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勘九郎很久没睡过觉了。他听过很多不睡觉最后死掉的例子,高中有大学有工作了也有,据说我爱罗也是。
当然他也未必想死,总有什么感觉牵挂着使他不至于轻生。但是究竟是什么感觉,他懒得想清楚也无法想清楚。失眠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头痛,坐起来痛站起来更痛,第三天除了痛每时每刻都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流流动的声音,清楚得很,第四天就像醉酒了缺氧了,痛倒是不痛,但是那般恶心,拼命呼吸着空气怎么也不够,天刚亮耳边是发动机的嗡声太阳落下就已经是巨型炼钢厂的大铁锤一下一下砸着耳膜。
他也不是不想睡。下楼又买了点安眠药,一次才卖一瓶,久了便没什么用。事实上吃多了就不只是脑袋遭罪,胃也一同叫嚣着翻搅着要穿个尖孔。倒不如真像发作性睡病患者一样安稳地永远沉睡。
他数了数粒数,够睡上一天的。
勘九郎以前不是没有梦见过我爱罗,只是——只是没有那么真实,梦的时间也要短的多基本上是触碰到人的那一刻就会醒来。
他看着红发青年走近就开始笑。
红发青年在他旁边躺下,转过头瞧着他。“还好么。”
“还好还好——”勘九郎侧过身面向红发青年 ,“还好还好”“这次弄得像真的一样。”“——好困我要睡了。”
梦里勘九郎亲了我爱罗,先是额头,顺着鼻梁一直到嘴唇,冰凉凉的。他掠夺得肆意又温柔,青年抖得厉害的时候便不再动,只是单纯的抱着他,揉着他柔软的发。梦里我爱罗的眸子温婉如玉。
勘九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流了点眼泪。
只是梦,还以为自己也要死了。
他转了转身,难得的一觉。
最初是十七八岁该找女朋友的年龄。他梦见我爱罗的时候惊恐的不得了,他不敢面对,那是他的弟弟。他安慰自己不过是兄弟之情。再不行就在梦里想想,之后藏在心里便是,往后再做到这种梦终于可以心安理得。
只是久了再真正面对红发青年又忍不住想要揉他的发,想要抱住他,甚至亲一下他的额头。
勘九郎伸腰的时候发现身旁有浅涡,他不敢乱想,起身跑到客厅。没有人。
大概是幻觉吧,人都死了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