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连抬头看了看拉比,略微有些惊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两人坐到旁边的桌边。
“你怎么来了?”亚连翻看着桌上的菜单问着。
“怕你饿着呗,可惜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拉比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带着有些玩味的笑:“不过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顿晚餐钱都能吃的让人倾家荡产。”
亚连失笑出声:“怎么?怕啦”
“怕,怎么不怕。”拉比伸手碰了碰亚连脖子上的於红,后者轻轻的吸了口气:“万一这种情况,真打起来了。你让我以后去哪找你?天堂么?”
“......”亚连有些无语的抚开拉比的手,看着他脸上一副小孩气的表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心。也不想损了他去。只得如实说:“我以前为了健身是有练过的,你不要这样担心我跟担心个黄花娇嫩的大姑娘一样.....那种随身携带房契的赌徒我遇到过几次呢。”
拉比一脸不信外加上下打量,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这比黄花娇嫩的大姑娘还柔弱的身板还敢说自己练过,忽悠谁呢,信你我就吞桌子。
亚连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索性不再理他,专心看自己的菜单。刚伸手想招来服务员。却被拉比截住了。
拉比笑得一脸灿烂:“你今天赢钱了可要请客啊,咱们换一家吃撒~。”
亚连怔了下,回头看了看柜台。刚刚拿枪的那个店员早就不在了。旋即点头跟拉比出去了。
“来吧,如实交代,你是怎么出老千的。”
刚报完菜单正喝着果汁。亚连咬着吸管,听到拉比这句话。果汁吸到一半却久久没进到嘴里。
“我还以为你来别家吃是为了.....”亚连放下果汁,好气又好笑的说着:“我很小的时候经常玩这些东西的,纸牌筛子,嗯。还有拼图,九连环之类的。”
拉比思忖了下:“你是几岁进的孤儿院?我在那待了4年,怎么从没见过你?”
“很小的时候就在了....只是..被隔离起来了而已。”亚连声音有些轻,低头喝着果汁,看不到表情。
心里一阵钝痛。拉比皱了皱眉。仅一瞬又展开,柔声问道:“那个店员,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亚连摇头:“我外出几次,他都有跟着我,但是却并没有恶意。今天这件事,看起来他应该是在保护我把。或者是说,帮别人看着我。”
“都快一周了,缇奇也没出现过是么。”
“嗯.....”
拉比低头自顾的戳着刚端上来不久还在沸腾的牛排。那个缇奇该不会是被林克他们给抓住了吧......想着便抬头去看,亚连已经一门心思的专心到吃上了。算了....还是吃完再说吧。
已经吃好的拉比托腮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数着堆在亚连旁边的碟盘,一面在心里盘算。亚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领养人是谁,那时候真想剥开这个白软软的脑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居然这个都不知道就跟人家签了监护人协议!
他也给马纳打过电话询问关于亚连那个领养人的问题。但是那只总是笑眯眯的老狐狸却一直跟他打太极,委婉得让拉比真想一个飞机坐过去直接给他一拳两仪四象!琢磨了一阵,才明白过来。马纳的大致意思就是,亚连的领养人不会伤害到亚连并且让自己不要吃饱饭没事做多管闲事回家画你的画写你的字去。
普通人越这么说越反而越好奇的好吧。
拉比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绿色的眸子闪了下:“亚连。”
“嗯?”亚连嘴里还含着东西,让这声回答听上去有些糯糯的。
“我要见你的领养人。”
“我都还没见过呢。”亚连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你见他干嘛?”
“有些问题需要搞清楚,不然就算马纳放心把你交付给他,我也不放心。”
亚连擦了擦嘴,看着拉比,良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拉比起身,脸上依然是有些慵懒的笑意,伸手招来服务员结账:“吃饱了没,没吃饱咱们接着去下一家。”
“唔,确实没饱。”亚连也站起来跟着拉比往外走。
“亚连。”走到门口,拉比却突然停下了。走在他后面的亚连只得被迫停下:“嗯?”
“以前每天晚上在钟楼上弹琴的人,是你么?”
“额...是我。”亚连面上有些尴尬,以前被隔离的时候刚学会钢琴总喜欢晚上弹。结果之后被马纳警告了....说是打扰到下面的人睡眠。据说弹出来的调子相当得折磨人。....尽管亚连自己不觉得也不得不被迫换了时间
“那时候害我整晚失眠啊,原来罪魁祸首居然是你。”拉比笑着扯了扯亚连的脸,小小的以示报复。
“疼~。”亚连叫了一声,表示对对方这个捏脸的习惯性动作非常不满:“只弹了几天晚上而已好不好。”正想瞪拉比一眼,却看到他的满是笑意的眼里,看着自己却又像是看着别人。
“拉比?你在想什么。”
“嗯?”
“你干嘛....样子怪怪的....那时候弹的有那么难听么....我又不是故意扰民的...”亚连说着,微微皱眉回忆着。真的有那么难听么?
拉比却笑了笑,在亚连脑袋上拍了下:“没事,走吧。”
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月夜。拉比伏在窗口上看书看月亮啃大饼。远处传来一阵并不连贯的音符。一个一个,直直的敲在他心上。从那座钟楼上传来的。
抬眼去望。他好像,看见。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一片白茫。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少年。
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看得分外清楚。
身着简洁小礼服的少年,银色的齐肩短发柔柔的垂在两侧让人看不到表情。那个少年的脸上,有一道猩红的印记,却并不可怖。自额角贯穿左眼盘延在左边整个脸上,晃眼看去竟像是血色的泪痕。无比显眼。
他知道孤儿院里,没有这么一个孩子。但是他就是觉得那个少年眼熟,恍如隔世的眼熟。
一连好几天他都看到那个少年,从琴声响起到琴声结束。他跑去问马纳,马纳却说他梦魇了,那钟楼上根本没人。也自那之后再也未曾见过那个少年,听到过那个琴声。
如今看来,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马纳确实是是在撒谎,但是,那不可能是小时候的亚连。分明是如今已经17岁亚连的样貌。除却那道猩红的痕迹。
.......
拉比顿时觉得心里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