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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变》BY尸姐(现代短文 渣攻X变态受 暗黑文 结局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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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腐写手。


1楼2013-02-17 04:51回复
    保留作者大人的一切权利。


    2楼2013-02-17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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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温
        “妈,我是郑宴,快要过年了,我……”
        “嘟嘟嘟……”
        电话被突厄的挂掉,郑宴拿着话筒的左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持续不断的嘟嘟声敲打着他的耳膜。
        怔了一会儿,郑宴沉默的放下电话。
        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出现在眼前,同事庄静息温柔的笑着:“早上好,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
        郑宴接过上面印着两只小熊的咖啡杯,礼貌的道谢。
        静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掌心抚上剧烈跳动的胸口,吁出一口气。刚刚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的咖啡呢,如此看来,郑先生果然是个温柔的好人。
        郑宴把玩着小巧的咖啡杯,两只紧靠在一起的小熊冲他露出可爱的笑容。郑宴伸手抚上其中一只头上扎着蝴蝶结的小母熊,又看了眼对面正埋头整理文件的静息,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手机震动起来,是谢原发来的信息:宴,我的手指被牙签刺破了,流了好多血啊。
        郑宴马上回过去:别再玩牙签了,赶紧止血,听话。
        谢原很快又发过来:宴,我饿了,肚子在叫呢。
        郑宴刚准备回复,突然被静息丢过来的毛绒玩具砸中脑袋,他看见静息正小声跟自己通风报信:“老板来啦,快把手机收起来。”
        他哭笑不得的把手机扔进抽屉,冲静息作了个“多谢”的手势。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餐的人很少,大多数都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郑宴打了份三素一荤的套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静息紧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说:“餐厅的饭菜很没营养的,我带了自己做的便当,一起吃吧。”
        郑宴怔了几秒,看了看面前汤汤水水的套餐,欣然接受了静息那份看上去很美味的便当。
        “尝一块糖醋排骨!”静息体贴的帮郑宴夹菜,惹的路过同事的连连注目。郑宴略显尴尬,然而当接触到静息满怀期待的温柔目光,却不忍拒绝。
        下午临下班时,各人都差不多忙完了手边的工作,开始缠着静息八卦。
        “静息,不简单哦你,才调来两个月就把我们郑宴搞到手了!”
        “女追男,隔层纱,果然说的没错啊!早知道当初我就主动出击了,没准现在连孩子也有了。”
        “快说,你用了什么招数降服郑大帅哥的!”
        静息诧异万分,抬高音量打断同事们的聒躁:“大家误会了,我跟郑先生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啦。”
        尖酸刻薄的女人们一听说还没搞到手,纷纷转换成知心大姐模式,七嘴八舌的给静息支招。静息好脾气的应付着她们,无意间发现郑宴已收拾完毕准备下班走人。于是立即推开重重阻碍,拎起包小跑着追上他,笑着说:“郑先生,一起走吧。”
        郑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名叫庄静息的女人。脸上总挂着温柔的微笑,声音清清软软,工作认真积极,总是无条件的关心、照顾自己。这么一个温暖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女子,让郑宴感到空前危机。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失控的。
        “我们好像不顺路吧。”郑宴不露声色的回绝,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静息愣在原地,直到郑宴的背影从她的视线消失。
        冰冷的气息袭卷了整个街道,冬天特有的萧条让人们的心情不自觉的低落起来。郑宴把手插在口袋里,踩在干燥的水泥地上,不急不缓的朝前走。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叫静息的女人,拒绝她的时候,根本没有勇气直视她的眼睛,害怕会看见她眸中的哀伤,害怕自己会心软。
        汉堡的香味飘进鼻子里,掏出钱包买了两个鸡腿汉堡,提在手上,继续朝前走。破旧的公寓楼印入眼睑,或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幢楼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有可能轰然崩塌。
        爬了三层的楼梯,站在302室门口,袋子里的汉堡似乎陡然变成了两块巨大的石头,沉重的让郑宴产生了丢弃的念头。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昏暗。
        “谢原?”郑宴疑惑的唤了一声,无人应答。他预感不妙的按亮灯,一眼看见穿着单薄睡衣的谢原晕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手机掉在他身体的不远处。郑宴脑门一热,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抱起谢原,用力掐他的人中。无论他怎么呼喊,怀中的人始终无声无息,就象死了一样。


      3楼2013-02-17 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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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
          当郑宴赶到医院时,静息正在急诊室接受抢救。
          蹲在门口的谢原哆哆嗦嗦的抬头,看着郑宴,颤声说:“我没有推她。”
          郑宴沉默的站着,俯视着一身狼狈的谢原。
          “宴……”谢原伸出手,想拉住郑宴的胳膊,却被大力甩开。他看见郑宴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又陌生,不禁瘫倒在原地。
          急诊室门终于被打开,几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麻烦来签个字。”
          郑宴开口道:“我。”
          “是她的丈夫还是?”
          郑宴犹豫了几秒,答道:“我是她男朋友。”
          谢原眼神一滞,满眼都是震惊。
          医生:“患者轻微脑震荡,左腿脚踝骨折,身上有几处擦伤,其他没什么大碍,需要住院观察。真是万幸,这几天一直下大雪,积厚的雪地救了她。”
          郑宴松了口气,转身走进急诊室。
          静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有好几处伤口,手背上挂着吊针,那么大瓶的盐水,正一滴一滴流进她瘦弱的体内。郑宴走过去,轻轻握住对方冰凉的手。
          “你来了。”静息虚弱的开口。
          “对不起。”郑宴深深地皱起眉。
          静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门口呆站着的谢原。
          “拜托,不要报警。”郑宴压低声音,几乎是乞求着说。
          静息自嘲的笑起来,身体每一处关节都发出剧烈的疼痛,然后她闭上眼睛,说:“好。”
          郑宴俯下身吻了吻静息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谢谢。”
          谢原退后两步,猛地撞上端着治疗盘的护士,盘子里的酒精瓶啪的一下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护士立即尖着嗓子抱怨起来,可他一点都听不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手握着手、亲吻在一起的两人,直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致亲爱的郑宴。
          我喜欢你,是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共度一生的涵义,就是如果有一天你遗弃了我,那么我的人生也将终结。
          ——爱你的,谢原。
          除夕如期而至,整座城市都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街道上挤满了人,情侣、一家三口、老夫老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人贴春联,孩子调皮的在雪地里放烟花。
          谢原坐在马桶上,握着刀片,机械的对着胳膊一下又一下的划着,刀片划开肌肤的滋味,就像用圆珠笔在胳膊上写字,痒痒的,隐隐的痛,一条,两条,三条,像在比赛谁先滑落到地板上,鲜红的血液争相从被划开的肌肤渗出来。
          我从未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机械的重复相似的每一天,做相似的事,说相似的话,直到遇见你。只有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我能看见你迷人的五官,听见你温柔的声音,闻见你身上的洗发水味,我伸出手,能触碰到你温热的肌肤。这就是活着。
          哪怕你离开我半分钟,我也如坠地狱,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如今你一直在医院照顾那个叫庄静息的女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发个短信给伯母吧。”
          静息躺在病床上,对正在削苹果的郑宴说。
          郑宴顿了一下,没有吭声。
          “既然不接电话,那就发短信好了。”静息继续说,“一直发一直发,她总有一天会看的,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你的。”
          “不会原谅的。”郑宴放下没削完的苹果。
          “会的。”静息执拗的坚持着。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腿还痛不痛?”郑宴抬头望着静息,她肤色比前几天红润了许多,脸上的伤口也淡了。
          “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静息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郑宴没有说话。
          那天谢原用自己的手机给她发了短信,约在天桥见面,然后将她推下了天桥,那是□裸的杀意。
          如果没有下那么大的雪。
          如果当时正好有车经过。
          如果她死了。
          那么谢原肯定会进监狱。
          物证,人证,一切都显示是谢原杀死了她。


        7楼2013-02-17 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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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她没事的那一瞬间,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为她,而是为谢原。
            因为她还活着,所以他就有机会为谢原求情,阻止她跟**说出实话。
            那卑劣、自私、阴暗的内心深处,不断折磨着郑宴,每看见静息那张脸,看见她一无所知的冲自己笑着,心脏就像被扔进了滚烫的开水,剧痛无比。
            造成这种痛楚的原因是她,能消除这份痛的同样也是她。
            只有呆在她身边,陪伴她,照顾她,才能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唯有如此。
            郑宴宁愿这个女人大声哭着掐住自己的脖子,骂他,打他,恨他,而不是在她遍体鳞伤的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时,还在想着缓解自己跟母亲的关系,还在逞强说着一点都不痛,还在温柔地对他说:“你已经好多天没回去了,今天是除夕,回去陪谢先生吧。”
            郑宴回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公寓门虚掩着,客厅的电视亮着光,无声的播着春晚,地面一片狼藉,空酒瓶洒了一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郑宴站在卫生间门口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积水,花洒源源不断的喷着水,穿着睡衣的谢原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的手臂上全是狰狞的划痕。
            郑宴注视着眼前这一切,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狭小的卫生间回荡着诡异的流水声。
            谢原在脑子里想象郑宴露出责备中夹杂心疼的神色,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闹够了吗?”
            冷漠的,不耐烦的声音。
            闹够了吗。
            不是“乖,快从冷水里起来,会着凉的。”
            不是“你手臂怎么回事?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谢原睁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郑宴,他此刻才感受到冰凉的水温,深入骨髓的冷,刺激着他每一寸肌肤。
            半响,谢原笑起来,撒娇般的冲郑宴伸出手:“宴,我没有力气了,抱我出来好不好?”
            郑宴抬了抬脚,但最终还是停在原地,说:“我也没有力气了。”
            身心俱疲。
            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踏进302室,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哦,对了,今天是除夕呢。”谢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湿漉漉的从浴缸里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要包饺子,做汤圆……”
            身后传来郑宴清晰的声音:“分手吧。”
            三个字。
            我爱你是三个字。
            我想你也是三个字。
            让整个世界陷入死寂的三个字。
            即使你自称是别人的男朋友,握住别人的手,亲吻别人的额头,陪别人过夜,我也依然相信,你深爱的人只有我一个。
            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相信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说那三个字。
            那一瞬间郑宴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躯体,飘在半空中,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对峙的两人。那个看上去态度坚决的自己,两只手却在不停哆嗦。而谢原,曾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的谢原,浑身湿淋淋的狼狈不堪的谢原,正错愕的盯着自己。
            “那个郑宴和谢原啊,好像是同性恋呢。”
            “不要乱讲!班长大人才不是变态!”
            “可是我那天真的看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接吻了啊!”
            “咦……好恶心。”
            “都是谢原那个垃圾带坏了班长!”
            那阵子校园里开始疯传他们俩的事,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谢原正常的上学、放学、去菜场卖鱼,仿佛周边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直到亲眼看见郑宴冲上去对那些辱骂自己的人抡起拳头。
            “现在跟我分手的话,还来得及。趁我们彼此都还没有陷太深,趁我还离得开你。”谢原抱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郑宴,头一次红了眼眶。
            “晚了,”郑宴伸手捏住谢原的下巴,粗暴的吻上去,“已经陷进去了。”
            明明已经提醒过你了。
            明明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我去准备年夜饭了。”谢原还是进了厨房。
            郑宴颓然的倚靠在墙上,无力的闭上眼睛。
            满满一桌都是郑宴最喜欢吃的菜,郑宴甚至都不知道那些食材是什么时候采购的。谢原拉着郑宴就座,在他面前摆上酒杯,斟上酒。郑宴再次注意到谢原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开口道:“你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胳膊上的伤口要消毒,不然会感染。”
            谢原乖顺的点头,转身去了卧室。
            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郑宴仰头灌了口酒,然后手肘撑在饭桌上,捂住脸,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做了什么?
            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居然跟谢原提出了分手?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郑宴掏出手机,是静息发来的信息: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新年快乐。
            郑宴刚准备回复,谢原就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换了身干净的白毛衣,头发也被吹风机吹干了,细碎的刘海稍有些遮眼。
            “宴,我穿这个毛衣好不好看?”他羞赧的抿起唇角,笑的像个纯洁无垢的小孩子。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识那年。
            郑宴放下手机,起身走向谢原,眼前的谢原仿佛跟当年的白衣少年重叠了,沉寂已久的心忽然涌过奇异的暖意,他迫切的渴望靠近谢原,然后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他就是抱住了全世界。
            然而还没等触碰到谢原的衣袖,他就两眼一黑,摔向地面。
            “致亲爱的郑宴。”谢原温柔地开口,语气像在念一封信。
            “我喜欢你,是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共度一生的涵义,就是如果有一天你遗弃了我,那么我的人生也将终结。”
            “同样,你的人生,也自此终结。”
            “爱你的,谢原。”
            砰的一声,璀璨的烟花射向夜空,照亮了整座城市。


          8楼2013-02-17 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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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
              打从除夕那天开始,静息就再也没见过郑宴。
              她的腿伤早就痊愈,出院没几天就回公司上班了,可对面熟悉的位置上却并没有郑宴。
              问了同事才知道,郑宴居然辞职了。
              “是郑先生亲自递交的辞呈吗?”静息追问。
              “不清楚,过完年就没见过他了,老总说他辞职了。不过也正常啦,郑宴工作能力那么强,很多家公司都准备挖他过去,只要他们给的待遇比我们公司好,是个人都会跳槽的。”
              是这样吗。
              静息盯着对面桌子上那只小熊咖啡杯,两只小熊在冲她若无其事的笑。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了郑宴的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就在静息决定放弃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喂”。
              然而这并不是郑宴的声音。
              “谢……谢先生?”静息握着手机的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对方没有出声。
              “可不可以请郑先生接个电话?”静息小心翼翼道。
              无人应答。听筒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漫长的寂静,伴随着静息强烈加速的心跳,好似无声的对峙,直到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发酸,才失去力气的垂了下来。
              “她认输了。”谢原开心地按下免提键,让郑宴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声。
              郑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仿佛失去魂魄的空壳。
              他听不见谢原讲话,听不见刺耳的嘟嘟声,脑海里始终重演着那天早上从卧室床上醒来的情景。
              那天早上,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原来只是做梦而已。
              他没有跟谢原提出分手,也没有突然头痛欲裂的晕倒。
              更没有听见那句“同样,你的人生也自此终结”
              郑宴松了口气,抬手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胳膊似乎被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蹬了蹬双腿,同样动不了。
              用力挣扎了几下,传来哗啦啦的链条声。
              艰难的仰起头,他看见自己的手脚腕被粗大的铁链牢牢固定在了床沿,肩部以下的部位都动弹不得。
              “谢原?”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喉咙里的水分像是被活生生抽干了,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听见卧室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谢原端着水杯出现在他面前,冲他微笑。
              “喉咙很干吧?”谢原柔声说,“不用担心,多喝点水就好了,那是安眠药的副作用。”
              他瞪大眼睛死盯着谢原,慢慢停止挣扎。
              晕倒前喝的那杯酒,被放了安眠药。
              谢原精神一直不稳定,夜晚如果不靠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因此家里一直储备着安眠药。
              谢原灌了口水,俯身堵住郑宴的唇,将嘴里的水渡进去,直到郑宴将水咽下去,谢原才把唇移开。
              “放开我。”郑宴哑着嗓子说。
              谢原温柔地抚摸郑宴的脸,那是他深深爱着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他都疯狂的深爱着,一想到郑宴的眼睛除了注视自己还会看向别人,郑宴的嘴巴除了亲吻自己还会吻向别人,郑宴的双臂除了拥抱自己还会抱住别人,谢原就恨不得将郑宴整个人揉碎了吞进肚子里。
              他当然不会真的把郑宴吞进肚子里,他会跟郑宴一起活到30岁,40岁,50岁,60岁,活到全世界反对他们的人全部si光。
              “不会放开你的,”谢原附在郑宴耳边低语,“永远。”
              明明是温柔似水的情话。
              却犹如急速降临的寒气,从皮肤,缓慢而坚决地,用力渗透进郑宴的骨头。从头到脚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变得异常冰冷。
              谢原拿着郑宴的手机,一边熟练的编写着短信一边读出来:“妈,我是郑宴,我现在跟谢原过得很好。”
              “你永远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有谢原就够了。”
              “我爱谢原,至si不渝。”
              “最后,祝您新年快乐。”
              按下发送键,谢原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
              被死死束缚在床上的郑宴,用力握紧了拳头。


            9楼2013-02-17 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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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光
                什么是解脱。
                当你身处黑暗,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渐渐陷入深不见底的肮脏沼泽,突然有个人拉住了你的手。
                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上有好闻的洗发水味,微微皱着眉。
                他就是郑宴。
                那时的郑宴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身心都陷入黑暗的谢原。
                无论是郑宴“无意间”多带的便当,还是礼拜天闲着没事过来帮他一起卖鱼,或是课间对他的学习辅导。
                巨大的温暖在笼罩他。
                假如一生都能沉浸在这股无与伦比的温暖里。
                假如能跟这个人共度一生。
                一直小心翼翼掩埋在心底的渴望,在听到郑宴那句“我喜欢你”后,悄然爆发。
                他是喜欢我的。
                他是在意我的。
                一切都不是我的痴心妄想。
                是可以实现的。
                这份渴望,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加深,每一个亲吻,每一次拥抱,都让心底的爱变得更加浓烈。
                然而拼si攥紧的这束光,终究还是濒临熄灭了。
                哭泣,哀求,威胁,无论怎么做都挽回不了那股温暖。
                那就一起坠入黑暗吧。
                窗户被紧紧封闭,暗色的窗帘挡住了一切光亮,郑宴一动不动的躺在黑暗中,四周是si一般的寂静,空气中漂浮着腐烂的味道。
                他不再挣扎,因为都是徒劳。
                一天24小时,大部分时间谢原都呆在卧室里,坐在床边,自顾自的讲话,讲累了就爬上床躺到郑宴身边,抱着他闭上眼睛休息。
                只是闭上眼睛而已。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快要爆炸,可就是睡不着。无论吃多少安眠药都睡不着。
                明明郑宴就在身边,明明知道郑宴已经永远都不会逃出自己的怀抱。
                明明应该可以安心入睡了。
                “今天庄静息又来了,她还真是打不si的小强呢。”
                “你是不是很希望她能发现你被锁在这间卧室,然后救你出去?”
                “放心吧,在那之前,我会先一步杀掉她。”
                “宴,尝尝我今天做的菜吧。”
                谢原夹了一筷子菜递到郑宴嘴边,郑宴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不要这样,”谢原心疼的抚摸郑宴嘴边长出的胡渣,“不吃饭身体会变弱的。”
                郑宴躲开他的触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谢原拿着筷子用力捣着碗里的饭菜,轻声说:“知道吗?每次庄静息敲开我们家的门,我都会有冲动上前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亲眼看着她在我手下窒息而si。每次她装模作样放下水果转身离开时,我就好想把她推下楼梯,眼睁睁看着她滚下去,脑袋摔倒阶梯上。天知道我多想杀si她。”
                “静息是无辜的,就算你杀si一百个她,也解决不了任何事。”郑宴开口道。
                你叫她,静息。
                多么亲热的称呼。
                是不是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像我一样,把脑袋埋进你怀里,娇声娇气的唤你,宴。
                “那就好好吃饭,你吃饱了,我心情也会好,就不想杀她了。”谢原笑起来,重新夹了菜递到郑宴嘴边。
                这一次郑宴没有执拗,顺从的张开了嘴。
                谢原却将筷子摔到地上,猛地俯身咬上了郑宴的唇,舌头蛮横的钻进他张开的口腔,用力深入直抵他的喉咙,郑宴控制不住的干呕,扭动着头部做出抵抗,谢原的动作更加激烈,甚至咬破了
                郑宴的舌头,谢原立即将渗出的血ye吸允进自己口中,血腥味刹时遍布口腔,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部,温热的腥味让胸口升起一点暖意。
                郑宴大口喘着气,喉咙处的不适让他连连干咳。
                谢原附在郑宴耳边,柔声说:“我一定会杀了她,而且会让她si的很惨。你不肯吃饭,我就给你注射营养液,总之你会活着,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
                被咬破的舌尖隐隐作痛,但这点痛对郑宴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郑宴注视着谢原,那个自己曾经豁出一切去深爱的纯白少年,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令他毛骨悚然的魔鬼?
                “你以为sha人是很简单的事吗?”郑宴嘲讽道,“sha人偿命,你杀了她之后,**很快就会查到你这儿,将你送进监狱。跟我一起活很久很久?恐怕到时候是你自己一个人呆在监狱很久很久吧?”


              11楼2013-02-17 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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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哦。”谢原低声笑起来,怜爱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爱人,“反正已经杀过一次了。”
                  郑宴愣住,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些年谢原从未找过自己失踪的母亲。
                  为什么这些年谢原一直都对自己的母亲闭口不谈。
                  有些明明稍微动点脑子就能解开的谜题,却总是被轻易忽略。
                  原来所有的骤变并不是因为时间的腐蚀,而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的存在。
                  在一片黑暗中,郑宴却能清晰的看清谢原的脸,他的眼睛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
                  很快到了情人节。
                  街道上到处都是手挽着手的情侣和夫妻,商店超市玻璃上贴满了充满粉红气息的海报。
                  前年情人节,郑宴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为了搭配这束花,谢原特地准备了一个白色的花瓶,每天勤劳的换水,花香弥漫整个客厅。
                  然而花朵再鲜艳,总有枯萎的时候。
                  如今那个花瓶被扔在角落,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谢原拧开水壶,将两罐安眠药一颗不剩全部倒了进去。
                  如果喝完水就一睡不醒,算她幸运。
                  如果醒了,他就会用准备好的水果刀缓慢而仔细的切断她的颈动脉。
                  他刚刚打了电话给庄静息,邀请她来他们家来谈谈郑宴的事。
                  那个傻女人很爽快的同意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收到来自谢原的最浪漫的情人节礼物。
                  谢原走进卧室,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却发现郑宴无声无息的紧闭着双眼,胸口毫无起伏。
                  “宴?”谢原声音打着颤,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伸手摇郑宴的肩膀,“宴,你怎么了?”
                  没有反应。
                  谢原用力扳开他的嘴巴,发现他的舌头破了很深的口子,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流出来。
                  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意志力,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成这样。
                  “本想直接咬断的,但是太痛了,”郑宴咳了一声,虚弱的睁开眼,看着满脸错愕的谢原,微微一笑:“我si了之后,你就能解脱了。”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si了之后,我怎么可能解脱。
                  对我而言荒芜而又贫瘠的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你才变得精彩起来,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有了活着的希望。
                  哪怕你厌倦了我,想要离开我,我也爱你如初。
                  谢原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放在郑宴的嘴边,让自己的血流进郑宴嘴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透明的眼泪从谢原的眼角滑下来,“我们要活很久很久。”
                  郑宴颓然地摇头:“活着太累了。”
                  “你答应过我的,要跟我共度一生。”谢原又在胳膊上划了一刀,用力将血挤进郑宴的嘴里,“所以,我们一起好好活着好不好?”
                  “让我抱抱你。”郑宴看着谢原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动了动被铁链束缚起来的双手。
                  谢原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咧嘴笑起来,乖顺的点头:“嗯。”
                  束缚已久的双手终于被解开,郑宴坐起身,活动了下手腕,然后冲谢原轻轻张开双臂。
                  濒临熄灭的光,再一次明亮起来。
                  谢原急切的扑向爱人,扑向那个犹如救命稻草般的的温暖拥抱,他死死的搂住爱人的腰,鼻间充斥着专属于爱人的气息。
                  他想起那个穿着干净衬衫微微皱着眉走向自己的班长大人,不顾自己身上刺鼻的鱼腥味,执拗的拉着他的胳膊要带他回学校上课。
                  他想起郑宴轻轻握住自己手腕,温柔地跟他说“我喜欢你”,那时他温柔的眼眸,几乎能融化一切。
                  他想起那个冬天,郑宴的妈妈冲自己扬起手掌时,郑宴蓦地冲过来推开了她,他两只手在不停发着抖,却依然坚定的把自己护在身后。
                  他想起他们第一天搬进这个公寓,躺在这张床上,郑宴热烈的深吻自己,说:“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养你。”
                  他想起了很多事,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以至于当水果刀□自己的胸口时,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刚刚他在胳膊上划完口子后,就随手把水果刀放回了床头柜上。
                  “我爱你,至si不渝,”郑宴握着那把水果刀,在黑暗中凝视着谢原,“可我太累了。”
                  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中,太累了。
                  郑宴太了解谢原了,简单的苦肉计就能击垮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理智。
                  眼前这束给予谢原无限温暖的明亮的光,突然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照亮他的同时,也将他烧为了灰烬。
                  “你不用亲自动手的。”谢原温柔的注视着心爱的爱人,伸手想摸摸他的脸,但还没来得及碰到他,就直直倒了下去。
                  你不用亲自动手的。
                  你温柔的声音,就像魔咒,你说我是下贱货,我就真的是个下贱货,你让我别哭,我立即就不哭了,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会立即转身从窗口跳下去。
                  你让我去si,我就一定会si。


                12楼2013-02-17 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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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家里有谢原在等着他。
                    明明有谢原在等着他。
                    谢原到底幸不幸福。
                    谢原在他那里到底过得好不好。
                    一个小小的测验就知道了。
                    ——“早上好,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静息端着小巧的咖啡杯,冲郑宴温柔地笑笑。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试探。
                    郑宴在动摇,静息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当年自己赶在郑宴之前先一步向谢原表白,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然而,并没有如果。
                    只有现在。
                    能够改变的,只有现在。
                    很快,她收到了来自郑宴手机的一条短信:天桥见。
                    这不是郑宴发的。
                    郑宴对她一直很有礼貌,不可能如此突厄的发这种短信给她。
                    她抑制不住强烈的心跳,反复看了这条短信好几遍。
                    是谢原。
                    谢原发短信给她了。
                    谢原要跟她见面了。
                    她开心到遗忘了谢原见自己的理由,穿上最喜欢的外套,化了精致的淡妆,不顾外面的大雪来到了天桥。
                    然而等待她的不是期望中的久别重逢。
                    不是温柔的“好久不见”
                    “你好,我是郑宴的恋人,我叫谢原,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纠缠郑宴了呢?”谢原拍拍她的背,彬彬有礼的说。
                    完全陌生的语气。
                    他不认识她了。
                    他把她忘的一干二净。
                    静息自嘲的笑起来。
                    谢原继续说:“我知道郑宴很优秀,可是他爱的人只有我,所以请你不要再……”
                    “爱的人只有你吗?”静息直视着面前这个她朝思暮想了十年余的男人,“如果我从这桥上跳下去摔死了,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推的我吧?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相信你吗?”
                    谢原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
                    静息将手上的伞扔到地上,然后倒退几步,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天桥。
                    却没有死。
                    而且郑宴还对着刚经历过抢救的自己低声哀求:“不要报警。”
                    他并不相信谢原。
                    这个男人已经给不了谢原幸福。
                    静息躺在医院病床上思考着如何除掉郑宴,直到公司的老总打电话问她郑宴去了哪里,他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
                    如果是郑宴自己主动离开,绝不会一声不吭不来上班,起码会正式的辞职。
                    一定是谢原杀了他。
                    背弃于爱人的叛徒,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抹杀。
                    像十年前一样,她着手帮谢原善后。
                    她按照住院期间医患协议书上郑宴签的名字,在打印好的辞职信上模仿郑宴的笔迹签了字。
                    即使不是郑宴亲自递交的辞职信,老总也没有做出任何怀疑。
                    郑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没有人去追问他的下落。
                    大家都无暇关心别人的事。
                    腿伤一好,她就欢欣雀跃的跑去找了谢原。
                    谢原依然没有认出自己,她并不灰心,只要郑宴消失了就好。她会慢慢让谢原认出自己的,一切都会变好的,谢原脸上会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会戴上她亲手织的围巾,他会认真的倾听她的那句“我喜欢你”。
                    情人节,静息终于接到了谢原的电话。
                    犹如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她穿上最喜欢的外套,化了精致的淡妆,在半路还买了一枝鲜艳的玫瑰,来到了谢原的公寓。
                    大门虚掩着,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静息走了进来,看见一地的杂乱。
                    一定是出门忘关门了。
                    静息无奈的笑笑,决定收拾一下这乱糟糟的客厅。
                    把茶几上的空酒瓶全部扔掉,摆上果盘,给沙发换上干净的罩子,又拖了地。
                    等谢原回来看见这幅场景,一定会大骂自己一顿吧?
                    谁准你动我东西了?谁准你收拾我家了?快去死吧!——一定会这么训斥她吧?
                    总之一定会跟她说说话。
                    静息快乐的憧憬着,忍不住低笑。
                    漆黑的眸逐渐变成青灰色,谢原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血液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散开,很快凝结起来。
                    郑宴费了好大劲才把铁链解开,因为长时间没有行走,他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
                    舌头的剧痛让他手心冒出层层冷汗,他艰难的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动着走到门口,吃力的打开卧室门,光亮猛地照射进卧室,所有的阴沉灰暗被一扫而光,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获得了新生。
                    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光明,渐渐看清眼前的事物后,才发现站在客厅的静息,她沐浴在阳光中,正擦拭着那只原先被扔在角落的白色花瓶。
                    他看见静息呆愣的望向自己,然后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就像迎接自己回到人间的女神。
                    然而女神却举起手上的花瓶,用力砸向了他的脑袋。
                    当郑宴再次醒来时,头顶仍是熟悉的天花板。
                    四周一片黑暗。门窗紧闭着。暗色的窗帘挡住了一切光亮。
                    他动了动双手,听见熟悉的铁链声,脚上也有,甚至腰上也有,彻彻底底被锁在了这张床上。
                    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没有故意咬破自己的舌头,没有将水果刀□谢原的胸口,也没有被静息举起花瓶砸向脑袋。
                    后脑勺传来刺痛。
                    他艰难的转了下脑袋,看见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
                    谢原安静的闭着眼睛,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被换成了干净的白衬衫,头发被清洗过了,传来好闻的洗发水味,柔顺的搭在脑袋上。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谢原?”郑宴轻声喊道。
                    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永远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枝红玫瑰。
                  end


                  14楼2013-02-17 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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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你不累么......好高效!


                    15楼2013-02-17 10:14
                    收起回复
                      顶一个~\(≥▽≤)/~发泄?楼楼怎么了么,不要不开心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3-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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