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傍晚,徐晓刚一人在教室内,坐在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上,望向窗外,绿葱葱一片,花开的芬芳,蝴蝶满园飞,难怪,他喜欢看窗外,他一直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现在知道了。
摸摸桌子,一层薄薄的灰。
前些日子他听说,景小少爷回国了。
也就是说,手术成功了。
他还会来上课吗?他去查过表,他退学了。
也就是说,不会再见了。
“晓刚,还不回家?”门口,紫萱笑,这一年里,她过得很安心,两人的婚礼就快定下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越发的美。
“哦!”站起来离开,身后布满灰尘的桌上,晓文,晓文,晓文,无数的晓文……
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手边白色婚纱的紫萱笑的正幸福。
“老师,您结婚也不告诉我!”晓文笑的一脸无害,扬扬手中的请帖,他是替茂茂来的,笑脸之下隐藏着莫名的情绪。
“晓文!”他有些激动,“你病好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谢谢老师关心。”
一声老师硬生生地将两人拉开千里。
174楼
“晓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次是我……”
“好了,老师,你不应该把客人就这么晾着吧!”他打断他的话。
晓刚愣了有好一会,终于喃喃说道:“我不结了……”
紫萱正握着高脚酒杯优雅地笑,表情僵住:“你说什么?!”
“紫萱,我不爱你,我不能和你……”
“你别忘了你父母的……”
“我不要了!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砰!”高脚酒杯粉身碎骨,圣洁的新娘颤抖地说,“晓刚,是因为他么?”
“师母你不要误会……”晓文没料到局面急转,忙解释道。
“是!”晓刚打断他的话,拉住他的手,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他爱不爱我我不管,反正我爱他!这是我的错,都冲着我来!”
“可是你说过的!他只是过客啊!”她大声哭叫。
“当初是为了我父母的遗物,现在我想通了,在没有他的一年里,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还活着,就要朝前看!”他大声朝堂内宣布,“我不管你们怎么看待我,请不要加载在他身上!是我一厢情愿!今天的婚礼,到此中断!”
“不!”紫萱终于放下所有的仪态,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指缝中晓刚带着呆着的晓文冲出礼堂……
晓文任由晓刚拉着他跑,风吹过脸颊,第一次感受到健康的快乐。
晓刚跑得直喘气,这才惊觉晓文他……
“晓文!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晓文窜出一股欣喜,一年的心结已经打开:“没事,我病已经好了。晓刚……”这样做值得吗?
晓刚看向他的眼睛,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晓文,你无须自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晓文笑了,笑容连同胸前的挂坠一起亮起来,晓刚抱住他,留连。
美丽的婚礼,高贵的新娘,眼中却是绝望阴狠的光茫……
晓文和晓刚又回到了那个属于他们的房间。
房间被保护的很好,很干净,一桌一椅甚至连桌上的杯子,都丝毫未动。
晓文眼框微红:“晓刚……”
“哭什么!”晓刚会心地笑了,缭起袖子,“今天晚饭我来做!不,以后都是我来做!”
“这可是你说的啊!”晓文微撅着唇,递给他围裙……
“晓文,你在想什么?”晓刚看他无心于吃饭,问道,这一年不见,他成熟了不少,以前单纯的笑里,现在夹杂了复杂。
“我在想,我们的关系,迟早要传到我爸那……”他放下筷子,以前不懂,现在明白反而是一种负担。
晓刚摇摇头,棘手的不是景逸,他商场驰骋惯了,什么没见过,稍加工夫也就过去了,难办的是他那个哥哥,重楼啊!
说曹操曹操到,晓刚正苦恼着,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包括那一头红发。
“哥!”晓文站起来。
重楼看了看晓刚,知道了些什么,一年前晓文忽然搬回家里,并要求动那个只有百分之二十存活率的手术,可能是,因为他。
“晓文,你出去下,我要和他谈谈。”
“哥……”他担忧地看了晓刚一眼。
“晓文,你出去吧。”晓刚对他点了点头。
晓文刚走到门外,“砰!”门被重重关上,明明好的差不多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你叫徐晓刚?”重楼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晓刚微笑道;“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当作查户口好了。
衣领被一把抓住:“你打死我也没用,晓文已经是我的人了。”
啪!一巴掌打过去,重楼的怒火却并没熄灭:“我熬了这么久,始终不忍心下手,却被你的无情得到!”
“那次,我确实过分了,我会用一生来弥补。”
“弥补?你差点害了他!”重楼双眼气得通红。
“……”
“他一回来就什么都不说,只一晚上就私自定了手术!他不说我猜到一些,却心存侥幸,没想到你真的做了!你想过他身体没有!”
“对不起……”
“算了……”重楼竟流下泪来,“谁让他心里有你……,爸那不用担心,我会去说的……”
“谢谢……”
“***对晓文好点!!!”
门打开,晓文就看见重楼跑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进门。
“晓刚?你的脸……”赫然是五个手指印。
“没什么,值了!”一巴掌解决两个大麻烦,能不值么?
“对不起……”
他笑了,摸摸他的头:“又不是你打的,你道什么歉?”
得知重楼会帮自己跟老爸解释,晓文总算放下了疙瘩。
“吃饭吧!”
“恩!”