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事实上,当牧野早绘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她当然知道发件人是谁,也知道她口中的老地方是哪里,只是她盯着这条短信发呆好久,突然笑出声来。
果然是她的风格,一副理所当然命令的口气,还有那种一切随我的任性。
当年彼此都还小,谁都是家里父母娇惯出来的小公主,难免有些骄矜和自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本性也逐渐地暴露,有的学会退让学会为他人着想,而有的彻底蜕变成自私霸道的女王,性子愈发难以掌控。
牧野早绘到达书店的时候,秋本久纪已经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翻起书来了。仅仅两年的时光,就足够让当年满脸稚气的女孩蜕变为优雅知性的成**子。虽然仍然穿衣风格和曾经并无太大差别,但五官已经长成大人模样,身材也愈发高挑纤细。
而真正的改变,从来不会只停留于表面。岁月的打磨会从身体内部某个叫心脏的部位开始,一点点将属于曾经的部分磨掉,最终导致物是人非。
秋本久纪似乎是察觉到不远处打量她的目光,稍稍抬起头来,勾起嘴角笑了笑。
“好久不见。”牧野早绘探究的目光被发现,面上有些尴尬,表情略微不自然。
秋本久纪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歪着头回报她以相同的目光。罢了,才将目光收回书本,“嗯,好久不见。不过你倒是没怎么变样。”
“是吗。”牧野早绘也只是笑,不作其他表情。她随意地向一杯咖啡伸出手,却被秋本久纪塞了一杯热橙汁在手中。
“当年就觉得你长得过于老成,十几岁的女孩像已经成年的,现在再看,倒觉得二十岁的你还像高中生。”
这样不知是褒奖还是讽刺的话牧野早绘早已听习惯,如今阔别两年再次重逢这种语气,倒是由心而生出几分亲切。
“逆生长也不见得是好事,倒是你,自从转成职业模特之后愈发引人注目了。”
秋本久纪哼哼笑两声,然后抿了口咖啡,慢悠悠地开口。
“今天约你出来,不是要和你互相吹捧的。夸奖的话我听得不少,不过从你口中听到还真是别扭。”
牧野早绘低着头翻看杂志,也不知回她句什么好,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秋本久纪也好似习以为常,撇头看了窗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讲起了关于曾经那群同学的消息。
气氛从骤降至冰点一下子又回升到原点,就连冻结住的空气也在书店老板打开暖风之后流动起来。
冬天的日子因为寒冷而显得格外漫长,咖啡和果汁的热气熏得人浑身发暖,温度从心脏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至全身,暖得让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