并没有及时就坐,他捕捉到了长篇大论的开头一句。“那个无趣的男人失踪了?”
六合冢停下了打字的动作,侧过头来替捏着眼角的宜野座解释道:“狡噛慎也在三天前人质事件后失踪,现在我们怀疑这是一起绑架案,哪里,”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就是嫌疑人寄来的一沓狡噛慎也的照片。但现在,我们毫无头绪。”
听了前因后果和不乐观的现状,滕秀星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常守朱,对方和他对视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滕秀星于是就明白了,连常守检察官都觉得有些束手无策,那么就意味着对方(如果确定是绑架案的话)真的很有预谋,或者,至少非常睿智,懂得和公·安周旋。
嘁,总是麻烦事啊……他慢慢坐下,打开了电脑。
但是狡噛是战友,自从标本事件后就基本没怎么见过他笑了,这次……应该不会出事吧。
但愿,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