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低低徐徐地一笑,闷在唇齿之间,温温囫囵似的 )贵嫔莫浑说,若你当真是个没本事的,何有你我二人眼下这笑谈光景儿?
( 一语落在七寸之实上,却先摆了一副端悫脸儿,慢慢铺排 )咱们呀,皆是依赖着老祖宗福厚绵长,幸得庇佑,合该惜重着,才不负金恩
( 举目是她软玉之姿,蹈矩之礼,间又受她后话儿续而抛来,字句含着训谕之隐。青山一纵,任她去作那正正经的大方人物儿,临到她周全完,才啐一声儿亮 )这当奴才的失了心肝儿,到底是瞧的主子脸色,宫中做派,贵嫔比本宫清楚,是最不应糊涂的
得了,由得你去博那贤良的名儿,贵嫔踏实自在着,本宫又怎好不成全?(先撇了句儿允她,伸手捻一枚辅茶的蜜饯杏果儿,缓缓随红蔻移递入口,朱唇榴齿,将一咬酥甜,再微微抿下去,不多停顿,梢出后话儿)只是——今次贵嫔送来的这一匹绉缎,织贡自然佳品,花样也时新,可终归其中位分次序差着,本宫照收心意,贵嫔也须知恩。
( 如此说辞,即因自己笃押孟氏心口两套,若当真想息事宁人,眼下便不会特特捧来这一绸人情,嘴中无数玲珑修掩 )
( 彼时听她话中多与香料纠缠,末了处愈添推度,竟分毫未忌。余光瞄着德亥稳面不语,心下也多沉了三分。恰为这响儿,玉绡已伏地而跪,欲为辩解。霎儿翻腕一压,她自会意缄默,复偏颊,清艳笑回孟氏 )
你非外人,无妨明讲予你。若言冗务缠身……本宫是万不敢居这样的功衔儿,如今六宫事尚未熟谙完全,正经,你当去承乾宫忧一忧她。读读闲籍打发辰光也罢,赶明儿这些道理自有用处,只贵嫔亦应从书上匀开些心思,抬眼儿瞧瞧这黄瓦红墙里的颜如玉——尤胜话本万千。
( 逐引人入彀,模样儿像足顽赖,却分毫不容她推诿,不留余地 )贵嫔素不涉纷扰,置身局外,堪作那第一闲散人,在宫中的时日呢,又是姊妹之中顶长,理当多替本宫担份儿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